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霓慌着去推他,忙摇着头道:“不敢劳烦夫君,我,我自己来就好,夫君先去外屏洗漱。” 想着现在若再遣他去另拿一件,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若将军还想玩她哪还有脸活,于是眼下只得故作镇定地出言把人支开,想着之后避着他再重拿件衣服来穿就是。 却不想霍厌听了完全没反应,目光盯了瞬她慌乱的神色,嘴角随之微微扬起。 “不算劳烦。叫霓霓受苦,我本该亲力亲为地伺候。” “……” 推拒无果,施霓背对着他,当下是紧张到背脊直僵。 而霍厌将手中衣物摊平时也立刻发觉出什么,于是指尖略微摩挲,不忍喟叹了口气。 “藕粉色。方才怎不穿这个给我看?” 这衣服穿在最里本来也不是给人看的呀!施霓气恼地想反驳,可到底是羞于开这个口,更不想和他继续深究这个话题。 襻绳还握在他手里呢,施霓好怕将军玩心使坏。 “有点冷,夫君别闹我了。” 想了想,知晓他到底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与其一直推拒不依,还不如嗲声撒个娇。 后者,向来管用得很。 果然将军是舍不得看她受冻的,眼下已近九月底的天,清晨的确见凉,于是霍厌没再故意逗她,敛眸开始不太熟练地为她系好背上细带,之后又拿来中衣,同样耐心地帮她穿好。 虽开始时的确有些羞耻难言,但偎在他怀里被他这么轻柔对待,施霓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享受的。 将军御马拉弓、挥斥方遒的一双手,此刻甘愿收敛锋芒为她缠带拉袂,她知晓自己正在受着天下独一份的偏宠。 心头轻缓漾波,暖意暂遮缓了羞赧。 于是施霓也慢慢学会坦然接受,并由他继续执行这份无间的亲密。 “好了。”霍厌指尖往她脸上蹭了下,以作提醒。 而施霓看着自己的裙衫已能蔽体,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只是才刚刚松懈,不想霍厌猝不及的忽然从她背后伸手环抱过来。 下巴压到她肩上,他认真言道。 “霓霓,等何姑云游回来,我们再去寻她问诊看一看吧。” 闻言,施霓没想太多,只当将军是对自己关怀,于是点点头答应。 “上次开的药还有些呢,不过这药的确对身子有增益,自喝上以后,我便再没觉得胸口闷了。” “半分异样也没吗?”霍厌又确认问了遍,说完又补充了句,“那刚刚呢,也没觉得丝毫不同?” 听他又说起刚才,施霓下意识觉得胸前有些痒,知晓将军偏爱什么,她每次都是忍羞纵任,可若非要择出不同,不过就是方才将军贪得太久,叫她难耐地觉出了些微微的痛感,至于别的,就都与往常无异了。 可这话,施霓有点耻于宣口,想了想,她只含糊地回了句。 “方才的确轻轻痛了下,不过没有特别的不舒服。”不明将军为何忽的在意起这个,施霓犹豫着又问了句,“是怎么了吗?” 听了施霓这话,霍厌收眼,舌尖几乎是下意识舔了下嘴角,而后眼神沉晦,带着不明的几分意味。 “刚刚尝到了。” 他如此说着,声音鸷哑,同时眉心也拧住,神态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而后又看着她,慢慢启齿补了后半句话,“霓霓未孕,方才那般情状我也惊骇,只是又忍不住……”顿了顿,才字字清晰地说完整,“尽饮下了。” 闻声,脑袋里轰的荡起一声响,震得她不知该如何反应,怎么会呢,自喝了那药调理,便从未再有过这般淫靡情况。 施霓惊诧难减,目光不受控制地盯看了他的唇角。 明明将军唇峰是平正的,面上更没有什么表情,可施霓就是能看他唇形所带的弧度,他分明就是含笑的! 受不住这样的羞耻,又想想方才他那句霓霓未有孕的话,施霓没控制住自己,当即起身用力扑过去,又严肃伸手用手实实捂住了他的嘴巴。 她一句话也不想再听他说。 霍厌则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开口安抚地哄道:“不是轻佻逗笑,霓霓,我是真的担心。” 若是真的话,干嘛还要一直舔嘴唇!施霓脸颊滚烫,当即是又羞又觉得十足委屈。 可他还在问,像是坚持要将砂锅打破,追问到底,“霓霓先别恼,告知我下叫我安心好不好,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曾有过吗,那沾湿过衣物否?” 施霓没忍住掉了眼泪,没再挣他的怀抱,而后嗔怪地喃喃言道,几乎细若蚊声。 “以前……以前又未被这般轻佻对待过。” 见她当真羞哭,霍厌拧眉一瞬心疼得要死,当即实在后悔自己没思寻周全就把这话直接问出来了,算是没顾忌到她身为女儿家的羞耻心。 不过都是他的人了,在他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如果对身体无害,那霍厌实在觉得这是个妙事,根本不用耻成这样。 “乖乖,是我混蛋,你伸手过来打我两下解气行不行,就是千万别哭了,我心尖被你揪着呢。” 他不知施霓这般不仅是由于羞耻,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她又忆起了些不愿回首的往事,她想起自己在西凉时与几位姐妹苦苦饮药的受罪日子,心头难忍一瞬凉薄。 那么苦的药,她喝了好多年,就是为了满足云娘娘的一己私欲,将自己的身子养得无可挑剔,再成为她的傀儡筹码,而将军方才不过是误打误撞,才寻到了一点私隐妙处。 将军,比那些权贵好过万倍,当下情绪稳定后再思寻,施霓也不觉那样低落了。 给他,总是自己情愿的。 微微叹息间,又听将军还在关切地哄。 “霓霓,若真想抽我两下,你也只管动手,就当解解气好不好?就是千万别不理我就成。” 施霓面上轻哼了声,心头却根本没怪他,当下收回眼,终于对着他出了声。 “我哪敢打夫君,母亲知道了也会怪我。” 霍厌此刻是半点大将军王的尊面也不要,一心就只想着要把人给哄好了,于是柔声道:“咱们夫妻床上的事,母亲管不到。” “……” 施霓板着脸没说话,却不知自己这副娇嗔样子,在他眼里是多么勾人得可爱。 于是霍厌试探地凑近,见施霓没躲才敢拉起她的手,之后再次认真言道,“不过问诊一事你必须听我的,若是身子有问题,咱们及时调理便无妨,而且何姑又是女医,对着她寻看,你也不用顾虑羞耻,好不好?” 施霓不开心地把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回,不情愿地言说,“不想看。” 她喝的是养体质的药,现在已然养成,那些就本能地成了她身子的自然反应,其实根本不必寻医的,先前找何姑问诊看的,也是因气血不通而致的胸闷,现在她又没这块的毛病,自不必再看。 霍厌却不听她的,担忧她的身体,于是态度骤然坚决起来,一着急,言语措辞无意又变得直裸裸。 “必须去看。少女身怎会有孕象反应,我是担心……” 施霓听不下去,立刻出声打断,“就是,就是体质问题。” 霍厌拧眉,似不解,“体质?” 不想他再问,施霓干脆豁出去了,“我不知该怎么说,夫君……夫君就当我是特殊体质,于身体无害的。” “当真?” “当真的,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施霓表态坚决,才叫霍厌终于肯作罢。 这时,时辰差不多到了,仆婢们从外敲了敲门,施霓忙把霍厌推开了些,这才神色恢复如常地应了声。 除了阿降,屋内又进来了两个嬷嬷,都是在西屋伺候得久的。 施霓早打听清楚,将军平素不喜人近身,整个西院就两个嬷嬷在伺候,听说一开始,程夫人原本是打算留下两个手脚灵泛的年轻丫头在他身侧的,可奈何将军脾气差,脸色也常挂冰,于是堪堪把小丫头们给吓走了。 当初听说这话时,施霓还忍不住想象了下将军恼人的画面,若他脸上不带柔和,确实是挺令人望而生畏的,不过若不这样,他又怎么能在战场上不厉而威,成令敌将首胆寒畏惧的至怖梦魇。 思绪收回,见着霍厌用嬷嬷新端来的温水在洗脸,施霓也迈步从床上下来,而她刚有动作,另一位站在侧边的嬷嬷忽的向床边凑近。 见状,施霓不由视线跟着她走,看她探头在床上寻看着什么,一时了然过来。 新妇落红沾帕,也是大梁的规矩,施霓有点不自在被外人这般毫无合眼地探查私密,于是忙迈步向霍厌身边凑去。 刚到他身侧,就看他察觉似的转身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泛冒热气的绵巾。 他含笑冲她开口说,“近些,帮你擦脸。” 施霓眨了下眼,顾忌着嬷嬷还在,于是下意识想躲,“不,不劳烦夫君,我自己来就好。” “本将军乐意伺候。” 霍厌拉住她的手腕,开口倒说得一点不顾,之后像是看出了她的微窘心思,于是眼皮一抬,威慑骤起,“你是我夫人,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谁也不敢说你半句闲言碎语,记住了没?” 这话像是在问施霓,可实际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在威慑警告下人,不可对新夫人有丝毫的怠慢。 而且霍厌一本正经地说她是将军未来的女主人,可那毋庸置疑是属将军正妻的位置,一个小小侧室何以能得如此敬重。 两个嬷嬷当下是面面相觑,心浮困疑,甚至不禁思寻这西凉女到底妖媚,才只伺候了将军一个晚上,便把将军诱到了这般地步,可见是个有手段的,以后她们也必定要小心伺候才是。 之后食上早膳,施霓饮下几口粥,就看阿降在前在后忙活得实在疲惫,两位嬷嬷虽也干些,不过却是倚老卖老专挑清闲,而阿降心实,自是把剩下的重活累活全部包揽。 阿降明明是个爱抱怨的性子,眼下却勤勤恳恳没诉半个字的苦,施霓又怎会不知,阿降是怕自己为难,更想两人新进将军府,她做得多些才能叫她过得舒服。 思及此,施霓微微拧眉,略有所思。 西屋大,仆妇少,现在她住进来也只多了一个阿降,嬷嬷们素来懒散习惯四体不勤,如此一想,人手明显是不够的。 而且阿降不是那种粗使丫头,她长久陪伴在施霓身侧,施霓是早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所以更是看不得她受这个累。 犹豫着,施霓跟将军提了句,“夫君,府中别苑可有多余的丫鬟,怕伺候夫君不周,所以想再收两个干活的进来。” “我不用人伺候。” 霍厌吃食迅速,一碗粥施霓才舀了两下口,他的就已经见了底。 他把碗放下,没怎么在意地开口,“你觉得人不够随意调就是了,跟林管家说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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