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云想容来医馆办事,看到这边的喧闹,走前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医馆门口这么吵吵闹闹的,别的病人怎么看病啊?” “东家,这老爷子……”帮工赶忙前要说话,而忠叔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着云想容扑了过去。 “少夫人,少夫人,老奴求求您,您救救少爷吧,少爷他快不行了啊。”忠叔大声喊着。 然而他终究连云想容的衣角都没能碰着,被赵曦给挡住了。 “有话好好说,别再靠近了。”赵曦冷声道。 任何靠近云想容的人,她如今都会极度的谨慎,怕云想容吃亏。 云想容也是被忠叔少奶奶的叫声给听懵了,如今镇南王府可没人喊她少奶奶,都是喊她王妃的,喊少奶奶的,只有…… 云想容想着,蹙着眉仔细打量着忠叔,好一会儿才迟疑道:“你是……周府的人?” 语气显得很不确定。 云想容嫁给周牧的时候,忠叔的年纪已经大了,所以都是在做些扫院子的粗活,云想容知道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老奴,却不曾接触过。 “是,是,少奶奶……”忠叔见云想容似乎记得他,顿时大喜。 云想容摆了摆手,道:“我早不是什么少奶奶了,请叫我镇南王妃,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扶老人家进来。” 最后这话,她是对着帮工说的。 忠叔大喜过望,跟着云想容进门,忙不迭的将周牧的情况给说了,最后又是噗通一下跪在地,用力的朝着云想容磕头:“王妃,老奴真是没有法子了,才求到您面前来的,请您救救我家少爷吧,再迟可来不及了啊。” 她隐约记得霍琛和她说过周牧伤得不轻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么重,想到周府落魄的模样,周牧此刻怕是生不如死吧。 周牧落得如此下场,让云想容感到很唏嘘,淡淡的对着一旁的帮工道:“你去让坐诊的李大夫跟老人家去一趟周府,费用全免,尽心把人给治好了。” 帮工应了一声,忠叔却是激动的朝着云想容磕头:“王妃,老奴感谢您的出手相救,少爷一定也会很感激您的,等少爷好了,老奴便做工还您药钱和看诊的钱。” “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您快跟着去吧。”云想容淡声道。 忠叔这才跟着帮工出去了。 “你帮周牧,不怕你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孙逸淡漠的问道。 “不会,他懂我的,自会体谅。而且像我方才说的,举手之劳,能帮帮他一次。”云想容平静道。 “你倒是心宽。”孙逸淡淡的说了一句,问:“今天来有什么事?” “来给你送帖子,顺便看看你。”云想容含笑道。 “什么帖子?”孙逸有些怪。 他素来不喜应酬,但凡有帖子送来,都是推掉的,云想容也明白他的习惯,突然说来给他送帖子,当真让孙逸觉得怪。 “一个月后我哥哥成亲,请你一定要赏脸来吃杯喜酒。”云想容笑着递喜帖。 孙逸接过帖子,翻开看了看,略微扬了扬眉,眼依旧是淡淡的困惑。 他和云想容熟悉,和云想容哥哥可不熟悉,这帖子实在是发得没道理。 “我哥哥听说过你的医术,而且咱们医馆的药已经在军营用了,确实别的药效果更佳,我哥哥对你这个妙手圣医很是好,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请你去参加他的大婚。”云想容含笑。 “哦。”孙逸应了一声,不咸不淡的。 云想容知道他的性子,既然没有开口拒绝,那便是应了。 便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旁的事情。 呆了一会儿,云想容起身离开。 而另一边,孙生医馆的大夫也跟着忠叔回了周府。 忠叔和大夫进门的时候,周牧已经醒了,正虚弱的喊着忠叔。 “少爷,老奴在这儿,老奴方才去给少爷请大夫去了,少爷看了大夫之后,很快会好起来的。”忠叔匆匆进了门,看着周牧惨败的脸色,眼圈微红,哽咽的说道。 他小心翼翼的将周牧扶着坐起身来。 “手伸出来,我看看。”孙生医馆的李大夫开口道。 大夫搭周牧的脉搏,仔细感受着。 “咳咳……”周牧咳嗽两声,看向忠叔,“忠叔,您哪儿来的钱请的大夫?” 如今的周府,连件值钱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忠叔是哪里来的钱请大夫的?周牧是受了伤,但是脑子没伤着,一开口问道。 大夫是云想容请来的,而云想容和周牧早和离了,忠叔也知道周牧肯定不想承云想容的情,所以支支吾吾的答不话来。 “是我们东家让我来给你看病的。”李大夫开口道。 “你们东家是谁?”周牧问道。 李大夫让忠叔去找纸笔来写药方,一边回周牧的话:“我们东家来头可不小,是当今镇南王的王妃。你家老奴去我们医馆求医,又没钱,正巧碰我们东家来铺子里,让我来给你看诊了。” 李大夫是外地来的,加云想容和周牧的事情已经闹过去一年多了,所以并不知道周牧和云想容的事情。 而周牧一听,却是愣了。 当今的镇南王妃是谁他还能不知道么,在蒋国公府地牢里的这些日子,每当痛到极致,苦到极致的时候,他脑海里出现得最多的是云想容了。 他时刻在想,如果当初他好好珍惜和云想容的婚姻,是不是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他是不是能和云想容过得好好的。 如今一听是云想容让大夫来看他的,他的心里顿时涌一股难言的欣喜和激动。 莫非,容儿心里也还有他? 周牧想开口说话,却是止不住的咳嗽。 李大夫见状,赶忙前给周牧顺气,待周牧喘过气来,李大夫才道:“你的伤很重,不能太过激动,免得牵扯到腹内的伤,你快平静下来。” 周牧在李大夫的帮助下顺了气,眼光芒暗淡的闪烁着。 他心里明白,李大夫肯定不是京城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周牧低声道:“你家东家,和她的夫君感情如何?” 李大夫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一来问人家夫妻感情如何。 “李大夫别误会,我之前和你家东家有些交情,只是后来我出了些意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这才回来,所以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如何。”周牧看着李大夫的神色异,轻声解释。 李大夫一听,顿时恍然。 他道为何东家不收诊金和药钱,二话不说派了他来呢,合着原来是旧识啊。 于是,直性子的李大夫被周牧给忽悠了。 “我们东家和王爷的关系可好了。” “他们夫妻恩爱那是出了名的。” “前阵子,有天我们东家来店里,结果没带伞,本来孙大夫已经命人备车送东家回去的,可是你猜怎么着,王爷亲自来接我们东家了。” …… 李大夫絮絮叨叨的和周牧细数着他所知道的,关于云想容和霍琛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戳在周牧的心里。 每一字一句,都叫周牧的脸色白一分。 “李大夫,纸笔我给您找来了,你快写方子吧。”忠叔终于找到了纸笔,在门口听到李大夫说云想容和霍琛的事情,赶忙喊道。 “好,来了。”李大夫应了一声,转身对着周牧道:“既然公子与我家东家是旧识,回头东家自会来看你的,你到时可以问问东家她和王爷的事情。不过您放心,东家既然开了口说要我治你的病,我定当尽力。你这内伤外伤,日积月累的,也不轻,我先给你开七天的方子,用完药治好,你只管让忠叔去医馆取药便是。” “多谢大夫了。”周牧勉强说道。 李大夫应了一声,去外间写了药方,然后让忠叔随时可以去医馆找他拿药之后,便先走了。 他走了之后,忠叔进到里间,忐忑的看着周牧的神情。 “少爷,老奴……”忠叔艰涩的开口。 “忠叔,你去拿药吧。”周牧勉强扯了扯嘴角,说。 忠叔欲言又止的看着周牧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忠叔走了好一会儿,周牧才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帐幔,眼眸光黯淡。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接受云想容的施舍,可是事实是,他如果不接受,可能伤情加重,他会死,死得悄无声息,除了忠叔,没有任何人知道。 经历过生死折磨的人,总会珍惜每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但凡有一丁点希望,不会想要放弃。 他欠云想容……那欠着吧,什么事情,都不活着来得重要。 半个月后,相府不远处的巷子口,一辆普通而朴素的马车停在那里。 没过一会儿,云想容乘马车回府。 云想容一边吩咐楚儿要做的事情,一边朝相府走去。 “容儿……”在这时,风传来一句淡淡的呼唤,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久违的熟悉,陌生的熟悉。 云想容恍然回头,看到不远处,忠叔扶着周牧正缓缓朝着她走来。 “王妃……”楚儿在一旁轻唤。 云想容摆了摆手,然后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周牧靠近。
第166章 夜色静好人团圆 (加更合并) 相府门口,周牧缓慢朝着云想容走近,云想容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眼没有半点的波澜。 两个曾经最为亲近的人,两个曾经是夫妻的人,再见却只剩下了淡然。 又或者该说,云想容早已走出来,而周牧却是越陷越深! 再见云想容,周牧的心里是无复杂的。 既渴望,又自卑。 他明白,现在的自己,是配不云想容的。 她这样出色的人,也只有霍琛那种人才能配得,而他,不过是她生命一个已经翻篇的过客,一道已经路过的风景。 养伤的这半个月,周牧倒是想清楚了许多事情,以前一直没明白的,心思晦暗的,也都恍然大悟了。 再看到云想容,这个他错过的,只能用余生来惦记的女人,他也能做到表面平静了。 “有事?”云想容平静的问。 周牧略微颔首,道:“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王妃……”云想容还没开口,楚儿倒是低低的唤了一句。 她一直跟在云想容身边,云想容在周府时所受的委屈,她都知道。 所以对周牧,那是极度排斥的,看到周牧她不舒服,更别说让云想容和周牧独处了。 云想容侧首,低声道:“你们都退开些。” 在相府大门口,周牧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她做什么,所以云想容根本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楚儿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好随心,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了,这一年她成熟了许多,所以恭敬的应了一声,跟着赵曦一起退到了大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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