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有几个朋友,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独身一人。桑印平日忙,更是没空陪她,每次宫宴,她都很自觉的自己站在角落里,不想搭理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搭理她。 他有时候会觉得少夫人很可怜,也很孤独,她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她一定很渴望被爱。 所以在他笔下,谢韫是是个主动到热情的人。 谢韫道:“……所以你觉得我就能说出来?” 男人的手指还落在书卷上,从方才到现在,事态毫无进展。 就在他想要翻过一页时,在他面前一直抬的净敛低声回答道:“说不出来。” 谢韫没有再继续翻页。 他忽然收回了手,眉头稍蹙,看着净敛。 “确实有这种可能。” 净敛愣了愣。 啊,什么可能? 而与此同时,桑窈在穿戴整齐后坐在了镜前,侍女正为她绾发,怀梦则在她身后为她收拾待会去虞枝那要用的东西。 虞枝自从知道桑窈有一手好绣功后,就想让她教教她,桑窈应下来后,常常会在这个时辰去找虞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问道:“二嫂的身孕已经几个月啦?” 怀梦道:“回少夫人,已经有五月足了。” 桑窈哦了一声,心想怪不得这段时日看二嫂身子重了些。 她叹了口气,道:“我瞧二嫂孕时这个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好辛苦。” 怀梦笑道:“的确辛苦,但十月怀胎一过,小孩也很是惹人喜欢。” 桑窈想起了她六岁多的小侄子,雪白柔软,时常睁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叫她“小姑姑。” 她笑了起来,道:“的确可爱。” 怀梦适时打趣道:“少夫人,您可以和公子生一个呀?” “小小姐或是小少爷一定很可爱。” 桑窈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闻言一惊,下意识有几分害怕。 爹爹也说过,她还小呢,不能那么快生小孩。 她道:“……这还是日后再说吧。” 怀梦将东西收拾完,道:“少夫人您随自己心意就好了,公子那么喜欢您,也不会勉强您的。” 桑窈知道谢韫不会勉强她,可这句话好像还是扫了她心口一下,她不由坐直了身体,有些羞赧,低低道:“……他才没有。” 怀梦掩唇笑了笑,道:“公子可最喜欢您了,奴婢从没瞧公子那么在意谁过。” 谢韫生性就不是亲人的性子,连夫人和谢阁老都拿他没办法。 结果少夫人才进门半个月,谢韫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桑窈:“那你怎么瞧出的?” 这倒是有几分问到怀梦了。 其实他们俩站一起时,很容易便能瞧出了。 比如公子早上起的早,他为了让桑窈好好休息,直接去偏房洗漱。 还有上一次府里一个新来的婢女惹了夫人不开心,从那以后,这府中的所有人便都被清查了一遍,一些心思不正的都被赶了出去。 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公子竟然还把西行苑内,除了净敛其余长相还算过的去的小厮都送走了。 再往前推,还有那繁复的婚礼流程。 这婚礼上几乎每一个东西都由谢韫亲自把关,但凡出现过的器具,皆名贵无比,所以婚前的一两月,原本就不闲的谢韫每日都是忙的脚底生风。 还有新婚夜,原本是要于床榻正中间置一块洁白的帕子的,但公子似乎觉得这样多少有几分不尊重,硬是叫人省去了这一规矩。 总之难以一一数请,可真要说,这些日常琐事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 公子和少夫人之间并没有那样波澜壮阔的爱恨,但他们站一起时,会让人觉得莫名和谐。 怀梦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便道:“反正奴婢觉得公子无时无刻都在爱您。” 桑窈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的唇角闻言不受控制的翘起,又迅速被自己压了下去。 她低低道:“是吗。” 她知道谢韫对她很好,那些所有他自以为隐蔽的善意,她都有所察觉。 她又想起了姐姐的话。 “每个人都可以说爱你,可真正爱你的人从来都不是靠嘴上说说的。” 姐姐说的对,她也知道现在拧巴的自己很幼稚,想知道就直接问好了,不必那么麻烦的去试探。 可她不敢。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是个被偏爱的孩子。 只有忙碌的父亲,和早早进宫的姐姐会偶尔哄哄她。 但除此之外,她一直都在被否定。 说她长的不好,太妖艳。说她脑袋蠢笨,是小呆子。说她一事无成,就算是能做正室,也难堪主母之任。 她没法在这样的环境里去一直坚信自己值得被爱。 没人懂她。 若是与旁人说道,旁人只会觉得她麻烦,拧巴,幼稚。 就算幼稚,她也宁愿谨慎一些。 因为谢韫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加确信。 就像是出远门前,要一次次反复检查自己的门窗的一样。 每当得到了确切又明显的证明,她便想要更明显,更确切的证明。 她知道,这样其实是不对的。 她也很烦。 等她收拾完,谢韫正好从外面回来。 桑窈才推开门走出去,迎面就碰到了谢韫。 她随口同他道:“我去找二嫂啦。” 谢韫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就这样在门口拉住她的手腕。 桑窈疑惑抬头,等着他说话。 她其实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谢韫靠这么近,因为她身后还有怀梦,谢韫身后也跟着净敛。 “怎么了?”她柔声询问 谢韫也并不是个喜欢说花言巧语的人,这对他来说很困难。 他看着桑窈,然后回想着那本破烂手册,还有写在上面的腻歪东西。 对上少女明亮又带着探寻的眼睛,他绷着唇角,迟疑片刻后,还是艰难的从中随便抽了一句话,像在完成什么艰巨的任务,一本正经的道: “早点回来,否则我会想你想到昏过去。” 桑窈:“……” 周遭静默。 桑窈被尴尬倒吸一口冷气。 他在说什么东西,救命,到底有没有谁把谢韫的嘴堵上……
第90章 喜欢 桑窈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变红,她尴尬的甚至想带着谢韫一起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无声的看了眼周边,净敛正低着头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了,而怀梦低头抿唇,很明显是在憋笑,台阶下还有几个粗使丫鬟正在扫院子。 他的声音不算小,足以让身边人都能听见。 桑窈从没觉得空气这样窒息过。 谢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收回目光,手腕挣扎了下,没挣脱开:“你干嘛啊……” 谢韫看着桑窈红润的脸蛋,眉头轻蹙。 果然,他猜对了。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喜欢这种话,不就是随便说一句,至于害羞成这样吗。 谢韫紧抿双唇,觉得自己可能有必要跟桑窈谈一谈。 他方才说的那句,尚且还算是那册子里中规中矩的一句,今天将之说出来纯粹是试探之用,难道自己以后每天都这样说,她才能开心起来吗? 他松开手,还想再说什么,桑窈却似乎听不下去了,她看起来非常抗拒,连忙出声打断他:“我知道了!” “我要先去找二嫂了,你忙着吧!” 这是害羞的都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了? 不会吧。 谢韫重新拉住她,试探着又说了一句:“宝宝,别让我等太久。” 桑窈:“……” 谢韫这张脸实在是不适合说这些,她羞耻更甚,红润也越发明显,她第一次在谢韫身上感受到了丢人。 桑窈用力挣脱,然后道:“你别说了,你赶紧走吧。” 她说完便转了身,疾步离开。 谢韫站在原地,随同净敛一起看着长廊下少女的身影。 他单手负立,然后沉声道:“她怎么会喜欢这些?” 净敛一时没吭声。 ……他刚才叫了什么? 叫了宝宝! 净敛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掉了! 他神色因为太复杂而变的有几分扭曲。 脸已经笑的发僵,闻言却还是要拼命摆出一副自然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回答道:“属下觉得……少夫人她可能也没有特别喜欢。” 谢韫不满道:“你这废物能懂什么,她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净敛心想,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丢人啊。 可他不敢,小册子败露以后,这男人对他越发刻薄了。 他决定给他一点惩罚,他一本正经出主意道:“……属下觉得少夫人可能希望您再热情一点。” “这还不热情?我都说两句了。” 净敛道:“您知道的,此事在精不在多。” 转眼重阳将至,谢韫已有快十天未曾休沐了。 这几日他总是格外的忙碌,以前未曾同桑窈熟悉时,他也是这般,只是不同的是,那时他就算在忙,也是不紧不慢。 但现在却有所不同,他做事会带着几分急切,好像是要把这几天的事,堆到一起来解决。 夕阳遍布天际,陈坷看着面前笔下不停的谢韫,贴心道:“叙白,这两天是出什么事了?” 谢韫合上邸报,然后同下属匆匆吩咐了几句,才赶着空闲对陈坷道:“没有。” 陈坷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薹州这事不急这一时吧?我都在这坐半天了,你自己看看你搭理过我几回?” 谢韫道:“没空理你。” 陈坷一哽,道:“还没空?你急什么,怎么,回去晚了家里不给你留饭?” 谢韫扫他一眼,然后面色自然的道:“那倒是不会,只是家里夫人太粘人,回去晚了会遭埋怨。” 他顿了一顿,然后同陈坷道:“说了你也不懂,你这般独守空房的,自是难以理解。” 陈坷:“……” 他跟他的妻子当初成婚并不处于自愿,这些年也算一对怨偶,两人三天两头的吵架,一吵架他那夫人就会回娘家,他已经独守空房七八天了。 谢韫看了看天色,然后稍收拾了下桌面,继而站起身来,对陈坷道:“我明日休沐。” “你为什么天天休沐?” 谢韫道:“因为我有夫人要陪。你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右通正,别来找我。” 他说完便出了门,徒留陈坷丧着脸站在原地。 右通正从内间悠悠走出来,陈坷见着他,问年轻男人:“你跟你夫人新婚时也是如此急性子?” “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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