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件薄薄的大红衫披帛,丝质的,半透明状,上绣着同色牡丹,富贵不可言。 安阳挨在屏风旁,抓着这件性感妩媚的衣衫缓缓递送入内,嘴上满是抱歉,却满脸笑语嫣然道:“哎,怎么办,你回得仓促,此处还未来得及给你备下衣裳,翻来覆去没有旁的,唯有这件宽大些许,要不,你先凑合着穿上一晚?” 安阳翘着嘴角说着,语气十分无奈。 然而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探出一只眼去偷偷查看对方的反应。 屏风内浴桶里的顾青山看着递到眼前的妖艳之物,一时,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两侧腮帮略鼓。 顾青山缓缓闭上了眼。 然而下一刻,忽而闻得哗啦一声巨响,就跟深海猛兽猛烈窜出水面似的,引得四周一阵喧嚣沸腾。 与此同时,水声四沸,原本端坐在浴桶里的顾青山没有丝毫征兆的竟直径噌地一下起了身,直径当着安阳的面,从浴桶里赤、条条站了起来,随后又毫不顾忌,直接赤身裸、体、旁若无人的从浴桶里跨了出来。 猛烈的起身,带起水花一片,淅淅沥沥飞洒,溅了安阳一脸。 而没有丝毫征兆的安阳冷不丁遭此境遇,愣得双眼一瞪圆,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四起。 作者有话说: ①珊瑚红地花鸟绒地毯,清朝。 有人看到这里可能觉得奴婢脸大,其实奴婢并非脸大,这里的嬷嬷是原来的尚宫,本就是有威仪的,又是伺候过太后,伺候过长公主,如今伺候女主,伺候主子三代的老人,三代人的规矩都是她教的,身份情感都不同,再者联系后文,侍女们的说和都是有原因的。 后文情节会说明呼应,轻喷。
第8章 红烛轻轻摇曳。 气氛迤逦。 然而,一幔之内,床帏之内,气氛却冰冷死寂。 两人均一声不吭的躺着。 床幔落下,隔绝了室外摇曳烛光,逼仄的空间,使得气氛越发的微妙沉寂。 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安阳咬牙躺着,遮在眼睛上的手迟迟不曾落下,她死死捂着,面上的红霞久久不曾退去。 眼睛都要被自己给捂瞎了。 安阳怀疑自己要长针眼了。 气死她了。 她活了整整十八年,还从未如此失态过。 宫中规矩森严,打小身边都是由侍女、嬷嬷伺候,偌大的宫殿就住着陛下一个男人,成年的皇子们都陆陆续续开府造衙后,余下的只有太监了。 安阳被太后娇养长大,自幼金贵无比,除了幼时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二皇子,身边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男人,更加没有跟那些个臭男人们接触过。 当然,惊吓之余,某种认知上的颠覆更令她感到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简直有种打破三观的颠覆感。 虽然,她早已经成亲了,并且早在三年前便已……圆过房了。 可是黑灯瞎火下的交融,明晃晃的呈现到了眼前,依然令人难以启齿。 清瘦却精壮吓人的体魄,血脉贲张、鼓鼓囊囊的肌肉,没曾想,男女之间的区别竟如此之大,好似……好似将十个人的身躯压缩浓缩在了一个人身上似的,那般的坚实,那般的矫健,像是一头凶猛的豹子。 明明穿着衣袍看上去那般清瘦,不想,衣袍一褪竟—— 当然,还有吓人的那处—— 全部一分不差的落入了安阳的眼。 吓得她恨不得自戳双眼。 倒也并非难看,只不过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安阳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也似乎终于找出新婚当夜她难以承受的原因了。 同时心中不可避免地涌现出了一丝……惊悚和抗拒感。 只觉得惊魂未定。 安阳一动不动的躺着,久久无法入睡,任谁身旁躺着个赤,条条的人,怕也轻易睡不着罢。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将捂在眼睛上的手收了回来,却是竖着耳朵,一脸警惕着四周。 外侧的顾青山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般,已然入睡。 安阳默默松了一口气。 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牵动了下被子,正要缓缓转身,再往里缩缩。 这时,忽而敏锐的察觉捕捉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向她袭来。 安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便要躲避逃离,然而她里侧是一堵结实的墙壁,压根无处躲藏。 等到她缓过神来时,原本以为已经入睡的那人竟已悄无声息的欺身而来,直径撑在了她的上方,朝她覆盖而来。 安阳胸口骤然剧烈起伏了起来。 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地便要抬手阻挡。 然而手方一探过去,立马便被一堵铜墙铁壁给弹了回来。 那堵墙滚烫坚硬,瞬间灼烧了她的指尖。 身侧两侧撑着两条结实的臂膀。 坚硬矫健的身躯将她团团围困。 压根无处可逃。 安阳仓皇抬眼,透过隐隐烛光,只见漆黑的夜空里,仿佛悬着一双漆黑犀利的双眼,那双眼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在盯着牢笼里的猎物般。 危险又幽暗。 安阳忽然就想起多年前的一幕,有一年秋季狩猎,她恰好随行入了猎场。 那时她们还小,她在猎场追着兔子跑,冷不丁一只猎鹰忽而从天而降,直接跌落到了安阳的脚边。 猎鹰身上插着利剑,已被人一剑锁喉,鲜血直往外涌,在安阳脚边扑腾两下,彻底断了气。 安阳绷着苍白的小脸,忘了退却。 不久,有人策马呼啸而来。 安阳看到刚刚从北疆归来的顾家独子顾无忧翻身下马,执弓而来,直接走到安阳脚边,将那只半人高的猎鹰拾起。 他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将箭从那只猎鹰的喉咙拔出,看了安阳一眼,直径擒着猎鹰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残忍又果断。 哪怕他后来弃武从文,可安阳知道他骨子里从来都是那个骁勇善战、果断狠决伏鹰之人。 而此刻,安阳就是他手中的那只鹰。 安阳不可避免地感到一丝丝紧张。 继而使得她整个人有些紧绷、抗拒。 不知是因着今日安阳一整日的无视敌对或者冷嘲热讽,还是方才在浴房时她的戏弄调戏,像是隐忍未发后的不再克制,他竟要比当年洞房花烛之时还要多了几分力道。 偏偏安阳比三年前那晚更要抗拒和抵触,以至于他行得有些艰难,不过多时,浑身便已溢出了一层细汗。 顾青山两道长眉微微蹙起,一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伏身过来,将安阳一把揽入怀中,凑到她耳边,咬牙低语安抚道:“放松……” 见她不为所动,顾青山忍着欲、火,用胸膛压着她道:“会伤着你……” 安阳死死咬着唇,眼中已见泪,良久良久只终于痛苦难耐的将心一横,将眼一闭,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方一听话放松,不想下一刻他竟直径破釜沉舟,长、驱直入了起来。 安阳倒抽一口气,红唇咬烂了,忍不住呜咽一声,竟抑制不住当场失态般直接哭啼了起来:“呜呜……” 只觉得仿佛置身沸水油锅之中,享火烤油煎凌迟之刑。 他闻言却身躯微震,额上青筋骤然绷紧,片刻后将虎口送入她嘴里,安阳呜咽含泪一口死死狠咬了上去,虎口很快见血,良久,他缓缓抽出虎口,随即将嘴凑去代替一口吞下了她所有的娇、吟。 浪潮翻腾,一波接着一波,似海啸般一潮接着一潮奔袭。 前方战事猛烈,不过方起,经久不息。 夜已渐渐步入了后半程。 竟要比三年前新婚之夜还要冗长。 哪怕隔着一道门,那细微的啜泣声和连绵不断的动静,依然阵阵清晰的传了来。 绿云微微红着脸,小脸不知因焦急,因关心还是因为羞涩或者愤怒,胀红了一片。 “怎么还不见停歇……” 她悄然问着。 郡主的声音似有些痛苦。 隔着一道门,都依然听得出来,已然哭得带了些哑。 关键那阵仗,不像是要停的。 蕉月却绷着脸,只觉得那位在故意欺负人。 正气不过,试图冲过去提醒,这时,绿云忽而小声道:“嬷嬷。” 蕉月猛地抬头,只见宫嬷嬷来了。 宫嬷嬷走近正房,立在窗外听了片刻,方低低看向蕉月道:“叫过水呢?” 蕉月抿着嘴道:“已叫过一回了,这是第二回 。” 顿了顿,又道:“不知是否还有第三回 。” 新婚之夜时,也才不过叫了两回。 可这会儿动静还这般大,时辰却明显更长了。 蕉月愤愤不平,毫不怀疑。 宫嬷嬷沉吟片刻,冲着二人道:“去备水罢。” 说罢,立在窗外忽而低低咳嗽了两声。 屋内的动静骤然一顿。 不久,悉悉索索响起,而后慢慢消停,约莫半刻钟后,终于那顾青山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来,吩咐送水。 蕉月、绿云默默送水进去时,已见顾青山披了白日的衣裳,已端坐在八仙桌上正在垂目饮茶。 一眼望去,浑身一丝不苟,不见丝毫凌乱。 若非满室靡靡之气。 怕是难以怀疑,此刻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人将水倒满,蕉月直径走向了床榻,正要伺候郡主洗漱,这时,桌前顾青山的视线忽而直接扫了来,淡淡道:“下去罢。” 蕉月看了他一眼,只得恭敬离去。 临走前,朝着虚掩的床幔往里飞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郡主身上盖着锦被,人早已睡得人事不省。 …… “郡主……郡主……” “郡主该起了……” 次日,日头已笔直悬在了头顶上。 安阳却睡得浮浮沉沉,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时而在海里,海浪骤袭,波涛汹涌,直接将她整个淹没。 时而在半空中,狂风暴雨,直接将她给卷起。 直到,蕉月、绿云二人将她轻轻唤醒。 一睁眼,刺目的日光刺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浑身那股被碾轧过一遭的疼痛感便朝着全身席卷了来。 有那么一瞬间,安阳还以为回到了三年前。 一模一样的钝痛感,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洞房如同受刑般。 安阳活了这么多年,一共也就遭过三次罪,一次是洞房,一次是洞房不久前的得过的一场天花,一次便是在昨夜。 “什么时辰呢?“ 躺在床榻上愣了片刻后,待人渐渐清醒过来,安阳终于缓缓爬了起来,不想,话一出口,已沙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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