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折玉对着他指天发誓, 但凡她还留在清溪县一日,必要守在小白莲身边一天之后。阿策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不再整日里忧心忡忡的了, 但同样的, 对她的关注度直线降低。 此时正是傍晚, 刚用了晚饭,去院子里溜了一圈消食。阿策娇气,嫌蚊虫太多,早早的拉她回来,但这时间睡下又有点早,便躺在卧房临窗的一角软榻上小憩。 他的面前摊着一本书,阿策的手托着腮帮子,翘着两条修长的腿,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温折玉无聊,凑到他的跟前俯身:“看什么呢?” “哝,这个。”阿策翻了正面给她看。 原来是那本《三字经》。 这是孩童启蒙的读物,温折玉三岁起就在爹爹的怀里开始跟着一字一字的读了。 温折玉记起来当时小白莲在青楼的时候,也是极宝贝这本书,压在枕头底下,想必也是日日看的。 “认得字吗?” “识得不多。”阿策不好意思的将书页竖起来一边,遮住了脸。 阿策小声而又难掩羡慕的道:“玉姐姐,木槿是极厉害的。这书上的字,他都识得。” 哈…… 什么时候识得《三字经》也是极厉害的事了? 虽说当今朝代,女子为尊,男儿家读书识字的不多。男子无才就是德,那是普通人家的观念。在京都的达官贵人家中娇养的儿郎,哪个不是培养的知书达礼,雅正端方,说来也是稀奇,听说那木槿出身乡野,没想到竟也是能识文断字的。 当真是巧了。 听说沈清越的母父二人,一直喜欢的就是带着书香气的男子,这木槿,岂不是正合他们的意。 温折玉压下了心底莫名其妙涌现出来的羡慕的心思,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阿策的身上。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教你识字?”温折玉调笑的凑近了他。 “没……就是……就是随便聊上两句。”温折玉隔的这般近,阿策更不敢转头了。书页遮住他的脸,带着墨香的白纸衬得他小巧的耳垂却格外的鲜艳,红色堆在耳尖,像是莹润润的石榴籽,马上要掉下来了似的。 温折玉心念微动,手指蓦然摸上了那滚烫的石榴籽上,下意识的揉捏了片刻。 “玉姐姐……”阿策的呼吸骤然紧了起来。 温折玉注意到,他耳垂上竟是有一个小小的孔洞的。 “咦……阿策,你有耳洞?”温折玉不由的离得更近了些,呼吸都打在了阿策的耳垂上。 他耳洞的旁边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并排着长的,温折玉一开始还以为是两颗小痣。 阿策这下子不仅是耳朵,整张脸都涨红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是,自小就有的。” “这倒是奇了。你家人为何要给你打耳洞。” 在大晋朝并不流行男子戴耳饰,所以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没有的。而温折玉曾经见到过的几个有耳洞的男儿家,无不是非富即贵的皇族或者是权臣家的孩子。原因是赵家的祖上有流传下来的风俗,就是凡出嫁的孩子,必要带上绯红如血的玉石耳饰嫁人。那耳饰的颜色,与男子肩头的朱砂痣需一模一样,象征着纯洁与忠贞。 后来赵家人坐上皇位之后,其身边的近臣也有跟着效仿的,给自家的孩子扎上耳洞,慢慢的,自小扎耳洞这个风俗,就开始在皇城的贵族圈里流行了起来。 “我也不知,从记事起就在了。”阿策的头眼看就要埋在书里了。 “说不定你祖上三代,是什么高官显贵也未可知。”温折玉道。 阿策不明其意,只是让她看的难堪:“别人都没有,我,我也都是忘了的。” “可惜……”温折玉连连叹道:“我本家那里倒是有一副男儿家的耳饰,十分的精巧漂亮,定然会十分配你。可惜了……我没有带来……” 阿策被遮掩着的眸色微微一沉,心头沸腾着的热气减退了一些,没有问为什么她一个女人家会有男人的耳饰,而是轻轻捏住了温折玉作怪的手指。 “玉姐姐,别闹了。” 美人含羞怯怯的模样,一下子就把温折玉的心给勾住了。 温折玉心里热血沸腾,将他从纤腰到臀部的曲线来来回回的勾勒了几遍,脸上却不动声色,将他手里的书合上,贴着他的后背从后面环住了他。 “想认字,玉姐姐教你,不好吗?” 阿策的一颗心在她的掌心越发跳的厉害,“我……我已经识得了。” “哦?读书可不能读死书,其中意也得了解上几分。” 温折玉柔软的唇瓣,轻轻的碰了下阿策的耳垂。 怀里的人顿时软了半边身子:“了解的……” “那你来说说,人之初,性本善,何解?” 阿策深吸口气,努力缓解心头悸动,颤着嗓子回她:“就是……人,生而良善。” “呵……”温折玉轻笑一声,戏谑道:“非也非也。我来问你,这姓字何解?” “自然是,本姓之意。” “错。男女之爱,方为姓。” “你乱说。”阿策羞得浑身发烫。 “人之初,指的便是生而为人,极善姓事才对。”温折玉极力压抑着喉咙里的闷笑:“然而我怎觉得阿策小公子,并不擅于此啊。” “我不是……”阿策的感官都放在了温折玉逐渐下移的手上,像是被触碰到了开关一样,蓦然绷紧了脊背。 “捉到了。”温折玉将下巴贴到了他的肩膀,旖旎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流淌着,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折玉的呼吸慢慢的沉了下去。“不是什么?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阿策:“好。” 良久之后,温折玉满脸魇足的抱着阿策放进了浴桶里,轻轻拍了拍他睡意昏沉的小脸,轻笑:“看来,我的注解才是对的。” …… 次日一早,阿策从床上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上一本精致的书册。 他挪了挪酸痛的腰肢,将书拖到面前,翻了一页。 阿策:“……!!” “沈窈!!”阿策羞愤难当的将书扔下了床。 “阿策,怎么了?”木槿推门而入,见他脸色涨红,眼角眉梢写满了风情,不由的微微一愣。 这样的阿策,他还是第一次见。 空气中隐隐还浮动着淡淡的檀木香,木槿诧异的嗅了嗅,突然间脸色大变,某些触目惊心的回忆一下子又涌上了脑海。 “槿哥?” “嗯?”木槿失神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沈大人派我来给你送药。哦,沈窈沈大人。”木槿不小心被药碗烫了一下指尖,一下子回过神来,将药放在一旁的贴着床榻的小几上,急急的道:“阿策,你记得喝,我先走了。” 他走的急,差点踩到地上的那本书。 木槿将书捡起来,本想放回床边,突然想起刚才阿策就是一边扔它一边大发雷霆的,想了想,收到了怀里。 还是等阿策心情好些了再还给他吧。 待人走后不久,阿策缓缓的从床榻上移了下来,按照惯例,木槿送来的应该是补气养血的汤药。 他嗅了嗅,忽然眉头一皱。 这颜色味道,都不太对…… 阿策眉眼一沉,拖着酸痛的身体,将药倒进了床边的花盆里。然后将碗里剩下的一点渣滓用巾帕包了,慢慢的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人之初,性本善。 大家不要被误导,小白莲的解释才是对的。
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的几日, 温折玉与沈清越早出晚归的,阿策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只隐隐约约的听人提到, 说是跟清溪县的盐商来往频繁。 阿策本想趁他们不在, 拿着之前收集的药渣去药房问问, 谁知阿策刚一走出衙门,就发现有人偷偷的尾随着他。 阿策不动声色, 进了几个成衣铺子, 装作不经意的换了装束。然而再出门时, 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将人甩掉。 他不能确定来人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暴露自己有武功在身。于是又打道转回了县衙,而那跟着他的人, 也跟进了县衙,然后便再没了踪迹。 是个高手。 阿策刚回来,就见木槿隔着远远的喊他:“阿策……” 木槿欢欣雀跃的跑过来:“跑哪里去了阿策, 快换身衣服,跟我回家。” “回家?”阿策怔住了。 “对, 大人答应我可以跟家人一起过中秋节,你不是羡慕我有家人陪伴吗,这次我带你一起回去。”阿策还是第一次见木槿这么高兴, 跟平日里的强颜欢笑不一样, 阿策看得出来, 他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是……”阿策迟疑了。 “怎么,你不想吗?”木槿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舍不得沈窈啊。沈县令说了, 沈窈大人近日不会回衙门了, 没办法陪你过节。” 啊…… 她最近不回来了吗…… “不是, 我只是怕,会不方便。”阿策道。 木槿笑着拉他的手:“不会,这次沈县令给我多结了两个月的工钱,再加上卖给她玉佩的钱,我全拿回家去。便是姐夫一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阿策,你跟我去,我带你去赶海,捡贝壳,抓螃蟹。秋日里的螃蟹肥的很,你不想去看看吗?” 阿策动心了:“嗯……” “只待三日我们就回来了。” 既然沈窈不在县衙,那他一个人待在这里确实也是无聊。 “那好吧!” 于是等温折玉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外面回来时,就听到照落跟她禀告,家里的两个男孩子各自收拾着一个包裹,去木槿那过中秋去了。 温折玉懵了。 她紧赶慢赶的忙手头的公事,就想着等中秋节可以甜甜蜜蜜的跟阿策一起过,上次夜里的事让她很满意,虽然阿策的表现很笨拙,但是在她的引导下,两个人合作摘莲花的过程却十分契合。 温折玉对摘花很有经验,清新雅致的,妩媚妖娆的,她都喜欢。但唯有一点儿,必是要有嫩嫩的杆儿,需是旁人未曾触碰过的。这样在彻底摘下的一刹那,方能成就感十足。 花杆里的清亮的汁水溅到软白的皮肤上,美的惊人。 温折玉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夜的阿策,微微张着的嘴巴,铺在身子底下凌乱而潮湿的海藻般的头发,隐忍而空洞的眼神,以及被汗水覆盖的皮肤,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浸在水里的白玉,无一不让温折玉动心。 小白莲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美的恬静,没想到一旦经受春雨侵袭,竟会那样的摇曳生姿,媚态十足。 温折玉眼睁睁的看着阿策崩溃的捂住了潮湿的眼睛,肩头的朱砂一点点褪去了瑰丽的颜色,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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