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嬷嬷跟着进了车,挨着她落了座,两个健婢把蝉娘拖过来:“跪下!” 蝉娘还没稳住身形,就被旋风似地抽了一顿耳光。 萧三娘再次尖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但她并没有勇气去保护蝉娘。 楚嬷嬷淡淡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奴不好打萧家的嫡女,只好教训这个刁奴了。” 萧三娘沉默片刻,抬起头,坚定地道:“这一切都是蝉娘的主意!是她自作主张!” 蝉娘不可置信:“三娘!明明是你……” 萧三娘用力打了她一记耳光,凶狠地道:“还敢否认,我被你害惨了!事到如今,我还怎么替你掩盖!” 楚嬷嬷懒得管她二人怎么狗咬狗,把眼睛一闭:“走吧,早些把人交给萧家,早些交差。” 萧三娘缩回去,垂下睫毛遮住眼里的凶光,将手指攥得紧紧的——杜清檀,杜五娘,此仇不报妄为人! 杜清檀回到家里,压根没提萧三娘的事,只把全家叫了围坐在一起,说了她要去洛阳候选的事。 杨氏泪如雨下,却还记得控制情绪,强撑着道:“你放放心心地去,我会照管好家里。” 哭得最厉害的是团团,小家伙眼睛都哭肿了,只管抱着杜清檀的腰不撒手。 谁要把他拉开,他就使劲儿地嚎,声震屋宇。 闹得隔壁都听见了,周三亲自过来看:“这是怎么啦?”
第194章 争风吃醋那些事 元老太公听说杜清檀要去洛阳候选,郁闷许久,又骂元鹤:“都是你没本事。” 元鹤沉默地低头坐着,双手平放于膝盖之上,收紧又放开。 元老太公竟然从中看出了些许悲伤。 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小杜入宫也好,反正不能嫁人的,将来也会放出来。 到时候啊,你未婚,她未嫁,说不定还能凑一块儿呢。去收拾点像样的礼品,送过去吧。” 元鹤这才道:“早就备好了。” 元老太公奇道:“说来听听,你备了什么?” 元鹤沉稳地道:“一个人。” 渡过一个不眠之夜之后,次日清早起来,杨氏就张罗着给杜清檀收拾行李。 杜清檀则是上街买了各色礼品,骑着马去各处送礼辞别。 安平王妃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感叹不舍的同时,又祝福她。 “这是好事儿,倘若能得圣人青眼,得个一官半职的,也算为你的本事正个名。” 杜清檀也有些不舍:“多谢王妃对我的照顾。” 安平王妃笑着摇手:“是你该得的。我这备了些程仪,给你路上花用。” 杜清檀也没推辞,这也是时下的风俗,表示她是出自安平王府的人。 宾主尽欢之后,她又去了朱大郎、杨舅父、十二叔公家中,再去了一趟族里。 一是告辞,二是恳请大家多多照顾杨氏和团团。 回到家里,已是次日。 推开门,李莺儿姐弟就迎了出来。 李启闷闷的:“好突然。” 李莺儿则是瘪着嘴,要哭不哭的,临了开口,说的却是:“幸好你把我治好了才走,不然治到一半就扔下我,那可怎么办?” 杜清檀叫于婆去买菜,准备亲自下厨招待他们。 李莺儿不要她忙:“这就要走了,不留着空闲说说话,做什么饭!去外头叫席面过来好了!我请!” 杜清檀肯定不能让她忙,正争着请客呢,周三来了。 “我家老太公知道五娘要去洛阳,也知道李娘子和李公子来了家,特意让人备下酒席,稍后都过去吃,算是为五娘饯行。” 于是吃饭问题迎刃而解,杜清檀就挽着李莺儿说悄悄话。 李莺儿最先说的就是萧三娘:“她被赶出长安了!” 杜清檀好笑道:“谁赶的啊?” 李莺儿道:“说是得罪了南阳王府,就是那天赏花宴之后的事,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杜清檀当然知道了,但她要求李莺儿先把后续说给她听。 李莺儿就道:“……南阳王妃身边的嬷嬷亲自送回去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的,蝉娘的脸都被打肿了……” 采蓝就看了杜清檀一眼。 杜清檀假装没看见。 李莺儿没发现,继续说道:“听说是被南阳王府的人打的,南阳王妃下令,让萧家管好人,管好嘴。 萧家人闹到半夜三更,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萧三娘主仆二人送出了长安城,听说是以后都不许她再来。 下午的时候,萧家人还特意备了礼去给南阳王府赔礼道歉。” 杜清檀就把萧三娘干的事儿说了,只隐去自己动手的一幕。 李莺儿义愤填膺:“咋这么坏呢!幸好是你机智强势,换个稍许柔弱嘴笨的,真是要被她害惨。” 杜清檀道:“我现在就很好奇,以她这般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和离的?” 这个问题,李莺儿也没办法回答。 “九娘只说是那家不好,但我看啊,多半她也是被蒙在鼓里。” 萧三娘的事儿就这么过去,等到元鹤回来,周三又来请众人过去吃饭。 分了男女两桌入座,中间隔了屏风,还叫了丝竹歌舞,热热闹闹的。 酒过三巡,李启举起酒杯:“元二哥,从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给您赔礼,望您莫要计较。” 元鹤与他碰了碰杯,淡淡地道:“小杜与我说过了,这事到此为止。” 却是把这个人情留给了杜清檀。 李启和李莺儿少不得更记杜清檀的情,一起要敬她的酒。 一直吃到暮鼓响起,人半醉,方才散去。 杜清檀喝得有些多,采蓝要来扶她,她不要,非得逞能:“我能自己走。” 走出门去,下了台阶,正要转弯,就撞到一个人。 她立时站稳了,低头赔礼:“对不住。” 元鹤垂眸看着她,鬓发微乱,垂了一缕在耳畔,毛绒绒的,白玉似的脸上浮着胭脂红,凤眼水汪汪的,蕴含无数风情。 他抬起手来,想要替杜清檀将那一缕碎发捋到耳后。 指尖将要碰到她的发梢之时,杜清檀抬起眼来了:“元二哥。” 元鹤骤然回神,将手转了个弯,落到自己头上,淡然一笑:“回去吧,早些休息。” 杜清檀突然站定了,对着他深深鞠躬,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元鹤立在街边,抬眼看着乌压压的天幕,发了许久的怔。 旭日东升,杜清檀带着采蓝,与杨氏等人依依惜别。 洛阳距离长安八百里左右,有官府的人护送,这一路倒也不必担心安全。 杨氏哭成泪人,拉着杜清檀的手就是舍不得松开。 护送的老卒催促不已,李莺儿硬生生把杨氏的手掰开了:“大伯母,您这样会让五娘牵挂的。” 杨氏这才松了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与人争强斗狠……” 忽见元鹤带了一个年轻男子骑马赶来:“把他带上。” 杜清檀一瞅,竟然就是上次被她用汤饼浇了一头的人。 阿史那宏黑着脸给她见礼:“见过小杜大夫。” 元鹤道:“他正好到洛阳有差事要办,叫他跟着你们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公私两便。 杜清檀没拒绝,笑眯眯地道:“那就烦劳阁下多多照应了。” 杨氏也认出阿史那宏了:“你们认识?” 阿史那宏心虚地把脸转开。 “他是我家的伙计。”元鹤察觉不对劲,少不得追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烦劳这位小哥好好照应五娘吧。” 杨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息一声,算了。 争风吃醋那些事,搁谁身上都一样,说不定,真是她冤枉独孤不求了吧。
第195章 谁吊谁胃口 长安至洛阳,先过潼关再过函谷关。 “杜娘子从前未曾去过洛阳吧?” 老卒指着前方的关城,热情介绍。 “潼关乃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北临黄河,南踞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西近华岳,很值得一观。” 杜清檀趁势道:“可否在此停留半日?” 难得出门,肯定是要四处走走看看的。 老卒这一路被她哄得很好,又因她行动利索,并不拖沓,是以很愿意成全她。 “算算日子,足够按时赶到洛阳了,想游玩就游玩吧。” 杜清檀谢过老卒,看向阿史那宏:“阿史那,你是要先走一步呢,还是跟我们一起?” 阿史那宏没好气地道:“我叫阿史那宏,阿史那是我的姓,你这样叫我很不礼貌!” 采蓝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要叫你公子?即便是独孤公子,我们五娘也只叫他独孤呢。” 阿史那宏听到这个就生气:“难不成我还比不过他?” 采蓝道:“独孤公子不会背着说人坏话。” “你……”阿史那宏正要发火,就听一条男声懒洋洋地响起:“谁说我坏话啦?” “啊?”采蓝欢喜地叫起来:“独孤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独孤不求骑着枣红马,穿着绿色官服,配着龙凤环首、销金错银的仪刀,得意洋洋、春风得意地立在不远处,勾着红艳艳的唇,笑得格外灿烂。 阿史那宏嫉妒地看着他,将嘴噘得高高的。 独孤不求压根就没理阿史那宏,只管轻磕马腹,施施然朝杜清檀走去。 “小杜大夫,许久不见,你咋又变美了呢?” 杜清檀穿一身绿色胡服,稳稳当当地坐在黑珍珠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道:“轻浮!” “你骂我轻浮?” 独孤不求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得了这么一个评语,气道:“我好不容易才凑了几天假,屁颠屁颠儿跑来接你,你就这样对我?” 杜清檀眉眼不动,催动黑珍珠和枣红马并肩走着,淡淡地道:“又不是我让你来接我的。” “……”独孤不求收了笑容,默默打量她片刻,突地又笑了起来。 “小杜,你从前不这样的啊,这样阴阳怪气,上来就给我没脸,总觉得不是你了。 让我猜猜,是什么让你这样反常?我知道了!” 他轻快地吹了一声口哨,笑嘻嘻地道:“你在生我的气,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对不对?” 杜清檀严肃地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为什么要怪你这么久没来看我?你长得很好看吗?” “我是长得很好看啊!”独孤不求厚颜无耻地问众人:“你们说句公道话,我长得好看吗?” 采蓝和阿史那宏同时白了他一眼。 尤其阿史那宏的白眼儿翻得尤其厉害,都要翻到头顶去了。 独孤不求“啧”了一声,说道:“你们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们嫉妒我比你们生得好看。当然,五娘不算,五娘比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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