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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太傅的文人傲骨，对国家的忠诚与无私，也让该满意的人满意。 在群臣百姓当中，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表象。 在观望的相关人眼中，这是一种阶段状态。 在当事人眼中，这是对方现阶段的态度。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解读，这确实都算得上各有所得。 江尚书见江巧看得明白，便也不再多言，笑着摇摇头，将桌上的令牌拿起来，递还给江巧道： “好好收着吧，看来你前面的心机白费，原来你阿耶早有准备。” 江尚书将之前，江巧想要入仕的小动作，明明白白说出来，让江巧颇有些不好意思。 臊着一张脸接过令牌，对江尚书道： “那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有个这么开明的祖君？” 说完这话，江巧又喜滋滋的举起手中令牌道： “即便前面白担心，也不会影响这特许令，带给我的开心。” 这枚特许令，正是那晚皇帝赐给江巧的礼物。 在这块特许令的下面，还压着一张小小的密旨，说明这特许令的作用。 上面写明了，江巧拿到这枚特许令，可以做三件特别的事情。 这特许令对于江巧来说，不就相当于瞌睡来了送枕头么？ 她刚准备参加明年的木艺大赛，甚至想好了将要面对的场景。 比如说拼尽全力得到第一，结果却因为她的女子身份，要取消她的资格。 然后便上演一出舌战群儒，或者靠实力说话的戏码，最终被破格录用的场景。 结果这特许令一来，那些除了真实实力以外的戏码，便成功的省了。 见江巧一脸喜气，江尚书淡淡的说： “可别高兴的太早，你就不想想，皇帝为什么如此及时的给你这个。”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因为顾念亡故的旧臣，所以格外开恩吧？” 江巧无所谓的耸耸肩道： “怎么可能？无非是他亡故的旧臣，给他许了什么，让他甘愿破例罢了。” “这也挺好，最起码说明，我是有用的而不是有威胁的。” “除非您的儿子，我的阿耶，故意打算坑我。”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尚书听得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江巧想得清楚，祖孙俩再聊了些闲话，便让江巧离开了。 等江巧离开之后，江尚书还在感叹，是他小看江巧了。 却不知道，江巧能这么笃定的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余太傅的真面目而已。 既然知道余太傅和表面不符，自然就不会相信那些表面上的东西。 表面上越和谐，其中的问题反倒越大。 只是不知道追查余太傅的阎渊，是否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想到阎渊，江巧就皱起眉头。 这让她想到俞君遥，阎渊告诉她那确实是俞老将军儿子。 并且告诉江巧，他会去找俞君遥，结果过去半个月，却一直没等来下文。 “这人该不会过河拆桥吧？” 想到这里，江巧就有些坐不住，不由自主的走到靠近阎府院墙那边。 就这样无意义的走了几圈，江巧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墙边有动静。 她定睛一看，就见之前被阎渊砸出来墙洞对面，有只眼睛正往这边看。 江巧先是吓得心中一跳，但想到对面住的人，就假装不经意的走过去。 然后猝不及防的突然凑近，整只眼睛故意上翻到只剩白眼仁。 下一瞬，江巧就听到对面，猛然传来一声被吓到的大叫声。 “哈哈哈，让你不学好！” 江巧靠在院墙上，笑得好不得意，这却苦了隔壁被吓到的阎立。 阎少卿有事外出，让阎立瞅准机会给江巧送信。 奈何他又不敢像阎渊一样爬墙，便只能时不时到这个洞口，等待江巧的出现。 人是等到了，阎立的魂儿却快吓没了。 过去好一阵，缓过神来的阎立，才从袖袋中摸出阎渊留下的东西，从洞口塞进去道： “江五娘，阎少卿出门了，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话音落下，江巧就见从那个洞口处，塞进来一封信。 江巧看着那薄薄的一层，有些不解的伸手接过。 这么薄的信，能写几个字？莫不是没找到人？ 对面的阎立给完东西也没走，还在喋喋不休的，朝江巧说些阎渊的好话。 已经得到小心的江巧，早听不见阎立的声音，转头就进了寝室。 江巧小心的拆开信封，第一句就见阎渊直截了当的写道： “已碰面，初窥全情，然纸薄难言，宜当面详说，静待。” 很好，一张纸，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的内容。 不过江巧只是稍微有些失望，却是理解阎渊这种做法的。 最起码说明一件事，阎渊越是这样谨慎，越是说明事情的复杂以及机密。 只是不知道，阎渊这次公干，又得多久才能回来。 “这大过年的，大理寺有这么多事情吗？” 江巧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过随口叨叨两句。 想着年前那次出门公干，也不过十天半个月，这次应该也差不离。 正好还能趁着没事儿，将木器铺子的事情，给迅速张罗起来。 谁知道这一张罗就是半年时间，期间江巧问过阎立多次，依然没有阎渊的消息。 再次得到同样的消息，江巧忍不住说道： “怎么？他这次公干，难不成是去前线当小兵？”
第111章 舆论 听到江巧的话，阎立表示非常不满，翻了个白眼道： “切！依我们少卿的本事，怎么着也是个统领一方的大将吧！” 江巧听到这话，想到阎渊父兄的案子，不由皱起眉头道： “他该不会真跑前线去了吧？” 阎立听到这话，眼中惊色一闪而过道： “五娘说什么呢？他一个大理寺少卿，没事跑前线去干嘛？” “呵呵，是吗？” 江巧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阎立，直看得阎立头皮发麻，才一撇嘴道： “爱说不说，搞得谁稀罕知道一样。” 说完这话，伸手将阎立往旁边一推道： “起开，不知道站别人铺子门口，是挡人财运的吗？” 阎立退到一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果然兄弟们说得不错，女子就是口是心非。 以往怎么没嫌自己挡财运，问不到消息就说自己挡财运了？ 很显然阎立已经有了某些经验。 心中虽然这样想，却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只走过去帮着摆货，转移话题道： “现在整个永平城都在传，江家五娘要参加木艺大赛，是不是真的啊？” 提起这件事江巧就觉得心累。 自从“巧匠”木器铺开起来之后，江巧的名气也渐渐传开。 不仅仅是在京中贵女之间，很多喜欢玩木头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等等，也都对巧匠木器铺感官不错。 然后江巧的合作伙伴齐三娘，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秋闱过后工部会有木艺大赛。 于是江巧本来打算低调参赛，拔得头筹之后顺利进入工部，从一个小官吏慢慢往上苟的打算，完全被打破。 齐三娘不知江巧本就打算参加，先是一个劲儿怂恿，在得知江巧要参加之后，就悄悄放出口风。 “这木艺大赛听说所有人都能参加，是不是小娘子也可以啊？” “若是小娘子能参加，那巧匠木器铺的东家，那江家五娘应当要露一手吧？” “……” 这些故意放出的舆论一出，渐渐的风向就歪了。 “就应该组一队女子队，一起去参加木艺大赛！” “支持江五娘参赛！她一定是木艺魁首！” 偶尔也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你们是不是夸得太过了？她也没有那么厉害吧？” 但这样的声音，往往只能换来不屑的五个字： “你行你上啊！” 等江巧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成为“不得不参加”选手。 起初江巧并不知道，这种神奇的风向是哪里来的。 还是齐三娘自己告诉她，她才知道，这都是齐三娘的手笔，并且表达了一些不满。 但齐三娘却一点不慌，笑吟吟地告诉她： “慌什么，这样的局面对你才是有利的。” 见江巧有仔细听，齐三娘才细细同她分析： “他们男子有天然的优势，只需要技艺精湛便可。” “但你跟他们不一样，即便你祖君是工部尚书，就算你拔得头筹成功入仕，大部分人也是不服的。” “即便你现在进去，只是一个小官吏，但你动了某些格局，你明白我意思吧？” 江巧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若今日她轻易得了这小官位，明日说不定就能晋升，后日就会有更多的女子，走她走过的路。 大盛朝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几个男子，愿意看到女子与他们同朝为官。 即便已经有官位的人，江巧又动摇不到他们的地位，但还有很多想要入仕的男子，也定会大肆散播反对。 见江巧点头，齐三娘便满意的点头道： “所以咱们要先发制人，提前就制造好舆论。” “但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即便每天都听到，也不会有人有太大反应，并且那些自大的人，顶多当个笑话听。” 见到齐三娘面上讽刺的笑，江巧突然有点明白过来。 她接过齐三娘的话头，继续朝下说道： “一件稀奇事儿听一遍稀奇，但若是听上十遍百遍，便会见怪不怪。” “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因为大家已经听习惯，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听到江巧的话，齐三娘表示很欣慰，浅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是最重要的，但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见江巧惊讶的睁大眼睛，齐三娘没有说透，只笑眯眯的说道： “你还小，不懂得枕头风的厉害。” 别看江巧这木器铺子不大，但真正的精巧物件儿，只接高价定制。 因此她的顾客群体，基本上非富即贵。 江巧略微一愣，当即反应过来，起身道： “看来我得花点心思，给我的拥护者们，做整点好东西出来。” 见江巧脑子转得这样快，齐三娘乐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已经起身走出几步远的江巧，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齐三娘若有所思道： “齐家姐姐这女中诸葛之能，有一天不能用到我身上吧？” 齐三娘面上一怔，就有些笑不出来。 刚想解释什么，就见江巧突然灿烂一笑道： “我跟齐家姐姐开玩笑呢，该不会当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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