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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 马车外的仆人点了点头，便去前面找人问了一圈。 回来便躬身回答： “今日永清坊，只有江尚书家有及笄礼，想来都是去江家观礼的。” 那仆人说完话，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继续说道： “那些马车的徽记，仿佛都是京中大员家眷。”
第267章 体面 四王世子听到奴仆的回话，反应各不相同。 盛景佑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转得快，当即蹙起眉头道： “她想干什么？” 一贯表现得爽直无脑的盛景瑞，听到这话饶有兴致地扬眉道： “我还以为这样的娘子，怕是会无人问津，那不成竟是香饽饽么？” 盛景麟听了，则是感叹一声，带着些惋惜道： “这江家五娘，确实比别家闺秀特别些，只是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盛景麟却闭口不再多言。 反应最小的，则是拿着帕子一顿咳嗽的盛景昶。 “咳咳咳，三位兄长们怎么做，我们跟着怎么做就好。” 今日来观礼，为了不让人觉得晦气，盛景昶专门挑了稍微喜庆的颜色。 只是他身体太弱，衣服颜色越是喜庆，反衬得他面容越发苍白虚弱。 奴仆见了这样，不敢继续多言，只是心中却纳闷。 他们家同这江尚书家，向来是没什么来往的，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他家主子却故意往江家靠。 比如今日这及笄观礼，一听说其他世子要去，也不顾身体硬要往上凑。 只能说，主子的心思不要猜，反正猜也猜不明白，也不能猜明白。 感叹这及笄礼盛大的，除了四王世子之外，还有江家自己人。 即便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来人数量的庞大，还是让江家奴仆震撼不已。 除了江巧之外，此时的江府人人都忙成陀螺，就差脚后跟打肩膀了。 路途最轻松的，就要属隔壁阎太君。 看到这种局面，想了想，主动找到江老夫人，问需不需要奴仆帮忙。 江老夫人一听这话，当即一拍大.腿道： “好啊！我正愁人手不够呢！” 看着阎太君吩咐去叫人，江老夫人当即万分感谢的受了，拉着阎太君客套好一阵，不得不松手走开。 阎太君满意地扬扬眉毛，这也算是帮他家二郎，主动拉了点印象分吧？ 有了阎家奴仆的加入，虽然整个府邸依然忙碌，但至少忙中有序，总算能喘口气。 到了的观礼宾客，分男女各自被引到该去的地方。 看着这济济一堂，宾客们也都开始互相寒暄。 “哟，齐夫人你也来了啊？” “是啊，我家三娘同五娘是手帕交，自然要来的。倒是孟夫人，怎么也来了？” “啊，我们家二郎同他们家三小郎君是同窗，自然也是要来的。” “……” 这样的对话，不仅仅是在贵夫人这边，包括那些小娘子之间，以及前院男宾那边，都是大差不差。 大家表面上，都在努力同江家拉关系。 到底怎么想的，实际上各家之间都心知肚明。 不过这就是京中贵人们，一向交往的方式，一般不会有人戳破这体面的表象。 当然，这里说的是一般人，但凡事总有例外不是？ “哎哟哟，我说路上那么堵呢！这一窝蜂的全来了啊！” 一道爽朗又穿透力十足的妇人声音，从大厅外传来。 京中的贵妇们，一听这个声音，都纷纷住了嘴，假装望向别处，只希望那人不要点到自己。 “诶，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刚我还听闹哄哄的呢！” “嗨早该想到的，四王四子要来，大家都有女儿，肯定要来的，是吧李夫人！” 被点到名的李夫人，当即双眼一闭，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笑道： “牛夫人这话说得，今日是江家五娘及笄，说那些干嘛？” 见对方看都不看自己，很明显不认同自己的说法，牛夫人当即要拉高嗓门辩论。 “哎哟，牛夫人原来到了啊！那边正有人找您呢！您看？” 好在没等牛夫人话出口，杜娘子便笑意吟吟从门口走进来，打断了牛夫人的话。 看着牛夫人同杜娘子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大厅，一众贵夫人齐齐长吁一口气。 大厅中安静一瞬后，有人迟疑着出声道： “倒是没想到，这江家三娘子，倒是一点看不出，曾经是个农妇呢！” 有人起了话头，当即有人接话，场面也再次热闹起来。 时间在众人的闲聊中，过得也特别快，不一会儿就有江家女眷来请，说吉时快要到了。 一众女眷出了后院客厅，到达及笄礼观礼席时，都不由地一愣。 以往谁家女儿及笄，观礼席面上，除了极为亲近的男性血亲，是只有女宾的。 只有笄者的父亲，若是非常看重这个女儿，会事先出来说两句，大都是女主人操持。 但今日这及笄礼，很明显不同寻常。 首先那分列两边的观礼席，就知道不仅仅只有女宾的席面。 果然，还不等这些贵夫人愣神完，那边那边也在奴仆引导下，开始入席。 众贵夫人也来不及多想，跟着指引的仆人，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随着旁边奴仆一声“吉时已到”，就见江尚书从旁边，缓缓走到及笄台上。 江尚书目光四下一扫，等台下声音安静下来，才面带笑意宣布道： “感谢诸位同僚、贵人，拨冗参加我家五娘的及笄礼。” 简短致辞后，江尚书退到一旁，肃了神色继续道： “及笄礼正式开始，江家五娘，入场拜见宾客！” 听到祖君声音的江巧，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平时轻灵的脚步也变得僵硬。 好在几个深呼吸之后，总算从容的走到人前，对着观礼席位躬身一礼。 虽然很多请帖都是自己写的，眼角余光扫到下面那些人时，江巧好容易平复的心绪再次一紧。 于是忙垂了眉眼，走到指定位置正坐，视线落在自己双膝上。 在江巧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净手等在一旁的赞者江琬桐，同端着托盘的有司刘桐一起上前。 江琬桐从托盘中，拿起梳子，象征性地替江巧梳了梳头，再将梳子放回托盘，站到一旁。 在江巧梳头的时候，下面的人窃窃私语不停。 这让坐在前面的江家人，面上的神色很有些不好看。 虽然心中明白，这些人本就不是冲着及笄礼来的，还是让人心中不虞。 直到梳完头，等到正宾就位的时候，观礼台上的众人，才倒吸一口气。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肃静。
第268章 金贵 太长公主听到这些动静，嘴角讥讽地朝上勾了勾。 这就是她厌烦京城的原因。 表面光鲜亮丽，没一个是好人。 看了眼乖乖跪坐台上的小娘子一眼，只见她眉眼低垂，面容平和无波，仿佛一点不曾受影响，太长公主就是一笑。 倒是没想到，之前那个灵猫儿一样的少女，还能有如此乖巧安静的一面。 果然，比起那些戴了假面的人，她还是更喜欢单纯的年轻人。 这样想着，太长公主的视线，就朝男宾那边投了过去。 就见自家以往木鱼脑袋的外孙，此时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少女。 要不是身为正宾的身份，此时不适合笑出声，太长公定然要大大取笑一番的。 太长公主这边观察着一双小儿女，台下之人则暗暗在心中琢磨，太长公主出现的目的。 同时心中开始嘀咕，不知道这江五娘是哪路神仙，能够劳动这尊大佛，从宫外赶来给她做正宾。 要知道他们当中，可是有早早就到江府的人，却并未看到太长公主什么时候来的。 只能说明一点，太长公主早早就到了，比他们任何人都早。 想到这些，观礼席上的众人，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自家养的儿子，尚不得如此风头，却被一个农妇的女儿抢了先。 正当众人心中泛酸，心思各异的时候，太长公主仪态端庄的走上台。 取过刘桐端上来的发笄，走到江巧身前，高声吟颂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为祺，介尔景福。” 太长公主的声音，已有一丝苍老，但正是这份苍老，更显祝词庄重。 台下心思各异之人，也都将神思收回，专心观礼。 离太长公主最近的江巧，自然更能感受祝词中的端肃庄重，下意识让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 跪坐的人儿有什么变化，太长公主自然看在眼中。 眼中含笑地为江巧梳了梳头，再将发笄轻轻给她加上。 然后伸手在她挺直的背上，安慰地轻轻摩挲一阵。 江巧原本紧绷的身躯，仿佛真的得到安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在刘桐和江琬桐陪同下，重新换完衣服出来，便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一拜、二加、二拜……都很顺利。 台下的众人，也都沉浸在观礼中，已然平复太长公主出现，引起的心绪波动。 直到三加的时候，江府门房的人，突然跑到江尚书跟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就见江尚书神色一变，先摆手制止江巧这边，然后高声道： “快请进来。” 正要上台，继续吟颂祝词的太长公主，不由得眉头一扬，饶有兴致地看向门外。 没一会儿，一个领头内侍，便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走进来。 倒也没有走到台前，只站在观礼席那边，高声道： “圣人口谕：晏清县主及笄，朕国事繁忙不得前往，特赐礼服、头冠，及薄礼若干，并将楚州焰城赐为封地。钦此！” 皇帝派人来，已经让人惊异，听到赐头冠礼服，众人更惊异，再一听封地，惊得就差跌掉下巴。 直到此时众人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女，早已不是刚入京的小村姑。 已经有官品在职，有封号在身。 哦，从今以后还要加一条，有封地在手。 那内侍高声说完口谕，众人纷纷跪地，江巧也从跪坐改为跪姿，同江家人一并谢恩，但心中却纳闷。 她只让人给内侍传话，说盛景佑找自己做的东西有点眼熟，将图纸呈了上去而已。 这赏赐未免也太丰厚了吧？ 等众人谢恩过后，那内侍便笑眯眯走到台前，对江巧道： “奴代圣人观礼，奈何路上堵塞，打断江员外及笄礼实在抱歉。” 说着话，这内侍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江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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