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脑海里的那根弦,瞬间就崩断了。 “玉姐姐……” 阿策在耳边喊她,压抑着极度的痛苦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让温折玉的心里蓦的一软。 别哭了阿策…… 别哭了,玉姐姐疼疼你…… 分明已经尽最大的可能温柔了,可怀里的人好似被点了哭穴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可他一边哭,一边又像一条微凉的蛇,紧紧的缠了上来。 两个人都要在这难以言喻的躁动中疯狂到差点窒息,尤其是阿策,温折玉甚至已经不敢确定,身边的人是否真的还是阿策了,他那么疯,仿佛要将自己的骨血掰断了,揉碎了,齐齐的送进她的身体里去。 温折玉的脑袋更沉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控制的燥热和占有欲。 温折玉臣服了心底强烈的y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哭泣声一直萦绕在温折玉的耳边。 哭声中亦夹杂着断断续续极好听的口申口今。 再后来,随着一声高亢的泣音,声音戛然而止。 温折玉心满意足陷入了沉睡之中。 没有梦境的烦扰,接下来,温折玉睡得很安稳,唯有快醒来的时候,听见身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折玉迷迷糊糊的扯了什么:“阿策,别乱动……” 声音瞬间便消失了…… …… “阿策……” 次日,木槿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走路不稳的阿策。 “你这是怎么了?”他被阿策凄凄惨惨的模样吓了一跳,忙快跑几步向前去扶住了他。 阿策本想趁这大清早无人的时候,赶快回到居所,看到木槿也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我……” 木槿一摸到他的肩膀,瞬间闻到了他身上传出来的一股不可言说的腥檀的味道,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阿策这般模样,如此的不同寻常。 在木槿心里,阿策是他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他的眼睛也是极漂亮的,勾人的狐狸眼,眼尾斜长,眼睫也是微微的翘着,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很安静,即使是狐狸眼也能眨出三分无辜又可爱的感觉来。 而今,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被谁搅乱的一池春水,眼角眉梢间,亦皆是春情。 衣服一看就是帮忙间系的,稍微显得有些凌乱了,袍底甚至还有一小滩污渍。 “槿哥……”阿策略显局促的往后又退了两步:“失礼了,我这就回去了。” 阿策的脸颊红彤彤的,像是一片火烧云。木槿本来也有点尴尬,想就此分开,但是看到阿策退后时腿脚一软,身子差点摔到地上时,又改变了主意。 “躲什么躲,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又不是不懂。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沈大人呢……她……她原谅你了吗?来,我扶着你,先送你回房间。”木槿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手上也没闲着,扶着阿策抬步就走。 这里离着温折玉所在的房间不远,木槿一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就联想到了温折玉的事上。 以阿策对温折玉的痴心程度,也只能是她了。 很快的,两个人就回到了阿策现在住的地方。 木槿将他小心的扶到床上,又手脚麻利的打来了一盆水。 “把衣服脱了,擦擦身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阿策感激的摇了摇头,垂了眸子。 “快擦擦,我去给你煮碗粥,你喜欢喝什么粥?” “我……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吃。谢谢槿哥。” “那行,你等着。”木槿转身心疼的叹了口气。 阿策一路上对温折玉闭口不言,想也知道,是两个人的问题至今没有解决。一路走来,他们两个的事情木槿也知道不少,甚至在阿策的身份暴露前偷偷的羡慕过他们很长时间。 如今只剩下了唏嘘。 只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木槿端来粥的时候,阿策已经收拾妥当了,接过碗筷乖乖巧巧的喝起粥来。 正喝到一半,就听到房门猛地被一脚踹开了,温折玉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阿策……”只来得及吼出一个名字来,温折玉就看到了床边不赞同的盯着她的木槿。 阿策埋在碗里的脑袋抬了出来,又冷漠的低了下去,反而是从床边木槿站了起来,一副维护的架势:“沈大人,你有事吗?” 温折玉皱了皱眉,她没想到木槿也在这里。 她早上一起床,就发觉身上有些不对劲的,再联想到沉睡中那个缠绵悱恻的梦境,以及周围熟悉的气味,混迹在风流场上多年的人,哪里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居然被人下了药…… 而对方……绝对是阿策无疑。 因为身边久久不散的,正是他类似于雪松的清冽而又独特的淡淡的体香味。 温折玉下了床,第一时间就是检查昨夜干渴难耐之下喝的那杯水。 当时因为太渴了,没有太过注意,如今再闻,果然感觉不对。 只是…… 有外人在,私密的事情,便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无事……”温折玉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在埋头吃粥的阿策,抬腿退了出去。 “好了,人走了。”木槿见人走后,急忙关上了门,过来提醒还在装作喝粥的人,同时从他的手里将空碗接了过去。 “槿哥……”阿策茫然的抬起头来:“傅小公子,他真的是沈窈的未婚夫吗?” 木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听说是这样,沈窈这次是逃婚到这里的,听傅小公子说,不久以后,他们就要回江南完婚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说,他们很快就再也不会见到了…… 昨夜,就当作他自私了一回,想寻求最后的一点安慰吧,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沈窈…… 阿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明白了槿哥。抱歉……我想休息一会儿。” 木槿还想劝他两句,见他看起来精神确实不太好,原先脸上的绯红都已经褪了下去,又变成了苍白如纸的颜色,于是又叹了口气。 “好,阿策,那我先走了。听说明日你要跟沈大人一起出门,等你回来,我再来看你。” “槿哥……”阿策突然喊住了他,极其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阿策祝你幸福……” 木槿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随口道:“你也会的,阿策,别想太多……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六章 (修) 温折玉整整一天都没找到跟阿策交流的机会。 傍晚再去的时候, 连门都没能推开。据打扫的仆役禀告,说是人已经睡下了,阿策下了门栓, 她总不能强行踹门闯进去。 出发去海天一色的日子转瞬即至。 一上船, 温折玉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站都站不住了,瞬间丧失了行动的能力。所以在阿策来找沈清越的时候, 温折玉本来是想留住他, 跟人好好的谈一谈, 结果…… 一开口就是:“阿策……你……呕……” 阿策眉眼冷淡的看着她,自那次两个人从大火中出来,阿策再不会用卑微祈求的目光看向温折玉。 像是已经坦然接受了,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原谅的事实。 “我有话想对你……呕……” 阿策一袭红衣在海风中被吹的烈烈作响,发丝也跟着随风飘荡,像是马上就要被风吹走了一样, 温折玉边吐边看着他,无数想说的话积压在胸口, 督促着她急切的开口。 “呕……” 温折玉吐的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的虚弱的模样让人看了个彻彻底底,他爹的, 她这算是在阿策面前, 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沈大人既然无事, 那我就先退下了。”阿策朝沈清越颔了首,没有任何停留的转身离开了。 温折玉指控的看着他越走越远, 转过头来看向沈清越:“你就不能帮我……呕……留一下吗?” “你找他做什么?你这个样子, 有什么话, 还不如回去之后, 好好说。”沈清越俯下身子,边给她拍着后背,边给她递了水囊过来。 温折玉仰头喝完大半,一屁股蹲到了甲板上,甩了甩头,喘着粗气倚靠在了围栏上。 “他爹的,这船晃的可真要人命。” “忍着吧。听阿策说,要一天一夜才能到呢。” “这么久?”温折玉苦着脸,拿拳捶了两下脑袋,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 “依我看,你这还不如不来,来了跟只软脚虾似的,能帮上什么忙。”沈清越没好气的继续给她抚起背来,顺便说起了正事:“对了,阿策说,一会儿他想下船。饲幼堂的位置隐秘,他会亲自带我们去。” “不行,他身体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谈神医说过,不让他随意动武。”温折玉断然拒绝。 “放心,让小八保护他,不会动手,只是指个路。他说,亲眼看着饲幼堂被摧毁,是他的心愿……” 温折玉闻言微微一愣,沉默了起来。 沈清越知道她的心事,本着劝慰的念头,继续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折玉,阿策他原本跟蝶杀就不是一条心的,蝶杀靠密药控制着底下的人,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当初我们之所以能得到那么多关于蝶杀的内幕,如今回想起来,哪个不与他有关。我甚至怀疑,他一开始接触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摧毁蝶杀。” “我知道……”温折玉双腿一抻,几乎要摊平在甲板上,苦笑着道:“便是一开始没有想通,后来……慢慢也就想通了他的目的。” “那你还……我看他虽然利用了你,但对你,也不乏真心。你爹爹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阿策他……他也不是冀北王……” 温折玉没有回答,但她也没有否认,因为心里的那个疙瘩,确实是在她早殇的爹爹身上。 爹爹留下的忠仆曾跟她说过,当初冀北王就是伪装了一副纯良敦厚的样子,取得了爹爹的信任,又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故意设了圈套,害死了他。 她这么多年以来,不愿涉足情爱,皆源于此。 就是不想步了爹爹的老路。 而阿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完美的复刻,跟冀北王曾经对爹爹的欺骗,几乎一模一样。 她当初是多么喜欢阿策啊,一次一次的放弃自己的底线,将他完完全全的接纳进了心里,结果呢,却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欺骗而已。 是的,从最开始的相遇,包括她砰然一动的一刹那,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 温折玉的爱意一瞬间在得知阿策身份的一刻,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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