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的这就让厨房做。”无荒忙应下来。 李璨削了树枝,用了点心,在寝殿院子里扎鱼玩了半晌,赵晢还不曾回来。 大抵是不知道她今儿个来,也不曾派人送话回来。 李璨觉得一个人无趣,也有些累了,便自个儿去西寝殿午睡了。 睡醒时,都已经夕阳西下了。 “泽昱哥哥还没回来吗?”她坐在梳妆台前揉眼睛,糖画在后头给她梳头。 “是呢。”糖果回。 “可曾派人去门口问过?”李璨有点不放心了。 “派人去问了,宫门口的侍卫也不知晓,只说下朝后,陛下将殿下留下,去了勤政殿,旁的就不知道了。”糖糕在一旁回。 李璨微皱着黛眉不说话。 等梳洗妥当了,她出了寝殿,站在廊下正思量着要不要再派人去宫门口问一问,便见赵晢踏进寝殿大门来。 “泽昱哥哥。”李璨提着裙摆沿着玉白石阶往下跑。 “慢些。”赵晢微微拧眉,却加快了步伐,双臂也悄然抬起小小的幅度。 “你总算回来了!”李璨才不管那些,张开双臂扑到他怀中,两手勾着他脖颈,两腿自然的盘在了他腰间x,整个人如同猴子上树般挂在了赵晢身上。 “叫你稳重些,又胡闹。”赵晢口中训斥着,手臂却揽上了她盈盈一握的腰,抱着她沿着石阶而上:“何时来的?” “我早就来了。”李璨小下巴枕在他肩头,抿着小嘴笑了笑:“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可担心你了。” 她还以为,上次她误会了赵晢,在马车上同他闹了一场,他会记仇呢,可赵晢神色与寻常无异,看样子他压根儿不曾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与大金的战事停了,父皇叫我去议事。”赵晢淡淡回。 “哦。”李璨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也就不曾追问,扭了扭身子示意他放她下来:“难怪大伯父得空,让人从南地送了砂橘回来,泽昱哥哥,我给你带了。” 赵晢松手,将她放在地上。 李璨走了几步,从糖糕提着的篮子里取出一个砂橘给赵晢瞧。 赵晢扫了一眼,不曾言语。 “泽昱哥哥,我给你剥。”李璨牵着他,进了东寝殿。 她剥橘子,不只是要剥皮,还要将橘瓣上沾着的白丝一根一根地挑掉,所以坐在榻上剥了半晌。 赵晢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她。 “好了,终于剥干净了。”她弯眸一笑,掰开一瓣橘子喂给赵晢。 看赵晢张口含了,她才笑着给自己也喂了一瓣,嘻嘻地问他:“甜吗?” “嗯。”赵晢微微颔首。 “喏,再吃。”李璨又给他喂了一瓣,忽然想起她今儿个的来意,莹澈的眸子神采奕奕地望着他:“对了,泽昱哥哥,我跟你说我能扎到小鱼了,你来看。” 她说着,又掰开一瓣橘子放进自己口中,将余下的一股脑儿塞给赵晢,牵着他手便往外走。 赵晢由她拽着拾阶而下,站到水缸边。 李璨握着一头劈开的树枝,看准了时机,一下便扎中了一条小鲫鱼。 “看!”她得意忘形,将小鲫鱼举到了赵晢跟前:“我厉害吧!” 赵晢望着那劈开的树枝顶端问她:“谁教你的?” “是陈家哥哥啊。”李璨将树枝放下,挽着他:“我以为陈家哥哥白白净净,看着斯斯文文的,根本不可能会这些东西呢。 他告诉他小时候在庄子上长大,什么都会,对了,他也会爬树……” 她觉得有意思,便想与赵晢分享。 却不曾留意到赵晢唇瓣渐渐抿紧,脸色也逐渐紧绷,打断了她的话:“李璨。” “嗯?”李璨察觉他语气不对,转过小脸,便瞧见他一脸的端肃清冷。 她下意识松开挽着他的手,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好不委屈:“我又怎么了?” 她看赵晢一眼就知道,这神情怕又是她哪里做的不对了。 “陈念礼是外男,你带他去你院子?与他一道玩耍?”赵晢望着她,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那又怎么了……”李璨有点底气不足地将两只小手藏在了身后,但还是辩解道:“你上次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拿身子胡闹,什么都随我吗……何况我和陈家哥哥也没有什么……” “什么都随你,但不包括这个。”赵晢负手从她身前走了过去:“过来,将《仪礼》背一遍。” “又来。”李璨噘了噘小嘴,跟在后头小声嘀咕。 她皱着小眉头,好久不背这些东西,尤其《仪礼》里头有那么多规矩,她哪里还记得清楚? 她抬眸望着赵晢挺拔的背影,思索着想个什么法子蒙混过关。 赵晢进到寝殿,在榻上坐下,整理好衣袍下摆,抬眸看她:“背吧。” “泽昱哥哥……”李璨白嫩嫩的小手拽着他衣袖,语调软糯糯的。 “背。”赵晢推开她的手。 “我以后不那样了……”李璨再次凑过去,径直攀着他脖颈,坐在了他怀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哪样?”赵晢瞥开目光。 “我不和旁的男儿独处了嘛。”李璨凑过去,在他润润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我亲亲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赵晢察觉唇瓣上软软一触,淡淡的奶桃香气扑鼻,伴着她娇娇糯糯的语调,他浑身的气血似乎在一瞬间涌至耳尖,再蔓延到脸颊、脖颈…… “好不好,好不好嘛……”李璨不曾察觉他的异常,小脸噌在他怀中晃着他撒娇。 “下不为例。”赵晢僵着身子,维持着清冷的语气。 “嗯嗯,一定一定。”李璨小脸埋在他怀中,偷偷地笑。 她这个法子果然有用啊,她记住了,只要她乖乖认错,再亲亲赵晢,抱着他撒娇,他就不会责罚她了。
第202章 稚拙地描绘他的唇形 “李大将军可有家书回来?”赵晢揽住她细腰,淡声询问。 “有啊,写了什么我不知道。”李璨偎在他怀中点点头:“我想着来东宫,就没去大伯母那里问。” 她说到这里,抬起小脸看赵晢:“泽昱哥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因为与大金停战的事,将赵晢留在宫中一整日,而守在大金边境的正是她伯父李谚。 赵晢又问起大伯父有没有家书回来,这事儿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嗯。”赵晢顿了顿道:“或许,过一阵的父皇会召李大将军回帝京述职。” “陛下说了?”李璨闻言坐直了身子。 那敢情好啊,她好久不见大伯父同两位哥哥了,可想念得很。 “尚未。”赵晢摇头,替她理着额前的碎发:“应当会,但在什么时候,还不能确定。” “哦。”李璨有点失落,鸦青长睫卷翘着垂下,声音小了下去:“我挺想他们的,还有我三哥哥。” 她三哥哥名唤李瑾,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当初,因为她年少无知,与贺氏亲近,成日对贺氏“母亲长、母亲短”的,三哥哥也曾回来想接她去扬州,还数次告诫她离贺氏远点。 可惜,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认贼作母,三哥哥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今年你及笄,他会回来的。”赵晢垂眸望着她。 “会吗?”李璨抬眸望他,湿漉漉的眸子中含着期待,也有忐忑。 “会的。”赵晢大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如果三哥哥能留在家中就好了。”李璨小小地叹了口气,偎进他怀中,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待他回来,你好生与他说。”赵晢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低声抚慰她。 “嗯。”李璨乖乖点头。 “赵旬去寻你了?”赵晢又问。 “嗯,我没理他。”李璨点头,想起来道:“对了,我听我四姐姐说,他在打刘贞莲的主意,你要小心提防呀。” “刘慎训如今正得父皇看重,赵旬即便有这心思,也不会正面提出来。”赵晢道:“你不必管这些,只管他若再寻你,仔细提防。” “我记住了。”李璨乖巧地应了。 “那几个婢女,都处置了?”赵晢问她。 “有两个无辜的,我留在园子里修剪花枝了。”李璨稍稍抬起小脑袋:“那个红枝,我怕她出去乱说,本想毒哑了给她配个人家的。 可是她很不服,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我怕留下什么隐患,就让人将她发卖了。” 她说到这处,小手攥住赵晢的衣襟,仰起小脸看他:“泽昱哥哥,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她自己也觉得,这事儿做得挺狠心的,但赵晢也教过她,不能将已知的隐患留在身边,所以她应该没有做错吧? 赵晢握住她的手,微微拧眉:“既然觉得是隐患,便不该留着。” 李璨怔了怔,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说,该……除掉她吗?” 她本以为,赵晢的意思是她将那个婢女发卖了做得对,但仔细思量,又好像不止这一个意思。 赵晢望着她,语气淡淡:“只是一个婢女,依着东宫的规矩,她本就该处死。” “可是……”李璨皱起小脸:“那是一条人命啊……” 她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真正处死过谁,就算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赵晢、大伯母他们替她收拾。 “李璨。”赵晢面色端肃地告诫她:“你所处的位置,心软会后患无穷。” “我记住了。”李璨郑重地点头:“我以后不会心软了。” 她明白赵晢的意思,她跟着赵晢长大,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别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东宫的人。 对付赵晢的人,也会对付她,她心软,不只是给自己留下祸患,也是拖赵晢的后腿,以后再也不会了。 “近日,夏婕鹞可曾登门找过你?”赵晢低声问。 李璨漆黑的眸子微微转了转,摇摇头:“没有,阿鹞姐姐上次落水受了惊吓,应当还未彻底痊愈吧? 泽昱哥哥若是不放心,便去探望探望。” 她说着话儿,垂下了眸子,心里头涩涩的,赵晢放心不下夏婕鹞,就自己去看好了,做什么非要问她,怕她不够难过吗? “便是至交,言语间也该留意,莫要说了不该说的话去。”赵晢提醒她。 李璨怔了怔,赵晢这话是什x么意思?提醒她提防夏婕鹞吗? 可夏婕鹞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赵晢的心上人,赵晢为何忽然这样说。 她思量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赵晢说的他们两人亲近的事,譬如她方才亲亲赵晢这种事,不要叫夏婕鹞知道吗? 她心里窒了一下,眼圈微微红了,赵晢还真是细心体贴啊! “怎了?”赵晢微微侧头瞧她。 李璨抬眸望了他片刻,仰起小脸,柔嫩的唇瓣凑上去,亲在了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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