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知晓这是程夫人的心病,痛点生溃不可触,她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想劝,可想了想,忽的福至心灵。 “夫人,前日二房那边过来人相邀,说今年二夫人的生辰寿宴要设席大办,拜帖送来府上时,负责传话的丫头还特意提了句,说是表姑娘也要来。” 程夫人略迟疑:“二房那边究竟是何意?” 方嬷嬷猜测说:“看来表姑娘是还惦记着与咱们将军的姻缘呢,此番若不是圣上为扬军队威风,忽的降旨给将军府赐来这西凉第一美人,表姑娘该是都与将军相看上了,这是知根知底的人,可比什么异族强得多,可惜就差了一步。” 表姑娘陆雪清,是霍家二房夫人妹妹家的女儿,虽说论起已算远亲,但因着与将军府来往频繁,彼此情分倒算不浅。 程夫人思量着说:“凉女现已住进了西屋,名分虽还未给,可到底是圣上亲自赐婚,如此,若再叫序淮去和雪清相看缘分,是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方嬷嬷隐隐带笑:“姻缘一事谁又料得准呢?我见往日里表姑娘对将军的关怀,实在是一腔痴情难遮饰,如今缺的,大概就是长辈们的背后一推了。” 听此言,程夫人不再迟疑。方才于饭桌上见到施霓一派妖妩不端的娇怜做派,实在叫她心生危机感,当下,她只想这次一定要主动给儿子揽下一门好姻缘。 于是她忙对着方嬷嬷开口道:“你现在就去回二房的帖子,说我们届时一定临门。” “是。” …… 施霓原本就觉将军身量高大,肩宽背阔很是魁梧,却未想到他醉酒后压着自己半个肩时,那感觉真如扛着半座山。 好重……她险些要扶不住了。 “夫君,你自己能不能用些力?” 施霓累得直喘息,连带胸腔也起伏着,甚至这一开口,她都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不应与方嬷嬷相争。眼下,她连把人带回去都困难。 可霍厌却没答,他全程阖着眼,像是醉得沉。 见状,施霓抿抿唇实没办法,犹豫片刻后只好换作双手抱他腰腹的姿势,开始一步步向前挪动着走。 这样的姿势到底太近亲了些,即便只是为了省力便行,可施霓还是不忍稍稍红了耳垂,尤其,他身上的酒气还在不停钻她的鼻。 她叹了口气,又扭头向左右张望了下,方才她没细想,可这会却是意识到将军的侍卫居然不在,按理说,她该是被他近卫防备之人。 难不成也喝醉了?她正在琢磨侍卫够不够尽责的问题,却忽觉肩上似乎轻了些,她试着往前挪步,发现也比之前轻快。 “夫君,你是醒着的嘛?”她有所意会,试探地疑问。 “……” 又没得回应,施霓这回彻底死心了。 想想,他就算是醒着大概也不会惜怜她。 终于到了西屋,阿降守在门口还没睡,见施霓抱搂着一个陌生男人现身,动作还那般亲密,她实在被吓了一跳。 于是当即脱口而出道:“姑娘,这,这是?” 施霓忙提醒:“不得无礼,将军喝醉了酒,你现在去兑一盆热水进来,再备一条干净毛巾来。” 阿降忍下心惊,惧怯地吞了吞地口水,之后忙应下去准备。 可刚下台阶,又忽的想到什么,于是回头确认着问了句:“姑娘,这热水备好后,是……是送去卧房嘛?” “……嗯。” 回着话时,施霓手心不由攥握得紧了紧,而后才故作寻常地点头从容言回。 突然要与一男子亲密无间,她多少有些不适,但惧意却不多。 阿降手脚麻利,很快将热水毛巾备好,端进来后又识趣地赶紧从房间里退下了,走前她担忧地看了施霓一眼,见她已经开始去褪将军的衣衫,于是面色讪讪的赶紧将门合严。 施霓这边是实在受了番辛苦,才艰难把霍厌的玄墨外袍和尖头黑靴脱下,她不敢怠慢,当下倾身护好霍厌的头,慢慢把人稳放到床榻上,才算松下口气。 她在这里住得这么久,床铺被褥什么的早就换成自身喜爱的浅粉淡色,当下这一具滚炙男身突兀躺在其上,画面实在有些坏精致的违和。 尤其,她那蜀锦衾面上针尖精密的芍药花,此刻在他身下都好似被压皱了一般颓放。 罢了,她心疼地收回眼,又想自己往后在府里寻常需的所穿所用,大概率都还要仰靠他,于是终于不再那么闷气。 她起身去将毛巾沾水,拧干后坐于床沿开始小心擦拭他的脸颊,触及其冷峻的眉峰,高挺的鼻,施霓动作也越来越缓。 她需得承认,将军很是英俊,可他的俊美却一点不带女气,五官锋利自威,目光所至,皆为我臣服,他天生所带这般的凛然气场,实在不易叫人接近。 下移到他的喉结,施霓好似觉得烫手一般,只抹擦一下便立刻收了手,心率也不自觉变得异样。 目光忽的一定,施霓茫然了。 她是看错了嘛,将军的喉结方才好像是滚了滚……醉酒的人也会这样敏感吗? “夫君,你被我扰醒了吗?” “咳……嗯。” 他居然真的应声了,施霓呆愣的张了张嘴,手足皆无措。 她怕惹误会,赶忙一番解释:“我怕夫君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才想帮你擦一擦。” “伺候我委屈?”他已经睁了眼,目光很沌,盯着施霓说不清眸中意味。 施霓立刻紧张,忙摇头,“不委屈,我只是怕夫君不喜被我碰……” “那表情至于凝重成怎样?”他目光不移地盯着她,定了定,探究又说,“喜与不喜的,你不是都摸过了?” 摸? 施霓当即怔茫抬眼,只觉将军这样说十分不准确,她那分明是帮忙擦拭,摸什么的实在好暧昧。 “……对不起。”不想叫将军以为自己狡辩,她垂目喃喃了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半响,气氛有些微妙,施霓不是不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可她没有身份立场,甚至,她都不知道将军今晚介不介意与自己同房。 “睡吧。” “啊?” 霍厌淡眸看着她,显然不想不把重复第二遍。 施霓眨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她心头一瞬惊喜,却又怕将军会突然反悔,于是动作麻利地立刻往他被子里钻去,甚至一时都忘了羞赧。 “就,就一床被子?” 霍厌被温软一下贴了个满怀,瞬间僵硬皱眉,更是罕见说话也不顺。 两人当下姿态,好像施霓被他怀搂住一般,暧昧顿时横生,可施霓却有些反应迟钝,闻听这话,还以为将军是怕夜晚生寒。 “那,那我叫人再搬来一床?” 霍厌目光凝在她脸上一瞬,收回后冷淡开口:“太晚了,明日再搬。” 说着,他甚至避讳一般往旁边移开了些,明显是不想与她贴肤,施霓自不会去讨嫌,见他如此,于是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这一侧空位,准备安稳入眠。 有些奇异,将军躺在身侧,明明是陌生的,她倒没来由地很安心。 另一边,霍厌目光空空地盯着床帐,眉心还在凝蹙。 进府前,他已然想好不与凉女有太多纠葛,可看她顶着双怯生生的眸,柔滴滴地娇声唤自己夫君时,他那些相恶叫她认清身份的话,没能顺利说出口。 霍家与西凉存有血仇,他虽不至于迁怒于一弱女子,却也做不到去与她恩爱,即便……即便,她这副娇娇怯怯的模样的确很符自己的心意。 霍厌从未对谁言说过,他心中之喜爱从来不是什么宜室宜家的端庄女,偏就是施霓这般,酥媚到骨子里,连眼神都不经意透妩的妖精。 可那又如何,他不至于连这份定力也无。 这样想着,他欲盖弥彰地突兀开口,也不知是在提醒谁。 “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生活用度方面我不会亏待你,对外,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侧夫人,但也仅此而已,懂了吗?” 施霓在认真听他讲,原本以为他之前的和温态度,代表他愿意试着接纳自己,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若照将军所言其实也是不错,她乐得轻松过活。 “知晓了,以后在府我一定恪守本分。” “嗯。” 又是一阵静默,就在施霓以为他已睡下了,忽听他略带嫌地问道:“什么味道?” 施霓一顿,不敢怠慢地忙仔细闻了闻,却觉一切如常。 她启唇:“夫君闻到了什么?” “香。” 他转身看向她,而后目光拧了片刻,便忽的倾身朝她倾覆过来。 施霓瞬间一僵,感受到他呼吸灼热临近,不禁害怕地闭上眼睛,“夫,夫君。” “以后身上不要涂抹这样浓的香。”他寻到了香味来源,在她身上。 施霓还未来得及开口,霍厌便似不想再闻这味道一般,立刻躺回了原位。 身为女子都会敏感这个,尤其还是将夫君惹嫌,施霓当下沮丧,又实觉有些难为情。 脑筋赶忙转了转,她忽的意识到自己今日身上为何会这样香了,前几日阿降去集市上新买来不少香精,还说浸泡贴身衣物会留香甚酒,她今早新换的兜衣,就是被浸过香的。 大概阿降泡的时间过久才致这般浓,又因她今日醒来确实觉得有些鼻塞,这才没立刻察觉到浓香刺鼻。 她臊得脸热,甚至眼眶都有些自恼地发红,她不敢去看将军,于是稍稍背对过去,之后咬牙自己动手将里衫解开,又……又准备将香味来源的肚兜小心翼翼脱下身。 “一直动什么?” 霍厌不知她为何一直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将人吵得睡不着,他回头去看,目光却一瞬滞住。 红纱帐幔,月光衬影,白嫩的光肩从他目前一瞬闪过。 施霓吓得一抖,意识到两人是盖着一床被子,他若转头,春光尽映眼。 “兜衣穿好!”霍厌当即拧眉,呼吸渐粗,克忍着厉声。 施霓缩进被子忙羞耻地闭了闭眼,不知红赭肚兜细带的一端已落在他手下。 她自也很羞,嗡声怯怯解释:“夫君不是闻不得那味道,我,我不敢惹夫君的恼。” 他眸微眯着,脑海里却忘不掉那一片起伏的花白,他鹰隼的眼力,就连壑有多深都凝看得一清二楚。 很白。他喉结不由上下一滚。 心想她不敢惹恼自己,倒是敢赤着嫩白的身来勾引! 作者有话说: 将军:她故意的!TT _______________ 感谢在2022-11-20 23:56:21~2022-11-21 23:0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77、想吃月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守得云开见“玥”明、想吃月饼、月夜王子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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