“他很不简单,左手右手一样用,他画符的手稳稳的一笔成型,这样的人必定是江湖有名。你最好打听清楚他的底细。” 裴岘:“我知道他的底细。” 赵善易见他心有防备,也就不提了。 问:“陛下这是不打算回来吗?我们家老爷子这是准备大展拳脚,网罗天下人才,为陛下采选……” 裴岘凉凉问:“怎么?你羡慕了?” “嘿,你说话怎么和我们家老爷子一个强调?” 裴岘也不理会他,他自己说:“我从老爷子那里听来一个事情。” 裴岘看他一眼,一边自己煮茶,由着他说。 “老爷子的意思,太微宫那位的亲事,好像是有眉目了。可我琢磨了一圈,也没想到是谁,你说,她能看上谁?” 裴岘静静看着他,片刻后才低下头,给他倒了茶。 赵善易说完也不指望裴岘能说什么,他只是单纯好奇而已,毕竟赵幼澄的心眼子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少。 他还的等着看好戏,看到时候赵幼澄怎么调教驸马爷。 裴岘只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好奇?” 赵善易:“我就是想看看,她这回怎么躲这门亲事?” “她为何要躲?” “你不懂,她根本就是谁也看不上。不论选谁吗,她都不会成亲。只会想着法子让对方名声扫地。你看看周聿昭的下场,你看看庆王妃的下场?如今陈勉是傻子的事情全上京城谁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第90章 他居然这么卑微 ◎连看都不敢看赵幼澄◎ 对赵善易的幸灾乐祸, 裴岘只当作没听见。 赵善易见他不说话,怀疑看着他,问:“你是不是知道?” 裴岘依旧静静看着他。 赵善易又立刻说:“也不对, 你连她心眼多都不相信, 怎么可能知道。” 裴岘想说什么,又被他堵回来了,所以什么都没说。 倒是说起明鹤, 赵善易对这种人向来感兴趣,裴岘见他感兴趣, 就提醒说:“他的身份有些麻烦,不宜出门。你若是感兴趣就来我这里寻他。” 赵善易这人就有点反骨, 偏偏听到他身份麻烦更好奇了没, 问:“他什么身份?不是市井术士吗?” 裴岘:“说来话长, 明鹤先生你听过吗?” 赵善易听得大惊失色:“你……他……, 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裴岘心里叹息,胆子大的人不在这里, 她胆子确实大。 这种人也敢收揽,尤其他们姐弟身份敏感,但他又舍不得说她。因为她是为了自己。 所以只能看着赵善易, 默认了。 赵善易:“我倒是听老爷子提过一句这人,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潦倒成这幅模样。看着倒是有点本事。” “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先帝也不在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赵善易嗤之以鼻:“你这是自欺欺人,让人翻出来,能过的去吗?” 裴岘也不说话, 时间久了, 明鹤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 尤其明鹤自己就不是安分的人。 “等兄长好些了,就让他回江南去。” 赵善易说归说,兴趣还是有的,说完就问:“传闻他比明松先生的相术更胜一筹,怎么样?他算的准吗?” 裴岘:“你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赵善易摇头:“那倒是不必了。他都把赵家的天下算没了,我和他自然是有仇。” 裴岘听得好笑,也不理会他。 赵善易和他说的也大都是年后采选的事,到时候京中又要热闹了。 顺便提醒了依旧裴岘,趁着这个当口,可以定亲了。不想入宫的女眷肯定有的,到时候看上他的人,大有人在。 他一整晚都在说这些,裴岘只是静静听着,一句都没有反驳。 正月十七,廉亲王上折子,原本由宫中的皇后负责采选。 但皇后娘娘因为悼恭太子的事,至今在西苑养身体,陛下也不准皇后操劳,特意在西苑陪着皇后。 所以采选的事情由宫中的惠妃、宜嫔、顺嫔三人负责。 惠妃是周家旁枝的女儿,身边没有儿女。倒是和周太后的关系也淡淡的。 宜嫔生了怀宁公主,也已经出嫁。顺嫔也没有子女。 三个人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性情都是知根知底的。 皇后也没什么意见,一则她和陛下少年夫妻,对她始终爱重。二则,陛下并不重.欲,对宫中的嫔妃们大都一视同仁,没人敢在皇后面前造次。 因为这个旨意,朝中立刻有了鲜活之气,廉亲王始终觉得皇家子嗣不丰,所以这次采选的范围很大,五品官以上的官眷女儿,凡十五岁以上的都必须参加采选。 赵幼澄认识的几 殪崋 个小娘子都已经定亲。所以对采选的事情知道的不太清楚。 今年是父王母妃的十年祭,她想去北山祭祀,只是需要旨意才能行,陛下大约是会准的,但她不想惹人眼。 所以正月二十三那日,她难得放肆,只带着彭懿,就出城去城外跑马。 她的本意就是想去北山皇陵附近,寻个近的地方祭拜。 没想到她前脚出城,后脚裴岘就知道了。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披着斗篷,骑马十分勇。 裴岘追出城就看到不远处的人伏在马背上纵马狂奔,看的他眼皮直跳。 他跟在后面,彭懿见他的手势,便自己退下了。 赵幼澄一直纵马到七十里外山上才停下,等回头才发现彭懿没来,是裴岘跟来了。 裴岘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问:“不要命了?这种天气出来跑马。” 赵幼澄想说,要你管。 她长这么大都是自由自在,没受人管束过。 此刻已经站在山顶,向北望去,远远能看到北山帝陵的山头,她下马后牵着马缰,信步向前走着,望着山峦,那里葬着她的父母。 裴岘已经知道她来干什么了。 他站在身侧陪着她,赵幼澄轻声说:“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们。” 裴岘想起她初入京时关于她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因为她病的厉害,据说夜梦文敬太子来接她…… 可想想,心里又叹息,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赵幼澄从行囊里翻出来香纸,结果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火。 她一时间呆住,蹲在地上看着香和纸,好半天就是不开口,大约是生自己的气了。 裴岘看的好笑,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将外袍解下来铺好,并捡了干柴点了篝火,才让她坐下。 赵幼澄坐在火边才感觉双脚有了知觉。一路上太冷,她的双腿毫无知觉。 但是想想又好笑,裴岘大约是故意气她,明明知道她没带火,就是不说。 她烤了会儿才缓过来,点了香,一个人面北祭拜,一个人在那里跪了很久。 裴岘也不打搅。 等她回来见她眼睛发红,裴岘问:“出什么事了?” 赵幼澄摇头。 但是又说:“陛下任命曾庆国,是真的因为高关澄举荐吗?” 裴岘看着她,又想起她从前仿佛对这些人很清楚。 他没来由想起赵善易的话。 “你想问什么?” 赵幼澄看着他认真说:“曾庆国和周宪实的兄长周宪宗是至交,所以周宪实一定会帮曾庆国的。自古权力交替就是这样,当事人甚至都没有察觉。等大家察觉的时候,早已经无能为力了。周宪实当年也是我父王的马前卒,现在不也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吗?” 当年曾庆国就是马廷庸举荐出仕,可最后还是成了周宪实的帮凶。 所有的事情,还是照着前世的样子慢慢发生了。 裴岘问:“你很怕周宪实?” 赵幼澄否认:“不,我不怕他。他一个人成不了事。” 裴岘:“一个周宪实翻不了天。” 赵幼澄心里想,前世,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偏偏就让他成了事。 “裴大人怎么样了?明鹤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换了药方,且再看看吧。兄长暂时能安睡了。可见是管用的” 她心里才安心一些,康亲王回京,是不是就不会死在广东?裴大人也不会出事。 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山上风大,裴岘将篝火一直续着,陪着她一直到傍晚。 直到山顶上看了落日,确实非常壮观,她起身静静看着天边的落日。 裴岘将她的兜帽给她戴好。 赵幼澄由着他,轻声说:“父王的十年祭,我不好请旨去北山祭拜,在这里看看他们就好了。” 裴岘:“陛下会准的。” 赵幼澄摇头。她不会去的,皇祖母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她不想多生事端。 裴岘也知道她不想惹麻烦,她只是看着胆子大,其实胆子很小,因为身份特殊,所以万事都小心翼翼,一丁点都不敢逾矩。 尤其是在陛下和太后娘娘之间,她从来都依从陛下的意思,不惜被太后娘娘厌弃。 她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不敢信任别人。 他心里叹息,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轻声说:“不要怕,有我在。” 赵幼澄心里知道,他会护着自己。可他也是臣,天家的纷争,他不能沾染,稍有不慎,就是麻烦。 她不想他牵扯进来。 夜色升起,半明半暗中,天地一线之间,橘红一片,将天地都染成橘色。 赵幼澄走在天地之间,风将她的兜帽吹的翻飞,她整个人都像是落进凡间的仙。 裴岘原本牵着马跟在身后,看着她随意漫步,可看着她远远回头看他,衣带翻飞起来,仿佛随时会在他眼前消失。 他没来由想起明鹤的话。 她明明是早夭之命,被一二再、再而三续命,她自己未必镇得住自己的命格。 他心慌的厉害,松开马缰,向她走去。 直到将人攥在怀里,蛮狠的去亲吻她。赵幼澄脸上冰凉,被他攥在怀中,才感到丝丝热意。 裴岘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信了明鹤的话。 因为她从来不觉冷,她一直都手脚冰凉,冬青说她一直不能安睡…… 赵幼澄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怎么了,问:“你怎么了?” 裴岘什么也不肯说。只管抓着她。 赵幼澄轻声说:“我该回去了,今天已经放肆一天了。” 回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他将人拢在怀里,赵幼澄累了靠在他怀里,也不想说话。 等回了太微宫,章嬷嬷才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地说:“殿下这一整日是去哪里了?” 赵幼澄看了眼身后的裴岘,不打算说实话,示意裴岘来回答。 裴岘却说:“她出城跑马,跑迷路了,我正好遇见,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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