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安爬上床,与他面对面跪着,探身过去抱住他。 赵桓熙抱着她笑着往床上一倒,抬头就吧唧亲了她额头一下,道:“冬姐姐,我喜欢你。” 徐念安微醺的状态,感觉这样躺下来挺舒服的,乐得配合他,便道:“我也喜欢你。” “你还没亲我。”赵桓熙不满地哼哼。 徐念安遂仰起脸来,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道:“我喜欢你。” 赵桓熙这才满意了,抱着她继续道:“我昨天喜欢你,今天喜欢你,明天还喜欢你。” 徐念安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想揉眼睛。 赵桓熙催她:“你快说呀。” 徐念安:“我昨天喜欢你,今天喜欢你,明天还喜欢你。” “我后天喜欢你,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后天还喜欢你。” “我后天喜欢你,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后天还喜欢你。” “我大大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大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大大大后天还喜欢你。”赵桓熙又道。 一串大字听得徐念安头晕,她使了性子,不肯说了。 赵桓熙催她:“你快说快说。” 徐念安:“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放开我再说。” 赵桓熙虽是醉了,倒还会权衡利弊,不想撒手,道:“那你不说吧。” 他自己继续在那儿“大大大大大大”的,大了一会儿他自己也迷糊了,于是改口道:“冬姐姐,我十六岁喜欢你,十七岁喜欢你,十八岁喜欢你……” 徐念安眯缝着眼睛听着耳边似乎永不停歇的碎碎念,想不通一个喝醉的人哪来这么好的精神?听到六十七岁也喜欢她时,她终于扛不住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赵桓熙练完武回来,神情别扭。 饭桌上,徐念安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你怎么了?” 赵桓熙抬眸看她,问:“冬姐姐,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徐念安:“为什么这么问?” 赵桓熙不好意思道:“上次喝醉还是在十三岁时,我娘说我当时坐在床上,非说自己是棵笋,要找自己的竹爹竹娘,吵着不肯睡觉。我娘没法子,让人砍了两根竹子来支在我床前,我才睡了。” “噗——”徐念安喷了,乐不可支。 赵桓熙俊脸羞红,小声嚷嚷:“你竟笑我,以后我不跟你说了!” 徐念安忙忍住笑道:“我不笑你了。” “我昨夜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赵桓熙着急问道。 徐念安起了逗弄之心,道:“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赵桓熙刚松了半口气,便听她接着道:“就是说自己是个结巴,一直在那‘大大大大大’的。” 赵桓熙神情僵硬,他就是隐约记得自己一直在“大大大大”的才问的,没想到……不活了,丢死人了! 他扭头就要跑,被强行忍笑的徐念安一把扯住,道:“去哪里?快把早饭吃了,待会儿该上学了。” 赵桓熙红着脸磨磨蹭蹭地吃完饭,徐念安照例给他整理穿戴。 伸手抚平他衣襟,徐念安两只手攀上他肩膀,踮起脚来就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容明艳地看着他道:“桓熙,我喜欢你。昨天喜欢你,今天喜欢你,明天喜欢你,后天喜欢你,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大后天喜欢你,大大大大后天还喜欢你。” 赵桓熙愣在那儿。 “这就是你昨晚喝醉后大大大大的由来。”徐念安道。 赵桓熙明白过来,笑着展臂抱住徐念安。两人温馨地相拥了一会儿,才一起手牵手地出门去。 没过几天,朝廷书院放旬假,凌阁老过七十大寿。 靖国公府国公爷带了赵桓熙和赵桓旭去赴宴。女眷这边就殷夫人和徐念安,还有宁夫人带了她的两个嫡媳和未出嫁的小女儿承珂。 阁老过寿,凌府自是高朋满座冠盖云集。赵桓熙跟在国公爷身后,单凭靖国公府嫡长孙的身份和他那张冠绝京师的脸就为他赢得了不少人的关注。 赵桓旭气恨又无可奈何,待去拜见了凌阁老,有了说话的机会后,他终是扳回一局,靠着精心准备的说辞让国公爷的旧识夸了他好几句。 而赵桓熙呢?赵桓熙行过礼就被葛敬轩勾走,到年轻人堆里玩去了。 顺顺利利热热闹闹地吃过午饭,殷夫人就带着赵桓熙和徐念安回家了。 “祖父今日可高兴了,赵桓旭在堂上给凌阁老作了首祝寿词,赢得满堂彩呢。”回到慎徽院,赵桓熙一边洗手一边对徐念安说。 “你倒是心无芥蒂。”徐念安笑着递了块帕子给他。 赵桓熙道:“我芥蒂什么?他受人赏识,能让祖父高兴,不来害我,我也替他高兴,毕竟都姓赵。” 徐念安道:“文林本来今天要来找你的,知道咱们要去凌府赴宴,才没过来。” “找我?那现在没事了,我去找他。”赵桓熙道。 “不必了,没有旁的事,就是明年三月苍澜书院会招收一批新生入学,他想叫你好好读书,到时候也去试试。”徐念安道。 “去苍澜书院?我……我行吗?”赵桓熙有点激动,又有点迟疑。 “去试试而已,成不成的都不要紧。流程是这样的,二月里,递一篇自己写的文章到书院,书院的先生看过之后,若是觉着还不错,就会通知你去参加书院的入学考试,考过就可以去读书了,考不过明年还可以再考。还有好几个月呢,不着急。”徐念安自己也洗过手,和赵桓熙坐在房里的桌旁倒茶喝。 赵桓熙有些感动地问:“文林为此事来找我,难不成他觉着我有希望能进苍澜书院?” 徐念安捧着茶杯点头:“他说盐梅先生爱美人。” 赵桓熙:“……” 徐念安笑了起来。 赵桓熙反应过来,又羞又恼,侧过身去:“哼!不理你了!” 这一侧身他发现床头那盏大花灯不见了,怪道他今天早上醒来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灯呢?”他指着床头的空地问徐念安。
第110章 徐念安纤指摩挲一下茶杯,望着他道:“当寿礼送给凌阁老了。” 赵桓熙呆滞,少顷回过神来,问道:“为何?” 徐念安瞧他像是不高兴的模样,斟酌着说道:“母亲说凌阁老也是金陵人,屡次致仕圣上都不准,我就想着,许是金陵八景图能聊慰他的思乡之苦,所以自作主张作寿礼送给他了。” “你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就好像赵桓旭在凌府做的事一样。不同只在于,赵桓旭他能靠自己吸引到凌阁老的注意,而你知道我不能,所以你才替我做这件事。”赵桓熙眼眶发红,又气又伤心,“可是我画金陵八景图,我做花灯是为了让你高兴,不是为了去讨好什么阁老的!” “你不是想入仕吗?我只是觉着,若是能与凌阁老交好,哪怕只是得他一字半句指点,你也会受益匪浅。只要于你有利,我也是会高兴的。”看他那模样,徐念安开始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可能做错了。 “比你收到我送你的花灯更高兴吗?”赵桓熙眼底泛起泪光,问她。 徐念安怔怔地望着他,失了言语。 赵桓熙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直接冲到马房,牵马出府,打马过街,一气跑到汴河边上才停下来。 当日和钱明他们来时,绿树成荫杨柳堆烟,而今他自己来时,却是落木萧萧秋意肃杀,仿佛正对应了他的心情。 他垂头将缰绳系在柳树上,自己在靠着树根在厚厚的枯叶上坐了下来。 抬眸看着汴河里来往的趸船,他感觉眼角被风吹得干干的,不由自嘲一笑。还是有长进的不是吗?至少没哭出来。 可是一想到冬姐姐把大花灯送给了凌阁老,他就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桓熙,桓熙!”耳边忽然传来葛敬轩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葛敬轩正从马车上下来。 “葛兄?你怎么来了?”他惊讶。 葛敬轩走过来,理一下锦袍下摆,在他身边坐下,道:“方才被他们拉着手谈了两局,刚要回去,就在街上看到你打马而过。我见你孤身一人,脸色又不大对劲,便跟过来瞧瞧。发生何事了?方才在凌府分手时不还好好的吗?” 赵桓熙低头不语,捡了片枯黄的柳叶在指间翻折。 “不好说?”葛敬轩低声问他。 赵桓熙抬眸看着他,葛敬轩算是钱明他们几个之中最靠谱的了,而且和自己夫人感情也好,也许……真的可以作为倾诉对象。 “你知道中秋节遇仙楼灯王之事吗?”赵桓熙问葛敬轩。 葛敬轩点头:“钱明跟我们说过,说是陆丰赢了灯王,送给了你内弟,你内弟又送给了你夫人。” “我夫人后来把灯王送给了小妹。我回去后,画了金陵八景图,托工匠做了一盏大花灯送给她。她很喜欢,我也很高兴。可是她今天居然把那盏花灯当做寿礼送给了凌阁老,事先也没跟我商量。”赵桓熙说完便回过头去,看手里那片已经被他翻折得快要断裂的枯叶。 “所以你生气了?那你是气你夫人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还是气她巴结阁老,趋炎附势呢?”葛敬轩问。 赵桓熙道:“生气肯定是有一点生气的。但是比起生气,我倒是更难过。她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我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希望她为了我委屈她自己,舍出自己喜欢的东西,巴结别人,这都是委屈。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必然也觉得我没用,如若不然,她又为何要瞒着我替我去巴结别人呢?” “那你觉着,她为什么要为了你委屈她自己呢?仅仅是希望你有用吗?”葛敬轩又问。 赵桓熙一时答不上来。 “你愿意为了她委屈你自己吗?” 这回赵桓熙倒是答得飞快:“愿意。” “为何?” “因为我喜欢她,只要能让她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葛敬轩摊手,“这不就得了吗?你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愿意为了她委屈你自己。那她为了你委屈她自己,你为何要理解成她觉着你无用呢?她就不能和你一样,也是因为喜欢你吗?” 赵桓熙给他绕糊涂了,张口结舌了一会,才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她巴结了凌阁老?咱们都是读书的,以凌阁老在朝中和圣上心中的威望,若是能成为他的门生,你知道会对将来的仕途有多大的助益吗?你瞧瞧今日在寿宴上,凡是有资格有机会说两句的,哪个不是铆足了劲的表现?你夫人有此一举,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究根溯源,希望你好罢了。 “而且你说她必然也觉着你无用,这我可不敢认同。她若真觉着你无用,能把你画的灯送给凌阁老?那可是凌阁老,一般二般的东西,能入他的眼吗?你的画在你夫人眼中若不是好到极致,她能想着用你的画去吸引凌阁老的注意?你啊,自己钻了牛角尖。这件事在我看来,分明是你夫人既看好你又爱你,忍痛割爱为你前程铺路反倒落你埋怨,这会儿也不知该多伤心呢!”葛敬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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