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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芷看着他的目光显然发生了变化。 她拼命摇头：“不，你不是无名，无名是个济世救人的大夫，他不会这么冷血的！” 龙慕言却走近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阿芷，我只问你一句，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你的命运真的改变了吗？” 沈沅芷心中一震，瞳孔蓦然放大。 又是这样的话！ 这种带着高高在上的神秘感，好像早就预测到了每个人的命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些秘密，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而已，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她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头。 “阿芷……”他有些担忧，伸手想要扶她，却不想她一把甩开他的手，然后落荒而逃。 龙慕言看着她惊惶离去的背影，微微敛眸，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皇上缠绵病榻，最多是由贵妃侍奉在侧。 一开始他还会经常召见颜妃，最后却以她身怀有孕需要安胎为由，让她呆在自己的寝宫好好休息。 再说当初下毒一事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即便凤奕那边没有再追究，可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贵妃每日都要操持六宫事务，还要去干清宫照顾皇上，可谓十分辛苦。 不管是用膳还是喝药，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她做的一切，明皇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这一日，趁着精神尚好，他让人把自己扶起来，然后屏退左右。 “贵妃，你陪在朕身边二十年了，这些年来，你心中可有怨过朕？” 上官琳琅微微沉默，方才说道：“臣妾斗胆，之前是有的，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臣妾只希望皇上身体能够早点好起来。” “你没有说违心之言，朕很欣慰。”皇上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轻轻拍了拍，“朕还记得你当初进宫的时候，你开朗明媚，朕喜欢的就是你那爽直的性子。” 上官琳琅只是淡淡笑了笑：“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臣妾自己都已经忘了。” 这么多年的深宫生活，早就已经把当初那个明媚的少女给扼杀了。 “其实这些日子，朕一直都在回想很多之前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和墨儿，应该早点跟你说清楚的，让你的满腔期待化作一场空。” 贵妃知道他是指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过他。 所以，她立即跪在地上：“臣妾该死，觊觎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请皇上降罪。” “起来，快起来！朕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对你有些愧疚，朕可以对你们母子做出任何补偿，但龙羽的江山一定是慕言的，唯有这一点不能变！”
第110章 世上最毒的是人心 说来说去，都是想让她绝了争夺皇位的心思。 上官琳琅不知道应该难过，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在他心中地位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应该欣慰，至少他还能这样推心置腹给她一个交代？ 她微微叹了口气：“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如今臣妾和墨儿只希望能够平安顺遂，希望皇上能够早点好起来。” 这时，宫女端着已经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皇上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 “交给本宫就好，你们先下去吧！”贵妃自然地伸手接过药碗。 她把药小心吹凉，喂到皇上嘴边。 一个时辰之后，干清宫寝殿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来人啊，皇上昏过去了！” 顷刻间，整个皇宫都乱了起来。 所有太医齐聚干清宫，会诊之后，竟说他是中了毒！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刺杀皇上？ 一时间，整个皇宫人人自危，所有在皇上身边近身服侍的人，包括上官贵妃，全都被圈禁起来严加调查。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沅芷耳中，她并不十分震惊，而是五味杂陈。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她以为那日龙慕言说的不过只是气话，他再怎么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 却不想，他竟然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比起给皇上下毒之人，她更心寒的是龙慕言的态度！ “小姐，煜王和煜王妃来了！” 她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肯定也心急如焚。 “快把他们请进来！” 果然，龙君墨和洛凝雪都是一脸焦急的神色，他们显然是没有办法了，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忙赶了过来。 龙君墨第一句话便是：“我母妃一定是冤枉的，她是绝对不可能谋害父皇的！” 沈沅芷当然知道贵妃是冤枉的，而且她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可她现在还不能说！ “你们先别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目前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件事情，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帮贵妃娘娘洗刷冤屈。” “可是，母妃已经被关押起来，就连本王也无法探视，我们能怎么办？” 沈沅芷想了想，然后问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直没有脱离危险，父皇身体本就虚弱，此番更是致命的打击，只怕……”接下来的话，龙君墨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父皇真的出了事，母妃必定脱不了干系。 那么一夜之间他就要失去两个至亲了，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洛凝雪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沅芷身上。 “皇上暂时还不会有事。” “什么？”他们二人双双抬头，“可是太医说过，父皇很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你们相信我吗？” 洛凝雪第一个说道：“信！” 龙君墨也好像受到了鼓舞，母妃多次在他面前提过，沈家小姐是个无比聪慧的女子。 连母妃都钦佩且信任的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信？ 所以，他也跟着点头。 “我们现在应该从源头入手，弄清楚下毒之人的真正目的。” “宸王监国不久，根基未稳，如果此时皇上驾崩，朝廷上下必定一片混乱，无论谁来接手都没有好处。” “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加害皇上，定会选择喝下去就能一命呜呼的鹤顶红一类，哪里还会给他们抢救的机会？” 洛凝雪很快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陷害！他们的目标分明就是母妃！” “借刀杀人，一箭双雕，到底谁是幕后主使，竟敢使用如此阴毒的手段？”龙君墨一直都被贵妃保护的很好，哪里知道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想到这么个人一直潜藏在暗处，仿佛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盯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洛凝雪却来不及想这些，而是一脸激动：“我们还有时间！只要皇上还活着，就没能够给母妃定罪！” 他们无比感谢沈沅芷，这种时候能帮着出出主意，不然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们决定再次进宫，就算见不到贵妃，也要帮忙调查这件事情。 那一日接触汤药的太医、太监和宫女，都要逐一盘查，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 沈沅芷突然说道：“先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被人下毒，这种时候他肯定也在宫里。 想要见他，就必须亲自进宫一趟。 …… 进宫之后，沈沅芷找人一问，说宸王现在正在御书房中处理事务。 听到汇报之后，很快有人把她带了进来。 沈沅芷看着他沉静的面容，差点没忍住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对他质问出声。 好在，他挥手下令让所有人退下。 “为什么？”沈沅芷终于忍不住看着他问道。 “什么？” “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了，为什么不阻止，还要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我以为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可以避免的！”她的语气明显十分激动。 龙慕言越是淡然，她就越是觉得崩溃！ 那个她当做知己的人，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冷血！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奏折，目光淡然看着她说道：“就算阻止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世上最毒的本是人心，只要人的贪婪和欲望不灭，这些事情就会永无止境。” 他为什么总能说出这样令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 她虽无法辩驳，但永远也不可能认同。 “我只知道，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就算知道他最后还是会死，但我还是会尽自己全部的力量，直到真的救不了为止。” 他终于还是被她的执着打败了，微微叹了口气。 “我已经在他的汤药里放了解毒散，但除此之外，我不会再干预任何事情。” 沈沅芷愣了一下，她是不是该欣慰他虽然有些冷血，但尚未完全泯灭？ 总之，只要他肯出手，这件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就算皇上最后还是会死，也绝对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第111章 心口不一的毒妇 沈沅芷走出御书房，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给我站住！” 上官乐嫣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所以才匆匆赶来的。 沈沅芷实在没有同她周旋的心情，可她却挡在前面，让她无法离开。 “你又想做什么？” “一个有夫之妇竟然还想蓄意勾引别人的夫君，你简直太无耻了！”上官乐嫣用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盯着沈沅芷。 这几日宸王都没有回过东宫殿，要么在干清宫，要么在御书房。 她明明是他的王妃，想见自己的夫君一面比登天还难，每次都被拒之门外。 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就能立即被请进去，这让她如何不愤恨？ “宸王妃，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家小姐。”芊芊哪里能见得自家小姐被外人欺负，立即出声维护。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掌嘴！”上官乐嫣不敢拿沈沅芷怎么样，便想拿着芊芊撒气。 她身后的人正准备上前，这时沈沅芷冷声喝道：“我看谁敢！” 那些人被她的气势震慑，竟真的不敢再动一下。 上官乐嫣气急败坏，准备亲自动手，沈沅芷却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这一掌下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上官乐嫣更是不敢置信：“你竟敢为了一个贱婢打我！” “我身为太子妃，位分品阶都在你之上，你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出言不逊，越矩教训我身边的人？” “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那凤奕太子不过是个傻子，你们还不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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