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着我吧,我刚巧缺个侍卫。” 她去求了魏国公,将他编入大内,留下了他。 那次去丰域关,公主自己偷溜走了,甚至他也没注意,苏嬷嬷甚至急哭了。 他赶夜路,抄近路寻了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他只知道公主受了伤,刚巧他过去了,顾炎彻便让他一路护送公主回京。 他们从丰域关刚回来,魏国公谋逆的消息便传满了邺都,魏家满门抄斩,公主也像变了一个人,突然有一日,公主交给他一样东西,唤他假死,然后去漠州帮她做件事,可事没有做成,他前脚刚到漠州,后脚便听闻了两国要和亲的消息。 他只当是顺康帝为了将丰域关换回去,才卖女求荣。 他难以想象公主在人生地不熟的晋国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慌忙便回了方家。 方衍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低垂着眸子。 或许他说得对,她应该忘了。 他没有办法替她做到的事情,李逢舟,或许可以。 - 李逢舟背着顾炎宁回了营帐,顺嘴问了来喜几句朝阳的伤势,听得她已经被公孙统救了回来,回了营帐。 李逢舟摆摆手:“就该让她在那洞里待着,才长记性。” 来喜晓得帝王向来嘴硬,忙去请太医了,太医很快过来给顾炎宁包扎了伤口。 顾炎宁似是累极了,包扎时,也只是痛得皱了皱眉,不肯睁开眼睛,低喃了几声:“痛。” 太医走后,李逢舟看着她没甚么血色的小脸,将被子替她往上提了提。 她刚刚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惹得他毫无睡意,他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自觉便又想到在徐国见她的最后一面。 他刚说完‘我带你走’,似是震动了她,她眸中微动,长睫颤了颤,说了句:“你快走吧,不要多管闲事。” 顾炎宁站起来就要走,立刻便有嬷嬷将她按回到座椅上,面上带着笑,威胁她:“圣上同公主说的话,公主不记得了?” 顾炎宁瞳孔倏地缩了缩,抿了抿唇才又坐下去。 李逢舟见不得有人那般对她说话,抬脚便朝那嬷嬷踹了过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李逢舟用了不小的力气,嬷嬷被他踹出好远一段距离,吐了口血,便晕了过去。 顾炎宁从始至终眉眼淡淡,最后才对他道:“她也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你朝她发什么火,我不会和你走的,父……” 顾炎宁叫了叫,实在是叫不出‘父皇’两个字,垂了垂眸子,才道:“顾崇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顾炎宁冷淡的笑笑:“就在刚刚,他还喊我讨好你,想尽办法将丰域关从你手里拿回来,哪怕……” 顾炎宁指了指大殿内的床榻,手移下去搭在腰带上,问他:“你要吗?” 纤细的手指就要解开那白色的缎带,李逢舟伸手制住了她,眼前的顾炎宁同他在丰域关所见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的心仿似被撕扯般疼痛。 顾炎宁这时才微微对他笑了笑:“李逢舟,你能来看我我很感激,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外公,他是真的勾结了你,要推安怀王上位么?” 李逢舟没答话,将她扶在椅子上坐好。 顾炎宁看了看他,缓慢的说:“我相信外公,也相信母后,没有人想拥立安怀王谋反,顾崇……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嗯。” 李逢舟应了声。 “我会替外公和母后报仇的。” 许是那老嬷嬷晕了过去,顾炎宁毫无顾忌般,淡淡地开了口。 也或许她许久没有对人说话了。 “你要怎么报仇?” 李逢舟问她。 顾炎宁没有答他,只是嘴角平平的牵扯着:“你还不知道吧,顾崇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母后同安怀王好上了,安怀王才是我的父亲,至于我的哥哥,不过是母后为了稳固自己的中宫地位,抢来的别的宫妃的孩子。” “你知道安怀王么?他是邺都唯一一个异姓王,他做过很多好事,打过很多胜仗,可他死了,被顾崇杀死了。” “还有我的母后,她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就也死了。” 顾炎宁面上没有表情,仿佛只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他们都死了,我被所有人丢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今天是熏疼宁宁的一天。
第32章 “李逢舟, 回去吧,”顾炎宁吃力地抬了抬手,“我很高兴遇见过你, 也很高兴你来看了我, 但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有比逃离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李逢舟听她平淡的口吻, 只想将顺康帝和顾炎彻都杀了,他抬手覆在她冰凉的手上, 他感觉到有那么一颗滚烫的泪珠,就那么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李逢舟将在徐国的线人联络起,终于摸清了事情原委。 魏家军的兵符不见了,原本有一半在御书房, 一半在魏国公身上, 两者合而为一,方可调动十万魏家军。 原本带在魏国公身上的那一半寻不到便算了, 可坏就坏在——本应在御书房的那一半, 也不见了。 魏家和丰域关的营帐里都搜了个底朝天, 仍然一无所获,顺康帝怀疑兵符在魏皇后和顾炎宁手中,魏皇后自缢后, 顺康帝便将顾炎宁交给了顾炎彻,让他将兵符所在逼出。 一来,是为了看这个儿子, 是否够狠心, 能否担得起帝王大任。 二来, 是想看看,他是否还向着魏家的人。 可一来二去耗了许多时间, 顾炎宁一问三不知,兵符所在成了一个谜。 这太不好办。 兵符丢失,顺康帝不会轻易让他将顾炎宁带走。 李逢舟发愁的蹙着眉心,觉得只有偷偷将人救走这一个法子了。 于是他夜探了顾炎宁所居的永乐宫,却看到了他难以相信的一幕。 他本以为顾炎彻只是个没有良心、只想要皇位的狗杂种,却没想到,他不仅如此,还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伏在永乐宫上方,偷偷将砖瓦移开一个小缝。 然后他看到顾炎宁的手脚上均被缚了金色的镣铐,正瘫坐在白色的地毯上。 顾炎彻勾着她的下巴:“宁宁,哥哥的耐心有限,你早些将兵符交出来,哥哥便能早些将你接出去,你也能少受些苦。” 顾炎宁垂着眼,只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哥哥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么,”顾炎彻将她的镣铐解开,拿起药膏细细为她涂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哥哥不这样做,你就要嫁给戚阳秋那老东西了。” “况且,是父皇多疑,把此事交由了哥哥去办,哥哥也不过是顺水推舟,”顾炎彻说着,面容露出些不耐,“若不是兵符突然丢了,父皇非要押了你,哥哥已经将你偷偷接出宫,在王府里过日子了。” 顾炎宁将手抽了抽,并没有抽动。 顾炎彻为她涂完了手腕,又捉起脚踝为她抹着:“宁宁,你乖一点儿,告诉哥哥,兵符在你这里吗?” 顾炎宁不说话,顾炎彻为她涂完,拿帕子擦了擦手:“宁宁不是最喜欢五哥么?把兵符交出来,哥哥娶你,好不好?” 顾炎彻抬起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顾炎宁浑身抖着,往后退了退,怒不可遏道:“你滚!母后虽没有生你,到底将你养大,外公也倾尽所能,对你谆谆教导,你就不怕魏家人夜夜入你的梦,找你索命么?” “孤怕什么,”顾炎彻往前逼近了几步,“你的母后杀了孤的母亲,去母留子,如此残忍之事她都做得,你的外公也不过是为了你母后,才扶持于孤!孤算什么,孤不过是你们魏家人的工具,你外公和安怀王不肯收敛,拥兵自重,惹了父皇猜疑,孤不过是顺水推舟,有什么好怕的。” 顾炎彻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似乎重了些,又放平了声音:“宁宁别怕,哥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哥哥如今是太子了,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顾炎宁愤怒地看着他:“母后和安怀王的事,是你告诉顾崇的,是吗?” “是又如何?”顾炎彻笑着,“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哥哥不过是添了把火而已,只有这样,父皇才会彻底对魏家起疑,你不是父皇女儿、甚至根本不姓顾的事情才能被查出来,你才能嫁给哥哥呀。” “你……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五哥很早之前就偷听过皇后和齐嬷嬷的谈话,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顾炎彻顺了顺她的秀发,“孤忍了这么多年,帝位和你,都得是孤的。” “什么柳三郎,什么戚阳秋,谁敢阻了孤,孤就杀了谁。” 顾炎彻这么说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那个李逢舟,也看上你了吧?他千里迢迢从荣城来到邺都,是不是为了你?宁宁长得这般好看,哥哥真想将你关在笼子里,只给哥哥一个人看。” 顾炎宁突然抬起头,挤出一抹冷笑:“好啊。” “五哥想看,宁宁给你看就是。” 他眼尖的看到顾炎宁将手伸向腰间的缎带,太过于愤怒,脚下不留神弄出了声响。 “谁?” 顾炎彻警觉地追了出来,李逢舟只好立刻撤出。 他在官驿咬牙切齿了整夜,恨不得去将顾炎彻捅死,可如今他身在徐国,还要想法子将小公主救走,他不能贸然行事。 李逢舟辗转反侧,第二日,便去找顺康帝谈条件了。 他不要丰域关,他只要六公主。 顺康帝自从知晓在他去行宫避暑的间隙,顾炎宁去了一趟边关,便深信魏家军的兵符在顾炎宁手中,起先不肯同意,说和亲选谁都行,徐国有很多公主,皇室宗族里也有很多郡主,达官贵人家里也有很多貌美的姑娘,李逢舟想要多少都可以。 李逢舟只是故作漫不经心地敲着椅臂:“听不懂吗?本王只要六公主。” 李逢舟强调着:“本王要娶六公主,以后不会让她插手徐国的事情。” 顾炎彻是个疯子,但好在如今顾炎彻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太子,且顺康帝并非完全信任于他,若想将顾炎宁带走,只有让顺康帝松口这一个法子。 晋国商贸发达,且近海,李逢舟准了贸易通商,顺康帝对这块肥肉动了心,魏家军的兵符丢了这么久,顾炎宁和皇后的寝宫他都搜干净了,仍然毫无所获,把她送到晋国去? 顺康帝仍然很迟疑,顾炎彻虽再三同他保证必会寻到兵符下落,可那孩子毕竟算得上是皇后养大的。 李逢舟的那番话或多或少又激起了他的疑心。 魏汝然那贱人去母留子,说那不过是个因他醉酒才得了临幸的宫女,他幸得人太多,十几年前的事自然记不太清。 他有那么多皇室正统的血脉,当真要用顾炎彻么? 李逢舟仍在下方等着他的答复,顺康帝将思绪转回顾炎宁身上,魏家军总归是徐国人,若真将这丫头嫁去晋国,就算她手持兵符,徐国的兵士总不至于会听晋国妃子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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