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多年的热河行宫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贤妃自发现沐雨慕知晓了她与襄王的事情,不仅没多嘴,反而帮忙遮掩后, 行事愈发无所顾忌。 竟让她寻凌凤宴盯梢陛下行踪, 与襄王密会, 这次更为大胆, 竟敢在她的寝宫偷情。 沐雨慕就站在贤妃在热河行宫的寝宫外, 脸上就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阴沉的可怖。 整座寝宫都被贤妃清的空荡荡,月莹也不知守在了哪里,沐雨慕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那一跳一跳的, 像是要炸裂了。 贤妃娘娘真是半点不在乎, 自己会被发现啊。 就连今日陛下就宿在寝宫旁都敢和襄王合奏, 琴音与萧音互相缠绕, 纵使再悦耳, 折磨的也是沐雨慕的神经。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猛地一转, “谁?这里不准许出入不知道吗?” 凌凤宴踏着月光而来,“连我也不行吗?” 沐雨慕看到他先是松了口气, 转而又紧张地看了一眼贤妃的窗子, 确定上面没有映出她和襄王的身影,方才道:“你怎么来了?” “想寻司正,到处没看见司正的身影,便猜司是在娘娘这了。” 他站在她身边,赞了一句, “今日的萧想来是襄王吹的,比起琴来, 襄王的萧吹得更好,娘娘的萧,应也是襄王教的,司正可会吹箫?” 沐雨慕猛地转头看他,他垂眸将她纳入眼底,说道:“乐器我均涉猎一些,但研究并不深入,若是司正感兴趣,我们也能共奏一曲。” 凌凤宴不傻,沐雨慕这般帮贤妃遮掩,他早就猜到了,又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司正可信任我。” 她自然信他,只是想到他既然猜到了,其他人会不会也猜到了? 见沐雨慕神色不对,凌凤宴宽慰道:“都是娘娘自己的选择,司正不必过忧。” 沐雨慕摇头,她忧心的是,不知为何,无论她怎么触碰贤妃,梦境都只围绕两人偷情,后续如何发展,半点没梦到。 这让她有些恐慌,也让她注意到自己,太过依赖于梦境,会让自己丧失判断。 月色正好,萧音正浓,溶溶月光打在美人忧愁的眉眼上,便叫人心肝颤了颤。 红色的灯笼在夜间分外显眼,凌凤宴瞥见月莹向着他们走来,突地伸手牵住沐雨慕的手。 “怎么了?” 沐雨慕不明所以,看他神色冷峻,还以为是有人过来了,“可是陛下派人来了?那我们得告诉娘娘一声……” 凌凤宴未回话,只带着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转到昏暗的长廊上,带着她藏到大红柱子后。 萧音高旋,他堪称强硬地讲手指挤进她的指缝,而后将她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两人的影子全部隐匿在红柱的阴影下,沐雨慕目露错愕,他已经倾身而下,清隽的人耳尖通红,却不由分说落下一吻。 软软的唇相碰,沐雨慕睁圆了眸子,受惊地看着他不停抖动的长睫,脑子一时间不知该想些什么。 唇间有他破碎的声音,“司正,别管娘娘了……” 许是受贤妃近段日子肆意的影响,她闭上了眸子,尽情享受这一刻。 两人谁也没将喜爱说出口,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却偏偏情难自禁,便伴随着萧音,大胆又灼热了一回。
第44章 为所欲为 蜡烛熄灭, 唯一的光源失去,萧音骤停。 沉稳庄重,云髻未乱的沐雨慕睁开了水润迷蒙的眸子, 唇瓣晶莹, 上面的唇脂散逸到唇畔周围, 极尽反差, 破碎又美好。 凌凤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之上, 半晌将人拥入怀中,寂静的夜晚,呼吸声清晰可闻,他道:“我在司正手中, 司正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沐雨慕羞涩, “谁教你这么说话?” 他眼眸泛笑, “鱼浩说你们喜欢听这种情话。” “听他瞎说, 以后说话正常点。” “那司正可喜欢?” 沐雨慕不理他, 他又低声在她耳畔道:“这样,司正可能原谅我了?” 沐雨慕轻轻推了他一下, 将泛着绯红的脸藏在他的脖颈里,她不是早就不气了, 怎么又弄这一出, 有些吓到她了。 他拥着她,鸦羽长睫垂落一片阴影。 “今日,是我冒失了。” 他声音中残存着一丝委屈,沐雨慕歪了歪头,放任自己将身体重量倚靠在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 贤妃近段日子的疯狂,也影响了她。 不然, 怎会没有推开他。 她轻声说:“没有,我也很开心。” 说完,她便将脸侧进了他的颈弯,呼出的气流打在他的肌肤之上,他闭上满是复杂的眸,缓缓收拢手臂,环住她的腰。 这一刻,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他们彼此无法诉说心意。 月上柳梢头,沐雨慕方才被凌凤宴送回住处,在贤妃寝宫相携离去之际,凌凤宴还远远瞧见了襄王,但并没有同沐雨慕说。 沐雨慕依旧是和尹钰住在一处,至于安米洛,她本应她们两人挤一挤的,但她悄悄去寻了鱼浩,是的,贤妃将鱼浩也带上了。 热河行宫,行事放肆的何止只有贤妃一人,从深宫中解脱出来的众人,都不同程度的展现了自己平日里绝不会袒露的一面。 能出宫的机会太难得了,他们很珍惜,亦很享受。 但这些人里,可能唯独不包括尹钰,自出宫后,她便不断收到来自家中的传信。 沐雨慕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烧信,眉间笼罩着一层浓郁的愁云。 只一打眼,沐雨慕就知道了,问道:“你家中又传信叫你逼迫二皇子娶你?” 尹钰嗯了一声,人已经没有最开始接到信时的痛苦了。 她本应是女官中才情第一的人,却偏生被折磨的没有神采,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产子的生死,便嘲讽道:“我在他们心中算什么呢?一个物件?” 沐雨慕坐下道:“嗯,可能吧,只是他们用来笼络权势的一个东西,我们也许,连人都不是?” 尹钰笑不出来,自她们关系好了后,沐雨慕也会同她和安米洛讲自己以前的事,她知道沐雨慕曾险些被堕乐籍。 她看着沐雨慕身上的司正服饰,有些出神,她至今还只是一个女史,而等回到宫中,安米洛只怕也要升了。 司正可以自己住一个屋,是沐雨慕担心她,所以一直没有换屋。 “在这个宫里,是不是真的需要手握权力?” 卸云髻的沐雨慕肯定道:“我觉得是。” 尹钰看着屋中信件的灰烬,叹了口气。 月色如练,照到热河行宫中每一个或欢喜、或悲伤、或羡慕的人脸上,月亮升起又落下,日夜交替,不知不觉盛夏快要过去了。 能留给人放肆的时间也不多了,贤妃现在为了和襄王日日见面,就算是陪在陛下身边也在所不惜。 而陛下夜夜笙歌,醉酒迷离,泡在温泉中享受。 “来人,来人!” “人都去哪了?给朕出来!” 明明是他挥退众人的,可醉酒的人却不记得了,他跌跌撞撞往外走,一个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跟了上去。 在他险些摔倒之际,扶助了他,“陛下,可有事?臣扶陛下走。” 月光下,扶住他的女子面色清冷,眉眼冷淡,陛下一时看得痴了,她还皱了皱眉,“陛下?可要臣给陛下叫太医?” 陛下拉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返回了温泉,温泉水花溅落在周遭地上,像是下了一场梦幻的雨。 待他酒醒,什么都没有。 他道:“朕梦见仙女了……” 目光扫过,温泉旁搁置酒壶的托盘侧面,一只女子耳环孤单坠落在地,他起身让太监不要动,自己将其捡起。 耳环就如梦中美人一般,翠绿又易折。 “不是梦!” 他道:“给朕找,将她找出来!” 沐雨慕和尹钰房间内,安米洛同她们说着最新的消息,“陛下现在掘地三尺在找一个宫女,你们说这要是找到了,宫里是不是得多出一位美人了?” “谁这么想不开,去勾引陛下。” 坐在梳妆台前的尹钰闻言手一顿,在她装首饰的盒子里,一只翠玉耳环,醒目地摆放在最上面,她合上盒子,说:“当了宫妃,便能像贤妃娘娘、贵妃娘娘一般,如此不好吗?” 安米洛嗯了半晌,方才道:“好像也挺好,看两位娘娘多气派,慕慕你说呢?” 沐雨慕托腮,说出了一个致命问题,“可是,当妃子,是要陪葬的啊。” 待陛下亡故,后宫中的妃子都是要陪葬的,生前纵使风光又如何。 安米洛一锤定音,“我们就别想了,当女官不比当宫妃强,铁打的我们,流水的宫妃啊。” 沐雨慕被她逗笑了,尹钰却是低声道:“人总要化为一捧白骨,不如生前享受了。” “嗯?尹钰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收拾东西吧,要回宫了。”
第45章 贤妃怀孕 在热河行宫将心都玩野的众人, 再次返回北平时,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一回,晕车的人不光有沐雨慕, 还有贤妃, 她惨白着一张脸, 一直从热河行宫晕到北平。 但却在靠近皇城时, 硬生生忍住了, 宁愿让月莹为她梳妆,陪同陛下,也不让人瞧出她分毫不适,就这样强撑着返回宫中。 一进锦乐宫, 人就倒下了。 沐雨慕被赶走回去休息, 月莹蹲在贤妃身边为她擦脸, 语气中充满担忧, “娘娘, 这个月小日子已经过了,还没来月事。” 贤妃含着梅子忍吐, 躺在床榻上道:“你今日悄悄将凌凤宴给本宫带来。” “好,娘娘。” 待凌凤宴从陛下那里脱身来到锦乐宫时, 锦乐宫已经将贤妃娘娘的东西全部归拢完毕, 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贤妃寝宫。 贤妃半靠在床榻上,未施粉黛,唇色惨白,见他直接道:“听闻凌秉笔久病成医,今日寻你, 是想让你为我诊脉。” 说完,她吃力撑起身子, 将手腕伸了出去,“诊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凌秉笔应知道?” 贤妃她没唤名字,而是唤的凌凤宴当下身份,他便知道这是拿娘娘身份相压,从容走到贤妃娘娘身边,将手指搭了上去。 他把脉把了许久,期间还换手感受,缓缓抬起长睫,而后收手,“恭喜娘娘,娘娘怀孕了。” 这个孩子八成是襄王的,毕竟陛下后宫多年都无新生儿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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