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魏先行,你去查证过吗?你找官家问过没有,当年是不是真的有这档子事。你把前因后果说地详详细细,仿若是亲眼所见。难道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那我再退一步说,这事她又是从何得知呢?”。杨一善说地底气十足,其实心里慌乱地很,这种事她爹也不是做不出来。 “杨一,你八岁的时候,家里总是闹鬼你该还记得吧。其实哪有什么鬼,要有也是你爹心里有鬼。或许或许那鬼便是我爹吧。你爹那时晚上睡不好,便常常宿在天香阁。他总是做噩梦,梦里喊地也是我爹的名字。李芸姑便问他怎么了,他开始也不说。后来李芸姑帮他请了个捉鬼的道士,你爹你爹这才同那道士说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或许是杨一善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也一直是她的心结,她不知道她爹当年到底在怕什么,或是如魏先行所说,到底做过什么,才叫他终日惶惶,夜不能眠。 杨一善一时无言,她闭了下眼,复又睁开尽量让自己冷静,“所以她说什么你都信?连查证都不用了?”。 “我问了我娘,我娘其实一直都觉着我爹是被被你们家害死的,只是没有凭证。其实这些年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你爹为何对我,对我们魏家诸多看顾。我娘之前说他是想将我养大了,招我做女婿。我不大信,若是这样吴量不是比我更合适?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做这些事总是有缘由的,现在现在我大概知道了”。 杨一善刚刚心中或许还存些愧疚和心疼,可待听到那句,‘你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就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气。若是有凭证,魏先行哪怕是指着杨一善的鼻子骂她爹几句,她也绝无怨言。可这般无凭无证,谁都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爹一个不字,含沙射影也不行,哪怕那人是魏先行也不行!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可笑,魏先行你真是太可笑了。我爹对你们魏家的好,竟成了他坑害你爹的作证。你是觉得我爹心中有愧,故才对你们母子诸多照看?还有,你娘若真觉得是我们杨家将你爹害死,为什么我爹在的时候她不说?她既无凭证,又凭什么这般信口胡言?”。杨一善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娘,可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换做你,你也未必能做的更好”。魏先行后头一句说的很重,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他的逆鳞呢。 杨一善咬着牙上前两步,同魏先行脸对着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换做是我,我不会毫无凭证就下定论;换做是我,要真这么觉得,便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一边受着旁人恩惠,一边又在背后诋毁。你说我看不起她?对,我确是看不起她。我爹在世的时候她怎么对我,我爹走了之后她又如何?你没考上龙门书院的时候她对我什么态度,之后对我又怎样?你回来之前和回来之后她又是怎样的两幅面孔?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她客套,已是我最大的容忍。你还想叫我怎样?难道我要因为将有个这样这样两面三刀的家婆而欢欣鼓舞吗?”。 这些话说完,杨一善并不后退,还是像之前那般直直地看着他。两人离地那么近,近地放佛张口就能亲到。 “原来,原来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那你又是怎么想我的?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魏先行不避不退,也不给杨一善辩解的机会,他紧接着又道,“你以后也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娘就是我娘,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家婆”。 作者有话要说: 3000整,我真是个人才
第48章 欺软怕硬的小人 两人还是站地这般近,杨一善刚刚气势凌人的眼神陡然弱了下去。她抖了抖嘴唇,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魏先行见她眼里有水光,长长的睫毛颤了又颤。要是换做往常他早该心疼了,可这会儿却莫名有了点报复的快感。他望着她颤抖的嘴唇,等着她要说出口的话 杨一善转过身子,走到亭边。她低着头,不让人瞧见她的神情。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好,魏先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爹的事,我还是会还你一个真相”。 这几句话,她说的又轻又柔,刚出口就被耳畔的清风卷走。她说完便轻飘飘地出了亭子,留魏先行一人愣在原处。 李盛岩今日有些恍惚,无心游玩。随便逛了一圈,又骑着马蔫耷耷地回来了。到亭子那的时候,倒是正好和杨一善碰个正着。 李盛岩觉着有些尴尬,便装作没看见,接着往前头走。这倒是正合了杨一善的心意,她此刻没有一点应付他的心情。 秦远看了看杨一善,又看了眼亭子里站着的魏先行。他将马骑到李盛岩边上,“世子,杨姑娘好似哭了”。 “嗯?”,李盛岩勒住马,回头去看,果然见她眼眶透红,不过却没落泪。或者落了,被她擦了去。 李盛岩下马,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她。“杨一善,你怎么哭了?”,他轻声问了一句。 秦远在边上看着摇头,世子这是怕人家还不够难为情吗? 杨一善很不想理他,也不想回他这个问题,便说了句其它的,“世子这是要回去吗?”。 “嗯,你怎么哭了?”,可李盛岩却是又问了一遍。 杨一善低着头,有气无力地道,“刚刚起了风,迷了眼”。 “同你的心上人吵架了?”。天地良心,李盛岩自认问地十分心诚,声音也放地很柔。可杨一善却听出了满满的嘲讽,她是真的一点不想理他。 “说话啊。难道是因为我?”,李盛岩微微有些不耐烦,可见她红着眼眶,鹧鸪一样低着头站在那,又有些心疼。他朝李渔招了招手,等李渔过来,他吩咐道,“你去把亭子里那人叫过来”。李盛岩想,他给人家惹下的麻烦,还是替她解决了的好。那他便屈尊降贵地同那什么先行解释一番吧。 “等等”,李渔刚抬脚,就被杨一善一把拉住。“世子,不是因为你,是一些不便与外人道的家事”。 李盛岩听见‘外人’这词,心里有些不大畅快。他觉着自己能做到这样,已是仁至义尽,结果对方却并不领情。李盛岩也是有脾气的,他冷声说道,“那你便在这继续哭吧”。说完,他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杨一善心里本就难受地很,这又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冲,简直气地咬牙。想着那人要不是世子,拼着挨上官司,她也要上去将他好好骂一顿。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路边,解开马绳,回头忘了一眼,见魏先行似乎还在亭子里站着。她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骑着马往异乡安去了。 到了异乡安,吴量见她脸色不好,忙停下手上的算盘问道,“你怎么了?”。 杨一善没理他,失魂落魄地走进了账房,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吴量跟着进来,就手将门关上。“杨一,你怎么了?同魏先行闹别扭了?”。 “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吴量摇了摇头,叹口气。又望了她一眼,见她实在不想说,只得放轻脚步又走了出去。 杨一善仔细回想了她在亭子里同魏先行说的话,只想扇自己几巴掌。怎么就这般刻薄、口不择言了呢。她揉了揉眉心,没来由地又想到了李盛岩。或许是迫于权势,她对李盛岩都比魏先行要耐心许多。 杨一善中饭也没吃,一直在账房里呆到了傍晚。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着比上午那会儿还要落寞。 “想清楚了?”,吴量其实一直不太看好魏家,便想着杨一善这回要是能断了念想倒也是件好事。不过事情始末他还是要问一问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倒同我说说”。 “走,陪我去绕余香喝点酒,边喝我边同你说”,这声音无悲无喜地,听着毫无生机。 吴量望着厅里的住客问道,“那这里怎么办?”。 杨一善扯了一个略有嘲弄地笑,轻声道,“关了吧”。她说完,便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吴量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往常没有天大的事,杨一善可从不关门的啊。看来今日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吴量赶紧招手将小周叫过来,仔细吩咐了几句。虽还有些不放心,可还是赶紧跟了出去。杨一善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前头,似是在等他。 见他跟上,杨一善蹬了下马肚,马蹄扬起,加快了速度,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绕余香。 “姑娘来了”,江行正招呼着客人,“咦?吴大哥怎么也来了?”。 “甲字房有人吗?”,杨一善表情淡漠地问了一句。 “有”,江行这才发现杨一善脸色十分不好,瞅着有些发憷。他悄悄看了看吴量,吴量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乙字房呢?”,杨一善说话间从柜面上拿了份记菜名的小册子,刷刷地写了十来个菜。 “乙字房空着呢”,江行轻声回道。 “好,把这些送到乙字房”,她把册子递给江行。“先把酒送上来”,她说完便往楼上去,到了楼梯口又顿了下,“你要不要一块?”,她看向江行问道。 江行又看了看吴量,见他点了点头,便回了句“好”。把刚刚的册子交给伙计,跟着上去了。 酒和小菜先上。杨一善给自己倒了杯酒,仰着脖子一口喝尽。吴量看着‘啧’了一声,“你中午都没吃饭,别空着肚子喝酒,先吃点菜垫垫”。 杨一善这会儿确实很饿,便吃几口菜喝一杯酒。没多会儿三杯酒就已经下肚。 吴量看不下去,将酒壶夺了过来,给自己斟上,“你一个人蒙着头喝,那还叫我们来做什么?”。吴量将酒壶又递给了江行,江行犹豫了下,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会儿上了盘豆黄芝麻卷,杨一善吃了两个垫了垫肚子。然后又拿过酒壶自饮自酌。 “你既想喝,我们便陪你喝个够”。吴量说着拿起酒杯,“来,咱们三碰一个吧”。 江行赶紧将杯子举起,杨一善犹豫了下,还是同他们碰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都闷了一天了”,吴量觉着她这般反常,除了魏先行或许还有别的事。 杨一善摇摇头,就是不说,依旧一杯杯地喝个不停。吴量和江行也只得陪着。 江行酒量很浅,才喝了六杯,就有了醉意。可见杨一善也没有停地意思,又撑着喝了三杯。他觉着实在撑不住了,便晕乎乎地开口道,“姑娘,别再喝了,再喝头该疼了”。 杨一善见他双颊染了两抹红晕,眼神迷离,好像确实是醉了。她放下酒杯,看着江行问道,“江行,你觉得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爹?杨大善人吗?杨大善人是个好人”,江行说着打了个酒嗝,微微闭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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