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爷说她最好是死了,不然我看到她知道她总会怨恨生气的。 后来祝祷安也不敢在爹娘面前提起此事。他夜夜想着,甚至有时候还会梦到那女子。他想着,那女子的模样,他到底也不能细化出来具体的样貌,但是他可以无穷幻想。这些恶劣的幻想在他的年少时光里,多少是慰藉。 只是来到了都城后,那些幻想出来的女子都没有了意思。祝祷安开始去找寻一些新的乐子,砸钱让所有的女子都看向他,那些女子为了钱来的,讨好着祝祷安,可是祝祷安很快就觉得没有了意思。 有的时候他故意让那些女子拒绝自己,那些女子哪里敢啊,她们呜呜咽咽地往祝祷安怀中缩着,但是很快就被祝祷安捏着脸。 连胸口都没有碰到,祝祷安冷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滚。 爹娘离世的时候,祝祷安没什么悲伤,那时候爹娘将他的路已经铺好了,他看着自己的爹爹甚至觉得有一些解脱。他自己合上了爹娘的眼,为他们风光下葬,他想若是因为从前造孽的话,他的爹娘已经有过了补偿,那么他就不应该得到反噬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过去的人生因着他爹娘翻篇了,从此后没有人会管着他了,而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起来那个逃了婚的女子。 他招了许多的女子在家,他想着,这中间他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和他玩着逃婚的游戏的女子。他让她们穿上嫁衣,他会蒙住双眼,随手一抓。抓到谁算谁的。他不要看着那些女子的面容,他将那些女子无数次地想象成那个逃婚的女子。 可是当他真的拥入怀,当他覆在脸上的面纱退下去,祝祷安看着那些把女子又推开。他知道那些女子上前来,是为了什么。这世间有所求,才会对人低头,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他将那些女子全都送了回去,有旁人笑着他,说这些人都不和祝祷安的心思,那么谁能够让祝祷安开心? 有人说,你要不要去仙乐居看看,那里正在选头牌艺伎呢。 仙乐居出来的人可是不一般的,她们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你知道吗,这里头有一位要成为头牌的人,好像当初还是什么官家小姐呢,可惜了她家没落了。 也多亏了她家没落了,才能够让我们这些人得以看见啊。 你别说,那模样那气派真的是像官家小姐的,去看看不亏。只是这有一点不好,那些千金小姐总是端着架子,不爱和人笑的,都来到仙乐居了,入了贱籍,怎么还放不下那些身段呢。我看啊,你还是去看看那个打擂台的另一位吧,我看那位八成是要当头牌的,那个会对着人笑呢。 祝祷安勾了勾唇,是时候应该忘却那个在脑海中的并不知晓模样的女子了,这什么落魄的官家小姐,可不是就是他想过多少次的在梦中的样子吗? 他带着看热闹的心去看的,他第一次去仙乐居,还没进去就闻见许多的香味,琴音不绝。两位女子在高台上对坐着,一曲刚刚结束,有欢呼声雀跃声,还有许多的人往台子上砸钱。他还没搞明白这里的规矩呢,就听到人群中有人谈论。 这女子是真的不爱说话啊,要是笑一笑这头牌说不定就是她的了。 真的有人到了这样的程度,甘愿输的吗? 你别管了,我压春枝能赢的。 祝祷安探了个头出去,他问人群:“这里头在干嘛呢?” “你不知道?这擂台打了那么多天了,这台上的二位你可好好看看,这两位绝色一样的女子是要争夺这仙乐居的头牌的。” 当了头牌这可是仙乐居最高的身份地位了,将来要是被谁家的少爷看中了那可就是飞上枝头了。她们啊,不过就是身世惨了些,不然这些琴棋书画都会的人,为何要来这样的地方呢。 但是最好的也是他们身世凄惨,家世好了的还能落魄呢,还不如在这里痛快着过日子呢。这里的日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最起码快活,最起码在这里能够看到最直接的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没有礼教束缚,只需要守些仙乐居的规矩。 祝祷安只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不爱笑的女子。他在那一刻有些愣怔,那女子眼眸中有着清冷与世隔绝一般的美,任是台下谁的声音呼喊着高声喊着她的名字,她都不为所动,好像台下的人和她无关,好像这世间她只关心自己的那一把琴。 那下头的明明是为了她砸钱的人,可是她都不稀罕。 她看也不看一眼,也难怪那些人会说她要与头牌失之交臂了,这女子仿若是在家中为了自己弹琴,而不是为了对面的女子,台下的公子。祝祷安不想要看这女子输,他承认的,他见过许多的女子,可是都没有人像台上的那女子一般让他心动。 他祝祷安,在这女子的身上,看到了逃婚的女子的影子。他甚至看着眼前的女子,将那张脸代入了进去。那女子惨死,那女子并不属意我,那么我定然要在这个世间找到一个我喜欢的,我能够拿下的女子,代替她,成为她。 祝祷安有的是钱。 他说自己可一掷千金。 那位女子当上了头牌艺伎,她自己似乎是有些愣怔的,没有想到的。她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仙乐居门口那些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那女子伸出手想要去迎接着天上掉落下来的彩条,好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世。 那时候祝祷安就觉得自己能给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他隐约听说了那女子的名字,好像是叫颜时缘。 - 对待绝色的女子一般是要有些耐心的,祝祷安这样对自己说。他的派头做足了,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时候祝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会森只想着,若是自己的爹爹知道了自己这样一掷千金,或许会说自己会狠狠地教导自己,不要这样做。 但是祝祷安心中也知道,若是他不这样做,他会后悔。 他的爹娘曾经为他操持,可是人跑了,他如今不需要他的爹娘了,他相信自己,他相信能够用自己的法子来解决一切。 颜时缘,真是个好名字,祝祷安想着。 可是颜时缘总是不喜欢他,不理睬他,就算他将颜时缘捧到高处,他说自己喜欢颜时缘,要娶她,她都不信的。 还要怎么样呢,一个女子,能够引来一个人为她一掷千金,给了她名分让她能够进门,没有爹娘的劝阻为什么她就是不答应下来。 仙乐居有仙乐居的规矩,祝祷安很是讨厌这样的规矩,他为什么花了钱却还要在下头和那些人等着颜时缘自己的心意要不要见面的。真的是惯的她,祝祷安皱眉,咬牙切齿。他对旁边的人这样说,他问到底能不能有什么法子,直接带走颜时缘啊。 旁人笑话他,旁人说祝公子啊,你就这样心急? 也有人说,你先找个机会上楼,要是可以上楼了你就直接抓着她,非礼她。女子嘛,总是会从的,只要你能够持之以恒,她们最是会心软的,你先占了好处的,到时候她也不得不跟你走。 祝祷安说,可那是头牌啊,和那些卖身的又不一样,仙乐居的招牌呢,怎么能这样给你占了好处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祝祷安心中也是有了打算的。他在旁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公子态度,但是在他的心里,也不是不行。 他等了很久,可是颜时缘都没有让他上楼。他干脆常住在了仙乐居,只要看到颜时缘一眼都可以的,都赚到的。他有时候就在楼下看着颜时缘屋子的方向,那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进去的,可有时候祝祷安也会听到里头的动静,听到里头的琴声。 那琴声祝祷安第一次听就觉得动人,就觉得欢喜。这样的琴声里总是藏着些没来由的忧愁,这样的愁绪到底是谁给她的呢,祝祷安不知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那种愁绪也不是真的愁绪吧。 祝祷安勾着唇,颜时缘越是如此,他就越想要知道这女子的心,他发了疯的,想要看看颜时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冷漠,有着旁人没有的淡薄,可是她却是最点上了最鲜嫩的唇,有着最明艳的脸庞。最不可能的容貌放在一起,就是最让人心动的,最让人动容的。 祝祷安觉得颜时缘对自己天然就有一种吸引,他喜欢颜时缘。 有时候那屋子里也会有些动静的,是杯子碎掉的声音,女子的低声絮语。有时候祝祷安会闭上眼睛,会听着那声音辨别位置,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听出来屋子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的脚步声呢? 应该是没有的,是他想多了的。 大概是因为那个叫春枝的女子的脚步声吧,祝祷安还以为她们会是仇人呢,可是她们却能够平静地聊天,有时候春枝也会和颜时缘说自己的情郎对自己有多好,而颜时缘总是淡淡的。颜时缘不喜欢男女之事,祝祷安凝眸想着。 很像是颜时缘的性子,祝祷安觉得自己可笑,哪里有这样的人,能够痴汉一样地在仙乐居里自己找个屋子常住着,只是为了能够看到颜时缘的一举一动?但是他想要的,怎么都不觉得离谱的,他闭上眼睛,就只能想到那日他上了楼,偷偷抓住颜时缘的手腕,握住她的腰的差那时候的感觉。 祝祷安不是没有摸过女子的,只是颜时缘是不一样的。 颜时缘不爱用香,但是仙乐居的艺伎需要点上自己的香,那香味常人都可以闻到,可是近身了闻到与平日里在楼下闻到的还是不同的。祝祷安的心被弄得痒痒的,他觉得颜时缘是在对他欲拒还迎,是在撩拨他的心又放下。 祝祷安是个混蛋,他会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想着颜时缘的一切,他想着自己能压着颜时缘在身下,他想要看颜时缘慌忙凌乱的目光,他想要看看颜时缘那样的人遇到了自己这样的举措,会不会有不同的神情。 春枝好奇的,他也好奇,他想要看看颜时缘喜欢上一个人的,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祝祷安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叫板。 也有一个人学着他一掷千金,要见到颜时缘。 祝祷安最讨厌这样的人,最讨厌这种本来是属于他的人和东西,被人拿走的感觉了。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人,他面带不悦:“你知不知道,那台上的是谁?” “哦,那不是头牌艺伎吗,公子可以一掷千金,难道我不可以吗?”那人分毫不让,看过来的时候带着笑意。他阔绰地丢出了银钱,对着仙乐居的妈妈说,“这里是不是有规矩,只要能够一掷千金,就可以看到你们这里最好的女子?” “是是是,只要公子的钱够多。” “这位艺伎也没有说是谁仰慕,就一定要跟着他的吧,绝色女子谁都喜欢,我是人,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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