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义公主不能不捧场,立刻安慰道:“阿鲤也自责说,不能在母后身边尽孝。母后养好身体,阿鲤那边有我呢。她也懂事着呢,吃药从来不叫苦。” 周太后拍拍她的手,算是领情了。 静义公主扶着太后穿过后殿道门口花圃里散步,周太后边走便说:“中秋宴到时候京中的官眷都会来,你到时候放机灵点,也为怀龄看着些,怀龄该定亲了。” 静义公主听得心中一紧,面色毫无异色笑着说:“谢母后,我知晓了。” 周太后仿佛不知她的提防,拍拍她的手笑说:“我原本想忠勇侯府有两个女儿,但怀龄明年要参加大考,就不适合和勋贵结亲,那就看看朝中大儒,你不要怕家世单薄,只要怀龄能过大考,以后的前程自有他的造化。” 静义公主听得惊讶,但也不得不承认太后说的没错。对儿子的额亲事,她也有了新的思量,儿子明年参加大考,功名要紧,亲事也要紧。 周太后太清楚她的顾虑了,敞开心谈论一场,好过彼此提防。 之后周太后再说起适婚的少男少女们,就少了很多顾虑,有些感慨,又像是有些疑虑说:“儿孙们的婚事,最是让人挂心。远的不说,阿鲤就是我的一块心病。” 静义公主闻弦知雅意,应声:“也是,阿鲤年长嘉宜半岁,确实该议亲了。” 周太后一转折,又说:“京中适婚的儿郎那么多,忠义候年少失怙,他父亲死在任上,他和怀龄年纪一般大,他母亲一进宫就要和我哭一场,陛下可没有公主给她赔。” 话是这么说,静义公主也只是一听,那是你娘家兄弟,周家一门双侯,荣耀之极了。 但也不得不说,周家是一门好亲事。苏皇后的娘家都不过是伯父,家世远不及周家。 忠义候虽然年纪小,但是进退得宜,礼数周全,就是学问也是一等一的。 他比怀龄还大一岁,因为守孝误了亲事,却已经入仕,在督察院任职,前程自不必说,看样子他的亲事要太后点头才行。 静义公主一路走一路思量。 送周太后进了殿,静义公主刚出来就遇上周聿昭从前朝过来,见了静义公主,十分谦和恭敬行礼,“见过姑母。” 静义公主笑着说:“老娘娘刚还说起你,快去吧。” 周聿昭温和笑说:“也是应母亲的吩咐,给老娘娘送中秋礼,不是要紧事,姑母请。” 他陪着静义公主走了几步,静义公主问:“听老娘娘说,你平日里也是政务繁忙。” 周聿昭失笑:“老娘娘那是给小侄脸上贴金,我不过是六品监察,平日里也就是替各位大人们整理卷宗而已。” 静义公主眼下极喜欢他的磊落,年纪轻轻也不虚荣,她如今最是喜欢诚实的孩子。 可她不知道周聿昭今日进宫其实有要事,但他脸上丝毫看不出。 这份心性最得周太后的喜欢。 静义公主特意将人送进殿,笑着和殿内的嬷嬷说:“忠义候来看老娘娘了。”
第20章 玉佩加小印 ◎再好不过的礼◎ 周太后坐在偏殿和嬷嬷聊天,傅嘉宜正在旁边沏茶,听见周聿昭来了,眼睛都亮了,她端着茶献宝一般道:“表哥尝尝,这是姑苏的新茶春见叶。” 周聿昭一派贵公子的气度,接了茶谢了声:“今日来的巧,能讨杯新茶喝,谢谢表妹了。” 傅嘉宜的心砰砰跳,脸上笑着。 静义公主这才觉察到了不对,招揽女儿道:“那我和嘉宜就不打搅母后了。” 说完示意傅嘉宜该走了。 傅嘉宜不想走,便看了眼周太后。 周太后却笑着说:“我和你母亲刚才在东花园回来,那里颜色正好,你正好陪你母亲去走走。” 傅嘉宜没想到太后逐客,更不敢造次,只好跟着母亲出了延嘉殿。 静义公主出了门就急着问:“你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母亲不必这样训斥我。”傅嘉宜面红耳赤反驳了一声,有些恼怒看着静义公主。 跟着静义公主的女婢吓了一跳。 这些时日进宫后,太后给了傅嘉宜四个女婢服侍,生活点点滴滴都华贵,处处彰显宫中的尊贵,她和公主的待遇也不差了什么了。 傅嘉宜不能理解母亲何苦这样训斥她。 静义公主压着一口气,看了眼身边的女婢,示意后面的人退后些,她抓着女儿的手直接进了自己寝殿:“你爱慕忠义候,是不是?” 傅嘉宜不敢再犟嘴,眼神有些哀求:“母亲……” 静义公主:“你记住,能给你富贵荣华的人,未必是对你好的人。” 傅嘉宜因为母亲挑破心里的秘密,不敢再犟嘴,又羞又恼。 静义公主见她这样,又舍不得了,叹气:“你和你哥哥的亲事,在我眼里就是天大的事。你且让我想想吧,先忙完你哥哥的亲事,我十几年没有回上京城了,总要了解一番才好。” 傅嘉宜见母亲态度缓和了一些,心里也少了慌张,红着眼睛规规矩矩道:“我都听母亲的。” 静义公主嘱咐她:“以后不要凑到周聿昭身边去,我就能识得你的心思。更何况其他人,让别人拿住把柄你就麻烦了。” 傅嘉宜也不敢放肆,乖乖说:“我知道了。” 延嘉殿中,周聿昭已经收起和煦的面容,将盒子中信递给周太后。 周太后看完信就沉着脸,问:“你叔父呢?” 周聿昭端着茶答:“叔父这几日闭门不出。孟廷元将事情闹的太大了,叔父已经不好再说话了。” 太后骂道:“我早说过,让他谨慎些,他是这么做的!陛下缺钱,他们猖狂成这样!也不冤枉他们。” 周聿昭喝完茶,才慢吞吞说:“督察院卷宗中,是京卫营指挥使裴岘拿住的人。” 周太后问:“你确定?” “确定,御史台对此事三缄其口,看起来是知道的。” 周太后皱眉:“那这件事就不是裴岘能做主的。看来是陛下想挥刀了。” 周聿昭这才说:“叔父说,这也不一定是坏事。” 周太后叹气:“行了,我知道了。” 周聿昭出了宫直奔忠勇侯府上,忠勇侯正在待客,周聿昭也不打扰,在内院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周宪实才过来。见周聿昭回来了,问:“太后娘娘有说什么吗?” 周聿昭:“老娘娘什么都没说。” 周宪实不以为意,笑笑:“咱们老娘娘最是爱惜名声。” 周聿昭笑说:“杨大人这次,是真的闹得不像话,被人捉贼拿赃抓了现行。” 周宪实却什么也没说,也不想谈论这件事,只说:“这些事你少打听,做好自己的差事,有些事你办的漂亮,陛下自然会看到你。不要去沾那些个麻烦。” 周聿昭不以为意,笑嘻嘻问:“就比如这次的裴岘?” 周宪实中肯道:“你和他比起来,到底差了一些。” 周聿昭脸色一变问:“是吗?” 周宪实看着侄子,“你以为他是走运,所以才拿到了账簿吗?” 周聿昭心想,不然呢。 “他去江南开始,内阁就已经有很多参他的折子了,而他在江南逗留时间那么久,苏州府的折子都来了,陛下还是按下不问,等他回京。他回来那么久不声不响拿下杨芳莲,依旧没有一点波澜。” 周宪实官拜吏部尚书,耳聪目明,这些年没什么错漏,先帝时做过皇子的讲师,与陛下也有师生名分。只是他这个人谨慎,面上从不掺合这些内政。 周聿昭听得惊讶,看来叔父这次想入内阁的心思很明了。 那杨芳莲未必不是内阁的人拉下去的。 他一瞬间就清醒了。 赵幼澄还在回想,建元十三年,因为冯志案,才会闹出来,但是没有牵扯到内阁。 或者当时也牵扯到了,而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后来江南布政使郑家为冯志说情,冯志最后一人身死,没有罪连家人,这是极不正常的。 郑家……工部,听命陛下。 冯志这个人可真是,人人都惦记着他。 她要做粮米生意,还是会麻烦师叔帮忙遮掩一二,还是要送给他一些好处。 她想写封信,最后想了想,还是让冬凌去送信,宴请裴大人。 她连理由都想好了,裴岘收到信也不意外,心知她心眼多。 正逢内院的母亲和大嫂追问他书房的画,他无奈至极,裴泰一脸羞愧,但是不敢说话。 裴岘瞥他一眼,老夫人问:“你看他做什么,是我在问你话。” 徐氏见老夫人像是生气,便训斥儿子:“小小年纪,就四处散布谣言,丝毫没有裴家子弟的样子,以后也会闯祸的。” 裴康缩着脖子,一句都不敢反驳。 裴岘:“母亲不用试探,这是太微宫的小郡主送来的,她是师兄的学生。” 老夫人听了有点失望,徐氏却很喜欢,问:“小殿下十五岁了吧?” 老夫人叹气:“天佑三十八年生,十五岁了。” 徐氏闲聊道:“前些日京中还议论了一番,小殿下北上重病难捱,现在好些了吗?” 裴岘尝了口茶,淡淡说:“陛下去看过,好些了。” 老夫人惊讶:“陛下去看了?” 裴岘:“是。” 徐氏见孩子们好奇,便止了话题:“也是,天家事不可非议。” 裴岘也不提第二天要去赴宴的事情。 第二天赵幼澄又轮到扎针了,从之前的每日扎针,到了现在五日一次。 裴岘来的时候她正扎针,真的疼死了,冬青端着药等她针拔了,她仰头将药一口吞下。抬头就见裴岘站在南窗前看着她。 她嘴里苦的发麻,问:“师叔送我人手,倒是方便进出了,怎么尽喜欢看人受难?” 她的嘴巴吵架真的少有人是她对手,理直气壮的时候就是裴大人,有求于他的时候就是师叔。 裴岘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但是话说得温和,并不和她计较,大概是看她受难了。 “躺着吧,别起来了。” 赵幼澄胳膊还疼,只能垂着胳膊说:“想必,师叔也觉得该谢谢我吧。” 裴岘定定看着她,问:“你确定?” 赵幼澄见他丝毫不赏脸,立刻说:“师叔不该谢谢我吗?我还有件事忘了和师叔说。” 裴岘太清楚她的的德性了,问:“说吧,这次是要人,还是帮忙?” 赵幼澄见他这么痛快,示意冬青领着人出去。 “我住在太微宫,可是要养这么多人,难免拮据。” 裴岘一点都不上她的当:“殿下说笑了。” 赵幼澄见他拒绝,也无所谓,另说:“师叔是裴家芝兰玉树,当然不缺钱,我当然不能比。那就不说这些了,只是我那日整理母妃旧物,突然记起我幼时,曾偷偷跟着九叔去明德楼玩,想起一个人来。我曾见过江南织造的冯志,也得过他送的礼物。当年他是跟着吕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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