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燕一怔:“你说真的?” 周青鸾点了点头,认真道:“是真的,反正我没爹娘疼爱,和二哥哥又没办法在一起,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还不如陪着你去北疆,是天堂我们就幸幸福福地活着,是地狱,我们手拉手一起闯。” 薛燕感激周青鸾这个时候还愿意陪着她。 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 “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去了北疆就再也回不来了,韩国公不会让你去的,二哥也不会允许的。” 周青鸾认真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们让,我就光明正大地去,不让我就化装成婢女,偷偷地去。” 周青鸾打好了主意,回王府后谁也没说。 薛牧言刚给薛牧征按摩完。 薛牧征的腿还没有知觉,他对此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是不甘心,仍然想重新站起来而已。 薛牧言让他好好休息。 薛牧征忽然说道:“牧言,你真的觉得青鸾喜欢你吗?” 薛牧言一怔,皱眉看向薛牧征:“为什么这么问?” 薛牧征默了片刻道:“你和她才相处三个月又能了解多少,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你们,这样我们打一个赌。” 薛牧言没说话,却在等他说出什么赌。 薛牧征道:“三个月,就堵三个月,这三个月让她生活在立雪阁,三个月之后,她还愿意和你走,我会成全你们。” 薛牧言对周青鸾还算有信心。 但他看薛牧征这么有底气,心里又发起了虚。 不过他入朝也有几年了,见惯了虚虚实实的事情。 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失了气场。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我跟你赌,到时候希望大哥言而有信。” 两个人三击掌,就此做了约定。 周青鸾回到王府后并没有急于把自己要去北疆的事情告诉世子,也没有告诉薛牧言。 她现在还找不到更合适的说辞。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她和薛燕情同姐妹,如今看她一个人孤身犯险她做不到。 更何况她身为薛牧征的未婚妻,却和薛牧言有了亲密的接触。 不管将来结果如何,她都无法面对这两个人。 周青鸾做好了打算之后,每天按时照顾薛牧征和两个孩子,偶尔去赵王府看望薛燕。 薛牧言每天两次按时按点地过来给薛牧征按摩。 两个人难免会遇到。 一开始周青鸾还能自然地面对薛牧言。 见到他像以前那样打招呼。 可是随着薛燕启程日期的到来,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面对了。 每次见到他,她的心口都疼得好像刀割一般。 之后几天,她干脆躲开了。 刚开始薛牧言没意识到周青鸾会躲着自己。 直到有两次她一见到自己就跑开了,心里难免起了猜忌。 大哥问过他,周青鸾是真心喜欢他吗? 他们两个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一个梦。 后来也是他把人接进府,强迫她接受两个人要在一起的事实。 那个时候,他很确定,她完全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他。 可是后来呢? 他们一起生活了三个月,她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他? 延绍王已经搬回了王府,周青鸾还没见过他。 刚听说延绍王回来的时候,她特别担心,当天晚上都没睡好。 就怕延绍王把她叫过去问话。 责怪她在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搅得他们兄弟不睦。 普通人家都不会容忍的事,延绍王就更不可能允许了。 说起来她又有什么错? 可王爷肯定不会责怪刚刚死而复生的大儿子,更不可能责怪皇上宠信的二儿子。 扒拉来扒拉去,也就是她适合承担罪责。 处罚了她,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事情过后,凭着王府的地位,再给两个儿子挑选一门好亲事,大把的高门贵女愿意。 最后得到处罚的只有她一个。 多圆满! 周青鸾忐忑了几天,并没有等到王爷召见,还以为这事过去了。 却不想她放松得太早了,下午她推世子逛了会园子,才进屋就听太监过来传话,说是王爷在潜潇阁等她。 周青鸾吓得心里一抖,也没看见薛牧言过来,急急忙忙的回了房,命桃花和梨蕊两个帮她梳洗。 担心被王爷处罚,尽可能地想给王爷留个好印象。 繁复的头饰卸去,只留了一支发钗。 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略微素淡一些的藕荷色。 看着既不出众,也不过分邋遢。 如此才带着两个婢女往潜潇阁去了。 万一有什么不测,有两个婢女在身边,关键时刻还能逃出去求救。 如果只有她自己,王爷一杯毒酒赐下来,她这小命可就没了。 薛牧言这两天都没能和周青鸾说上话。 今天特意早过来了些。 却不想,只看到个人影。 有心追上去问问,为什么要躲着他? 可脚步抬起,迟疑了片刻,到底退了回去。 薛牧征的左腿今天有了些感觉。 自从摔下山崖两年多了,这双腿就再也没有过知觉。 前些天太医告诉他还能下地走路,他都以为是太医安抚他的说辞。 没想到,今天左腿就有了知觉。 因为看见了希望,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听说周青鸾被父王叫去了,还命人小厮过去打探情况,随时报给他。 薛牧言也发现薛牧征左腿有知觉了。 因为每天他按摩的时候,不管力气用大用小,薛牧征都没任何反应。 今天竟然感觉到了痛。 他心里惊讶,问道:“大哥可是左腿有痛觉了?” 薛牧征心情好,点了点头,“是啊。” 这两兄弟自从见了面就开始剑拔弩张,如今终于有了一件好事。 薛牧言心里多少有了些慰藉,“恭喜大哥,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 薛牧征自从回来,腿伤一直由薛牧言照顾,他心里多少还是感动的。 “这都靠你了,否则我这腿……”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认命般的说道:“青鸾被父王叫走了,你去看看吧。” 薛牧言没听说这事,想到父王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周青鸾会吓成什么样。 扔下薛牧征就走,还没忘说了一句:“谢了。” 薛牧征看着弟弟远去,不由地抿起了嘴唇。 他现在很复杂,一方面不愿意放手,可也不愿意伤了兄弟和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冷漠不近女色的弟弟会喜欢上自己未婚妻? 周青鸾以前见过延绍王,但都隔得远远的,从来没近前说过话。 她娘是薛家人,可她娘只是延绍王一个远房的堂妹,而且她娘很早就过世了。 如果不是她最近住到王府,险些忘了论起来延绍王还是她舅舅。 延绍王年近半百,身穿紫色蟒袍,头戴通天冠,坐在实木椅子上,气势威严,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周青鸾见到人后,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老老实实的跪地磕头。 延绍王抿了口茶,刀锋似的目光扫过去,注意到周青鸾的容貌有几分怔忪。 他险些忘了,韩国公第二任妻子是他堂妹。 这姑娘和她堂妹还真有几分相似。 “起来回话。”延绍王人冷,声音更冷。 周青鸾终于知道薛牧言为什么整天冷冰冰的,有延绍王这样一位父亲,不冷才不正常。 周青鸾提着小心起了身,担心延绍王难为她,不停地琢磨着对策。 延绍王把人打量了一遍,似乎因为隔得远没看明白,又让人往前走了几步。 周青鸾每一步都像踩着万丈悬崖一般。 早知道延绍王这么吓人,她刚才应该直接逃回国公府。 以为她没做错什么,王爷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这皇家的人就没有一个说理的。 心情不好都能杀人。 她一个国公府不受宠的女儿,有什么事,韩国公都不一定敢来王府讨说法。 周青鸾想得没错,延绍王确实动了杀心。 他两个儿子反目成仇,她就是引起争端的祸水。 只要她死了,一了百了。 可他现在还不能动手。 “你什么想法?” 延绍王自带恐怖特效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吓得周青鸾浑身发抖。 她惴惴不安地看向延绍王,紧张道:“不知道舅舅问的什么事?” “舅舅?”延绍王看向周青鸾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变化。 周青鸾壮着胆子解释道:“我娘是元城侯的女儿,论起来,我确实应该喊您一声舅舅。” 延绍王怀疑自己年纪大了,从来没有这般儿女情长过。 周青鸾一声舅舅竟然让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 元城侯是皇族近枝,祖上也是封过王的,可后来犯了事,被降了爵位。 到了元城侯,又因为和先帝不睦,彻底被赶回了老家。 等他一死,连侯爵都夺了。 听说元城侯只有一个儿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延绍王早都忘了这些人。7 今天被周青鸾提醒,忽然想起元城侯还曾经帮过他,似乎还欠元城侯一个大人情。 延绍王的表情有所松动,声音不自觉地比刚才温和了一些。 只不过听起来还是冷。 “之前韩国公把你许给了征儿,之后牧言又去府上提亲,你现在什么想法?” 周青鸾能有什么想法,再说她的想法真的重要吗? 她当然想和薛牧言在一起,梦里和现实中两个人已经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她还有什么选择。 可她真能说出来吗? 王爷喊世子喊的是征儿,听着多亲切。 喊薛牧言却称呼的牧言,疏离之意不自然地都透出来了。 王爷会让她和薛牧言在一起? 可不管王爷怎么想,她都想争取一下。 “舅舅,如果我已经有了选择,您会成全我吗?” 延绍王想也不想地说道:“看你选的是谁。” 延绍王这话很明显了,他在心里已经选好了。 如果她选的和他不谋而合,那她可能会有善终。 可如果不一样…… 周青鸾咬了咬嘴唇,打算再努力一次。 “如果您不同意,会责怪他吗?” 延绍王抿了口茶,反问道:“你舍不得?” 周青鸾怎么可能舍得。 薛牧言多好啊,那么有才华有抱负的一个人,犹如清风明月一般,却被她连累…… 周青鸾不知道怎么接话,延绍王却紧追不舍:“最重也就是赶出王府,你怕吗?” 周青鸾怎么可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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