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晖回答父亲的话道:“爹爹,我在帮雍儿补习课业。” 孟季廷面容温和的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记挂着受伤的弟弟,并帮助他,爹爹很欣慰。” 孟承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起来:“我是哥哥,我理应照顾弟弟的。” 孟季廷再次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对他的赞扬,然后坐到了孟承雍的床边,关心的问起了他的伤。 孟承雍对他道:“爹爹,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不信,我比给你看。”说着就要坐起来,给他比试一下手背的灵活,好让他相信他真的好了。 孟季廷连忙扶着他让他继续躺着:“别乱动,伤口才刚结痂,小心伤口裂开了又得重新给你止血。” 孟承雍有些闷闷不乐道:“我整天躺在床上,都快闷坏了,真想起来练一套拳。” “等你好了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躺了十余日。那箭伤到了你背上的骨头,怎么都要好好养一养,免得落下病根。平时你也得乖乖的听话,不许胡来。” 父子两人谈着话,孟承雍偶尔撒一撒娇,惹得孟季廷轻声的哄他,一时倒把身侧的孟承晖给忽视了。 孟承晖有些羡慕弟弟可以轻松自如的跟父亲聊天,但又觉得自己此时不该跟受伤的弟弟吃醋。且自己要跟弟弟说的话都说完了,自己杵在这也无事可干,便对父亲道:“爹爹,我先回去了。我回去再把读书的笔记整理一遍,然后给雍儿看,这样他自学的时候就更容易了。” 孟季廷对他点了点头,又叮嘱他道:“你也不必每天弄得太晚,注意休息。” 孟承晖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孟承晖从穆贤斋出来,回了棣棠院,直接进了自己的小书房,然后把书摊开来,让小厮帮他研墨,自己开始继续写笔记。 胡玉璋来给他送汤,见他聚精会神的写着东西,连她进来都不知道,不由问他道:“你在写什么?” 孟承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她,站起来喊了一声“娘”,跟着向她解释道:“我在帮雍儿整理读书的笔记,到时候让雍儿在家也能自学,免得把功课落下来。” 胡玉璋听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异样。 她让丫鬟将端着的汤放下来,对他道:“休息一会吧,先喝碗汤。” 孟承晖点了点头,把书桌整理好,然后坐下来。丫鬟把盛出来的汤放到他的跟前,他拿着勺子小口的喝着,接着看到站在一侧细心帮他整理书桌的母亲,便对她道:“娘,您别忙了,这些等一下我来整理,您也一起喝汤吧。” “我已经喝过了,你喝吧。” 等胡玉璋从棣棠院出来,重新回到淞耘院正院。 她坐在榻上,想着这些年与孟承雍感情深厚的儿子,以及至今悬而未决的世子之位,却有些愁上心来。 或许,她应该找一个机会跟国公爷提一提请封世子的事情。他当初虽然承诺过会把世子之位留给她的孩子,但国公爷越来越喜爱孟承雍这个次子,她总担心他会变卦。 晖儿太过心善,又与孟承雍好,她甚至担心,要是国公爷向他提出让他把世子之位让给弟弟,他都会心甘情愿的相让。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偏袒 又过了十余日。 皇城司表示, 围场出现刺客一案终于水落石出,皇帝将孟季廷请进了宫里。 孟季廷进来时,勤政殿里已经或跪, 或站, 或坐了一殿的人。 皇帝高坐上首, 皇后带着五皇子坐在一侧,周善跪在地上,四皇子和皇城司指挥使楼绍分别站立于皇帝两侧, 殿内还有赵王、简王并其他几位大臣,以及……五皇子的生母英婕妤。 英婕妤此时站在众人身边,垂着头,双手彼此交握着,强作镇定。但若仔细看, 还能看到她身体其实有些在微微发抖。 皇帝见孟季廷进来, 对他道:“武宁来得正好,皇城司已经将围场出现刺客一事查得水落石水,雍儿因此事受伤, 你也来听一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对身侧的楼绍使了使眼色,楼绍微微点了点头, 从皇帝身侧走下来, 将手里的案宗材料递给孟季廷看。 孟季廷只稍稍看了两页,脸上不由有了几分暗讽。毫无意外的, 皇帝只想处置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给他一个交代, 并不打算继续深究。 果然, 他接着就看到皇帝敛起了脸上的温和, 表情冰冷的看着下面几乎有些越来越站不住的的英婕妤, 将桌子上的另外一叠资料扔到她的身上, 震怒道:“英婕妤,你的父兄买通江湖上的刺客杀手,混入皇家围场中意图杀害四皇子,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英婕妤终于有些撑不住,瘫软的跪到了地上,身体簌簌发抖,面上慌张,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说着:“臣妾……臣妾冤枉……,臣妾的父兄绝不敢做这种事情……” “不敢?” 皇帝冷冷的“哼”道:“两个活着的杀手亲口将你父兄供了出来,是你的父兄使了大笔的银子与他们做了一桩杀人的买卖,让他们混入围场中出手谋害四皇子。朕已经命人将你的父兄关入大牢,他们可真不是什么硬骨头,两轮的酷刑都挨不住,就已经全部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陛下,定是有人陷害的,屈打成招之下的话岂能相信,臣妾……” “英婕妤,朕这些年对你不薄。你对朕究竟有什么不满,竟然敢害朕的子嗣。”说完像是气极了,伸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往她身上扔了过去。 砚台砸在她的额头上,瞬间有血从她额头上流了下来。 英婕妤满脸是泪,带着恐惧,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帝,还想继续辩驳什么。 这时皇后突然站了起来,怒看着英婕妤,厉声道:“好你个英婕妤,本宫平日看你进退有度,还以为你是个规矩人,本宫和陛下都对你宠信有加,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阴狠毒辣,私联英家的人谋害皇嗣,你真是枉费本宫对你多年的信任。” 英婕妤抬起头来,缓缓的看向皇后,只见她伸手缓缓的摸上了五皇子的脖子后侧,仿佛是在心疼五皇子要受她的牵连。 而五皇子早已被殿内的情景吓住了,坐在椅子里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脸上害怕,却又动都不敢动。 “你身为五皇子的生母,如此阴险恶毒,简直令五皇子都为你蒙羞,你死了都难恕其罪。” 英婕妤看着簌簌发抖的五皇子,终于缓缓的低下头来,跟着轻笑一声。五皇子,她的孩子啊。 事发之前她不知道她的父兄参与了这件事,她整日在宫中连见上他们一面都难,但她知道他们没有这样的胆子自己决定做下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受了人的唆使。事发之后,谁能背这个锅,不过是他们小小的英家而已。 她想起昨日皇后对她说的话:“……英婕妤,你英家是注定逃不脱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应该让英家担下全部的罪责,让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是让这件事继续深究进去,让全部人一起陪葬。没有英家,五皇子还有我,若是英家和符家一起没了,你觉得五皇子会如何。” 她最后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闭着眼睛,满脸是泪的对皇帝道:“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嫉妒四皇子得陛下的宠爱,怕陛下立他为储君,所以让人谋害他,我的父兄亦是受臣妾的指使……” “他们并不知道要害的人是谁,只是受我的指使,臣妾愿意以死谢罪,请陛下看在臣妾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饶臣妾父兄一命,哪怕让他们在狱中呆一辈子,求陛下,求陛下……” 英婕妤在地上一个一个的磕起了头,整个勤政殿里都是她磕头的“砰砰”声。 孟季廷心中冷笑,一个小小的婕妤,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私联自己的父兄做下这件事,英父一个小小的六品官,也没有这样的能耐能让人混进皇家围场。 皇帝在上面目光冷冷的看着她,道:“英氏父子谋害皇嗣,罪大恶极,以谋逆罪论处,立即处死。英婕妤嫉妒凶残,指使父兄犯下大罪,朕看在你服侍朕多年的份上,朕留你一个全尸,你自己选择鸠毒或是白绫吧。” 说完挥了挥手,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英婕妤仍在地上磕头求饶,且磕得越来越快:“求陛下饶臣妾的父兄一命,求陛下饶臣妾的父兄一命,陛下,求您了……” 到最后声音混着哭腔,额头上磕出来的血流到了脸上,直至被内侍拖着下去,仍在不断凄厉而绝望的哭喊着求饶:“求陛下饶过臣妾父兄一命……”。 皇后身侧的五皇子看着英婕妤,害怕的抱紧了身边的皇后。他想要说什么,却被皇后用眼神警告了。 曾经倾城风华的宠妃,此时却狼狈不堪得连下人都不如,便是简王觉得她罪有应得,此时也有些不忍的转过头去,直至她的声音彻底的远离了勤政殿。 皇帝又将目光望向了跪着的周善,开口道:“你未能恪尽职守,护卫不力,竟然将刺客放进了皇家围场。朕革你职,你脱了这身侍卫司指挥使的衣裳,回去好好静思己过。” 跪在地上的周善磕头道:“臣领罪!” 孟季廷胸口的火气终于隐忍不住,冷着脸,直接跪到了地上,对皇帝道:“陛下,这件事只查了一个英家父子,岂可草草了结。刺客或许是英家父子买通的,但他是怎么混入皇家围场的,怎么认得四皇子的,怎么将四皇子引到既定的位置的,这些都没有查清楚。” “还有周大人,他身为侍卫司指挥使,能让十几个的刺客混进侍卫司然后进入围场里,一个玩忽职守恐怕也说不通吧,该认真查一查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皇城司若是没能力往下查下去,不如交给臣来!” 周善转过头来看了看孟季廷,道:“孟大人,你冤枉我了。” 接着重新转过头去,拱手对皇帝道:“陛下,臣未能恪尽职守,让刺客不小心混进了围场,这罪名臣认。但若说臣是故意放刺客进围场,这罪名臣是万万不敢担下的,周家是陛下的母族,四殿下亦是臣的表侄儿,臣岂会又岂敢谋害四殿下。” 孟季廷抬头盯着皇帝,寸步不肯让:“冤没冤枉,总要查过才知道。” 这时一旁的赵王也开口道:“皇兄,臣弟看查一查也没什么,周大人若真是被冤枉的,查清楚了正好还他的清白,也安了忠臣的心,朝中其他大臣也不会再就此时胡乱非议。” 殿内的其他几个大臣纷纷点了点头,亦跪了下来:“请陛下彻查。” 皇帝低头看着孟季廷,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朝臣,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 “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到此为止,你们都不必再说了。” 孟季廷不满:“陛下,偏袒纵私,非明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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