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连忙吩咐道:“回北行宫,别告诉侯爷我来过。” 守卫见她不哭不闹,也都松了口气,连忙驱着马车往回赶,免得坏了侯爷的好事。 可马车刚走到京郊,就突然停了下来。 永嘉正欲发问,就见帘子被一把掀开,萧启琮沉着脸出现在面前——他穿的是常服。 永嘉原本放松的神色紧了紧,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衣裙。 自掀开车帘,萧启琮的眸子就盯在她身上,见到她神色后脸色沉了沉,而后抬腿上了马车:“出去。” 麝烟不敢耽搁,连忙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萧启琮的到来陡然逼仄起来,永嘉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挪了挪。 萧启琮一把将她拽到膝盖上,捏着她的脸道:“你都看到了?” 永嘉呼吸紧了紧:“是。” 萧启琮见她这不痛不痒的态度,不由得心中烦躁,低下头就想去亲她。 永嘉吓了一跳,一把将她推开,自己也退到了马车门口:“侯爷已经成婚了,此举不妥。” 萧启琮的脸色更冷了,笑道: “怎么,你以为我成婚了就会放过你了?真是好不天真。” 永嘉才放下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道:“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已经成婚了,却还要与她保持那样的关系,真把她当卖身的风尘女子了吗? 萧启琮冷笑:“不能怎样?不能在你身上刺字,还是不能让你在我身下承欢?” 永嘉跌坐在地:“可你已经成婚了。” 萧启琮道:“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手。”
第35章 流年 萧启琮没管她, 只吩咐道:“回北行宫。” 静止的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永嘉失魂落魄地倚着车壁,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着,像是要哭泣一样。 萧启琮放在膝头的手攥紧了, 自己于她, 只是不得不承受的屈辱和摆脱不掉的麻烦。 等到马车来到北行宫时,永嘉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她若无其事地随着萧启琮下了马车,又往院子里走去。 萧启琮走在前面, 头也不回地问:“找我何事?” 永嘉原本以为是燕庞出了事, 如今见是萧启琮成婚,便也没了疑虑, 只道:“在这里待得闷了, 想出去走走,又去不了别的地方, 只能去找你。” 萧启琮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你自己要来的北行宫,如今不过数月,就又待不下去了?你若求我,我可以带你走。” 永嘉对此敬谢不敏:“已经出去过了,现下不烦了,不敢劳烦侯爷。” 她笃定萧启琮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因为那是柳家小姐,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冷落的。 萧启琮来到院子里, 看着已经凋落的海/棠花,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原本还想着能同她一起赏花, 却不想这些时日忙起来, 竟将花期完全错了过去。 永嘉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在一旁站着, 等着他离开。 然而萧启琮只是站了片刻,就转身进了屋坐下:“陪我下棋。” 麝烟转身去拿棋盘,永嘉则不情不愿地在他面前坐下,捏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中间。 他们连下了十几局,永嘉原本就不如萧启琮心思深,前几局还偶尔险胜一两次。到后面心早就不在棋局上了,只想着萧启琮何时离开,以至于输得一塌糊涂。 天色已经朦胧时,萧启琮终于丢了棋子,吩咐道:“传膳。” 永嘉吸了一口气,只能又起身净了手,坐下陪他用饭。 有萧启琮在,永嘉总是觉得格外拘谨,想着他一会就要走了,便只随便吃了两口,等他离开再去吃些点心刚好。 萧启琮眉头皱了皱,给她盛了鱼汤,又夹了她爱吃的菜,冷声道:“吃完。” 永嘉来到卫国后一直忧虑不断,也未注意过吃食,只当萧启琮以折磨她为乐趣,根本没注意到那些都是她爱吃的菜,每次都能多夹上两筷子的。 好不容易用过晚饭,永嘉放下筷子,等着萧启琮离开,却只听他道:“自己洗还是同我一起?” 永嘉疑惑地看向他,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我,我自己。” 萧启琮就让麝烟去准备热水,自己则去了书案前坐下,随手拿了一本永嘉的书来看。 永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还是起身去了浴房沐浴。 待她洗完出来,麝烟又连忙进去收拾,重新添了热水,换了巾子和胰子。 萧启琮放下书进去沐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永嘉在他坐过的位置坐下,拿起书案上的医书,找到自己之前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看去。 萧启琮洗漱后出来,见她还坐在哪里,就把书从她手里抽走,拉着她往内间走。 永嘉挣了挣:“今日是你大婚的日子……” 萧启琮把她按在松软的锦被上,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所以呢?” 永嘉呼吸紧了紧:“你不回去吗?” 萧启琮扯开她的衣带:“从下午就一直心不在焉,是盼着我赶快走吗?” 永嘉双手抵着他的肩膀:“萧启琮,你已有家室,再这么做对得起你的发妻吗?” 萧启琮眸子里跳跃着怒火:“这么巴不得和我划清界限?我偏不。” 永嘉痛苦地闷哼一声,转身想要去躲,却又被萧启琮拽住脚踝拖回去:“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永嘉当然不敢忘,只是她如今这样,算是萧启琮的外室吗? · 夜沉似水,粗重灼热的呼吸声也渐渐平息了。 永嘉伸出汗湿的手,摸到了姜温玉给她的小瓷瓶。 她用颤抖无力的手打开,刚要倒出一粒身旁的人又突然压了上来,手也被攥住了。 永嘉哑着声音道:“是避孕药。” 如今萧启琮已经成婚,更不能让她有孩子了。 萧启琮的手攥紧了些:“我知道,可谁说现在就结束了。” 永嘉已经筋疲力竭,原本就是强撑着吃药,她低着声音道:“我累了。” 萧启琮低头吻住她,将她的双手按到枕侧:“我会让你打起精神的。”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永嘉偏过头,看到那只打开过的小瓷瓶还静静躺在床榻里侧,她伸出手,摸到一颗药放入口中。 苦涩的药丸在唇齿间化开,永嘉忍着疼痛咽下去,而后又阖上了眸子。 过了快一炷香,永嘉才再次醒来,哑着嗓子让麝烟准备热水沐浴。 北行宫远在京郊,又消息闭塞,永嘉不去刻意打听,日子便又如从前一样恬静。 萧启琮依旧会时常来找她,和她在床榻上抵死纠缠。闲时会坐下陪她下棋,忙时要过上好几日才来。 永嘉偶尔也会打听燕庞的消息,只从萧启琮语焉不详的回答中推断出燕庞很平安。 她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适应了萧启琮给她带来的种种耻辱。 心平静了,日子就过得特别快。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一年多的光景。 永嘉给一个妇人把了脉,又开了一副药让林景宣去煎。 妇人道了谢,捂着肚子坐到一旁去等。 永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夜色浓稠。 她呵出一口白气,起身去将滚沸的汤药倒出来。 林景宣上前道:“殿下,我来吧。” “不用,”永嘉稳稳端住托盘,“别烫到你。” 她说完端些药进了院子,又推开厢房房门。 姜温玉抬起头看了一眼,闷闷咳嗽两声才道:“我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永嘉把药端给她:“北行宫简陋,到了冬日格外寒冷潮湿,最近不少人都病倒了。” 姜温玉接过药喝了:“我们的药材还剩多少?” 永嘉道:“还有我呢,你好好养病。” 他们的药材不多了,但永嘉也没太担忧,无非就是去求萧启琮,再被羞辱一番而已,她已经很坦然了。 安置好一切已经是亥时末,永嘉将药材收好,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麝烟拿来大氅给她披上:“天冷了,公主当心着凉。” 永嘉摸了摸厚实的氅衣,又从肩头拿了下来:“给姜夫人送去吧。” 麝烟面露犹疑:“可这是侯爷……” 永嘉眉头一皱:“让你去就去。” 麝烟不敢再问,抱着氅衣折了回去。 永嘉一个人走在寒凉的夜里,看着夜空中朦胧的圆月想:“马上又是新年了,不知今年能不能再见到阿庞。” 那次见过一面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永嘉偶尔会绣了帕子托萧启琮送去,以此来试探他的近况。 今年无论如何,她也要求萧启琮让他们再见上一面。 回了院子,麝烟连忙生起炭火,又把提前热着的酥酪端过来:“公主暖一暖身子。” 永嘉从午后就一直在忙,晚饭也只随便吃了两口,可闻着奶香浓郁的酥酪时却泛起一阵恶心。 她摆了摆手:“拿下去吧,没胃口。”或许是闻了一天药味的缘故。 麝烟劝道:“公主又瘦了,侯爷见了又要不开心。” 永嘉撩起热水净手,听了也只是道:“这两日北行宫受风寒的人太多,侯爷还是不来的好,免得染了病。” 麝烟道:“侯爷身强体健,公主多虑了。” 这几日萧启琮似乎又很忙,已经许久没来了。 永嘉没再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她累了一天,只想躺下歇息。 翌日,永嘉听闻外面有守卫也感染了风寒,此事想来是惊动了萧启琮,当日下午就有成车的药材和两名女医送了进来。 永嘉给每人都发了一碗驱邪的汤药,又去看一直发热的那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不过六七岁,从昨夜开始起热,到现在都没退烧。 永嘉来到房间里,只见她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嘴唇也干裂着。 林景宣道:“灌了好几服药了,一直不见退热。” 永嘉掀开她的衣袖,想要给她把脉,突然发现那纤细的手臂上有几个不甚明显的小红点。 永嘉眉头微皱,想起这次风寒的细节,似乎是前两日的下午突然爆发的。 而后人数激增,一直都没停过,就连那些整日风吹日晒的守卫也病了。 永嘉开始去查看其他病人,见其中一两个身上也起了小红点。 她没经历过瘟疫,可她在医书上看到过症状,和这些大同小异。 “都出去,”永嘉道,“派人去通知侯爷,北行宫……” 她迟疑起来,担心是自己判断有误,就转身出去找姜温玉确定。 可等她进去后,却发现早上精神头还不错的姜温玉已经又起了烧,再去看胳膊,竟比小女孩身上的红点还多。 永嘉不敢再耽误,当即道:“派人通知侯爷,北行宫出了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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