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大人先去书房吧,我随后便到。”赵晢朝他抬了抬手x。 王贻远低头:“下官告退。” 赵晢瞧他走远了,扭头看李璨。 李璨冲他眨了眨漆黑的眸子,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赵晢牵着她,一路去了主院。 半个多月养下来,孟君德身子虽未大好,精力却比从前充沛了不少,只是还要在床上静养着,不能起身。 “舅舅,舅母。”赵晢进屋子,招呼了一声。 李璨也跟着叫。 “心儿,你们来了。”孙氏迎上来,笑着问:“今儿个出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是知道,这两人寻常不玩到傍晚,是不肯回家的。 “舅母,我们来找舅舅有事。”赵晢瞧了瞧左右。 孙氏会意,这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了。 她立刻摆手吩咐那些下人:“你们都先下去吧,把门带上。” 屋子里,就只余下他们四人。 “有什么话,坐到这里来说。” 孙氏都听出来了,孟君德自然不在话下,当即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你慢些!” “舅舅,我扶您。” 李璨三人都忙往前走了一步。 “没事没事。”孟君德笑着摆手:“我如今好多了,身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废。 是不是我受伤的事情,查到什么线索了?” “舅舅。”赵晢面色淡淡,只有一双黑眸有些许凌厉之意:“这一切,应当都是王贻远筹谋的。 事情的真相是,王贻远的野心,远胜安祖新与韩太永。” “什么?” 孟君德与孙氏齐齐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 两人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说王兄?”孟汉春摇头:“怎么可能? 是不是查错了? 王贻远从前,曾数次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命。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那个家,我去过无数次,他怎么可能?” 这几年在申州,如果没有王贻远从中协助,他或许都活不到今天。 “舅舅,是璨璨亲自去的。”赵晢望着他回道:“不会错的。” “到底怎么回事?”孟君德挪了挪身子,坐正了些:“你们仔细说给我听。” “舅舅。”李璨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郑重地道:“这件事情,我们调查许久了,都没有丝毫进展。 后来我们俩就想,这申州,安祖新和韩太永都下马了。 舅舅您也受伤了,就只余下一个王贻远。 他的官职最大。 我们觉得,还是要从他查起。” “也不能因为他的官职最大,就怀疑他。”孟君德皱起眉头,还是不肯信。 李璨便看赵晢。 赵晢道:“舅舅,您听璨璨说完。” “心儿,你说。”孟君德眉头舒展开,面上又有了些和煦之意:“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冲你,你别害怕。” 李璨乖乖巧巧的点点头,接着道:“王贻远确实如同舅舅所认知的那样,勤俭爱民,秉公执事,毫无破绽,殿下也查了许久了,没有丝毫的眉目。 所以,我就想着从他妻女入手。 今儿个,我便去找了他的女王淑媛,约她一道去集市上玩耍。” “可是在他女儿身上发现了什么?”孟君德望着她,语气缓和了不少。 他闻弦知音之人,自然能猜到一些。 “嗯。”李璨点头:“我是突然去的,瞧见她脸上施着粉黛,外面穿着粗布衣,里头却藏着金锦布做得裙子。 还有,我让人最大的酒楼里买出来的,最时兴的菜式叫什么名字,用的什么材料,怎么做出来的,她都可以信口拈来。 舅舅您说,这是不是破绽?” 孟君德沉默了片刻,又问道:“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睿智如他,自然之晓王淑媛这些举止,代表着什么。 因为,以他所知的王贻远为人处事,是不可能还有银子给王淑媛去买什么胭脂水粉和时兴的裙子的,更别说到酒楼去吃吃喝喝了。 “嗯。”李璨用力的点头:“都是我亲眼所见。” “怎么可能呢?”孟君德揉了揉额头,疲惫的闭了闭眼睛:“他那个家,我去了无数次,一贫如洗。 有时候我去的突然,他还要去别人家借些个鸡蛋一类的东西,回来招待我。 我每次回了城里,都会让你舅母给他们预备一些食材,特意让人送过去给他们一家。 王贻远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李璨小小的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孙氏也觉得不敢置信:“是啊,那些都是我准备的,我是知道的。 有时候,王大人的月例赶不上,你舅舅还要接济接济他们。 这可不止一次两次啊,这几年来一直是这样的。 倘若说他是装的,哪有人能装的这么好?” 她其实心里头是信了的。 再如何对王贻远信任,也不及她对李璨和赵晢的信任。 既然,两个孩子都说了是这样,她自然是信的。 “他就是用这些方法,一次又一次的伪装,才能博得舅舅和舅母的信任啊。”李璨眨了眨漆黑的眸子道:“只要我们走了,以后这申州,恐怕就是王贻远的天下了。” 孟君德再次抬起脸来,人已经冷静了下来:“照你们说的推断,我受伤确实是他动的手。 那些账目,有一些是汉春不知道的,若是我经手,一定能看出端倪。 还有申州知府的位置,我受伤了,也就无人能与他争了。” 他虽然重情重义,但也不是个任人戏弄的傻子,更不会意气用事。 这么几息间,已经足够他想清楚了。 王贻远的真面目,他是不信也得信。 “确实如此。”赵晢点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孟君德叹了口气:“这回,我可算是得了个大教训。 他不知,我一心想回帝京,并没有留下的意思。 这申州知府之位,我原本就想推举他坐。 真是想不到,到头来,他竟来害我,枉我对他如此信任。” “他若是不害舅舅,一整理那些卷宗,恐怕就要被舅舅察觉了。”李璨软软地道:“后头的路,他要如何走下去呀?”
第463章 休假三日 孟君德点了点头:“是啊,心儿说的对。”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泽昱是不是要派人将他抓起来?”孙氏不由的问。 她是个贤妻良母,每日管着后宅那些事,自然不会筹谋朝堂之事。 说起处置这些事情,也是直来直去的,觉得王贻远既然被察觉了,就得被抓起来。 “不妥。”孟君德摇头,他抬眼看赵晢:“王贻远应当贪墨了不少东西,他私藏东西之地,可查到了在何处?” 赵晢摇头:“尚未。” “如此,咱们便没有切实的证据,还是要从长计议。”孟君德想了想道:“今日我寻个借口,让他回家去,我先将那些账目和卷宗翻看一番。” “我也正有此意。”赵晢点头:“在对照安祖新与韩太永所交代的,便能得王贻远到底贪墨了哪些东西,到时候搜查起来,也容易一些。” 孟君德点点头:“眼下,他还在书房?” “他方才来与我说,账务与卷宗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叫我去过目。”赵晢道。 “那你先去,稳住他。”孟君德顿了顿道:“你跟他说,我身上轻快些了,听闻账务和卷宗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这心里头也痛快。 叫他今晚来,与我一道吃顿饭,兄弟两个交交心。” “嗯。”赵晢点头应了,站起身朝着李璨道:“你在这儿,陪着舅舅舅母,我去书房。” “你去吧。”李璨自然不会耽误他。 赵晢便去了。 孙氏拉着李璨的时候靠着她坐下,笑着道:“此番可真是多亏了心儿,否则还不能识破王贻远的真面目呢。” “我和殿下是一起的,自然该帮他。”李璨见她夸自己,不由笑了。 孙氏便看向孟君德道:“泽昱能娶心儿,可真是好福气。 往后,哪里还有事情是她帮不上的? 不像我,只能在后宅之中忙活。” 孟君德闻言也笑了:“泽昱确实是个有福气的。” 李璨见他笑得勉强,便转开话头道:“舅舅,舅母,等王贻远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咱们就派人去,将外祖母和璇儿接回来吧。 好些日子不见,我还挺想念她们的。” “可不是吗?”孙氏柔和的笑道:“我这些日子不见娘和璇儿,也怪想念他们的。” 说起老母亲和小女儿,孟君德便暂时忘了王贻远那回事,问孙氏道:“娘这些日子,可让人送信回来了?” “前日才送了,我不是同你说了吗?你是忘了吗? 璇儿啊,在那里,可比在家里养胖了不少,娘可高兴了呢。”孙氏笑着道。 孟君德摇了摇:“每日睡着,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哪一日是哪一日了,我还当是前头的话呢。” “那我给你起来?”孙氏道:“你晚上,不是要起来用饭吗? 不如先起来转一转,松快松快筋骨。” “嗯。”孟君德点了头。 他起身,李璨自然不好在旁边,李璨便起身避了出去。 傍晚时分,王贻远便应邀来了主院。 孟君德邀王贻远吃饭,赵x晢同孟汉春作陪。 李璨知道,留在这儿王贻远恐怕又要说她了,干脆就不曾露脸。 她回了院子吩咐道:“糖果,叫厨房别送晚饭过来了。 让人去酒楼,要一桌酒菜。” “也不用叫人去酒楼。”孙氏笑着进院子来了:“我让人去买了,给你拿来了。 你舅舅和泽昱他们一到吃饭,咱们娘俩就一道吃,不稀罕他们。” 这些时日,赵晢同李璨在家中住着,两人之间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 赵晢那孩子看着端肃,身为太子也确实端正严明,唯独对李璨,宠溺的很。 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她。 今儿个,因为王贻远的缘故,李璨不能跟赵晢一道吃饭。 她盘算着,怕这孩子心里落寞,干脆就到酒楼去弄了一桌酒菜,来陪这孩子了。 “舅母。”李璨笑着迎了上去,心下感动。 孙氏所思,她不是不懂。 这虽然是赵晢的舅母,对她确实打心底里疼爱的。 两人吃着果酒说话,倒是越吃越亲热。 * 主院正屋内,一桌美味佳肴,赵晢四人围坐在桌边。 气氛并不算热烈。 赵晢与孟汉春当真是作陪的,两人都很少说话。 孟君德与王贻倒是有不少话说,他们毕竟相交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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