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看大家都受不了啦,所以顺便带些回来给大家换换口味。” 她这话本就出自真心,大家也都分辨得出来。 袁春娘叹道:“果然好人难做。你上街还想着给大家带好吃的,我们是去打听怎么凑钱改善伙食的事。 不成想,愿意做好事的,全被算计,不能考试还被收拾。什么人啊!” 宋大娘忙道:“我可没参与啊,我是在收拾屋子,她们突然叫我去考试,其他我不知道。” 雷燕娘冷笑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应选只留两个人的事?” 众人全都哑了声,尴尬地看着彼此。 杜清檀慢吞吞地道:“我才来就听说了。” 雷燕娘逼问其他几个人:“你们呢?谁要说假话,就和她们混去!” 于是其他几个人都跟着点了头。 雷燕娘又问:“听谁说的?我是听申小红说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其余人都道:“我也是听她说的。” 雷燕娘就道:“她使坏呢!若是只留两个,直接考试取了就行,何必大张旗鼓给咱们弄这些东西?”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朝廷科举取士,不就是直接考试录取么? 都是自备行李盘缠,到了地儿自己找地方住,谁还派个官差一路护送,安排个院子住着,再安排人做饭吃? 宋大娘“啧”了一声:“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这样老实,没想到……” 雷燕娘赞许地看着杜清檀:“我看啊,也就只有小杜最清明了,没被她骗到。” “不,我没燕娘清明。”杜清檀心里画了个大×,她也被骗到了。 只是因为不喜欢申小红的处事方式,所以不为所动。 众人只当她谦虚,都道:“你怎会知道,找她一定能问出推你的人是谁?” 杜清檀一本正经地道:“柿子捡软的捏?” 其实是因为,当时申小红刚好站她身后,她以为是申小红推的她。 没想到申小红那么爽快地把李金娘卖了。 众人肯定不信这话,笑闹一歇,又一起烧了晚上盥洗用的水,然后商量第二天早上怎么做早饭。 采蓝在橱柜里找出一袋子白面,一壶芝麻油,就道:“烙饼吃吧。” 宋大娘道:“那行,我早起给大家烧盥洗用的热水。” 雷燕娘道:“我和面。” 袁春娘道:“我烙饼是一绝!” 采蓝就道:“我们洗碗。” 彭三娘哈哈笑:“那我劈柴!” 正说着,就见刘鱼娘的婢女豆儿来了,笑眯眯地道:“杜娘子,还有馄饨吗?我们买一些。” 杜清檀撩起薄薄的眼皮子:“没了。” 豆儿迟疑地道:“可是,那么大一包……” 雷燕娘道:“再大包呢?不卖给你还有错了?欠你的啊?” 豆儿垮着脸走了。 袁春娘就呸了一声:“真不要脸!” 其实还剩一些,被杜清檀通过刘婆拿去送人了。 杂役有,阿史那宏也有。 至于剩下的,她不管刘婆怎么安排,反正这东西也过不得夜。 众人各自拎了热水离开,跟着就见豆儿重新进了厨房。 不多时,厨房里冒起浓烟,把刘婆吓得,还以为失火了。 谁知竟然是豆儿不会生火。 最后还是申小红受不了烟熏,出来替她生的火,做的饭,然后没吃饭的那几个都出来吃了,闹腾了好一歇。 采蓝就不明白了:“五娘,既然不是只取两个人,为什么她们要这样?” 尤其那个申小红,损人不利己,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杜清檀分析给她听:“虽然不是只取两个人,却也不会全都留下来,总会有人被剔出去,少一个,就少一分威胁。” 采蓝叹气:“真不是个好地方。不过五娘,您今天有点暴躁啊,感觉一直在出气。” 杜清檀没吱声,表示自己睡着了。 她当然生气了,好不容易动了个心,就被独孤不求扔在大街上。 不气死才怪! 只可惜,她貌似打不过独孤不求,所以只好收拾一下送上门来的李金娘。 杜清檀做了个梦。 一望无际的荒漠中,一轮残阳如血,寂寥地挂在沙丘上。 独孤不求背对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她的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她就惊醒了。 窗外传来吵闹声。 她披上衣裳走过去看,是宋大娘和雷燕娘在骂人。 柴火被人恶意用水浇湿,昨天晚上还好好儿的白面和油也不见了,盐里面被人掺了泥土。 刘鱼娘等人全都紧闭房门,一声不吭。 于是杜清檀又慢吞吞地道:“我那里有麦面和油,盐和糖也是有的。” 彭三娘“哎哟”一声,眉花眼笑:“你咋什么都有!还有你想不到的吗?” 杜清檀没谦虚:“承让,承让!米和干肉也是有的,就是没蔬菜。” 采蓝骄傲地道:“都是我们昨天搬回来的!” 至于柴火,通过吃了馄饨的杂役去大厨房搬了些来。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做起了早饭,袁春娘恨恨地道:“糟蹋粮食,浪费公帑,这事儿必须报上去不可。” 雷燕娘则道:“我们不能白吃小杜的,折钱给她吧。” 其他人都赞同,杜清檀也没推辞。 忽见申小红在门口探了个头,小心翼翼地道:“我能不能凑份子?” 雷燕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能!” 申小红红着眼圈垂了头,看着格外可怜。 就在这时候,刘婆和白助教突然领了几个人走进来,厉声道:“听说厨房失窃了?” 这是事实。 最先发现问题的宋大娘和雷燕娘就都说了。 刘婆冷笑:“很好,才来就这么厉害,偷米面,往盐里掺沙子,还用水浇柴火……必须把这害群之马找出来!” 白助教淡淡地道:“那就搜吧。” 听说要搜房间,众人都有些色变。 杜清檀先声明:“我昨天买了些米面糖盐,不是厨房的。” 刘婆作证:“采蓝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李金娘哭喊起来:“不是我,不是我……”
第210章 一集死 从李金娘的床下搜出了大半袋白面和一壶芝麻油。 正是厨房里丢失的那些。 白助教黑着脸道:“李金娘,你怎么说?” 李金娘哭得死去活来:“不是我,我没拿。是她们陷害我。” 白助教就问:“谁陷害你?” 李金娘恨恨地瞪着杜清檀:“肯定是你!杜清檀,是你!我就得罪过你!” 杜清檀打个呵欠:“证据?” 李金娘哪里来的证据,但她实在是恨,少不得大闹。 白助教就道:“最后离开厨房的是谁?”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离开的厨房,之后她们几个都进去了。” 宋大娘指着刘鱼娘等人:“烧火、做饭、吃饭,闹了许久,反正就是她们几个干的。” 刘鱼娘道:“虽然我们是最后离开厨房的,但我们一直都和李金娘在一起,没机会潜入她的房间。” 杜清檀就道:“让我们来排个时辰表。你们昨晚是用厨房里的面和油做的饭,对不对?” 豆儿和申小红点头:“是。” “做好饭之后,你们才叫刘鱼娘、岳丽娘、李金娘吃的饭?对不对?” 这个也没办法否认。 “你们五个吃饭的时候,李金娘的房间没人,对不对?” 李金娘忙道:“对!” “吃完饭回到房间后,就没人有机会潜入了,对不对?” “对!” 杜清檀笑道:“我还要问,你回房之后,有否再次外出过?” 李金娘摇头。 “那就说明,唯一可能潜入你房间的时机,就在你们五个吃饭的时候,对不对?” “对!”李金娘恨恨地道:“就是那个时候,你趁着天黑没人看见……” “可是那个时候,白面和油都在你们五个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才能拿出来?我也不会隐身,对不对?” 杜清檀给白助教行礼:“白助教,我问完了。” 这就很明白了,即使有人栽赃陷害,问题也出在最后吃饭的五个人中间。 豆儿就道:“可是,做好饭以后,我和申娘子就都出去叫人了啊,说不定你们是在那个时候拿走面和油的。” 杜清檀微微一笑:“那个时候,你们不都在院子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避不开吧? 李金娘,是谁叫你吃饭的?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关好门呢?” 李金娘恍然大悟:“是你!申小红!” 她朝申小红扑去:“是你害的我!” 申小红吓得抱住脑袋蹲到地上,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是你自己个儿拿的。 昨晚我们离开后,你又折回去了,我都听见看见了!” 李金娘咆哮着挥舞爪子:“你胡说八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申小红被她骑着打,只敢哭嚎不敢还手。 “成何体统!快分开她们!”白助教气死了。 这二人打了一架,却仍然没能查明真相。 申小红披头散发地哭啊哭:“我没有,你们都欺负我……” 刘鱼娘低咳一声,正义凛然地道:“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白助教道:“你说!” 刘鱼娘就道:“其实,我们吃饭的时候,李金娘曾说,杜清檀打了她,她咽不下这口气,要想个法子还回去。” 李金娘绝望地睁大了眼睛:“刘鱼娘!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不等于指证,就是她偷了面和油,然后贼喊捉贼,试图陷害杜清檀嘛。 白助教威严地道:“你究竟有没有说过这个话?” 李金娘想否认,但是刘鱼娘、豆儿、申小红都指证她确实说了。 白助教就问一直没吭声的岳丽娘:“你听见了吗?” 岳丽娘沉默地点了头。 白助教一甩袖子,严肃地道:“李金娘偷盗厨房米油,又试图栽赃陷害同学。 如此品行败坏之人,不适合再留在太医署。我会禀明上峰,遣送你回原籍。” 李金娘崩溃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却是回天无力。 没多久,就有差役进来,由刘婆带着,把李金娘的行李收拾好,连带着人一起拖走了。 众人看着那空了的房间,神情各异。 稍后,两个医令都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姓丁的厨娘。 所有人都被叫到院子正中训话。 无非是以李金娘为典型,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与此同时还宣布了一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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