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榕听得瞠目结舌,她在情爱之事上稍显迟钝,自然也意识不到谢鹤怡的那些心思。 怕傅宁榕不相信他,谢渝继续同她道:“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说辞,很多人都能证明。” “将你骗过去的那些人都是公主府的侍从,这些人、包括谢鹤怡,我都已经教训过了,如若你还想追究,那我也能立即将他们提至你的面前等候你的差遣。” “你不信我么?” “是因为我上次误会你了对吗?” “阿榕,是我冲动,我同你道歉。我分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却没能在你要向我解释的时候及时相信你,这些都是我的错。” 傅宁榕眼神闪烁,谢渝一眼就看出来她仍然对之前的那些事有所介怀,“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将我的话听进去,对我全然相信。” “谢渝,不是我不相信你……”似如鼓擂的心跳声已足够证明了他话里的真切。 傅宁榕就这样静静听着他的诉说,在他对自己全盘否定的时候跟着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好像我每次想对你有所回应的时候,你都在逼着我作出一个抉择。” “所以我让你为难了是吗?” 他抱她更紧,同她十指相扣着,目光里只有她,“对不起啊阿榕。” “但是我已经在学着改变了。” “你愿意再给我个机会,愿意重新试着接纳我吗?” 第72章 解围(3) 甘之如饴。 欣喜若狂。 似平地一声惊雷,傅宁榕微不可察地一声“嗯”让谢渝心里泛起涟漪,感觉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就那么“突”地一下下坠,然后填满。 他咬着她的唇,唇瓣已经被他吮得通红,他却还是扣着她后脑勺。 察觉到她在回应,他整个人更加兴奋,连眼尾都带着笑,瞳仁亮得不可思议。 “就当一笔勾销,我们之间再重新开始。” 那就再试试吧。 给谢渝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来可笑,谢渝最初之所以对傅宁榕抓那么紧,还常常将谢凛当做他的假想敌,更多的其实是自卑。 她性子恬淡,待谁都温厚有礼。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的脾性或许不太相称。 他总觉得比起自己,她可能会更喜欢谢凛那样的人。 “阿榕,或许你觉得我是一个心狠手辣又狡猾又自利的人。”一吻过后,谢渝揽着傅宁榕在他怀里,两个人紧密相拥。 手抚向傅宁榕的脸颊,捏捏她的颊肉,明明说着这么严肃的事情,他却还是跟傅宁榕紧贴,始终不让自己手上闲着,“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倘若不这么做,不让自己强大起来,我就永远护不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从前是我母后,现在是你。” 不相信只靠等待就能收获到自己想要的,谢渝从来都知道凡事要靠自己去争取,他也从不介意剖开自己,把遍体鳞伤的另一面展露给她看。 “我很少同你讲过我母后的事情。” “在你来到我身边之前,我总是将自己蒙蔽起来、逃避着各种情绪,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不愿从失去母后的事实中走出来。” “我母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不争不抢,从来对任何人都很好。但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我才会那么留恋,不想离开她。” “她对谁都很宽容,对我是,对鹤怡也是,甚至对明里暗里都在贬低她的刘皇贵妃也一样宽容。” 谢渝对她讲了很多他一直掩藏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的事情。 从懵懂孩童时期到逐渐长成少年,其中大多数是她还未来到他身边的那些时光。 “刘皇贵妃是谢凛的母妃,因为仗着我母后不喜同人起争执,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出面主导,将原本在我手中的东西递给谢凛。”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只是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我父皇的态度。” “我其实不在乎,但还是会感到有一点失落。我那个时候总想,是不是等我长大就好了?长大就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 “只是可惜,我的母后没能等到这个时候。” 已经过去了,从前的那些事他原本不屑于讲,但他又知道应该适时地示示弱。 阿榕很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如愿看到了阿榕眸中流露出的情绪,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点了点,随后整个手都被她握住。 他笑着看她。 随后这才继续说。 “我的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后。” “父皇却是一个极为不负责任的父皇。” “母后之前总对我说想离开这座囚她一生的宫殿,原因不疑有他,是父皇做了那些非人的腌臜事,让她对他以及整座皇宫都尤为失望。” “是他对不起我的母后。” “也是他把对我母后的愧疚加诸在了鹤怡身上,才养成了她现在一身毛病的骄纵性子。” “但那又有什么用?母后已经不在了,他做再多也只是为了自己舒心,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已。”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就算傅家再怎么支持,谢凛也不可能做太子的事情吗?那是因为谢凛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而是我已经过世大伯谢将军的孩子。” “强抢自己兄长的发妻,听起来很离谱吧,可这就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以前他总是偏爱谢凛一点的。” “将太子之位给了我,大概也是自私心在作祟,不想将江山落到别人的手上。” “我小时候不也是总挨罚吗?”明明这些过往的回忆都不是什么好事,可他谈及此事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却漾得更开,“那时候还总是要你给我上药。” “之前过得浑浑噩噩。”他碰碰她的唇,亲亲她的鼻尖,黏糊糊地跟她搂在一起,同天底下任何一对相恋的男女一样在向对方诉说自己的心意,笨拙地解释一直以来所绕过的弯路,“所以其实没人教我去爱,我对喜欢的理解其实只是一知半解。”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自己会反省。” “如果以后我还是太过于强势、做出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全都会去改的。” “嗯。” 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傅宁榕点点头。 心中从未有现在这样开阔过,如果真要同他继续下去,她好像也有了携手同行的信心了。 “所以阿榕,也别再说那些要同我分开的话了。” “嗯?什么?”两人断断续续黏在一起亲了很长时间,傅宁榕被亲的有些发懵,对他的这些话有些莫名所以。 唇齿牵连分开。 青年明眉皓齿,一双凤眸都在挑着浸满了笑,目光里满是风情。 他在同她解释。 “我在向你求和,在向你诉说我的心意,如若这些再不同你说,你要真的同我好聚好散了那该怎么办?” 心里稍许宽慰。 可谢渝还是觉得对她有些亏欠。 抱着沐浴一番后两人又重新回到榻上相拥而眠。 夜渐深,傅宁榕在谢渝身边睡着了,而他久久未眠,脑子里逐渐萌生出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让阿榕做鹤怡的驸马也未尝不可。 白日里她与鹤怡扮做夫妻,夜里他再同她做真夫妻,有了孩子就生下来,过继到东宫中来养。 第73章 相悖 温存一夜,傅宁榕第二天才被送回傅家。 回到家中的时候傅丘也已经回来了。 他身上有明显被审讯过留下的伤痕。 虽然在谢渝手下的帮助下暂时洗脱了身上的嫌疑,但是幕后黑手还没被抓获,事情不会就这么草草了结。 傅丘回院子休息。 傅宁榕却被喊去书房问话。 顾及到她的身份,谢渝从不敢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颈、耳后留下什么痕迹,昨夜更多的也只是为了让她满足。 是以,旁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旁的痕迹。 “我知你二叔获救尽然都是你的功劳,只是……”傅宗打量了她半晌也并未能指出她什么不妥,顿了顿,而后问她,言语中颇为不满,“你去求了太子?” “是。”傅宁榕如实作答。 “你去求他做什么?”傅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傅宗不相信太子能做出什么对傅家有利的事,“他有那么好心帮我们傅家?” “父亲,思之知道,您更倾向于二殿下,觉得他什么都好。”可事实摆在眼前,除非谋逆,要不然当今圣上只要一天不点头,谢凛就做不了太子。 “思之也去找过他,但二殿下说他也是无能为力。” 傅宁榕发现她还是没法允许旁人对谢渝有一丝一毫的偏见,哪怕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父亲。 “所以能怎么办?该找的人孩儿都已找尽了,那父亲您告诉我,除了求太子殿下以外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她语气淡淡,听起来却掷地有声,“我不是由您安排进宫、安排过去做这个伴读的吗?” “如若总是要我两面三刀的话,那恕思之做不到。” 有什么在渐渐溜走,傅宗逐渐意识傅宁榕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仅仅只是根据傅家的命令,受他掌控的人。 这样其实很好。 但在这个关头,傅家却并不需要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二叔这样被人栽赃诬陷会跟你这段时间查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虽没明说,但傅宗话里的意味很明显,人际繁杂,层层关系交错,朝中很多人是惹不起、动不得的。 “照我说的,那些麻烦事你不许再管。”傅宗正身看她,句句几乎同命令一样,“如今是你二叔,那下次呢?如若你的身份被发现了,家里怎么护你?再发生什么的话你能把自己跟傅家割舍掉吗?” 既指望着她振兴傅家,又在这等事上让她不要再管。 一直以来没有去刻意思索这方面的关系,直到现在傅宁榕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其实是同傅家相悖的。 她入朝为官是为了造福百姓的,这么多年一贯接受到的熏陶也让她做不到这么麻木。 “所以呢父亲?总不能因为一点危险就止步不前,要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像这样怕惹火烧身,那百姓怎么办?” 不管再怎么样,她还是要查。 况且刘充似乎同她生父被冤的那件事也有些联系。 也正是因为二叔被囚,傅宁榕才更加笃定这些疑案同刘充脱不了干系。 傅宁榕以前总觉得能顺利掩藏身份、帮生父讨回公道是她唯一追求的事情,现在却不同以往,她有了更多想要追求的东西。 天高任鸟飞。 世间总有能有和她相契合的人,不是吗? 第74章 坦诚 晚间傅宁榕同谢渝见了面。 谢渝摘了一捧带着露水的、新鲜的花,她只是伸伸手他就主动抱过去,把藏在身后的花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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