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赵晢察觉手心触碰到细腻柔软到难以形容的一小团,他抬起眸子看到自己的手放在什么地方之后,猛地坐起身大力地抽回手,自来清冷淡漠的面上涌上一片血红,直至耳根、脖颈处。 他的脸,从来没有这样红过,连带着漆黑深邃的眼眸都有些红了。 “这是谁教你的?” 想起今日只有赵明徽来瞧过她,他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双眸更红了几分。 李璨只觉得胸口在他大手的一触间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正有些失神,猝不及防叫赵晢掀坐在床上,抬眸瞧见赵晢红着眼睛红着脸的肃杀模样,顿时被吓住了,泪水直直顺着小脸往下滚,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见过赵晢如此震怒、如此失态过,碰了她,赵晢就这么生气吗? 原来他这么嫌弃她。 她哭着起身,拉过一旁的薄斗篷裹着自己,光着脚便往外跑。 “我问你,是谁教你的!”赵晢下床捉住她,又抱回床上。 “不用你管!”李璨哭得更厉害了,挣扎着起身:“我要回家去。” “不说清楚,别想回家!”赵晢一把将她摁回床上,额头处青筋隐现。 “我说……呜呜……是赵音欢教我的,呜呜呜……可以放我走了吧……”李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小了下去。 赵晢手上微微松开些力道:“赵音欢什么时候教得你?为什么教你?” 李璨发丝乱蓬蓬的,哭得像只小花猫,断断续续地道:“上次她来看我……我胸口疼,她说男儿手暖,揉一揉就不疼了……” 赵晢眸中闪过一丝释然,语气缓和了下去,神色恢复平静:“她满口胡言,女儿家身子金贵,岂能随意给人触碰?” 李璨哭得伤心极了,闭着眸子抽噎着回他:“她……她说,殿下不是外人…… 是我,是我错了…… 我,我不该……我怎么能觉得太子殿下不是外人……以后,都不会了……” 她羞恼极了,她绝不会再不会缠着赵晢了,她发誓! “好了,不哭了。”赵晢见她哭得狠了,小脸和眼尾一片嫣红,下意识抬手想将她揽入怀中。 “你别碰我x,免得脏了你的手……”李璨躲过他的手,蜷缩在床中央:“叫糖糕糖果进来,我要回家。” 她抱着自己,坐在那里哭得伤心极了。 “殿下,姑娘大伤才愈,气不得,您让着她点吧。”无怠听闻动静,进来站在赵晢身后,小声劝说。 赵晢又看了李璨一眼,抬手:“让婢女们进来,摆膳。” “是。”无怠应声退下。 赵晢立在那处好大会儿,下人们上好的晚膳都快凉了,李璨的哭声才逐渐平息下来。 “过来,用膳。”赵晢走到床边去牵她。 李璨一下缩回手,一双凤眸又红又肿,一眼也不肯看他:“我不吃,我要回家。” “用过晚膳,送你回去。”赵晢嗓音清洌。 “我不吃,也不用你送。”李璨起身,整理自己的中衣,又扭头寻外衫和小袄。 “不吃就别回去。”赵晢转过身,在桌边坐下。 李璨径直往外走。 赵晢眼见她要出内间门去了,又起身去拉住她手腕。 “你做什么?放开我!”李璨推他。 “先用膳。”赵晢将她往桌边带。 李璨不肯往前走。 赵晢俯身一把抱起她来。 李璨叫他放在桌边的椅子上,却还是一口也不肯吃,就坐在那处一直无声地流泪,委屈万分的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赵晢坐在桌边,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抬手给李璨拭泪。 “别碰我,免得弄脏了你的手。”李璨再一次躲开。 赵晢眉目有些许黯然,皱眉道:“我何时有过嫌弃你之意?” “你碰到我就把我丢开,还说没有嫌弃……”李璨抬起满是泪光的凤眸,泪花不停地泛起,委屈至极。 “我只是不想唐突你,女儿家身子金贵,除了夫君,没有人能碰……”赵晢拧着眉头,告诫她。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李璨猛然站起身打断他:“我要回家。” 只有夫君才能碰,所以赵晢不碰她。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不想娶她吗? 这些日子,看赵晢那么悉心地照料她,她又自以为是了。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痴心妄想,是她不自量力,是她没脸没皮,以后都不会了。 “来人。”赵晢也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殿下,姑娘。” 婢女们进来,叫赵晢满身气势压得不敢抬头,都躬身站着。 “给姑娘梳洗穿戴。”赵晢吩咐了一句,便大步出门去了。 李璨委屈得又想哭,但她忍住了。 糖糕糖果也不敢乱劝,个个都低着头,兢兢业业地伺候李璨梳洗。 “给我用热水敷一敷眼睛,不要叫祖母瞧出我哭过。”李璨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吩咐。 “是。”糖糕忙应了。 整理妥当之后,李璨对着铜镜照了照,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抬脚便往外去:“走。” 东宫的马车已然停在了寝院内,赵晢负手立在一旁,望着天上的月牙儿,不知在思量什么。 听闻脚步声,他转身,瞧着李璨沿着玉白石阶徐徐而下,尽管已经调养了两三个月,她身子还是单薄得很,尤其是穿着冬衣,裹着斗篷,更显弱不禁风。 赵晢迎了上去:“我送你。” “不用。”李璨欲绕过他。 “我接你来的,该送你回去。”赵晢拦住她。 “好。”李璨心中窒了一下,应了。 接过来再送回去,有头有尾,好聚好散,也好。 她就着糖球的手,踩着小杌子上了马车,坐在了侧边处。 赵晢进来,自然坐在主位。 李璨小脸朝着车门处,一路都没有看赵晢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 赵晢也沉默了一路。 “殿下,姑娘,靖安侯府到了。” 直至马车停下,无怠在外头回话。 “今日殿下说过吧?”李璨转头看赵晢,神色恬澹:“殿下以后不会管我了,是吗?”
第145章 你说话,要算话 “是。”赵晢垂着眸,淡淡回。 “好。”李璨忍住心酸,尽量让语气平静,轻轻慢慢地道:“你说话,要算话。” 她说罢了,起身下了马车。 赵晢透过窗口帘子的缝隙,看着她缓步进了靖安侯府的大门,头也没回。 “走。”他启唇。 无怠只好扬了扬鞭子,轻叱一声,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殿下和姑娘怎么又闹上了? 接下来这些日子,只怕是又不好过了。 李璨听到外头车轱辘声,知道赵晢是走了,也还是没有回头,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她抬手狠狠拭去了。 “真是心儿,怎么这么晚回来?可用晚饭了?” 时候不早了,李老夫人已经上床歇着了,没想到孙女儿这个时辰会回来,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有点惊讶。 “我想祖母了,就回来了。”李璨上前,在床沿上坐下,牵住她的手,弯起眸子笑了笑:“都什么时辰了,肯定吃过晚饭了。” “这个时候回来。”李老夫人仔细打量她:“莫不是同太子殿下闹了别扭?” “祖母想哪去了?”李璨笑了起来:“太子殿下和我闹什么别扭,他哪里会和我一般见识?” “没闹别扭就好。”李老夫人又拉着她问:“怎么样了?伤口可还疼?” “我已经痊愈了,祖母就别忧心了。”李璨小脸上神色轻松,看着无忧无虑的。 “那就好。”李老夫人笑着道:“外头天儿冷,不如留下,同祖母睡?” “我睡觉不老实,还是不烦祖母啦。”李璨站起身:“祖母睡吧,我也回院子去睡了。” 她怕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祖母会瞧出端倪。 “也好,你回去路上把斗篷裹紧些。”李老夫人叮嘱她。 李璨应了一声,出了萱鹤院,一路回了鹿鸣院。 这一晚,果然辗转难眠,她越是叫自己不去想赵晢,就越想起他,自个儿恼自个儿不争气,又哭了一场。 直至天蒙蒙亮时,她才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中午了。 “姐儿,起来用午饭吧?”张嬷嬷守在床边,见她睁眼,笑着开口。 姑娘在东宫养伤,她留在家中守着鹿鸣院,好些日子不曾见姑娘了,心里头记挂得紧。 清早起身,听闻姑娘回来了,便一直在床边守着了。 “嬷嬷。”李璨唤了她一声。 张嬷嬷笑着答应,心里头别提多熨帖了。 “我想吃点合胃口的,今儿个能让厨房别照着徐院正开的清单叫我忌口么?”李璨垂着眸子,没什么精神。 “姐儿怎么了?可是有哪里难受?”张嬷嬷见她无精打采的,不由忧心,伸手探她额头:“不发热。” “不难受。”李璨回她。 “是不是没睡好?”张嬷嬷又仔细打量她。 “我没事,能不能做点我喜欢吃的?”李璨又问她。 “早上大夫人来了,带了姑娘爱吃的乳酪,姑娘没醒,大夫人就先回去了。”张嬷嬷笑着道:“姑娘先吃几口垫垫,奴婢让厨房重新做午饭?” 她有点担忧,姑娘看着不大高兴,怕不是在东宫又有什么事了? 可周羡如已经不在了,现如今还能有什么事? “好。”李璨答应了。 “那姑娘先起?”张嬷嬷站起身来。 “嗯。”李璨点头。 待她穿戴梳洗妥当,还不曾吃到乳酪呢,糖豆便来报:“姑娘,陈少爷来了。” “哎哟!”张嬷嬷想起来道:“姑娘,今儿个陈少爷都来了两趟了,姑娘还睡着,奴婢让人回了他。 方才倒是忘记告诉姑娘了。” “请他进来。”李璨提着裙摆,迎到屋门口。 “七姑娘,别出来,外面风大。”陈念礼提着食盒,到了廊下,见李璨要出来,忙拦了一拦。 “陈家哥哥。”李璨含笑,甜甜唤了他一声。 她眼看着陈念礼的脸一下就红了,觉得有趣,凤眸不由弯起。 陈念礼见她双眸犹如两泓秋水,潋滟着纯净无邪的笑意,一张俊脸不由更红了。 “陈家哥哥,快进来坐呀。”李璨转身,在前头引路:“你今日没有课业吗?” “今日夫子们休沐。”陈念礼回着话儿,跟了上去。 “陈家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李璨转过身,笑眯眯地问他。 她知道,陈念礼家世不是很好,他既带了东西来,她自然该期待些,免得他多心。 “是我娘做的莲花酥。”陈念礼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了,口中道:“我娘听说七姑娘回来了,今儿个特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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