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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对，而是你总用牌子办事，人家更会说你靠圣人。” 江巧听到这话一笑道： “圣人既然给我牌子，那就是我想怎么用怎么用。” “再说了，我确实是靠圣人啊！他们倒是想，靠得上吗？” “算了”阎渊沉默一阵，摇头妥协道： “你不在意就好，倒显得我计较。” 见江巧便笑笑不说话，阎渊便说起，过来找她的正事。 “对了，今年过年不能回京，你有什么要带的，这几日准备一下，可以随奏折一块儿送回去。” 一想到不能同家人团聚，江巧心中有些惆怅，不由皱了皱鼻子。 但听到阎渊的话，还是选择少费口舌，抓紧时间给家人准备礼物。 江家虽不算泼天富贵，但也没什么没见识过，因此江巧送礼物，也就是送个新奇，和表达一下心意。 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带着金檀金欢二人，在楚州最有特色的街上，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杜娘子这么久，也是第一次不和家人一起过年。 江巧想着不得劲，还是打算做点什么。 于是，最后送到阎渊手上的礼物，除了一大堆小玩意儿，还有一块木雕。 阎渊看那雕像眼熟，仔细一打量，可不是更他眼前看到的江巧一样么？ 见阎渊看得认真，江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嘿，那什么，怕我阿娘太想我，就让这个木雕陪她过年吧！” 阎渊表示理解，然后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木块，不解地问江巧： “那这个又是什么？给谁的？” 看了一眼，笑着拿到手上，快速地扭动木块。 就见方方正正木块上，原本花色凌乱的小格子，在江巧的手下，快速变幻。 也不知道江巧怎么扭的，没一会儿六个面上，便各自出现一个完整的图案。 阎渊看得眼睛发亮，拿到手中细看，六个面上，每一个都是一幅完整的吉祥图案。 “这是你做的？” 江巧理所当然地点头，将木块拿回来，三两下便将图案再次打乱道： “哼哼，为了感谢圣人赐我这牌子，既然给家人送礼物，那便给他也带一份吧！” 阎渊点点头，有些不舍的将木块交给送奏折的人，一连看了好几眼，才将视线收回来。 江巧注意到这一幕，不由有些惊讶道： “原来你喜欢这个啊？改天送你一个好了！” 她以为，以阎渊的性子定然会客套一下，谁知对方只是有些不自在的转开目光。 抬手在嘴边，掩饰性地轻咳两声，便语速飞快道： “好。” 一入了腊月，年味就浓郁起来。 江巧偶尔得闲的时候，也会带着金檀，在楚州大街小巷闲逛。 看着家家户户，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年货。 无论富户贫民，在越来越靠近年关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和喜气也越来越浓。 再紧要的事情，再难熬的关卡，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都变得可以缓一缓。 人们仿佛失忆，在这年节里，只想暂时放下一切，享受难得的放松。 “五娘，我想东院，想绿檀姐姐他们了。” 大概是主仆连心，就在江巧看着热闹，想着杜娘子的时候，金檀也难得瘪嘴地开口。 江巧不想搞得那么伤感，当即故作生气地捏捏金檀脸蛋道： “好啊，原来我还不如绿檀他们！” “啧，我是亏待你，还是怎么了？我可太伤心了。” 江巧边说边嘴角向下，做出个伤心难过的表情来。 金檀知道江巧逗她，便嘻嘻一笑，同自家主子打闹起来。 一旁的金欢，见大街上人多，并不敢加入嬉笑中，而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有人撞到江巧身上。 主仆三个，一路逛下来，看到好玩的就买点，看到好吃的就吃点。 经过卖字的地摊时，金檀更是拉着江巧道： “五娘，咱们也买些对联、门神什么的回去吧！” 江巧没怎么思考就点了头。 虽说出门在外，团员饭是吃不上，但过年的氛围还是可以安排上的。
第200章 春联 江巧想着，便在大街上，一溜烟的春联摊子上看起来。 大部分都是些小商贩，专门找人进货来卖。 也有极少部分，是家中贫寒的读书人，为了生计出来卖字为生，到了年边便改卖春联。 江巧木雕做得不错，实际上字画也都还行，不过因为用途不一样，也并不太适合自己写。 她没有去买，那种小摊贩进货来的，反倒在几个卖字的书生摊子转了几圈。 有人嘴甜会说话，写的对联寓意也很好，自然围着的人多。 也有些人木讷寡言，只站在自己摊位上，冻得直搓手。 倒是其中一个摊子，同那寡言少语的摊位一样，没什么人光顾。 甚至因为这人看起来，没有寡言那人看起来平易近人，摊位前更显凄凉。 只是那人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只静静站在摊位后面，手上拿了本破旧的书本，正细细研读。 “写春联吗？” 看到江巧站定，那人总算将视线从书上挪开，声音还算平和地问道，只是面色依旧淡然。 江巧还没说话，金檀便接了话道： “自是写春联。” 那人看了金檀一眼，视线继续回到江巧身上，开口问道： “要什么内容，要写几幅？” 江巧又不是那等，出口成章的才女，随口道： “春联嘛！喜庆团圆之类的，你捡了好听的写就是了。” 那人听到江巧这话，点点头，铺开红纸就准备下笔。 只是在落笔前一刻，又停下来道： “那敢问娘子是贴哪些门上？” 这个倒是问住江巧了。 一般春联都是家里面贴，大门二门正堂后院的，只是她要的可是贴州衙的。 想了想，江巧才对那书生道： “我贴州府衙门上，你给看着写吧！” “门神也拿几对，要凶一点的。” 听到江巧这话，那书生总算抬头，上下打量江巧一眼道： “娘子是州衙的人？可知州衙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江巧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往嘴里扔了个米果，问道： “这位郎君问的，是什么状况？” 就见那书生停了手，抿抿唇道： “听说，现在楚州州衙中，管事的是京城来的两位御史，而且极为年轻。” 江巧点点头，继续不解问道： “然后呢？” 那书生又看了江巧一眼，然后摇摇头道： “算了，料想你一个小娘子，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不为难你了。” 说完没再多言，提笔便在红纸上笔走龙蛇。 不消一会儿功夫，好几幅春联便写就。 书生搁了笔，待墨迹晾干，连同金檀选好的门神，一起卷起来递给金檀。 江巧见状，便开口问道： “多少钱？” 那书生一边收拾笔墨，一边淡淡开口道： “这两个月，楚州管理得不错，我也是受惠者。” “这春联既然是为州衙写的，那便算我一点心意，不必付钱。” 江巧抬了抬眉，看了书生那打了补丁的下摆一眼，没说话，直接放下两块碎银子，便转身离开。 “诶，我说了不用钱！再说你给的也太多了！” 书生想追出来退钱，自己的摊位又没人看，不由有些着急，站在原地扯着脖子喊。 江巧只举手挥了挥，并没有停下脚步。 那书生急得不行，还要再说话，就被旁边摊位的人给拉住道： “嗨，我说你这酸书生，怎么这么死脑筋，给你就收着呗！” “人家那一看就是有钱人，这点碎银子，就是人家买个零嘴的花销。” 那书生扯开衣袖，皱着眉头道： “那怎么能一样？” “先不说，本就是我先说，那春联是送的。” “就说给钱，那也和物品价值不对等，不能因为人家有钱，我就平白占人便宜啊！” 旁边那摊位老板，听了就撇撇嘴道： “假清高！” 倒是周围的人，听了书生这话，纷纷赞他人品高洁，一时间吸引来不少写春联的客人。 这下书生更走不开，而且抬头看去，江巧三人早没了影儿。 书生无奈，只能将这一笔记在心里，然后低头继续写春联。 就在这时候，长街上有人骑马，带着一辆辆马车驶过。 周围的人转身去看，就有人开口道： “这马车样式，不像是咱们楚州的。” 旁边就有人搭腔： “嘿，没见识的，这一看就是京城来的马车。” “别忘了，今年咱们楚州主持大局的，都是……那儿来的大官！” 搭腔那人说着话，伸出一根手指，朝天上指了指，听话的人便一脸恍然。 此时正往州衙走的江巧，也听到身后响起马蹄声，转身看向来人。 骑马的是阎渊的护卫，江巧虽不认得，但多少是面熟的。 让江巧惊喜的是，她还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江六郎。 “六叔！” 江巧惊喜地喊出声，转身就要迎上去。 江六郎看到江巧，就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快回州衙，接旨。” 江六郎只在马背上说了一句，并没停下来。 倒是阎渊的护卫很有眼色，当即下马，将缰绳递给江巧道： “江御史先行，我坐后面马车。” “谢了！” 江巧也不跟他客气，将手上的米果扔给他，便利落翻身上马，朝着江六郎追过去。 实际上江巧并不着急，虽然知道有圣旨，但看江六郎态度就知道，应当不是什么坏事情。 果然，说是圣旨，不过是让江六郎带了个口谕。 大概就是口头夸奖两人一番，然后对两人的辛苦表示慰问。 隐约透露一番，年后会尽快派人过来，接手楚州这边州务。 而让江巧觉得惊讶的是，江六郎竟然是带着圣命而来，是来接手楚州军务的。 听完口谕，江巧凑到江六郎跟前，故作失望道： “唉，我还以为，六叔是看我在楚州孤苦无依，专门来陪我过年的，原来是来做官的。” 一旁的阎渊听到这话，眼睛飞快地扫过江巧，抿了唇不说话。 江六郎太懂江巧习性，扫了眼阎渊那边道： “你说这话忒没良心，人家阎少卿白跟你共事一场。” 江巧嘴一撇就想说，同僚和家人怎么能一样。 但想到自己被“掳走”阎渊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只是冲江六郎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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