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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渊赞同地点头，习惯性想皱眉，看了江巧一眼后，舒展开眉眼道： “那这样的话，你的危险性大大增加。” 江巧给阎渊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道： “就我那气死余太傅的作风，都不用那王子川吹枕头风，就随时都想弄死我。” “枕头风？” 阎渊显然没有抓住重点，但又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江巧笑得贼兮兮的点头，将其中渊源大概说了一下，说得阎渊一脸通红，眼睛没处放。 “太荒唐了！” 看到阎渊慌乱，江巧反倒老神在在起来，晃荡着腿道： “这王子川什么身份不重要，总之跑不出那三家。”
第372章 乱看 “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其他三家默契的将河东王推了出来。” “所以你要查快一点，让咱们王长史的枕头风，吹得更猛烈些。” 江巧想得很清楚，只要阎渊查得够快，那三家但凡不想这个时候沾身，必然会加速甩锅。 想要甩得快一点，那自然是让余太傅快点行动。 只要余太傅的大动作一来，那么朝廷这边，势必会暂时转移视线。 处理完余太傅，再用河东王挡一挡，剩下三家该收回去的触手，也就都收回去了。 这个时候，整个权力旋涡的表面，又能短暂地维持一下平衡。 而这样的局面，看起来是四王那边暂时落败，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到最后的对峙，必然只能剩下两方人马，现在不过提前清除一部分对手，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大头上出力还不用他们，倒还算是捡了便宜。 不得不说，江巧的想法，也正是剩下那三家的想法。 阎渊也很赞同江巧想法，只是依然担心江巧安危。 “其他的事情好说，毕竟是圣人首肯，只要有人就好办事。” “主要是你这边，为了不暴露计划，不能提前将你救走，也不知那老匹夫什么时候会对付你。” 阎渊越说，心中的担忧越甚。 要说江巧自己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但看到阎渊这么担忧之后，江巧心中反倒淡定下来。 随手拿去桌上果子，“咔嚓”啃下一口，鼓着腮帮子快速嚼动几口，才笑着接话： “要做事肯定要有风险的嘛！” “反正我命大得很，也不是第一次被绑了。” 江巧这话一出，瞬间将两人的记忆，拉回到第一次见面的画面。 阎渊怀念一笑，从怀中摸出那只狗儿木雕，朝江巧递过去道： “我的护身符，先借给你用用吧。” 江巧看着光滑油润的木雕，面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 任谁看到自己的东西，又被对方好好珍藏，总是会感到高兴。 想到当时雕刻这木雕的心境，江巧忍不住感慨道： “那会儿第一次进京，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村姑。” “当时心里面的想法，就是赶紧埋了阿耶，带着阿娘回杨柳村，继续当我的木匠。” “最大的梦想，就是靠着我的木匠手艺，带着阿娘发家致富，谁能想到后面的事情。” 阎渊听了闷笑，上下打量江巧一眼，带了些揶揄道： “当年竟也不知为何，就认定你是个小……嗯，郎君。” 那不自然的停顿，惹来江巧一个白眼道： “我那是便宜行事，你一个堂堂大理寺少卿，还假装乞丐和江洋大盗呢！” 阎渊很想说，江洋大盗是你自己想的，最终还是只化作一笑，语调温柔道： “嗯，是我不好，当时吓到你了。” “那会儿才找到机会，开始调查阿耶和大兄的事情，情绪也有些不好。” 说到这个地方，阎渊就不自觉地想到，自己撞破江巧同江六郎的行动，面上浮现内疚道： “当时我应该好好跟你说，不该自作主张跟踪你，害你毁了江侍郎留给你的东西。” 江巧一愣，就明白过来阎渊说的什么事情。 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江巧面上释然一笑，伸手拍拍阎渊胳膊道： “嗐，都过去了，我早都原谅你了。” “再说了，那件东西本身就不能见人，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该拿的东西，我也已经拿到手，其实跟你关系不大的。” “当时我是有些生气的，毕竟难得有个念想，只是现在想来，你的做法没什么不对。” 两人当时不过是陌生人，阎渊也不过尽力查案，也没用什么不好的手段。 若是德行差一点的，哪里会在门外等待，早都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了。 所以事后情绪平复之后，江巧是真的不怪他。 倒是阎渊自责这么久，是江巧没有想到的。 “现在想来倒是庆幸，遇到的人是你。” “无论如何，你的品行我还是很认可的。” 江巧边说边点头，一脸老怀大慰的赞叹表情。 见江巧开始搞怪，一脸占便宜的表情，阎渊嘴角轻轻翘起，整个人突然凑近，声音低沉道： “只是认可品行吗？你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阎渊突然放大的俊脸，看到江巧一愣，上半身下意识靠在椅背上，结结巴巴道： “别，别，别的什么？” 说到这话的时候，江巧脑子一抽，本来没有集中的视线，鬼使神差在阎渊身上移动。 利落英挺的浓眉，似含了寒潭水的双眸，高挺流畅的鼻梁，厚薄适中微微翘起的唇，微微泛青的光洁下颌，和时不时上下滑动的喉结。 “咕咚——” 可能是微微仰着的姿势不太舒服，江巧莫名咽了口口水。 待她视线，还要无意识往下面移动，眼前一黑，瞬间被一只大手盖住。 阎渊带着笑意的声音，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传到江巧耳中。 “小孩子不准乱看。” 江巧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整张小脸爆红。 但她偏偏不认输，虽然眼睛被蒙住，但气势不能输，胸膛一挺振振有词道： “我哪里小了！我已经及笄了！” 江巧看不到的是，她这一动作出来，脸色爆红的人已然换成阎渊。 这种氛围下，两人说的任何一个字，其中的意思都容易被对方放大乱想。 阎渊将视线移开，等面上的热气散开一些，才看着只露出半张脸的江巧道： “既然已经不小，那高挂的明月，什么时候才落入这近水的楼台？”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黑暗，让江巧的脑子更加放松。 听到阎渊再次表明心迹的话，难得没有躲闪，嘴角一勾道： “如果你只是想看月亮，月光本就一直照在你身上。” “那若是想摘下月亮呢？” “那你得有能放得下月亮的天空。” “会的，等你从这里出去。” 阎渊说完这话，细细盯着江巧翘起的嘴唇看了半天，才缓缓松开蒙住对方眼睛的手。 然后风一般从旁边窗户闪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江巧睁开眼睛，屋中只剩自己一个人，仿佛刚才的对话是出现在梦中。
第373章 乐子 江巧还保持着靠着椅背的姿势，双手撑着两侧扶手。 他又跑什么？ 江巧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想道。 就在这时候，在门外巡逻的狗儿们，突然一阵骚动。 虽然没有大声狂叫，但那“呜呜呜”的声音告诉江巧，有人来了。 江巧恍然大悟，这情况确实得跑，不过这时候来的人，是真该死啊！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起身走出两步的江巧，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脸。 她到底在想什么！ 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抬脚将狗子踢开，江巧走出去左右看看道： “没人你们叫什么叫？” 本来堆了一脸笑意，准备凑上来的人，听到江巧这话，愣是在原地脸黑好一阵才上前道： “晏清县主，太傅吩咐我们来收拾院子，顺便补给物资。” 江巧这个小院子，只有她一个人，是连一个奴仆都没有的。 院子的洒扫，以及日常物资的补给，是有人每隔两三天来一次。 打扫整理完院落，补给好物资之后，这些人就必须全部离开。 听到那人说话声音，江巧才转头看过去，一脸惊讶道： “诶，有人啊，刚怎么没有看到？” 率先开口那人不想说话。 他们是有人吗？ 他们明明是有一群人！ 不得不说，除了心头有些不爽，这种被俘虏不当人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能说有趣，只能说这个俘虏真讨厌。 “是我们打扰县主，这次这一次的补给，还请县主过目。” 说着让江巧过目，实际上不过是客套话。 那人话音未落，提着补给的几人，已经快速在江巧跟前一晃，然后更快速地退了回去。 “既然县主已经看过，那我们就先忙了。” 说完，并不给江巧发挥的机会，略微屈膝福身后，便领着婢子男仆忙活开来。 江巧一看没有她的事儿，随手拍了拍凑过来的狗头道： “行吧，你们忙着，我遛会儿狗子去。” 看到江巧轻盈跑远，面上都是灿烂飞扬的笑容，还有那群跟在后面上蹿下跳的傻狗，那群洒扫的婢子挥舞的扫帚中，让人看了总觉得不是很快乐。 同时感到不快乐的人，还有王长史本人。 同阎渊面对面聊过之后，本来以为自己是站在决胜高地，可以多拿捏一会儿，为自己主子多争取点好处。 偏阎渊不按理出牌，查案的速度推进得飞速，逼得自家主子那边，不停发来催促的情报。 若是想要全身而退，自己这边的速度就需要加快。 想到记忆中，那双总是含笑望向自己的眼睛，王长史闭了闭眼。 只要他需要，他总是能做到的。 心中下定决心之后，王长史的执行力也很好到位。 至于从哪里看出来，自然是余太傅愉悦的心情，和焕发的精气神上看出来。 “子川，得你如此，再拿回我虞家江山，我这一生也就无憾了！” 看着低头磨墨，双眸始终含满笑意的人，余太傅忍不住发出舒心的感慨。 听到这话，王长史并未有什么反应，姿态闲适流畅如一。 直到觉得墨汁浓淡适宜，王长史提起墨条，在砚台边上轻轻搁了搁，才缓缓放下含笑抬头。 “太傅是胸有丘壑之人，只有这大虞的江山才能彰显您的大才。” “能为太傅鞍前马后，亦是子川的荣幸。” 王子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和淡然，仿佛他所说的事情，不过针尖芝麻般的日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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