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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苏渔也在苏奶奶的旁边坐下，闻着碰面而来的滚滚酸味香气，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口腔唾液腺不受控制。 按道理说，像是这样的机会，最好是可以来上一杯酒的，只可惜这几年收成不好，村里酿酒的都不再行动。 苏家用到酒的地方也多，如今酒坛里早已经空空如也，苏爷爷也有点觉得自己待客不周。 但幸好今天家里难得煮的是有白花花大米混在一起的杂粮饭，也算是他们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看着锅里已经在翻腾的酸汤鱼。 他对着宋清衍说：“宋知青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农家最好的东西，你来的晚，还不知道我们县的酸汤鱼可是全市一绝，你赶紧尝尝。” 那边的苏奶奶就拿起一个勺子，舀起满满的一勺鱼肉和酸汤，不容拒绝地往宋清衍的碗里倒去。 苏爷爷还怕宋清衍拒绝，一直说：“别客气，我们一向招待客人都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接，老婆子的手可不会放下。” 那边的苏奶奶似乎是为了映衬自己丈夫的话，还真做出一副你不接我就不放手的姿势。 宋清衍只感觉这一家子实在是太热情，脸在火焰的照耀下铺面红光，把自己的碗移向靠近苏奶奶的地方。 感受着碗里沉甸甸的分量，他再次感激地说：“谢谢苏奶奶。” “这和你比起救下我们家苏渔的功劳可算不上什么，快点吃，锅里还有。” “就是就是，你救了我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文兴的兄弟，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我们妹妹的性命可比这条鱼珍贵多了，宋知青你就好好吃饭，才算是接受我们苏家的感激。” 一人一嘴，宋清衍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仿佛都是这样的话，原本镇静地的眼色忽然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苏渔也是看着自己正对面的宋清衍，因为厨房里的火塘不小，加上火光跳跃，她也不大看得清对面的样子。 转而对其让自己垂涎欲滴的酸汤鱼开始大快朵颐，或许是看着苏渔的胃口难得这么好，身边的苏奶奶一直给她夹菜，她碗里的高度就没降低过。 这道酸汤鱼不止是鱼肉好吃，汤好喝，就连混在其中的素菜，沾染上酸汤的气味之后，也是让人口齿生津。 要不是最后她无奈地说自己真的吃不下了，估计苏奶奶手里的筷子还可以再继续工作。 今天不止是苏渔吃的欢实，其他苏家人何尝不是如此，这一口的荤腥实在难得，说起来距离上次吃肉也不知过了几个月了。 尤其是本就对苏渔的钓鱼技艺崇拜的苏明礼、苏明金两兄弟，吃饱喝足之后，一直围在苏渔的身边久久不愿离开。 嘴边还叽叽喳喳地说：“阿姑你好厉害，今天的鱼真的是太好吃了！” “阿姑你说我们家下一次吃鱼会是什么时候？”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苏渔被他可爱的样子逗得一乐，在苏明金的头顶上乱摸一通，直至头发杂乱才松手。 笑着说：“马上就快到小河涨水的时候，到时候家里人都会去抓鱼的。” 说到这，苏明金仿佛觉醒了自己年幼的记忆，整个人乐开了花，仿佛看到好吃的鱼就在自己面前。 待到一家人都吃完，苏渔才是站起身来对着宋清衍的方向深深鞠躬，感激地说： “还得亲口和宋知青说声谢谢才是，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可能我就要下河洗澡了，多谢！” 宋清衍也是了然地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以后还是多注意自己的安危才是。” 苏渔对此也点点头，只不过让她放弃钓鱼，这个改变苏家生活水平的机会，那是不可能的。 其他苏家人对宋清衍的话也深以为然，以后孙女/侄女/妹妹还是少靠近这些危险的地方才是。 吃完饭后时间也不早了，夜色无边，苏奶奶从厨房的小角落地拿出一根棍子，棍子的一头紧紧包裹着什么东西。 她把棍子递给苏文兴说：“你送送宋知青，天黑路滑，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办。” 说实话，宋清衍看着外面的天色说：“我还是趁着月色自己回去吧，就不麻烦苏同志了。” “这外面哪有什么月亮，宋知青你别推辞，这路我们是走惯了，你才来几个月，这更深露重你还是小心一点，我们有火把，不会出什么问题。” 看着苏家人露出你再推辞就是不给面子的态度，宋清衍的态度也和缓下来。 苏文兴拿起手上的棍子，靠近柴火，瞬间熊熊烈火在火把上燃起，与此同时还有浓烈的刺鼻气味瞬间爆发。 就这样点着火把，苏文兴安全地把宋清衍送到知青点。 看着自己已经能清楚地看见知青点的大门，宋清衍对着苏文兴说： “苏同志，我已经到了，你也回去吧，要不然待会儿火把就要熄灭，你回去就没有照明的东西。” 苏文兴也看见不远处的大门，想着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同意了宋清衍的说法。 “那宋知青你走路小心一点，我看着你进门就离开。” 宋清衍再一次感受到苏家人像牛一样撅的性子，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苏文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而后继续向前走，转身关上门，才看见不远处的火光在离去。 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从知青点出来，他们知青一贯是不习惯这么早休息，因此宋清衍回来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和宋清衍一个房间的纪子航也赶紧出来看看，他还没说什么，住在对面的范青雪就忍不住了发问。 “宋知青你这次去不会是苏家人逼你娶苏渔那个病秧子村姑吧？我早就听说农村人就爱耍这种小聪明，那天早知道我就应该拦着你去救人，你看，你现在不就被这群和水蛭一样的人，扒着吸血。” 义愤填膺的样子，让纪子航恨不得当场给她发给表演奖。 宋清衍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在进门前冷冷地放下一句话。 “人家没有你想的龌蹉。”
第7章 试探 众人也没有想到一贯温和的宋清衍，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大家看向范青雪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纪子航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不再遮掩，从小长到大的玩伴，他自然是知道宋清衍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善良，心黑得仿佛不是宋家人一样。 想到这，他嗤笑一声，瞥一眼范青雪的位置，也进了屋子。 只留下来原本准备看热闹的一群人，大家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及怒气正盛的范青雪，面面相觑，默默转身离开。 看到众人都离开，范青雪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眼里的怒气，咬着牙齿低声道： “这还是第一次宋清衍对我的态度如此差，你说那个病恹恹的苏渔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一旁陪在她身边的李双双，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仿佛同仇敌忾一样，生气地说： “我看这些农村人都是一样的，看上什么城里的好东西都想要，人也不例外。我估计就是苏家的手段高明一点，宋知青肯定是被人蒙蔽了。不过，有你这样的珠玉在前，宋知青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人？” 说话的时候，李双双鄙夷的目光死毫不掩饰，也就是范青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 反而她还觉得李双双说的话特别有道理，肯定是这样，农村人的可恶从她来到小河村就感觉到了。 于是她马上重整旗鼓，压制住内心的担忧，对着李双双说： “整个知青点还是你人最好，每次都宽慰我，听你说之后我的心情好上不少，正好我这次家里寄来了两块肥皂，送你一块。” “谢谢，青雪你人真是太好了，宋知青肯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说话间，李双双更是觉得范青雪人傻钱多，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竞争对手消灭。 最后离开宋清衍住的屋子之前，两人还装作不经意频频向窗边的影子投去目光。 感受到院子内没有动静，宋清衍才出屋洗漱，回来时看见纪子航挤眉弄眼的模样，他冷冷地说：“睡觉。” 这边的苏渔自然是不知道知青点发生了这一幕，她最近都在想法子出门。 可能是上次的谣言传播太广，苏奶奶一直担心她再去危险的地方，因此又开始拘着苏渔不让她出门。 苏渔现在可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在奋斗，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大人在她不允许靠近河边。 所以最后她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之前苏明礼说的秘密基地。 苏明礼和苏明金一改之前的别扭，兴冲冲地带着苏渔往自己的秘密基地走去，等到苏渔到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茅草。 疑惑地问道：“你们是带姑姑来割牛草？” 在本地这种茅草经常用来喂牛，也不怪苏渔这么问。 两人立即用力摇晃自己的小脑袋，苏明礼一马当先，捡起自己原本藏在草丛里的树枝，树枝一端被削成片状。 接下来苏渔就明白它的作用，只见苏明礼用自己手里的树枝，往土里挖去，不一会儿就有一片结成网状的白色树根出现在眼前。 原本在一旁闲着的苏明金，立即用自己的小手把白色树根掏出来，还边给苏渔解释： “这可是杨大哥教我们的，下面的这个根洗干净后吃进嘴里，可甜了！” 脸上的激动和得意简直掩藏不住，看得苏渔也开始好奇起树根的味道，在现在甜味可是个珍贵的东西，自然能理解他们的激动 。 “既然是这样的好东西，姑姑也来帮忙。” 说着她也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帮忙把地里的茅草根挖出来，有了她这个大人帮忙，几人很快就得了一大把茅草根。 这下子三人也都已经满头大汗，苏渔笑着看着两个小家伙，“走吧，该回去了。” 苏明礼也心满意足，这是他们第一次挖到这么多草根，回去又可以吃几天了，接着赶紧把自己的特制工具藏好，才跟在苏渔的身后回去。 只不过苏渔在和他们俩同行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姑姑想去看看你阿爷他们，你们俩先回去把茅草根洗好，等姑姑回来用它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个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困惑的神色，心想：姑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吗？怎么会用它做出好吃的？而且它就这样吃就已经很好吃了，还能怎样更好吃？ 一时间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神往的模样，于是对苏渔提出单独行动的决定也丝毫没在意。 昂首挺胸地往家里边走去，准备把茅草根好好洗一遍，等她回来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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