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曾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璨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赵晢低头,望着她娇软乖恬的睡颜,不禁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第398章 他心里有她? 李璨睡醒时,已经过了申时了。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连梦都不曾做。 看来,她还是喜欢像小时候一样,靠着赵晢睡觉,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便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种感觉,好像刻在她骨子里一般,忘不掉,也难以抗拒。 刘贞莲说,她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到如今都改不了,睡觉时要摸着娘亲的一件软稠中衣才能睡着。 李璨觉得,赵晢就好像是她的软绸中衣吧,小时候靠着睡了,就养成了习惯。 也许能强行戒掉,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真的抗拒不了这种安心的感觉。 她睁着眸子一动不动,出了好大一会儿神,赵晢才察觉她醒了。 “醒了?”赵晢低头看她:“可好些了?” “嗯。”李璨点头。 赵晢一手揽着她,一手去倒水。 “我下来吧。”李璨过意不去。 赵晢不说话,也不松开她,只端了水盏,喂到她唇边。 李璨伸手去接。 赵晢让开了。 李璨不解地看他。 他又将水盏喂到她唇边。 李璨这一下明白过来,他是要喂她。 虽然在从前,这是寻常事,可从抄家那回事发生之后,李璨便没有与赵晢这样亲近过了。 或许是他的怀抱太温暖了,李璨抵不住,便就着他手,将半盏水都喝了。 赵晢放下水盏。 “我饿了。”李璨软软地开口。 喝了他喂的水,他们俩之间,好像更像从前了,她开口也没多少别扭了。 罢了,她不想那些了。 从前,就是这样,饿了渴了她只要说一下,赵晢会预备好的。 如今都定亲了,赵晢照顾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至于心底的那根刺,只要她不想起来,就不会扎着她。 赵晢不语,俯身从座位下取出一个食盒,拉开马车内的小桌子搁了上去。 他单手开了食盒,取出里头的饭菜。 李璨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她扭过头去看,真的好香啊。 赵晢眸底隐着笑意,端过碗来:“看来是真饿了。” 食盒下头搁了香炭,饭菜还热着。 李璨看了一眼,都是她喜爱的,诸如翡翠虾饺、金卷羊肉一类的。 赵晢捏着汤匙,挑了饭菜喂她。 李璨也不矫情,由他喂着,吃了大半碗饭,菜也用了不少。 赵晢收了东西。 李璨洗漱后,便从马车暗格里取出香膏来擦手。 赵晢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给她:“给我也擦点。” 李璨看他,又惊讶又好笑:“你用这个?” 之前,她好像给他擦过一次。 也没见他多喜欢呐? “嗯。”赵晢见她笑了,眸底也不由有了笑意。 “好。”李璨给他手上抹了一些:“可以了。” 赵晢不曾收回手:“你给我擦开。” 李璨看了他一眼,盖上香膏盖子,拉过他的手,垂着眸子仔细给他抹了一遍。 他手冷白修长,指节分明,十分的匀称好看,李璨擦着擦着便看呆了去。 赵晢望了她好大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丢开他的手:“好了。” 赵晢将她手拉起,看她指甲:“祖母昨日包的很均匀,已经染上一层了。” 李璨的指甲,包了一夜的凤仙花叶子,有了淡淡的橘红。 “只有这个小拇指。”李璨给他瞧右手小拇指:“夜里睡觉掉了,没染上多少。” 赵晢仔细看,点头:“是” 李璨又仔细打量自己的指甲。 赵晢状似随意地道:“东西在哪?今日我给你包。” 李璨闻言,不禁抬眸看他。 赵晢要给她包指甲? 她有点不敢置信。 赵晢耳尖悄悄红了,错开眼神道:“东西在哪里?” “喏。”李璨指了指一个暗格,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联想到昨晚,赵晢抱她,问她的那些话。 她忽而想到,赵晢如此种种,是不是在告诉她,他心里有她? 但一这么想,她便不由自主想起赵晢抄大伯父书房那日的情形。 她也不想想起,可根本控制不住。 她望着赵晢,忽然想起乾元帝来。 乾元帝心里,应当也是真有宸妃吧? 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那样纵着宸妃娘娘? 宸妃都敢对乾元帝动手的。 那么赵晢对她,是否也是这样? 赵晢对她的喜爱是喜爱,是不是就好像乾元帝喜爱宸妃一样,只要不涉及朝政,不涉及国家大事,都可以一直宠着纵着? 若是这样,那到底算不算是真的爱慕? 她从前爱慕赵晢,是全然无私的,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赵晢若是有危险,她可以以命相抵的那种。 那么赵晢对她呢? 她不敢再细想,只小小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赵晢已经取了东西,听她叹气,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有心事?” 李璨摇摇头:“我就是在想,你已经好久好久不给我包指甲了。” 赵晢开了木盒,软着语气道:“以后每年都给你包。” 李璨笑了:“好。” 这话儿她听着受用,先姑且听着吧。 * 帝京,荆王府。 赵旭正在庭院中,浇着花花草草。 他是乾元帝第三子,生着一张圆脸,眉眼向下微耷着,是一副老实可靠的模样。 他资质平庸,上比不得太子出凡入胜,下比不得岐王随和亲人,是个不上不下也不受乾元帝重视的。 他平日里也是一副安于平庸的模样,从不与旁人争长短。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匆匆进了院子,朝他行礼:“殿下。” 荆王没有抬头,还在浇着他的花草,口中缓缓询问:“消息打探的如何?” “回殿下。”侍卫低着头道:“太子一行出发之前,岐王便派人前往申州,应当是报信去了。” “嗯。”荆王点头:“五皇弟可曾有旁的举动?” “有。”侍卫点头道:“岐王派了人马,要抢在太子之前,抵达江南。 属下猜测,岐王应当是想等太子到了江南,再对他下手,这样可以将事情推到申州那些官员身上,便与岐王无关了。” 荆王直起身子,圆脸上露出几许笑意:“五皇弟还是那么擅于嫁祸于人。” “殿下,我们怎么办?”侍卫询问。 荆王笑着道:“我们也学学五皇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可。” “殿下的意思是?”侍卫不由抬眼询问。 荆王正色吩咐道:“派荆出三路人马,前去江南。 岐王动手,你们便动手,帮他一把。” 这一招嫁祸于人,正好除去太子,其余的皇子,比太子可好对付多了。 等太子死了,他再图东宫之位,便会容易许多。 “是。”侍卫响亮的回答。 “记得,让他们分散着前去江南,不要被人察觉了。”荆王谨慎的叮嘱:“若有落入敌手之人,无论在谁手中,立刻自尽。” “是。”侍卫低头应下,语气里多了些沉重肃杀之意。
第399章 心结 当夜,马车队歇在了一个小县的邸舍。 床重新铺了。 李璨还是睡不好,赵晢陪她直到子夜,她才算彻底睡过去。 赵晢出了屋子。 风清正等在门口:“殿下。” “何事?”赵晢负手问。 “岐王同荆王都派了不少人去了江南。”风清低声回,又道:“殿下,难道他们联手了?” 赵晢摇头:“三皇兄外表平庸,实则内心深沉。 他的心思,绝不会告之于任何人。” “那这……”风清猜测道:“荆王是想趁火打劫?” 赵晢颔首:“应当是想趁岐王动手时,助他一臂之力。” “双方人马都不少。”风清道:“若是硬碰硬,咱们不见得占上风。” “不必硬碰硬。”赵晢垂眸思量着道:“让他们互相咬便可。” “殿下是说,狗咬狗么?”风清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赵晢抬眸望着远处,问他:“他们的人马,应当是分散着出来的吧?” “是。”风清点头。 赵晢眉目微沉,黑眸之中上过点点肃杀之意:“派些人,扮做五皇兄的人,先对三皇兄的人动手。” 风清笑起来:“属下懂了,挑拨离间是不是?” “留下一些能证明是五皇兄的人动手的痕迹。”赵晢继续吩咐:“但不要太明显。” “是。”风清应下。 赵晢又接着道:“待三皇兄的人疑虑愤怒时,再以三皇兄手下的身份,对五皇兄的人动手。” “属下这便命人去办!”风清兴奋得两眼放光。 殿下为人端肃持正,表里如一,从不主动动手去害人。 他们跟着殿下,时常便是接送情报,监视一些人,再有就是护着姑娘了。 兄弟们对岐王三番五次的挑衅早已愤愤不平了,如今终于等来了动手的机会。 “不必太急。”赵晢淡淡道:“等他们双方人马差不多都抵了江南再说。 或许,申州的官员也会再添一把火。” “属下知道。”风清领命。 赵晢转身,回了屋子。 他立在床边,看着李璨熟睡的小脸。 她睡觉认床。 即使睡着了,也还皱着小脸,显然睡得很不舒坦,两只手包了指甲,小心的放在脑袋两侧,生怕蹭掉了。 他望了片刻,x不禁笑了。 凑过去,抬手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才在她身侧躺下,倚着床头阖上了眸子。 翌日动身。 李璨上马车时,便自个儿坐在赵晢怀里了:“赵泽昱,昨儿个那个床板太硬了。 我这里骨头疼。” 她捏着手臂,皱着小脸,很不舒坦的模样。 赵晢瞧她娇气的模样,暗自好笑,抬手握过她纤细的手臂:“我给你揉揉。” “我腰也酸。”李璨扭着身子:“早知道还不如睡在马车上。” 昨儿个真是睡的太不舒服了。 “今晚叫她们多铺几层软被,再铺席子。”赵晢应着她的话。 “那不要热死么?”李璨嘀嘀咕咕。 如今虽是春日,但天气已经逐渐暖和起来了。 “我给你打扇子。”赵晢在她耳畔低语。 李璨听他这话,心抑制不住的砰砰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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