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琤,此事涉及颇多,等单起回营,再一同详细商议。” “……是!” 霍厌脚步带风,起身走得很快,原地,留荆善和蒙琤二人,四眼茫然相对。 “船上出了何事,还要叨扰到将军?”蒙琤困惑不已。 荆善咧嘴干笑笑,而后欠欠地吐出二字。 “秘密。” “……” 另一旁,阿绛终于把两服药煎好,而后小心盛进罐子里,起身打算端去给施霓送去。 结果没成想,刚转身便会迎面碰上霍将军,惊得她手下一抖,差点把药给打翻。 得亏对方眼疾手快,帮她扶了一把,这才有惊无险。 收回手,霍厌语气很淡地问:“她病了?” 阿绛本能惧怕霍厌,他问什么,她只管垂着头回答。 “姑娘这是老毛病了,不过倒没什么大碍,喝口药便能缓解了。” 是药三分毒,霍厌蹙了下眉:“是什么病?” 阿降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又不是什么寻常易见的毛病。 才没一会,霍厌就等得不耐烦,语气也戾了几分:“说!” 阿降只得硬着头皮:“是……是女儿家会得的病。” 她并不知嬷嬷和云娘娘的阴计谋算,于是便将昔日嬷嬷如何向她解释言说的,悉数向霍将军告知。 “嬷嬷说,姑娘身子发育得太好,胸口若是涨满不适便可喝药调节,等……等以后嫁了人,常被按抚便再不必吃药了。” 阿绛年纪小,心思又属缺根弦的那种,完全不知这话向一成年男子所述,是多么得不合时宜。 说完,她见将军脸色别扭绷紧了下,也是颇为不解。 这病又不传染,将军没必要这种脸色吧。 “将军,那……那我去送药了。” 霍厌眼神凝厉了一瞬,抬手阻了她,而后无言从她手里,把药罐托盘接了过来。 “给我吧。” 阿绛原地懵怔:“啊……那我?” 霍厌迈开阔步,“你留下。”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在摧进京,放心很快啦~ 让将军和霓霓在路上感情升升温,然后开启京都修罗场才刺激吼! (对了,可以来黛黛微博@施黛,看互动小剧场哦~)
第16章 不知是否是错觉,施霓和衣躺下后,总觉船速在渐渐减慢,行进也更为平缓。 卧榻一旁,隔着层黛青纱幔,铜铸镣炉正袅袅生烟。 安眠香绕息飘缭,施霓闻着这和雅沁人的味道,躺得愈发舒服,先前因身子不适而引发的呕吐感也都平复下去。 她本意只闭目养神一会,却不想忽的倦意拢袭,于是保持着手腕半撑下巴颏的姿势,晕晕乎乎地又浅入了眠。 然后,她仿若作了个迷糊不明的梦。 在梦里,有只深炯褐眸的黄毛大猫,不听话地坚持往她脖子里钻,然后挥舞着肉乎乎的爪子,胡乱撩解她的外衣交领,又爪伸进去,挠蹭得痒人。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被闹恼了,于是想把那只轻佻大猫从身上扔下去,结果不尽人意,在梦里她手上无力,竟弱到连只猫都提不动的程度。 意识渐渐清晰,施霓顶着发沉的眼皮睁眸回神,焦距定下,看清面前晃动的人影面容后,惊得她当即背脊一僵。 面前哪有什么胡闹作乱的猫,只他一个不速之客。 “将,将军……” 施霓刚转醒,原本是想发出质问的声音,结果带着哑意一嗔出来,含糊似喃喃,加之声音又低弱,传进人耳里不清不楚的竟更似撒娇。 垂睫,眸光更为一滞。 就见自己睡前原本穿好的外衣,此刻大剌剌地敞着领,而霍厌闻声抬眼间,他的右掌往里伸着,甚至还来不及收回。 施霓当即又羞又恼,用力把他的手打落,可胸前却因她突然的巨幅动作,明显起伏着颤晃。 当着他的面,她还未裹束胸,于是似波如涌的视觉冲击如是猛烈。 施霓意识到的时候,霍厌视线还深幽幽地定在那处。 她懵了,伸手环臂去护都来不及,瞬间羞恼得要哭出来。 霍厌也是尴尬,被她猝不及防一打,手里的药瓶没拿稳,‘哐当’一声甩落到涂漆橡木板上。 那铜鎏金嵌的粉彩瓶身,着地旋了五六圈方才停下,而后粘稠药液顺着敞开的瓶口,缀连着滴了出来。 这药用材珍贵,霍厌起身去拾捡,见地上已经占污一片,一瓶足满的药只还余三分之一的剂量。 他直腰起来,还未转身,就听身后美人带着隐隐的哭腔,如怨如泣般委屈冲他控诉。 “我知将军对我不喜,又素有偏见。更有自知之明,知晓在你们大梁人眼里,我从来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一个身份毫无倚仗的西凉献降女,进了上京也左不过是被皇族贵胄恣意挑选,轻贱玩弄的命运。” 霍厌微眯了下眸,听她含泣又说:“可就算如此,哪怕注定成妾,我也低微占着些名分,终算寻了个归处。我只想安稳地活着,亦已把心气放得这样低,可将军为何还要如掌心玩物般相待,随意行径下流,放淫轻贱?” 凭着股怒意,施霓自长气势,长长的一番话如打好腹稿一般,愣是流利的没停顿一下。 霍厌几次欲开口,却都未寻得反驳间隙。 直至言毕,她绷紧的情绪稍缓,心间便瞬间委屈席卷,眼泪更止不住的如珠串般低泣直掉。 霍厌闻听声音转过身来,看施霓已拢好衣服,于是打算迈步向前,可刚近半步,就见施霓冷着态度,体态呈防备地挪身往里躲。 他便止了步,而后直接抬臂把手里装药的瓷瓶,往她怀里扔去。 药瓶最后落在她腿上,像是被砸痛,施霓抬起美眸含嗔地怒瞪过来。 “只是给你上药。” 霍厌平静着脸冲她示意那药瓶,收回眼时又往自己掌心盯了下,他如实说,“涂抹时只指尖沾了药,擦在你脖子上,放心,没往里摸。” 方才,他过来给她送药,结果却看她正睡得香,晃了两下肩膀后人也没醒,他却眼尖见到自己几日前的‘虐行’还留着罪证。 吮得这么重吗,都几日了还没消……他因担忧着这个,遂才决定取来上好创药来给她涂一涂。 结果不想她半途醒了,还立即发了火,之后又气呼呼地又掉眼泪,又诉委屈的。 闻言,施霓根本不信他,眸光莹莹得直惹人怜。 “只是涂药的话,那,那为何领口要敞开这么大……” 明明只敞开一点就能把药涂上,他却把她轻薄衣衫往下扯得,险些就要护不住胸口的程度。 差点,差点要被看光…… 霍厌走近,又递给她手帕擦泪,施霓却轻咬着唇,眼神避开倔强着不打算理会。 霍厌平静言说:“开始时的确只解了一点,可涂抹时你好似怕痒,一直动来动去,最后成什么样子是你自己蹭开的,我顾着认真涂药,没注意,更不能用绳子绑了你。” “……”理都是他的。 “你说我下流放淫,我不认。”他轻言。 说完拿着手帕,坐在软塌上亲手帮她擦泪,开始时施霓还躲着,可僵持半响,眼看实在躲不过,也便由着他伺候了。 待擦净了,他又捏抬起她的下巴,欺近笑着问,“信我吗?” 施霓闪着星点泪光,撇头喃喃道:“又……又无对证,你当然自说自话了。” 他把手收回,好似沉吟了下,接着语气认真道。 “行,你既担心自己吃了亏,那许你把便宜占回来。” 话落,他伸手直接往自己腰带上去扯。 在船上为了方便行动,兵将们纷纷脱下重甲,只着便衣,眼下霍厌只穿着身轻便黑袍,随意一动,衣衫便松垮半解了。 施霓都没反应过来,入目就是他精壮的结实胸膛,以及上面深深浅浅的刀疤剑痕。 闪避不及,她便咬牙没躲,顿了顿后,脱口而出心头惊诧,“你,你受了好多伤。” 新伤旧痕,累累重重。 上次在寒池,因天幕太暗,她都未曾注意。 霍厌不甚在意地‘嗯’了声,而后抬手往自己腰腹上指,又不明意味说,“这两道,是拜你们西凉人所赐。” 闻言,施霓想了想,不自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那将军一定报了仇,给他们的更不止是两道伤疤。” 听完,霍厌莫名心情大好,带宠地往她头上轻抚着摸了摸。 他不是故意吓她,只是如实说,“伤我者,皆成了我剑下亡鬼。” 她能想到的。 对话一来二去,施霓努力在叫自己坦然,而霍厌之后沉吟片刻,竟慢慢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他有点欲言又止,不过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觉得点丑?” 疤痕可怖,姑娘家大概都会对其本能厌恶。 霍厌莫名其妙开始有些在意这个。 施霓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想想后,她摇头如实说,“不会,只觉更有男子气概。” 霍厌先是愣愕,而后忽的一笑,心头格外满意畅快。 “背上还有更多,要看吗?”他逗她。 “不,不用了。我已经信你了。” 施霓红着脸,慌神摆手,先前憋闷的那口气也都消解了。 “哦,信我不是什么下流放淫之徒了。”他是故意照着她方才的原话说。 施霓轻轻叹息,耳尖热着,“将军自不是。” 看施霓真没脾气了,霍厌便把上衣重新穿好,目光瞥到角落里已经凉了的药罐,他重视地问了句。 “你那药,需要常吃?” 见施霓眼底闪过不解,他又补了句,“方才碰到阿绛,她言说了些你的情况。” “她,她说了什么?” 施霓下意识紧张,生怕自己在西凉的事被阿绛漏出去,这丫头心思粗,嘴巴向来没把门,又总惦记着她和拓跋稷的纠葛,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霍厌也不自在,挑拣着话说,“只说了你体质特殊,在成婚前,这药都要坚持喝。” “……” 体质?成婚前? 不用明言也知道,那臭丫头究竟嘴上没把门地说了什么。 施霓一瞬臊得不行,连着耳根都红透了,生平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没脸见人过。 “船队预备泊停锱杭镇,我们也会在此处歇停半日,正好锱杭邻乡的恒猊山上,有位云游的老医仙客居于此,若能碰上运气,遇到他老人家施针点脉,算得自身造化,你这身子大致要好好调理,才能彻底摆脱用药,我带你去碰碰运气,跟不跟?” 刚刚才把人骂了一通,现在接受恩惠,实在不太好意思。 施霓嘴巴抿了抿,眼神映波地望着他。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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