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妤洗了把脸,秀气的鼻尖坠着盈盈水珠,向丁娘子说起疑虑:“我怎么觉得最近怪怪的,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 “是不是又有哪家登徒浪子?”丁娘子皱眉,“你别一个人出门了,要买什么让昱哥儿下学时候给你带。” ……不是什么登徒浪子。 傅知妤想着,轻垂下眼帘。 有时她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容易遇到搭讪的人,最近一阵子却一个都没有。 无人搭讪是件好事,她也不爱应付这些轻浮的人,但突然间一个都没有了,却能隐隐约约感觉有几道视线黏着她,就变得十分诡异起来。 也可能是她热着了,才会产生幻觉。 傅知妤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被飞鸽传书至禁内,张世行看着天子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神色,默默叹气。 公主竟然真的没死,跑去越县不说,还……还有了个女儿? 连张世行都觉得荒唐,也难怪陛下的脸色这么难看。 密函上的内容差点没让傅绥之怄出血。 是他三番两次纵容傅知妤,早看出她心生逃意,锁也锁了,关也关了,最后还是败给她的眼泪和恳求,才让傅知妤找到机会。 她偷偷吃避子药,身子又弱,他与她那么多次都没怀上,这个孩子又是哪来的?密函上说傅知妤到了越县后借宿在一户人家里,并未婚配。 “让赵如璋滚过来。”最后三个字傅绥之念得咬牙切齿。 天子传召得急,狱卒还没来得及让赵如璋换身干净的衣服,就押来了太极殿。 赵如璋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每走一步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天子黑沉的脸色,赵如璋心下了然。 密函轻飘飘落在他面前,他慢慢拾起,一目十行地扫完。 “陛下要杀要剐,罪臣都无话可说。” “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说这些。”傅绥之冷冷道,“倒是朕的疏忽,让你们用雕虫小技骗了两年多。” 赵如璋默然。 “吩咐下去,即刻备车马,朕亲自去越县把人抓回来。”傅绥之沉声道,“不许惊动外人。” “陛下以为公主被抓回来了,就会心甘情愿留在禁内吗?”赵如璋忽然开口,“公主为什么要逃,陛下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声脆响,茶盏被捏碎。 鲜红的液体顺着手指淌下,方瑞吓得赶紧掏出巾帕按在天子手上,朝外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傅绥之仿佛感觉不到手上的刺痛,眼眸深如寒潭。 “陛下消消气,不值得为一个罪臣上火。”方瑞劝道,使劲使眼色让人把赵如璋拖下去。 · 县令没想过自己还有能被京中贵人看中的一天,他多年未曾升迁,好运总算砸到他头上了。 傅绥之隐去了自己天子的身份,县令只知道他是天潢贵胄,也不敢多嘴,铁了心要趁这次机会讨好贵人,让他美言几句,让自己升个一官半职之类的,好过在这做一辈子县令。 傅绥之无心听县令奉承讨好,刻意让人在傅知妤住的地方多绕了两圈。 不巧的是,今日傅知妤与丁娘子出门去了,只留下昱哥儿看家和照顾绒绒。 傅绥之没见着人,只看到两个孩童在院子里跑来闹去。 大的那个男孩肯定不是傅知妤的孩子,按着密函上所说,那个走路都不稳当的小女孩…… 见他频频望向某处屋舍,县令顺着视线看去,心下了然,谄媚道:“大人也看上这户人家的小娘子了?” 傅绥之斜睨一眼,县令察觉到有戏,解释道:“有个小娘子借宿在这户,极其美貌动人,常有媒婆受人所托上门打听,不过这小娘子倒是倔得很,连富商来大厅都不肯松口。” 傅绥之在心底冷笑。 富商?她连皇帝都不稀罕,还在乎区区一个富商。 不过她倒也识相,要是真敢嫁人,他非得马上让人抄了她夫家不可。 “大人若是……”县令摩拳擦掌,“卑职这就帮大人去安排。” 傅绥之轻勾唇角,好整以暇地等着傅知妤自投罗网。 傅知妤回到家中,并没有预想之中昱哥儿和绒绒出来迎接她与丁娘子的画面,院落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跑跳玩闹的痕迹,却没见到人影。 丁娘子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应答。 “奇怪,平时不是一喊就出来了?”丁娘子嘀咕着,推开几扇屋门依次找去,都没有人在。 傅知妤心下不安。 直到她在自己屋子的桌上看到一封信,拆开读完,浑身透着冷意,门外丁娘子的呼喊声像是隔了一层雾。 她拿着信走出屋,脸色发白。 丁娘子疑惑地接过去一看,也吓得不知所措。 昱哥儿和绒绒被人带走了,要傅知妤去信上的地点接人。 “这、这是……”丁娘子不敢置信。 信上没有要勒索钱财的内容,只给了一个地址,让傅知妤前往。 地点并不陌生,是越县最大的酒楼。 这是要做什么? 傅知妤没有力气去想,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绒绒,若是绒绒出了什么好歹…… 她几乎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 “你当真要去?”丁娘子颤声问她。 “还能怎么办呢?”傅知妤垂眸,“昱哥儿和绒绒都在那人手上,不论如何昱哥儿都是无辜的,我不能对不起你们。” 信上没有指定时间,但傅知妤估摸着绑走昱哥儿和绒绒的人也没什么耐性,当即就要往酒楼里去。 丁娘子拦不住她,陪她一块儿去。 走到楼下,平时热热闹闹的酒楼竟然空无一人,大门口还有几个小厮看守在那,不允许客人入内。 “我们得了主人的命令,只让沈娘子一个人进。”小厮拦住丁娘子。 “我儿子在里面——”话未说完,傅知妤按住她的手,冲她轻轻摇头。 从傅绥之所在雅间的位置,能看到楼下的景象。 即便傅知妤穿着与周围人差不多的衣裙,也不影响他第一眼就发现她。 微弱的脚步声逐渐明晰,最终停在房门口。 傅知妤叩响房门,半晌没得到回应。里面传来隐约的话语声,房门被“哐”一下打开。 县令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女郎肤白如玉,因为快步疾走,脸颊浮起一片淡淡的绯红,显得愈发娇美动人。 县令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清她的容貌,脊背一寒,来不及细品就吓得缩到一边。 房间很大,中间有屏风隔开,傅知妤张望一圈没看到昱哥儿和绒绒的身影,刚要开口询问,屏风后传来一道男声:“退下。” 声音耳熟得让傅知妤一悚。 县令忙不迭地退下,“砰”得关上门。 “屋子里的信……是你让人留下的吗?”傅知妤强压下心中恐惧,安慰自己应当是听错了,“稚子无辜,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孩子?” 屏风后的人良久未发话,久得傅知妤焦灼不已,挪动脚步想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 “阿妤。”他突然出声。 傅知妤倏地打了个寒颤,缓缓睁大眼,意识到后面的人是谁,倒退几步,想逃离这个房间,门却被从外面锁上了。 “两年多没见,阿妤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傅绥之寒着一张脸,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傅知妤拼命想镇定下来,但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她声线颤抖着否认:“你……你认错人了。” “也是,除了我,哪还有人这么称呼你。” 下颌一痛,傅知妤被迫仰起脸直视他,傅绥之眸中满是阴鸷怒色,死死盯着她,叫人无处遁逃。 “现在该叫你什么,沈嫣?嫣娘?”傅绥之如愿看到她血色尽褪的模样。 “是你让人抓走了绒绒,就为了逼我出来?”傅知妤想挣脱他的手,下颔处划出一道红痕,“你把她怎么了?” 挣脱开的一刹那,傅知妤用力去推门,指尖刚碰到门板,被傅绥之揽住腰肢向屏风后抱去。 “两年不见,你倒是先惦记着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种?赵如璋?”傅绥之不顾她的捶打,熟练地抽下她裙子上的丝绦,缚住双腕按在榻上。 傅知妤被他粗鄙的话语气得眼眶发红:“你别胡说八道!” “还知道维护你的情郎?”傅绥之眸中满是戾色,按住她乱动的小腿,“好一出郎情妾意的大戏。” 作者有话说: 不知悔改的傅狗(指指点点)
第54章 手指已经覆上傅知妤的脖颈, 逐渐收紧,血管在他掌心下微弱的搏动。 一路上傅绥之想过如何逼问她,而傅知妤现在就躺在他身下, 看着她水雾朦胧的眼眸, 傅绥之忽然狠不下心。 傅知妤有些呼吸困难,手腕被丝绦磨出红痕,泪花在眼里打转,顺着眼角滑落到发丝间。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散了他的怒火, 等他反应过来时, 已经不自觉松开手。 傅知妤咳嗽起来,手上的丝绦被他解开。傅绥之握住她的手腕, 慢慢拧起眉头。 两年多的日子里, 她手上多出了几道冻疮留下的疤痕,在白皙肌肤上显得有些突兀。 傅知妤被盯得发毛, 想抽回手,被他牢牢按住。 “手钏被你摘下了。”傅绥之说道。 傅知妤抬眸,语气冷淡:“我卖了。” 傅绥之探究的目光在她面上来回梭巡,嗤笑道:“你又在骗我。” 他笃定傅知妤没有卖掉手钏,那几颗宝石价值不菲,她若是卖掉了必然不可能还过着清苦日子,穿着简朴的衣裙。 卸去钗环和妆粉, 她素面朝天的模样依旧清丽。 方才挣扎时候弄散了衣领, 傅知妤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发现露出了胸口的肌肤,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拢起衣领就要离开床榻。 “你敢离开一步, 我马上让人杀了他们。”傅绥之目光灼灼。 傅知妤动作停住, 恼恨地望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要杀我就现在动手,不要拿我身边人来威胁。” 傅绥之抱住她,胸腔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震动:“阿妤,我要你说实话,这两年里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傅知妤气极反笑:“你没有让人去查吗?” “旁人说得我都不信,我要听你说。”傅绥之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傅知妤扬起唇角:“很多啊,媒婆都快踏破我家门槛了。” 傅绥之的脸色变得难看,她假意忽略,自顾自说下去:“天底下男人这么多,男人能三妻四妾,凭什么我不能再挑别人?” 话音刚落,衣裙一松,傅绥之甚至没有再问,径直动手解她的衣带。 他知道傅知妤是故意说这些气他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中了招,妒忌心成倍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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