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 “嘉南郡主虽然与东宫解除婚约…但本王,愿以来日皇后之位相许,迎其入京。” 老七死了,废太子和老三下落不明,老八老九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皇位于自己而言已是囊中之物! 他虽爱慕许卿仪,可有吴家的一嫁在前,断断是做不了皇后的。若论家世,再没有人比得上嘉南郡主…何况沈居已然投成与他,何乐而不为? “殿下…”沈居掩住眸中锋芒,徐徐道:“小女因这些日子的风波,受了惊…既然殿下开口了,待战事了了,小女痊愈…再领受殿下的美意。” “自该如此。”二皇子志得意满连连应是。 微醺着回了别苑,满面春风推开门,见许卿仪正坐在灯下含笑等着他… 扑上去将人揽在怀里,口中胡乱念叨着:“好仪儿…” 许卿仪起身替他倒茶,动作极轻极慢…问他道:“你为什么…要将我的父亲母亲,带到这战场上呢?” “还不是父皇…多此一举!”二皇子嘟囔着抱怨,心腹大患已除,难免有些飘飘然。 并不知道皇上让他捉拿许知足夫妇的缘由,是在于以备万一要挟赵齐,只以为是利用许家和淮南王府的关系,让淮南王归顺罢了。 拉着美人手腕将她拥在怀里,闻她身上幽香阵阵…有些难耐:“淮南王已经答应了我…以后,有你妹妹也入宫陪着你!成就了娥皇女英的美事… 许卿仪眼眶红了… 平心而论,她与二皇子暗通款曲,可心里除了有些畏惧世俗之见,可心里却是畅快的,相信他的承诺,期待个圆满。 可连日应接不暇的种种风波,让她心力交瘁… 颤抖着手,将茶盏递到他手里:“你醉了,醒醒酒。” 二皇子最喜欢她的温柔顺从,就算是有些吃味,不过温声软语哄几句便好了。 饮了茶,起身便要抱着美人往内室去,调笑道:“没有人能取代你…” 忽然腹中惊痛,五内灼烧,一个不稳便将许卿仪摔到了地上…口中血如泉涌,惊愕望着已然梨花带雨的她:“为…为什么…” “你利用我!伤害我的父母亲人!”许卿仪泣不成声,连日以来内心的纠葛愧疚终于不堪重负,涕泗连连:“我不能…我不能再错下去!” 她在吴家时虽然受了不少委屈,可吴清华却是待她如亲女一般,吴禹征虽然冷淡,可自始自终不曾阻拦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可他们…却因为她与二皇子的私情家破人亡,这是其一! 直到她与父母被他带到云南,她才恍然惊醒…只要与他在一起一日,许家便永远逃不脱被利用要挟的命运! 这份私情一开始便是错的,到此为止,不能再错下去! “卿仪…乖…给我解药!我…许你来日的皇后之位!”二皇子颤颤巍巍伸出手来,似乎不解从来温柔笑意、对他无所不从的人,会忽然要了他的命! 挣扎着想唤院外的侍卫:“来人…” “没有解药…”许卿仪失声痛哭,捂住他的嘴不让人发出声音求救。 满身满手是血,眼睁睁看着他咽了气。又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将人抱在怀里:“我会陪你的…” 忽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无知无觉晕了过去。 藏风从房梁上跳下来,先探了探二皇子的鼻息,确认断了气后将他身上的血迹收拾干净,把人放在床上安置妥当。 背起许卿仪跳了后窗出去,风驰电掣跑到淮南王府后门,早有车驾等在外面。 车帘拉开,早一步等在外面的许知足和夫人林氏早已等在车内,看着满手是血的女儿,老泪纵横:“造孽!造孽啊!” 许知足和林氏一直由赵齐的暗卫护送着早一步到了云南,二皇子手里的两人不过是淮南王早一步派人到许府易容的暗卫。 “二皇子薨,此地不宜久留。” 藏风原本是打算等二皇子出征后,再救出被圈禁在二皇子府的许卿仪,却没料到她被带到了云南。本打算今夜伺机而动,却突发这桩意外… 藏风急着赶出麒麟关,向主子汇报此事,好早早做出布置…等明早二皇子的尸首被发现,军中群龙无首怕要生大乱。
第31章 燕历咸和三十二年十月初一,大燕成王挥师北上,淮南、岭南两处关隘门户大开;彼竭我盈,二十万燕军不毁城池、不殃及百姓,剑指京城,士气大振。 “成王…”辅国公裴朔带着十万京畿禁军陈兵京城外二十里,面色阴狠打量着为首的成王。 当年之事,皆由他为皇上爪牙一力促成,淮南王妃亦死于他手,裴朔当然知道眼前的成王便是赵齐。 不死不休,并无商量转圜的余地,索性戳破他的真面目:“事已至此,太子投敌叛国的狼子野心,何必再遮掩?” “呵…”赵齐冷笑,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凤眸睨斜,冷色卓然:“本王今日兴兵,主要是…为了生父讨个公道。” “本王原本既为燕赵两姓之子,不欲伤及无辜。”楚军已失淮南、岭南、陇中二十一府,败局已定!看着对面原本便被燕军的破竹之势吓得军心涣散的禁军,掷地有声:“此时缴枪者,待一统后,保留军衔。负隅顽抗着,杀无赦!” “可笑之至!”裴朔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谁都能降,只有辅国公府,降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色厉内荏,撑着一口气:“擒贼首!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忽闻城内丧钟响起,七十二响,久久不息… 身后紧接着传来马蹄声,孙行扬鞭疾行而来:“圣旨到!” 裴朔心道不好!欲揽住正要宣旨的孙行,一时分心,左肩胛应声被赵齐的强箭钉住! “皇上驾崩!宣罪己诏陈构陷三王爷赵常译之过!” 孙行寥寥数语后,本就军心不甚坚定的禁军纷纷丢盔卸甲,再无一搏之力。 “孙行!你叛徒!”裴朔还有什么不明白,昨夜他入宫请兵符时皇上还好好的,怎得不过一夜说驾崩就驾崩了! 持剑兜头便向他砍去,却被赵齐又一箭穿透了右肩。 “皇城无主,老奴奉太后懿旨,恭迎太子殿下!”孙行手持玉玺,在赵齐面前俯首称臣,顺势而为。 对于太后来说,无论是刚刚驾崩的先帝,还是三王爷,都是她的儿子;诸位皇子无论哪个登基,都要奉她为太皇太后。何况赵齐大势已成,事已至此,何乐不为? 至于孙行…他从小跟着先帝和三王爷身边,虽只是个奴才阉人,却明是非、知情义。 二十二年前,淮南王与岭南候救三王爷时,是他给的大理寺水牢地图;太子年幼时,是他在宫中挡下明枪暗箭;数月前,先帝以毒酒赐死顾思时,是他暗中受太子之意,将鸩毒只换成了迷药。 乃至今日…先帝的身子时而抱恙,也是他数年如一日,下了慢性毒药的缘故。 三皇子在远山上俯视着赵齐带兵入京,爽朗一笑,安抚身边的顾思道:“我就说嘛!娘不必担心的,这小子鬼主意多着呢!” 他娘担心璟淮被仇恨蒙蔽双眼,会强行攻城造成生灵涂炭,却没想到孙行这颗暗棋用在了这里! “大局已定,娘接下来要去何处?” “去北燕吧!”赵常译和燕晴合葬在了北燕,如今大局尘埃落定,顾思终于能毫无负担地去看看故人。 母子二人下了山,却见消失多日的九皇子一人一马等在十里亭,三皇子迎上去:“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还能去哪?” 九皇子显然是在这等着他,笑得无奈又洒脱:“我胸无大志,更不是帝王将相的料。此时露面,不是在给五哥添麻烦么?” 先帝的心思从来也不在他的身上,更没什么父子之情可言,他乐见天下太平,何必在此时再出头惹祸上身。 霍封告诉他在这能等到三哥,他一想,从小他便跟在三哥的屁股后面,眼下只好再继续跟着了… 看见后面的女子,耳聪目明,恭恭敬敬上前见礼:“顾姨。” “你是小九?”顾思出宫时他还没出生,只是平日里常听景渝提起… “我二人要去燕地看看,不如同行?” “多谢顾姨!” 燕历咸和三十二年十月初十,成王燕寰一统燕楚,登基为帝,改国号——明晋,年号征和。 许知足乐呵呵带着夫人和俩闺女回京,路上见百姓安居乐业,丝毫没有战后狼藉,对赵齐赞不绝口! “新帝这番一统燕楚,功在千秋啊!” 他美滋滋哼起小曲儿来,本就是疏阔之人,对国土易变只是叹一声物是人非,却明白本质上是造福百姓的好事:“车渠小国本就是附属,以后再无边境战乱!” 行至京外崇福寺前,许知足让车夫停下,与许卿娆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身受重伤的淮南王妃。” 他性本爱丘山,可挚友吴清华却钻营官场之术,一心拉着他求高骛远。十五年前,他往此处来寻清净,只是出于人性道义,救下了蒙难的淮南王妃,将大难不死的小婴儿抱回家… 如今种种再回头看,万般皆是命! 许卿娆定定看着崇福寺许久,感恩世间善恶有报,也不再憾恨旧事。 放下车帘,挽着许知足和林氏的手臂,笑盈盈娇滴滴:“爹娘大恩,女儿日后只好承欢膝下以报!” “妹妹…”许卿仪怏怏病了数日才好,整个人受得薄薄一张纸片般。 一路上听爹爹说过来龙去脉,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并未酿成大错,心里虽遗憾□□不得善终,却也松了口气不曾因一己之私酿成大错! 握着许卿娆的手,有些哽咽:“万幸,不曾因为我,牵连妹妹。” “姐姐说什么呢!”许卿娆转身坐在她身边,头枕在她肩上一如儿时那般依赖信任,“你是我的好姐姐!永远都是!” 到了许府,却见孙行早早地等在门口,小步迎上来见礼:“许大人、郡主!” “这….我家怎么成这样了?”许知足眼见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宅子,眼下断壁残垣凄惨得很… “京中变故的时候…殃及了府上。”孙行见许卿仪在,不好将二皇子所作所为说透,大而化之遮掩过去。 “皇上准备了新宅子,奴才带您过去。” 许知足在马车上,眼见越走离皇宫越近,老毛病又犯了:“不行不行…离皇宫这…这么近,非得是个二品官不可…” 在门口站定,看着皇城根底下的古朴大宅门口,呢喃着的匾额上的四个字:“许翰林府…” “皇上的旨意已经下放中书,您如今是掌管国史编修的正二品翰林院侍读学士了!”孙行想着皇上的原话…许知足一辈子出工不出力,也该干点正事了! “学士?”许知足本以为只回京看着小女儿大婚,就正式退休逍遥山水去…怎么又被绑进了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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