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让我来找你,喊你回家吃饭。”罗小弟老远就喊道。 “知道,催催催,一天到晚的催!”罗友良没甚好气,两个哥哥也疲的说不出话。原来今天傍晚罗家和白家因为田里水的事起了矛盾,两家在田边掰扯了很久,差点没打起来,罗家这几个男人已经精疲力尽,明早还得去找白家人谈判。 因为这是家事,罗友良想着徐志在便没提,吃完夜饭睡觉前才和文桂芬说。罗友良家的水田和白添贵家的田挨在一起,不过白添贵家的在前,罗家靠后,但是两家共用一条水渠浇灌庄稼,今天傍晚罗友良发现自家水田的水变少很多,一路溯源才发现白添贵把水渠上游给堵了,只留下一条很细的缺口。 “真缺德冒烟了!那条水渠又不是他家的,凭啥堵,明天我也去!”文桂芬气的不轻。 罗友良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白添贵说今春他领着三个儿子把水渠上游扩宽了,他只是把扩宽后的水给截走。” “放屁!”文桂芬提高声音。 “得了,今天太累,睡吧。”罗友良下午不知道骂过多少句,现在只想睡觉。 第二日一早,罗友良和文桂芬及罗大郎、罗二郎一起先去了大伯罗友贤家,加上大伯家成年的两个堂兄,一共七八口人到了水田边,但是一去就被白家人来了个下马威,白家族人几乎来全了,乌泱泱一堆人,好像不是来谈判而是来打群架。 白四站在最前面,冲罗友贤和罗友良笑笑:“来了啊。” 瞧着他皮笑容不笑的样子,罗友良瞬间明白过味来,白四是白氏一族的老大,谈判这种事白添贵肯定要请他,白四借机公报私仇,喊了一堆人来吓唬自己。 “有事说事,大家都忙,不要废话了。”白四越想看自己的笑话罗友良越不让他得逞,他冷冰冰没好气的说。 “行,你也是爽快人,那我替添贵说了,这水渠的事情不能怪他……” “你甭说这些车轱辘废话,说重点的,到底准备咋办?” “我正要说,被你打断了!” “让白四说,哎呀,罗老二你连话都不让人说了?你们罗姓人太霸道,忍你很久了。” “你啥意思?!” …… 春桃答应了要给徐志做好吃的,但是除了盐水花生以及小炒菜之外,一个硬菜也没做过,这天早上,春桃说要去镇上买点好菜,她上次卖糖水挣的钱还剩下不少。 “算了,我领你去山上捉野兔吧,这月份的兔子又肥又多,还不用花钱。”徐志说。 春桃上次吃兔肉已经是前年了,兔子肉滑嫩鲜美,蒸煮煎烤都好吃,春桃咽下了口水。 “去哪座山?我们村后面的小山上倒是有不少兔子,但那些兔子古灵精怪,特别难捉。”春桃和堂哥们去捉过,连根兔子毛都没摸着。 徐志胸有成竹:“就去你们村后山捉。”他捉兔子打麻雀是一把好手,在军营里混久了,有时候缺肉吃,想要改善伙食只有自己动手,久而久之,人人都是好猎手。 说走就走,家里长辈都不在,春桃和嫂子说了声,就带上工具和徐志一块往后山走去。 今儿天气不错,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说话聊天,吹着轻轻的风分外惬意。 可走到村口附近时,春桃忽见自家水田边围拢了一圈人,乌泱泱不知道在做什么,接着,一个同姓罗的小姐妹跑过来。 “哎呀,春桃不好了,你二哥被白家人给打了!你快去看看吧!” | 作者有话说: 明日继续更新
第14章 春桃 ◎打起来了◎ 徐志和春桃听了,连忙往人堆跑去。 罗友良猜的不错,白四今天正是公报私仇,存心恶心他来了,只是白四没料到事情会那么严重。罗白两家积怨已深,新仇旧怨加上他今天拼命拱火,白家几个十七八的年轻后生没忍住脾气,先推搡了罗家的人。 被人家欺负到眼皮子底下,罗家人自然不能忍,必须反击,于是说好的谈判成了你推我搡,双方火药味越来越重,离彻底打起来只有一步之遥。只是白家来的人多罗家人少,一会罗家肯定会吃亏。 “大勇,你回去报信,喊人来!要快,明白不?”罗友贤低声嘱咐小儿子。 大勇比罗小弟大三岁,性子比一般年轻后生要沉稳,他明白父亲的意思,用眼神接了话,然后瞅个空退出人群,撒腿往村里跑。 只是回去、喊人、来都要时间,没等大勇把救兵搬来,水田边的矛盾已然升级。白四这拱火的倒最先害怕,一直算了算了的两头劝,但是火已经烧起来哪里由他说灭就灭,白四的话已经不抵用了。 罗大郎被白家的王八拳打到了胳膊,疼的他直咧嘴。对面至少有四个人瞪着眼要揍他,罗大郎靠双拳难敌四人,于是挥舞扁担反击,只要不让那些人近身,支撑到大勇把人喊来就成,罗大郎成亲了有妻有子,脾气已没当年火爆,在他看来,今天只要把水的事情解决,打架斗殴根本没必要。 但不是人人都像罗大郎这样看,白家那些个小后生就急红了眼。罗大郎的扁担让他们无法近身,有两个悄悄转到了罗大郎身后,一个抱腰一个抱手臂,将罗大郎牢牢摁住。 “打,给我打,狠狠地打!” 白姓年轻人叫嚣道。 罗大郎这边如此,罗二郎罗友良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白家人仗着人数优势,几乎把罗姓人全部摁倒。 罗友良四十多年近五十的人,脑门上还挨年轻后生了一拳,立刻肿起一个拳大的包。 “大哥,咱阴沟里翻船了。”罗友良对罗友贤说。 罗友贤比罗友良大几岁,头发已经半灰白,不过脾气一点不比罗友良小,他呸了声:“白四这个小人,操他娘的,有他后悔的一天!” 不过,现在说以后没什么用,因为白姓人的拳头寸寸到肉,实打实的砸在他们身上,眼下这顿暗亏是吃定了。 “住手!” 就在这时候,一声暴喝突然响起,两方人循声看去,还没弄清楚状况,一个高壮的黑影已挤入冲突最严重的中心地带,一手提一个,像拔萝卜一样将扑在罗友良、罗大郎、罗二郎等人身上的白姓后生仔扒开。那些身体单薄的徐志一手一个,像扔破抹布似的甩开,这种算幸运的,没吃苦头。那些块头稍大的仗着身体优势不肯动,徐志干脆一人给一脚,把他们统统踹开,他下脚准、力度大、爆发力强,一脚过去把人踹得人仰马翻,脑子都懵了。 “你谁啊?!”“多管闲事,你哪冒出来的?”“走开走开,我们村的家务事轮得到你掺和?” 被揍懵的白家人反应过来,站成一排指着徐志的脸怒气冲冲的说。 不过,他们只敢嘴上嚣张,不敢往前靠近徐志,他的身板摆在那里,而且刚才不少人尝过他拳脚的滋味,还疼着哩。 徐志没有理会这些人,他第一时间扶起罗友良等人,检查他们的伤情,幸好都是皮外伤,没伤及筋骨,只要擦些药酒过些时日就会痊愈。 “爹,大哥,二哥!”春桃也挤了进来,同样第一时间检查父兄的伤情,然后瞪着对面的白家人:“有话说话,好商好量,你们怎么打人!” 白四从冲突开始就躲在一边,现在凑过来接春桃的话:“没有没有,哪里打人了,商量事情嘛,爷们儿情绪上来推了几下,小事小事。” “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徐志声音不大,气场却很强。白四刚躲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年轻人身手那叫一个矫健,而且—— 白四悄悄打量徐志和罗友良,看这两人的状态,只怕关系匪浅。白四挤出一张堆满笑意的脸,对徐志说话分外客气和善:“哎呦,后生仔你是哪个村的人呐?我瞅你面熟,嘿嘿。” 徐志没说话,只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白四,好像在回忆和判断自己之前有没有见过他,白四被这鹰隼般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说:“我们刚才就是商量事,有个小摩擦很正常,这样,我做主了,今天大家先散,明天继续商量把事情解决。” “哎对喽,我那存着一瓶好药酒,罗老二!晚点我均些给你送去!”白四说完对站在身后的白姓众人低喝:“别傻着愣着了,散了散了!都回家。” 罗友良揉着额上的包,等白四说够了沉声怒喝:“休想!今天不把事说清谁也别走!” 这个村他最讨厌白四,不是因为他姓白,而是白四又奸又滑,总做损人的事,就像今天,他非要拱火,火烧的太旺他又躲,之前白家人占上风的时候冷眼看着罗家人被打,见徐志来了,白家人要吃亏又嚷嚷着要散,什么狗东西! 徐志接着罗友良的话说:“没错,时间还早,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说清楚。”虽然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今日两伙人在商量什么事,严不严重,但徐志还是毫不犹豫的准备‘蹚浑水’。 只是,这浑水不是想蹚就能蹚的,白家一个胆子大的后生仔高声道:“要解决事,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姓白还是姓罗,凭啥在这胡咧咧?” 罗友良扫徐志一眼,沉声开口:“凭我让他留下,他是我干侄子!” 原本罗友良不想留下徐志,可想到刚才徐志一对多的身手又犹豫了,这次的商量可不是口头商量那么简单,有徐志在多一份人势,挺好。 春桃气得不行,她心里很清楚,上次白凤霞来道歉不情不愿,心里一点都不乐意,记恨着她。这次他爹白四使坏,她也不意外,一家子搅屎棍! “爹,今儿你们在商量啥事?”春桃问。 罗友良指了指水田边的水渠,既解释给女儿,也说给徐志听:“咱家田和白添贵家的共用一条水渠,昨下午白添贵把上游的水截走了。” 徐志明白了,难怪昨晚罗友良回来的那么晚,兴致也不高,原因在这儿。徐志问:“这个白添贵难缠吗?” “哼!糊涂蛋子一个,那人没啥主意,你看,就那个。”罗友良指了指站在人群后面一个瘦小的年近五旬的龅牙男人。从头到尾,这个龅牙男人都握着一柄锄头,安静的像一只鹌鹑,他大概还没弄明白,自己被白四做了报复老冤家的筏子,本来是小事,现在莫名其妙就弄大了,来之前白添贵还志得意满,现在心里一顿愁,因为罗姓人被白姓人打的挂了彩,如果要赔礼道歉肯定要他出血。 而且,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大高个又把白姓人给打了,白姓人因为他的事受伤,一顿酒饭免不了,又是一笔开销,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白添贵深深的烦恼着,这事给闹的! “这件事是刚才那人拱起来的。”徐志说,那个人指的是白四。 罗友良赞许的点头,徐志这小子不仅拳脚功夫好,看人也蛮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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