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皇上眼中神色冷然。 不管是真是假,身为皇子却传出这种谣言,日后如何担当大任? 一旁的云想容跪着没有多说什么,方才她给翔王挖了个坑,离王立马就给填上了,这次翔王必定是不好过的。 “好了,都起来吧,此事日后再说。先将皇后簪子失窃之事处置了。”皇上淡淡的说着,转向皇后道:“既然祥瑞的身上没有你的簪子,那么,将你贴身的几个宫女和嬷嬷叫出来。” 刚刚皇上答应过云想容,若是她身上找不到簪子,就搜皇上身边的人的身,他可没忘。 皇后的脸色变得极差,勉强道:“此事是臣妾误会了,许是手下的人将簪子收起来了,臣妾不知情罢了。” “皇后娘娘手下的人竟是这般不知礼数么,私自将东西给收了起来,却不禀告?这不是收起,是贪墨了吧。”云想容淡淡的开口,面含浅笑。 皇后心里恨极了云想容,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由着皇上叫人将自己身边几个亲近的宫女给带走搜身。 不一会儿,方才领头的那个女官手上拿着一个簪子进来。 “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在宫女蜜儿的身上找到了此簪,不知可是皇后娘娘遗失的那把。”女官跪在地上,说道。 见皇上和太后都看着自己,皇后只好道:“是这个簪子没错。” “既然簪子找回来了,就将那手脚不干净的宫女给打杀了吧,也免得旁的宫女效仿。”太后淡淡道。 “是。”那女官应声道。 “皇后娘娘救命啊,奴婢冤枉啊,奴婢也不知这簪子怎么就到了奴婢身上,皇后娘娘饶命啊。”蜜儿听到太后吩咐将她打杀,顿时顾不得礼数,尖叫着大喊饶命,想要扑上前来。 皇后看着略微犹豫。 这蜜儿毕竟是她的心腹,许多事情由她做着也是省心,动了动唇,低低道:“皇上,这蜜儿追随臣妾多年,要不然便重责一番,留她一条性命吧。” 皇上看着皇后,心中微动。他不傻,虽然平素不参与后宫这些弯弯绕绕的算计,但是不代表他看不出来。 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若是人人犯了错都顾念着过去的情意,那这律法和规矩要来何用?皇后是后宫之主,还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么?”皇上冷冷道。 眼见皇上动了怒,皇后也不敢说什么,抿着唇,眼睁睁的看着宫女将蜜儿给押了下去。 蜜儿的惨叫不止,不停的求饶,但很快又没了声响,显然是被拖下去处置了。 太后对着皇后道:“皇后日后御下可要仔细些,别再出这种手脚不干净之人。” 这是在责怪皇后御下不严了。 “是,母后,臣妾知道了。”皇后低低道。 “无事就都散了吧,哀家乏了。”太后平淡的开口。 众人闻言赶忙纷纷起身告退离开。 出了宫,离王正想和云想容说话,一旁的翔王却冷着脸迎了上来。 “老四,你好,真是好得紧。”翔王抓着离王的领子,冷声道。 眼中的光芒,恨不得将离王给撕碎了。 离王手上的折扇拍在翔王手上,挣开了他的手,淡淡道:“此事二哥怨不得我,若不是父皇问起,我也不会说,二哥要怨便怨当时说出那句话的人去,可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呵,你怕是早就巴不得有此机会吧。”翔王冷笑一声。 离王笑了笑,道:“二哥怎么会这么想呢?二哥便是出了事,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呵,咱们走着瞧,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翔王冷冷的说着,转身离开。 今天他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如今应该想的是怎么挽回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自然没有时间在这里与离王耗下去。 离王看着他离开,淡淡一笑,看向云想容,“真没想到,祥瑞竟然”离王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完整,但是话语中的意思,他们都明白。 “离王殿下想必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不必在我这儿耽搁时间,咱们就此别过吧。”云想容淡淡道。 翔王栽了个跟头,如今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离王又怎么会放过呢? 离王点了点头,说了声再会,然后快速离开。 云想容也紧跟着上了马车离开。 她知道,自己不能生养的传闻算是破了,而翔王是断袖的传闻,怕是要愈演愈烈了。 她无心关心这些事情,今日会搭上翔王,也不过顺势而为,毕竟翔王也是霍琛的敌人。能收拾,便收拾了。 回到府中,外界的一切喧嚣似乎都隔绝了,云想容也没有去听外头的流言蜚语的意思。 直到几日后,小七来了一趟相府。 “不是说被皇上禁足了,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云想容令人给小七备上他最喜欢吃的瓜果零食,这才笑着开口。 “生辰那日就解禁了,憋了几日,今日他们都顾不上我,才出来找姐姐。”小七笑着回道。 云想容笑着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小七道:“姐姐可知道关于二哥的事情?” “不曾听说。”云想容平静道。 她虽没有听说关于翔王的事,但是想来。如今的翔王定然也是不好过的吧。 “二哥因为那日的事情,被父皇派去封地了,今日正是他离京的日子。”小七说。 脸上的笑意收敛,看着情绪不怎么高。 他与翔王素来不怎么亲近,自然不会是因为翔王被派到封地去而伤神。 但是翔王突然被派到封地去,难免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皇室无亲情,身为皇子,便是不愿,也必定是会卷入这夺嫡之争的,虽然他如今看着是最不适合当太子的皇子,但是却也免不了被打主意。 日后成年,封王之后。随时也有可能会被派去封地。 翔王的封地在西边,那边地段荒芜,虽然没有靠着边境,但是确实是个苦寒之地。 这一走,翔王算是彻底排除在权贵之外了。 毕竟按照小七所言,皇上可是下令,未得传召,不得归京。 翔王离开后,朝堂之上风云再起。毕竟原本是太子、翔王、离王三足鼎立的势态,如今却是太子和离王双王争霸,如今圣上正值壮年,一时倒也不会让位,但这两位的争斗却也已经水深火热了。 翔王的骤然离开,让朝堂中他的跟随者顿时变成了无主之人,地位极为尴尬。 这些人,太子和离王自然是极力拉拢的。当然,有些曾经翔王的死忠,却是被晾着的。 而周牧也是死忠当中的一员。 无奈之下,周牧告了假。 按理说,蒋青是太子的表妹,他投入太子的麾下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离王和霍琛走得亲近,而他和霍琛,几乎是死对头了。 但是。周牧却不想。 自从太子回京之后,蒋青每每说起太子,便是太子表哥如何如何,让周牧好好跟着太子,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他,会让他升官发财,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按说这是好事。 但是蒋青脸上那种高傲的模样却叫周牧心生不喜,连带着,便也不想投诚太子。 这日,周牧独自在府中喝闷酒,浑身尽是落魄的气息。 蒋青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周牧的落魄模样,心里顿时来气。 猛然上前抢过周牧手上的酒坛,猛的摔在地上。 酒坛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一股浓浓的酒香在屋内肆意流淌。 “你又发什么疯。”周牧没喝多少,倒也还很清醒,怒斥道。 “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啊。周牧,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这落魄的模样,比大街上那些乞丐好到哪里去?”蒋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如今太子风头正盛,而周牧之前跟随的翔王却是倒了,蒋青心里到底惦记着周牧,说了不止一次让周牧主动投诚,可是周牧都不去,最后烦了索性告假在家喝酒,让她心里生恼。 “嫌我落魄了?那你滚啊,留在我府里做什么?滚。”周牧堂堂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这般指着鼻子骂,也感觉很是没脸,斥道。 蒋青气得眼眶发红,但是看着周牧这样,却也是心疼的。 到底是放在心上的男人,往日里打打闹闹的,那么艰难都过来了,她如何会这时放弃周牧? 好在婚后蒋青的脾气也算是收敛了不少,缓了缓,上前拉着周牧的手道:“夫君,我知道翔王被遣去封地让你受了影响,你心中有气,但是没关系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咱们还有太子哥哥啊。太子哥哥是太子,如今又势大,离王不会是太子哥哥的对手的,你何不主动去投诚?太子哥哥肯定会好好待你的,他” 蒋青竟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周牧。 然而周牧却来了气,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他猛然甩了蒋青的手,蒋青踉跄着,好不容易才扶着桌子稳住身子,没有摔倒。 就听到周牧道:“你的太子哥哥那么好,你找他去啊,你在这里守着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走啊。” 周牧猩红着眼,一脸凶狠的模样,蒋青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周牧。 但是一片好心被这样糟蹋,蒋青心里也是极度的不舒服的。 她猛的一巴掌甩在周牧的脸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周牧的脸歪在了一边。 “周牧,你还时不时个男人?你这样要死要活的给谁看?是个男人就去朝堂之上争功名啊。成天待在家里喝酒算什么?”蒋青指着周牧的鼻子怒斥。 像是不甘心,一边红着眼冲上去要打周牧,一边骂道:“早知道你是这个鬼样子,本郡主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就让你和云想容那个贱人过好了,我费得着巴心巴肺自找苦吃” 蒋青这话像是点燃了周牧心里最阴暗的角落中潜藏着的心思。 若不是蒋青,他不会和云想容和离,若不是蒋青,他后宅美人如花,若不是蒋青 一切都是蒋青引起的。 心里的积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周牧猛然甩手就给了蒋青一巴掌。 蒋青被打得一懵,跌坐在地上。 然而周牧甚至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上前抓了蒋青的手,直接拖着她往门外赶。 “是,我没用,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周牧脸色狰狞的将蒋青往门外一推,反手就要关上门。 蒋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猛的就朝着周牧扑来。 “周牧,你竟敢打我,你”蒋青抵着门,不让周牧关门。 周牧猛然松了手,蒋青一个不稳,朝里扑来,然而周牧却又伸手一推,蒋青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数步,站立不稳,直接从门前的阶梯上滚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台阶锋利的边缘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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