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光秃秃的树木。 风裹着寒意吹在脸上,杜方仲赶着马车,嘴里叼着根草。 忽然,似乎是有重物落在了马车上。 杜方仲回头一看,来人起码有四五十余人,个个身材高大,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 一个似乎是头目的男子拦住了马车的前面。 杜方仲下了车,笑着同他打哈哈:“大哥,当我们过路吧。” 那贼人头头拦在马车前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杜方仲。 “大哥,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成吗?”杜方仲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 那贼人头头因为戴着面巾,面上看不出情绪。 这可是他的老婆本,杜方仲见他没有收下的意思,将银票装在了怀里。 “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杜方仲说着,唤下马车上的一众人马。 两方很快激烈的打了起来。 杜方仲冲众人喊道:“兄弟们,杀了他们,回去重重有赏。” 一行人随着他的话亢奋起来。 一群黑衣人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忽然一个黑色烟雾弹在原地爆炸。 杜方仲被呛的睁不开眼,再然后发觉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 又有不少黑衣人跳了出来,驾着马车离开了。 杜方仲在地上往前爬着,嘴里骂道:“狗/娘/养的东西,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朝廷的灾银,你们发不义之财,你们不得好死,你们生小孩以后也没屁/眼,都是什么人呀。” “沧州那么多百姓等着救呢,你们这不是断了他们的活路吗?” 杜方仲越说越激动,往前爬去,摸出腰间的匕首刺向那人的脚,骂道:“臭虫,真是人渣。” 为首的那男子一脚踹向杜方仲,脚踩在他胸前:“少废话,拿钱办事。” 手下提醒道:“大哥,我们快些回去,别跟他废话。” “哼。” 一行人劫走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林义旸那里,他拿着信纸笑道:“哈哈哈,林瑾逸,我的好哥哥,失算了吧。” 吴义听着他的笑声,恭敬的开口道:“殿下英勇神武,乃人中龙凤,九皇子怎么能跟殿下比。” 林义旸摸了摸下巴,笑道:“随我去郊外的那处小院子里。” “是,殿下。” 一个时辰后,林义旸等在了郊外的院子里。 他不慌不忙的喝着茶,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很快便会传到清和。 到时候看他的好哥哥怎么开脱。 陛下再怎么偏爱他,能逃过众大臣和百姓的流言蜚语吗? 明明他更优秀,凭什么陛下什么都偏爱他? 什么都交给他做。 凭什么?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 大门被扣响,吴义打开了大门。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摘掉了蒙脸的面巾,恭敬的开口道:“殿下,东西都在后面。” “起来吧。” 林义旸拢了拢身上的黑色雪狐大氅,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外。 门外的马车很不起眼,后面拉了几个大箱子。 林义旸走到那箱子前,抬手打开了。 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圆了。 里面竟都是石块。 一连打开几个箱子,里面都是石块。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本来还在高兴,见林义旸面色变了,急忙探过头看向箱子里面。 他看到满箱子的石块,瞳孔微缩,喃喃道:“怎么会。” 林义旸一脚将他踢开,骂道:“废物。” “殿下,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林义旸拔出腰间的剑刺在他胸前。 地上开出了血红色的花来。 — 福山正在扫地,收到了林义旸的信,学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一同干活的下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最近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福山按照他的吩咐,来了附近的一个茶楼。 他打开门,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林林义旸,恭敬的行了一礼。 林义旸提起他的领子, 眼中的怒气似乎要把人身上烧个洞来:“你告诉我林瑾逸自己护送的是假的银子,另一队人马是真的银子,你莫不是在戏弄我?” 福山哆哆嗦嗦的开口道:“我怎么会欺骗殿下,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是我亲耳所听。” 林义旸一把把他甩在地上,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我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福山低着头:“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吗?” “车子劫了回来,里面全是石块,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第67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二) 福山瞪大了眼睛,不停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亲耳所听,不会有假。” “你在质疑本殿下的眼睛?” “奴才不敢。” 林义旸目光阴冷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命身旁的人钳住他的下巴,从袖子里摸出一小瓶药,倒进了他的嘴里。 福山剧烈的咳嗽起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会让你立刻就死,但是你每个月都要来找我拿解药,顺便跟我汇报他的近况。”林义旸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好笑。 福山出去后,林义旸手里握着茶盏,一口又一口的抿着。 吴义有些不解:“殿下,福山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喂药?” “没用的废物,那药让他活不了太久,瑾王府悄无声息死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在意。” “为何?” 林义旸抬眼看他:“他知道的太多了。” 吴义全身都绷紧了,如果说知道的最多的人,那便是自己。 他对上林义旸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小殿下总是这般阴晴不定,做起事来心狠手辣。 小时候他刚服侍他的时候,曾以为这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少年,生的模样白净,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的。 后来看着他不动声色的陷害林瑾逸,杀死身边的婢女时露出的诡异笑容。 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少年了。 自古帝王家的人皆凉薄。 察觉到吴义的失神,林义旸开口道:“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奴才誓死追随殿下。” —————— 杜方仲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肋骨都被踩断了。 暗卫甲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疼吗?杜哥。” 杜方仲立刻挺直了腰板:“你杜哥我英勇神武,区区这点小伤,一点都不痛。” 暗卫以一拳锤在他的胸前。 杜方仲疼的呲牙咧嘴。 暗卫乙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暗卫甲笑了一会,开口道:“不过杜哥你刚刚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你懂什么。”杜方仲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开口道。 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小道上。 一间茶馆。 三人喝着茶,看着进来的杜方仲几人。 “怎么样?”林瑾逸抬眼看着三人。 “他们把马车劫走了。”杜方仲开口道,丝毫没有提自己挨打的事。 林瑾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杜方仲面上不显,实际上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他们把马车劫回去,肯定要气死。”安筠笑的眼睛弯弯。 林瑾逸摸摸她的脑袋,好心情的笑了。 “不过,阿逸哥哥,是谁劫的我们的马车?”安筠有些不解,一双乌泱泱的眼睛看着他。 “我那个弟弟。”林瑾逸说话的时候看不出情绪。 “他怎么知道我们……”安筠还未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道:“他在府里安插了眼线?” “是,不过我早已经派人盯着那眼线,不会有事,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会,准备些干粮,再次启程。”林瑾逸说完,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 安筠忽然抬起来自己的小手,在林瑾逸的脑袋上揉了揉,一双眼睛盈满了笑意,脸上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林瑾逸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无声笑了。 小姑娘这是在怕他难过吗? 安筠坐在一旁,听着林瑾逸跟暗卫交待事情,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他那个弟弟从小被母亲娇惯着,为何还会对他敌意那么大。 果然一入皇宫深似海,她看不透这其中的纷争。 就算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或者是自己的父母,为了权利,为了金钱,都可能会杀掉,这就是帝王之家。 但是她只想他平安。 无论以后身处何地,做什么官职,亦是没有官职,她都希望他平安快乐。 从福山被安插进来的时候,林瑾逸便知道。 福山所听到的事,全都是他想让林义旸知道的事。 他命令下人搬银子的时候,故意也叫来了福山,当着他的面说自己的计划。 福山一边搬东西,一边偷偷打量林瑾逸,以为自己偷听到了。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暗卫看在眼里。 这只是他想让福山听到的。 要不然区区一个下人,在戒备森严的瑾王府,怎么能随便出入? 如果他没想错的话,就凭林义旸的手段,这件事过后,福山应该活不了多久。 福山回了瑾王府。 一起做事的胖子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这几日你怎么总是出去?” 福山摇摇头,面上有些恍惚,她还在想自己中了毒的事,有些敷衍道:“家中有些事。” 胖子看着他下巴上的红印,伸出手摸了上去:“你这下巴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有人打你了吗?” 福山摇了摇头:“你说这个?这个是我自己捏的。” 胖子点了点头,似是信了。 他回到一堆人住着的大通铺里,悄悄掀开了自己的褥子,却发现下面的东西不见了。 他有些慌张的将褥子全部掀开,却发现真的不见了。 他替林义旸做事,和在瑾王府做事,攒的钱,全部都不见了。 胖子进来了,看着他在床上翻找着,开口道:“你在找什么呢?” 福山将东西一放,笑道:“没什么,我记错了。” 说完他便急冲冲的走了出去,胖子看着他,笑了。 没错,胖子就是林瑾逸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 几人吃完了茶,又买了些路上要吃的干粮,上了路。 天气还是很冷,坐在马车上安筠都觉得有些凉意。 林瑾逸将厚毯子盖在她的腿上,然后伸出手搓了搓她的脸。 安筠抱着毯子,很快便靠在林瑾逸肩上睡着了。 林瑾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和光洁的额头,脑海里想起了那晚。 他舔了舔唇,然后移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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