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脸,却早已泪流满面,又哭又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嗯。” “我们没有八字不合?” “嗯。” “我不会克你对吗?” “不会。” “可是......你上辈子是真的死了啊。” 谢弘瑜把人搂进怀中:“那是意外,人活在这世上都有意外,但绝不是命运安排。” “呜呜呜......”此时此刻,仿佛铐在心头多年的枷锁被解开,肖梓晴高兴得难以言喻。 谢弘瑜心疼,轻拍她的背,边安慰:“别哭,都是假的。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我定不会放过。” 说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肖梓晴就这么靠着他,也不知哭了多久,又倏地抬头,恶狠狠地喊:“谢弘瑜!” “嗯?” “你之前是耍我呢?” 肖梓晴脸上的胭脂乱了,眼眶湿润,瞪着双大眼睛,气得咬牙切齿。 “你!混!蛋!” 谢弘瑜闷笑,还气死人不偿命地眨眨眼睛,道:“若不如此,我又怎知你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 肖梓晴左右看看,抄起身后的软枕使劲砸他。 谢弘瑜任她砸了会,随后过去将人抱住。 “这下你放心了吗?”他问。 肖梓晴抹了把眼角又笑起来,也紧紧回抱住他:“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 “我们没有八字不合对不对?” 谢弘瑜无奈:“你要问几遍?” 他退开些许,望进她的眼睛:“肖梓晴,你上辈子是被人骗了,我们没有八字不合,相反,我们天生就该一对,金玉良缘,不然老天为何要我们纠缠两世?” “嗯。”肖梓晴不住点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无声落下来。 她欢喜地再次抱住谢弘瑜,几乎用尽全部力气。 过了许久,她喊:“谢弘瑜。” “嗯?” “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得回去跟祖父商量。” “要商量多久?” “你等不及了?” “我现在就想嫁你。” “你忍一忍,怎么说得三书六礼......” “你到底娶不娶?” “娶娶娶,我回去就商量。” ... 当日,谢弘瑜吩咐人把道士绑去老国公那里,也不知老国公听后是何等表情。只知道后来,柴大人带着柴淑灵亲自上门道歉。 事情败露后,柴淑灵回府哭哭啼啼。 “你还有脸哭?”柴大人气得心口疼,甩手过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柴淑灵摔倒在地。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疼爱她的父亲:“爹爹,你打我?” “怎么?我打不得你?”柴大人怒骂:“你做出这种卑劣的事,你哪怕还有半点廉耻也不该如此。” “我没廉耻?”柴淑灵哭:“是谁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我嫁进卫国公府,要我当世子夫人,要我成为京城人人羡慕的谢家宗妇?” “这可是爹爹的愿望啊,女儿为帮爹爹实现愿望做错了吗?” 柴淑灵长得好,才学也好,在沂州是最耀眼的姑娘,及笄后无数媒人踩烂了她家的门槛父母也没把她许出去。她爹爹总是说,沂州这些小子岂配得上我女儿,只有京城的谢世子才能堪配。 这些话听得多了,柴淑灵便也是这么想的。 来京城之前她信誓旦旦,可在襄州见到肖梓晴后,她充满了危机、嫉妒、不甘。为了稳妥起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一切,不都是父母之愿吗?她为了嫁谢弘瑜何错之有?他凭什么打她? “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沂州。”柴大人道:“你还是回去嫁人罢。” 这么个女儿留在京城,会影响他仕途,眼下他只有撇清,才能保住跟谢家的关系。若是连这点情分都断了,那他这个知府也就做到这了。 “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 柴淑灵狠绝,说完就朝柱子撞去,撞了一脑袋血。 次日,柴大人还是派人把这个女儿送回了沂州。 连同一起送去的还有封信,信里说什么没人清楚,只知道柴淑灵到沂州没多久,就被定了门亲事。柴淑灵得知后闹得不可开交,自个儿做主上门退亲,为此,把她母亲气得昏过去。 这事在沂州闹得沸沸扬扬,也没人敢再跟柴家说媒。最后无法,柴家人以柴淑灵养病为由,把她送去了庄子。 此乃后话,且说现在老国公听说柴大人打了女儿后,长长叹了口气,对谢弘瑜道:“当年我见柴云松颇有才学,请他教你学问。他那时候刚中状元,品性纯良,志向高远,竟不想去沂州做官这些年,变了。” “那柴云松来京求官之事,祖父还应不应?” “心术不正,应了也非百姓之福。” 谢弘瑜淡笑了下,须臾,换了个话头:“祖父,何时为孙儿去肖家下聘?” ... 腊月初十,宜嫁娶、出行、开市。 这一天,京城鼎盛的勋贵世家卫国公府娶亲,热闹堪比过节。 卫国公府提前半个月便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大戏一出接一出,皆是京城百姓们没听过的,一时间惹得卫国公府门口繁盛得像集市。 真正到迎亲的这日,排场更是不得了。谢世子为了路上顺利,一大早就派了数十护卫扛着扫帚出门扫雪。 沿着中央大街,从城东一直扫到城西,街道上干干净净。 申时,迎亲队伍从卫国公府出发了。 舞狮开道,一路吹吹打打,银钱也撒了无数,街边的百姓围着抢,个个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听说还有人捡到了银锭子,那人咬了一口,震惊道:“不得了!不得了!前有顾丞相成亲满街撒铜钱,如今谢世子成亲竟是满街撒银锭子,这谢家不愧是百年簪缨,底蕴丰厚。” “可不是?肖家祖坟冒青烟了,这门楣可是翻了天啊。” “我还听说,老国公原本是想将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正好天气暖和,也来得及筹备。但谢世子坚持年底前把人娶进门,啧啧......娶妻急成这样,也是头一回见。” “可不是急?谢世子都二十四了,洞房小登科,换作你们急不急?” 顿时,众人哈哈大笑。 肖家这边,从外院到内院,树上、走廊、柱子皆披上了红绸,到处喜气洋洋。 肖梓晴坐在子孙凳上由着婆子们梳妆,她望着镜子里穿戴凤冠霞帔的女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一旁看着的阿圆,噗呲笑出声来。 “表姐可是紧张?” 肖梓晴难得羞臊,嗲怪道:“你别取笑我,我不信你成亲时不紧张。” 阿圆回想了下当时情况,彼时成亲光顾着累了,哪里还紧张得起来? “我紧不紧张表姐看不到。”她扯着手上的红玉穗子,打趣道:“反正我先瞧瞧表姐的热闹。” “好你个坏妮子,长本事了是吧!”肖梓晴作势要掐她,阿圆眼疾手快起身,一溜儿跑出门:“我去看看,世子哥哥的花轿到了没?” . 此时肖家大门口,谢弘瑜的迎亲花轿到是到了,但没能进门。肖家也不知从哪里请来的表哥表弟们堵在门口,齐刷刷十几个。 由唐湛带头。 他自知学问有限难不倒才高八斗的谢弘瑜,但不怕,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十几个表亲,就不信难不倒谢弘瑜。 可谢弘瑜是谁?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早就让人打听过肖家情况,得知请了十几个表亲来刁难他,立即找来了救兵。 也不带怕的。 谢家族人里,凡是有点才学的都来了,连五岁的侄儿都没放过。也齐刷刷一字排开站在肖家门口,对对联的对对联,作诗词的作诗词。 架势热闹得堪比琼林宴。 眼看胜利在望,即将进门迎新娘子,结果里头又出来了一人。 此人锦袍金冠,披着件玄色大氅,如青松屹立于肖家门前。 “孤来会会学富五车的谢世子。” “???” 谢弘瑜傻眼:“我与你从小相识,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谊,你今日站在那边不妥吧。” 没错,此人正是萧韫。 他摸了摸鼻子,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 受谁之托不言而喻。 自然是阿圆请他来坐镇的。 若是请旁人还好,可来的人是萧韫,萧韫的才学跟谢弘瑜不相上下,两人若是站在这吟诗作对,恐怕能对到晚上都分不清胜负。 谢弘瑜探头看了眼大门后躲着瞧热闹的阿圆,打着商量道:“阿圆,我是你师父啊,教你作画的师父,你还记得吗?” 阿圆:“......” 她当然记得,一边是师父,一边是表姐,其实她也很为难啊。 “世子哥哥....”她索性大义灭亲道:“若是胜了你就进去迎人,若是比不过,你就继续打光棍吧。” 话落,周围人大笑。 “啧啧....”谢弘瑜错愕地问萧韫:“这还是我那乖乖小徒弟吗?翻脸不认人啊。” 萧韫莞尔,比了个请的手势:“谢世子,时辰不多了,我只出三道题,过了便让你进门,没过就如阿圆所说......” 他幸灾乐祸:“你谢世子继续回去打光棍吧。” “......” . 若要问谢弘瑜人生最难的是什么,他定要告诉你,最难的是娶妻。 经过九九八十一难,过兵斩将,他总算赶在吉时前见到新娘子。拜别岳父岳母后,便领着人上了花轿。 上花轿前,他还感慨地对肖梓晴道:“肖梓晴,咱们这辈子得长长久久,最好活个百八十岁,子孙绕膝。” 肖梓晴还奇怪他为何突然说这种话,接着就听他叹道:“为了娶你,我实在太难了!” 肖梓晴忍不住,竟也笑出声来。 . 两世情契,三生缘牵,海誓山盟皆缱绻,花好月圆正妙年。 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此。 许是上天怜悯两人前世的遗憾,次年,在谢弘瑜的努力耕耘下,肖梓晴生了对龙凤胎。 是以,谢弘瑜在他二十五岁这年,有妻有子,人生圆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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