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她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摇了摇头。 但不妨碍她把他的手拍开,坐会圈椅上开始练字。 傅兰萧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说她:“脾气见长。” 黛争没打算再回他,思绪却在乱飞。 她今年也十八了,按照平常的娘子,早该成亲嫁人,多数也抱上了孩子。 可是她呢,细数自己的十八年,到底过了什么样的日子。 被阿娘抛弃,被人贱卖,艰难的活着。 自以为遇上了良人,却落得那般惨状。 一步错步步错,来到长安后,本以为自己能活的更好,一雪前耻,却得到的是更深层的束缚。 她位置再高也无用,依旧是个没有背景,任人轻贱欺负的货色,甚至连最开始的摆脱奴籍都没做到。 更不说如何再做回一个普通人,一名女子了。 黛争,活的真失败啊。 想到这里,黛争放下笔,将练好的一纸字叠好,收拾好位置,让给了傅兰萧。 傅兰萧斜睨了她一眼,说:“跟我出去一趟。” 说罢,不等她如何回答,强硬地拉着她回了房,霸道地将她剥地一干二净,给她套上一身裙装,也不管她如何骂他,抱着黛争上了马车。 “你又在发什么疯!” 黛争发现自己经常用这句话来问傅兰萧,实在是他太过难猜,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她怎么会知道,他这般行事匆匆,只是为了带她去放个风。 等到到了郊外的草地,她看着天上的风筝,又看了看手中的纸鸢,递给傅兰萧说:“我不会放。” “你不会?”傅兰萧挑眉,“你以前没见过人放?” “只远远的见过,”黛争瘪嘴道:“你不知道能在小郎君面前捡风筝的,都是他们跟前的人,哪轮得到我?”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傅兰萧的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可能他觉得,曾经一个连帮人捡风筝都不配的私奴,现在却跟他站在一起,变成床笫之间很亲密的人,他本人也觉得难堪吧。 傅兰萧沉默过后,说:“我教你。” 黛争疑惑地看着他,她还记得,金茹公主是说他小时候一直生病,久病的人,也有天天放风的机会吗? 不过,皇宫那么大,总有他可以玩耍的地方吧。 但马上的,黛争就知道傅兰萧哪里是教她,他自己也不会,一边看着旁人放风筝的模样,一边给她当老师。 她顿时有些无语,没拆穿。 她学的也快,他们怕是看的是同一个人,最后手上的动作也诡异的同步了。 傅兰萧干脆将她搂在怀里,跟她一起去摆弄不太听话的纸鸢。 眼见着风筝越飞越高,他还理直气壮,装模作样地说:“你看,学会了吗?” 黛争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连连称是,跟在秘书省敷衍上司一般。 “你的纸鸢缠到我的了!” 短暂的宁静被打破了,不远处的一名身量不高的小小郎君将手中的绞盘往身旁的随从身边一扔,怒气冲冲地过来,指着二人:“我在这里放的好好的,你们缠着我的老鹰了!” 黛争看着天上,许是几人的技艺都不精,看着老鹰和小纸鸢缠斗在一起,老鹰尖锐的爪子抓破了纸鸢的身体,让它完全挂在了上面。 可谓死相惨烈。 黛争倒是觉得没什么,可仔细一看那小郎君,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她还记的,这个人叫良思,是慧娘生的孩子。 他看着长高了一些,应是被宠坏了,正指着傅兰萧的鼻子直哼哼,完全不知道他得罪的人是何人。 “你们赔我的老鹰!” 傅兰萧看都不看他,“我们没有走动,是你乱跑,才让它们缠上的。” “可是是我先来的!”良思不依不饶,不知者无畏,他嚣张地让随行的小童揍他,可自幼看惯了人脸色的随从只忘了一眼,看着二人衣着不菲,就知道定是不能得罪的人。 有一个机灵的,已经去搬救兵了。 见着几人不上钱,良思便自己上前,人都未到傅兰萧半个身量,伸出拳头就要打他。 被傅兰萧一脚踢到一旁,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呜呜,你欺负人!” “良思,这是怎么了?!” 远处的妇人得了信,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连忙跑过来,抱着安慰良思,看到傅兰萧,猜到了他身份显贵,正想着说些什么摆脱。 又身后缩着的黛争,一时不言。 黛争低着头,看到此景依旧眼热,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去捡纸鸢去了。” 她也不等傅兰萧,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最后,她从一道灌木丛中找到已经支离破碎的纸鸢,刚要去捡拾,被灌木粗壮凸出的根绊了一跤,摔了进去。 摔疼了,她可以忍。 没关系。 她手里拿着纸鸢,被刚刚她摔到时又压的更破,已不能修复了。 叹气的同时,眼泪也涌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黛争。 她想不通,想不透。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乖顺,最听话的人。 却往往得不到其他人的喜欢。 看到她这副德行, 他留有一瞬间的冷静。 “怎么天天让自己落得这般狼狈?” 鬓发乱了,衣服脏了,手掌破了,纸鸢也不能看了。 不成事的东西。 他跨进灌木丛,手伸进她的腿弯处,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双手环着纸鸢,哭的丑,声音也难听。 “黛争。” “我就在这等着你哭完,你什么时候哭完,我们再回去,声音最好再大些,让大家都知道你在这里哭。” 这样,他才感受到怀里的人呜咽着说他太坏。 可他本来就不是好人,只低头亲亲她的额角,以资奖励。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那几个人之间怪异的关系,只要稍作调查,就能查到三人之间的关系。 他倒不觉得她阿娘做错了什么。 也只有她这么傻了。 近几日傅兰萧夜里不缠着她,黛争睡都早。 而他却辗转反侧。 或许不应该如此。 或许不应该至此。 心事摇曳,不知所措。 父皇真的有意再给他相看合适的世家女子,画像往他手中送了不少。 不乏国色天香,或端庄大气,或知书达理之辈。 娶这样的人为妻,要节省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黛争比他们差的多。 她连捡风筝都会摔倒。 她也就懂一些文章。 每当这时,傅兰萧还是会去找她。 捏着她的下巴,势必要将她看透。 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对他下了什么咒。 要了几次,偏哭着说不给,偏要说些好话,才勉强硬撑着说好。 卑劣、可恶的贱东西,怎么每次还要他哄着。 夜里,每每他吻掉她喉间的汗珠,他都要这般责问自己。 可只要与她同塌而眠,才能有片刻的安神。 “……你是我的,黛争。” 作者有话说: 日常x2搞事倒计时-1,不出意外还有一章甜甜就开始真的搞事(看得出来甜甜也存在着很多隐患,所以他们必须要破除隐患,才能追到啊狗!) 昨天睡太晚了,今天写的慢了就。
第67章 娇娇 “你莫这样。” 每每傅兰萧说出这种羞人的话, 黛争就会伸手去推他凑上来的脸,侧过头去不理他。 但每次她这般,他就会更加放肆,非要磋磨半宿, 最后哭不许哭, 忍也不许忍, 要她也说些好话,才罢休。 翌日, 黛争不愿意理他,知道他们都要赶早, 不会有太出格的举动,兀自坐在台前对着铜镜梳头。 这时候傅兰萧的外裳都是雪嫆服侍穿好的,伺候完主子的洗漱后, 又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察觉到了空气中奇怪的气氛,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黛争, “快要入冬了, 着凉可麻烦了, 我来帮娘子换好官服吧。” “不用, 我自己来。” 她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晚,现在头还晕沉着,要被人服侍穿衣,恐怕要直接睡过去。 雪嫆点点头,不再打扰, 退了出去。 黛争甫一换好官服, 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他轻抵着桌案, 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故意让她做出一副滑稽的表情。 还从妆奁中取出口脂涂抹在她的唇瓣上。 他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约莫可以猜出在觑着眼审判。 随即,在她还在思考怎么摆脱这人时,他便俯下身来,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他的痕迹。 不仅如此,他还使坏掂量着她的几两肉,面不改色地说:“你说,我日日碰你,也该怀上孩子了吧?” “你混账!”黛争燥的双颊通红一片,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些话逗他,他们虽关系亲密,可也只是各取所需。 每日的避子汤都没有叫停过。 傅兰萧不置可否,黛争却不想跟他再说什么,在他二次开口时逃了出去。 立冬快要到了,燕朝对四立向来重视,除了一些休假之外,还会举行盛大的节日。 圣人拖着病体,依旧要在这几日准备祭祖,但毕竟还是身体不适,许多事情就由皇子代劳,傅兰萧也闲不着,近日都宿在宫中,黛争已经三日没见到他了,夜里睡不好,早晨打瞌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心慌不已,生怕自己对傅兰萧产生了依赖。 雪嫆在傅兰萧不在时,便会睡在耳房,照料黛争的起居,也见她近来憔悴,问道:“娘子最近食欲不好,夜里也不停翻身,我叫郎中过来给娘子看诊吧。” 黛争摇了摇头,她还是没过惯被人照顾的生活,还觉得奇怪,只是晚睡贪睡,又少吃了一些东西,为何还要兴师动众的叫郎中。 她眨眨眼,“春困秋乏而已。” 其实她不愿意面对郎中,还有一点——她居然觉得夜里如果没有傅兰萧缠着她作甚,她会心痒难耐。 这太吓人了,她势必要离开的,怎么能因为这些就绊住脚。 雪嫆还是把她的情况告诉了傅兰萧,黛争对她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她本来就是傅兰萧的人,又泄了气。 这座府邸的所有人都听他的,无论平日里对她多和善,无非也是沾了傅兰萧的光。 “拿了我的牌子,去把张太医请过来。” “作何非要去请太医?你是嫌宫里的都不知道我是公主的伴读吗?”她给雪嫆使了个眼色,先让她出去。 “他不会说的,我手里还有张太医的一件案子,他不敢。”傅兰萧批着眼前堆积的文书,捏着眉心,“况你只用给他伸出一只手,借口为家中妾侍,不露脸的话,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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