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临走前抢了苏清意的梅子蜜饯,一个不剩,直接连碟子一起给端走。 苏清意:“……” 陛下,数数您都活了多少年了好吗? 萧恪离开后,苏清意就开始琢磨这些试图从她这里找一条出路的那些人,截至今日,往她这里递拜帖的已经有六家了,萧恪的意思是让她只收但不坐任何表示,等更多的人把贿赂皇后的罪证给眼巴巴地送上来之后再做处置。 这些人也是有意思得很,他们也不用脑子想一想,萧恪看起来像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为了这人连原则都不要的皇帝吗? 她能够得到萧恪的喜欢,那是因为她对于萧恪来说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也是能和他并肩同行的,若她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子,就算是萧恪为了银子将她迎进成王府,也只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而不会日日留宿她的清疏院。 如果她不是萧恪的助力,反而还跟萧恪唱反调,以萧恪的性格,只会把她冷落到一边去,虽然不至于杀了,却也不会喜爱。 不要把一个男人深深的喜爱看得太浅薄,更不能把一个有能力也有野心的皇帝看得太浅薄。 萧恪是真正可以遨游四海的龙,跟先帝那样的爬虫,天差地别。 …… 萧恪很懂慢火煮青蛙,他不会大张旗鼓地去动人,每次动一下,看起来小打小闹,可萧恪下一次动手,就会在前一次的基础上更深一步,当有些人终于回过神来,朝堂都已经被萧恪整肃得差不多了。 那一批自认为没有踩到萧恪底线,试图给苏清意送礼物,求苏清意保他们的官员和勋爵,则是被萧恪在朝堂上直接甩了一脸的拜帖和礼物单子,痛斥过后再命人摘了他们的官帽给拖出去。 亦有官员认为萧恪大动干戈,在早朝时提出:“陛下,这么多人被查抄,官职空缺,怕是不利啊!” 他担心得确实有道理,那么多的官员被撸了下去,原本他们干的活就没了人干,自然职能无法维持下去。 萧恪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大渝刮骨疗毒势在必行,他要是为了一时的松快而畏手畏脚,后期再要将这些蛀虫处理掉,只会更加麻烦。 “诸位都是大渝的股肱之臣,难道暂时代一代都做不到?”萧恪沉着脸,冷冽的目光扫过堂下的一众朝臣,“若是自认无能,那不如现在就请辞好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再跟萧恪唱反调,那就是承认自己无能,能不配位。 由此,朝堂之上再无别的声音,等开年之后科举,新一拨的举子选□□,整个朝堂,都将会成为萧恪的一言堂。 在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前,萧恪肃清了朝堂,安安心心地等着这场盛大的仪式。 因为登基大典会和封后大典一起举行,而大渝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先例,既要能够体现皇帝的威严,又要能够体现皇后的尊贵,礼部的一众人可谓是抠破了脑袋,方案反反复复地修改了多次,才敢呈上去给萧恪过目。 萧恪在礼部呈上来的方案上作了一些修改,再交由了礼部去办。 礼部一干人看着萧恪修改过的地方,不由得更加头疼。 他们陛下竟然要皇后同上太和殿,而不是他先上太和殿,再让皇后上太和殿。 这可不是先后顺序上的简单差别。 萧恪没改之前,仪式之中,皇帝先登上太和殿,接受群臣朝拜,朝拜过后再迎皇后,皇后要在太和殿下先行参拜皇帝,再去到皇帝的身边,还得再拜,然后才能接受群臣的朝拜。 而萧恪大手一挥,将仪式改成了他和皇后同时上太和殿,执手而上,在太和殿上一同敬奉上天,一起接受群臣朝拜,也就是省去了皇后拜皇帝的环节。 “陛下这么改,不符合礼制啊……”有礼部官员说道。 “陛下要改,咱还能拦着不让陛下改?再说了,陛下自己都无意见,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何必去多嘴多舌?”同僚道。 最终还是礼部尚书拍板,就按萧恪吩咐的去做。 “陛下是大渝的皇帝,合不合礼制不是咱们这些老家伙说了算的,而是陛下说了算。” 更何况先帝多少离谱的事情交代下来,他们不也是给硬着头皮办了?如今这位陛下跟先帝比起来,那可真是说不上过分的。 …… 大典前一晚,苏清意和萧恪是分房睡的,她睡在太极宫,萧恪睡在宣政殿。 本来两人都同床共枕那么久了,倒也不必那么客气,只是萧恪难得严肃,说:“明天既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也是我们的大婚,清意,你是我的正妻,该有的不能少,这是明媒正娶。” 张氏在他当皇帝之前就去世了,所以苏清意不算是继后,不算是继后那自然待遇也不一样。 就算苏清意是继后,那他也要给苏清意最好的。 苏清意和别的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因着萧恪的坚持,两人头一次主动分房睡,苏清意失去了一个天然暖炉给自己暖被窝还很是遗憾,二月时节,京城的温度并不高,只是回春了,天还是有些冷。 睡在太和殿宽大的龙床上,苏清意默默地催自己快些入睡。 怎的没了萧恪她还睡不着了是吧? 苏清意气鼓鼓地翻了个身。 黑暗之中,厚重的床帘被挑起,一个人影钻了进来,苏清意吓得当场就要喊人。 “是我。”那声音,是萧恪。 苏清意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了回去,她没好气地问道:“陛下这黑灯瞎火的学毛贼呢?” 萧恪已经很自觉地掀开被子进了被窝,把苏清意给揽进了怀里,他摸了摸苏清意的手,不太暖和,又蹭了蹭苏清意的脚,更是冰冷。 他皱起眉:“被窝里这么暖和,你的手脚怎么还是冰凉的?” 苏清意感受着萧恪身上传来的热度,缓缓地吐了口气:“陛下问臣妾,那臣妾问谁去?” 萧恪把苏清意给捂好:“我就猜到你自己睡会冷,专门过来陪你。” 苏清意:“可陛下白日里不是还说,要跟着规矩来,今天晚上不能待在一块儿?” 萧恪将自己的臭不要脸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要无人瞧见我进来找你,那便不算。” 苏清意:“……” 虽然知道萧恪更深露重地跑这一趟是为了自己,但是他说话时真的十分欠扁。 想着,苏清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萧恪抚上苏清意的眼睛:“好了,快睡。” 苏清意闭上眼,还不忘问:“那陛下打算明天如何解释这突然出现在太极宫的事?” 萧恪:“天亮之前我再回宣政殿就是,绝对不会叫人看见的,放心。” 苏清意眼皮颤了颤,没睁开。 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被人发现了估计也无人敢说出去,除非是嫌自己活得太久,这条小命不想要了。 再者说,被发现了那也是他萧恪为人不君子,大半夜地进她睡觉的地方,又不是她苏清意去找的萧恪,丢人也不是她丢。 嗯,很是合理。 萧恪脸上带着笑意,只是在漆黑一片中看不清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吻了吻苏清意的额头,他也闭眼睡去。
第84章 典礼 苏清意第二日被叫起来梳妆时萧恪已然不在了, 还真的学了那毛贼做派,悄悄地溜过来待了一晚上就走了。 大典的流程很长,光是梳妆就要用上不少的时间, 苏清意坐在梳妆台前, 手里捏着糕点就牛乳茶当早膳,她细嚼慢咽,眼皮下垂,有些犯困, 全当自己是个木偶, 让碧灵她们摆弄。 她当皇后以来, 就没有起这么早过, 后宫没有妃嫔, 无需早起等着人来请安, 萧恪又很纵容她, 她是能睡到自然醒坚决不会早起, 因此,她属实是不太能接受这天才蒙蒙亮就将她给薅起来梳妆打扮。 今天要换三套礼服,不同的礼服又搭配了不同的饰品, 为了不换发髻就能和三套头饰配套,得梳上一个三套发饰都能匹配的发髻。 发髻是碧灵她们梳惯了的, 手上动作很快, 苏清意凑活完早膳, 发髻也成型了。 “这发髻看着就端庄。”苏清意瞧着铜镜里的自己, 哑然失笑,她可不是什么能一直端着的人, 这发髻, 也就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梳一梳。 “娘娘, 先穿礼服吧。”若灵把绣着凤凰的厚重礼服给捧了过来。 苏清意自然无异议,她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任由她们服侍。 里边的衣裳早已经穿好,裙摆宽大,但又神奇地做得轻盈,苏清意迈步时轻轻晃动,裙摆底下绣的金边就像波纹一样闪烁,很是好看。 凤凰外袍穿到身上,苏清意只感觉身上一沉,这外袍用了那么多的金线,光是那只绣出来的凤凰重量就已经很是惊人了,更何况还有做衣服的料子。 “娘娘,戴凤冠。”若灵又把一顶华丽至极的凤冠给捧了出来。 这凤冠也是华丽至极,凤冠的上中间两侧各有一只衔珠凤凰,又垂了一截流苏,在发髻两边又各戴一只凤凰步摇,步摇的流苏镶嵌着红玛瑙,以珍珠成串,缀到肩膀的位置。 苏清意看过这顶镶嵌满了宝石和珍珠的凤冠,这顶凤冠的造价不俗,而这样的凤冠,她不止一顶,后面还要换一顶大婚用的,只有祭祖时才不必如此奢华。 凤冠再美,苏清意也没有力气去关注了,她只感觉她的头上顶了一座小山。 今天的典礼可要早早结束,否则萧恪心心念念的洞房花烛夜就要变成找太医给她看脖子了。 苏清意光是为了出门做准备便花去了一个时辰,等她梳妆完毕,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了太极宫的大门,坐上了那十六人抬的凤撵。 凤撵在礼官念完很长一段祝词之后启程,前往太和殿。 萧恪到得要比苏清意早些,苏清意乘坐凤撵到了太和殿前时,萧恪已然在那里等待。 大渝历史上从未有哪位皇后有如此殊荣,皇帝把自己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强行安排在同一日,又改了礼部呈上去的流程,还在太和殿前站着等皇后抵达,抵达之后还亲手去将人给牵了出来。 眼看着这一切的官员们两眼发花,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苏清意把手交给了萧恪,萧恪便握住她的手,走向太和殿前那长长的阶梯。 “清意,跟着我,一步一步慢慢走,不要慌。”萧恪低声安抚道。 苏清意手指不由自主地收拢,反握住萧恪的手,说不紧张还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生下来就知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场面封后,没个准备。 好在萧恪很可靠,每一步都带着她一起走,两人一起,虽然走得缓慢,但是没有哪一步的步调是错乱的。 走到了最上面,两人回身,垂首望去,更为高处之广阔。 祭告天地用的鼎已经搬了过来,礼官递上了香,一人三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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