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璨捂着脸转过身背对她:“母妃再说,x我可回去了。” 宸妃瞧她可爱,不由大笑,一时畅快极了。 “什么事将爱妃高兴成这样?”乾元帝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宸妃扭头见他,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拉过李璨一道行礼。 “见过陛下。” “见过父皇。” “免礼。”乾元帝说着上前,去扶宸妃。 宸妃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谢陛下。” 李璨抬眼瞧见赵晢跟在乾元帝身侧,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宸妃。”乾元帝皱眉:“泽昱和心儿在这里呢。” 在孩子们跟前,宸妃就不能给他留些脸面么? “嗯。”宸妃道:“陛下,臣妾要和心儿他们用午膳了,您也快些去用午膳吧。” 她说着,便拉着李璨去落座。 乾元帝在,李璨哪里敢先落座,只好回头,求助地看赵晢。 赵晢正要上前去呢。 乾元帝却快了一步,在桌前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佳肴道:“朕就是想着,今日太子和太子妃进宫,宸妃必然会预备周到的午膳,这才与太子一道前来,果然不出朕所料。” 宸妃见他坐下了,扫了他一眼道:“那陛下在这吃吧,臣妾和心儿他们告退了。” 她行了礼,拉着李璨便走。 “宸妃,宸妃!”乾元帝见状,又起身去追她。 李璨瞧他堂堂一国之君,拉着宸妃不撒手,一点也没有平日的威仪,不由忍不住想笑。 她低头,偷偷笑了一下。 “心儿。” 乾元帝忽然唤她。 李璨吃了一惊,连忙收敛笑意,抬眸正色望着他:“父皇有何吩咐?” “你,唉。”乾元帝叹了口气,指着她和赵晢道:“你们二人,也太不懂事了些。” 李璨愕然,不解乾元帝说得是何意。 赵晢不动声色的站着,也不说话。 “说什么呢?”宸妃转脸看着乾元帝:“谁不懂事?” 乾元帝哪里敢再说一遍?他立刻赔笑道:“那个,是朕不懂事。” 李璨又想笑。 “朕和宸妃,原本没有什么矛盾。”乾元帝抬起头:“因为答应你们七皇姑,让夏婕鹞从庵里回来,你们母妃就不理朕了。 这都多少日子了?太子都出公干回来了,夏婕鹞如今都已经在东宫了,这事可与我无关。 你们两个说句公道话,你们母妃可该因为这件事,还继续和我闹了?” 对着李璨和赵晢说话,他面上又恢复了几分威严。 “若不是你将夏婕鹞放回来,她这会儿还在那庵中呢,有岂会有进东宫的机会?”宸妃冷哼。 “那不是她,也是旁人,总有人要去的东宫的。”乾元帝道:“今年开春,朕就接了不下几十份奏折,都是给东宫后院添人的,朕全都压下了,你们也不曾念朕半分好。” “念你好?”宸妃嗤笑了一声:“不然,我领孩子们给你磕一个?” “我哪是这意思?”乾元帝无奈极了,朝着李璨道:“心儿,你替朕说句公道话。” 李璨小脸上满是为难,这话可怎么说? 乾元帝道:“你就只消说,夏婕鹞回来的事情,你心里还怪不怪我?” 李璨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父皇。” 长乐长公主那样闹,乾元帝早晚会点头的。再说,夏婕鹞去庵中时,她也没有想着一劳永逸。 她知道,以夏婕鹞的本事,一定是能回来的。 “听听,你听听。”乾元帝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对着宸妃道:“心儿都不怪我,你就别生气了。心儿,快帮我劝劝你母妃,她都是为了你考虑。” 他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宸妃疼爱李璨,见不得李璨受委屈,所以才会这么怪他。 只有李璨开口,宸妃才能有所松动。 李璨顿了顿,软语劝道:“母妃,您别和父皇置气了。 东宫的后院,本来就不应该空着,父皇说的对,谁去都是去。夏婕鹞是七皇姑的义女,做个良娣,身份上也匹配,您就别生气了。” 她不想宸妃总是处在生气的状态,太医说气多了伤肺腑,宸妃心气高,长年住在宫里,气本就不顺,要是再一直生气,真的会生病的。 “你这孩子。”宸妃瞧她这样,心疼极了,两手握住她手。 李璨低头,顿了片刻徐徐道:“父皇,母妃,以后若是有人提出要送人进东宫,只要合规矩,你们也别强行拦着了。 这毕竟是理所应当的事,若是一直这样,不合情也不合理,日子久了,我怕父皇和殿下都被人诟病,还有我也会被人说善妒。” 她说着,抬起清亮的眸子,看了看他们。 赵晢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李璨朝他笑了笑,赵晢抿了抿唇,在心里叹了口气。 乾元帝也有所动容:“心儿真是懂事。” 他瞥了宸妃一眼,声音小了些:“泽昱比我有福气……” 宸妃冷哼了一声:“他能娶到如此贤德的正妻,自然比你有福气。 我若是正妻,我也大度,可惜我只是个妾,正妻贤德,关我什么事?” 她不屑地扫了乾元帝一眼,当初乾元帝可是许了她的,可惜,乾元帝许的,几乎都做不到。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乾元帝心虚,不敢与她对视,只拉过她手腕:“行了,两个孩子在这儿,别多说了,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你松开。”宸妃挣扎。 “母妃,我饿了,不然咱们先用膳吧?”李璨晃了晃她的手。 她知道,她要是不开口,宸妃定然和乾元帝作对到底。这本没有什么,她甚至还觉得乾元帝活该。 但她和赵晢在这里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乾元帝在他们跟前丢了脸面,乾元帝毕竟是一国之君。 其实她也不是多怕看见乾元帝丢脸,只怕乾元帝回头想想,觉得自己丢了脸面,又要在她和赵晢面前找补回来。 “心儿都饿了,快点吧。”乾元帝趁机拉着宸妃去入座。 “母妃。”李璨扶着宸妃:“坐吧。” “这也就是看在心儿,否则休想我和你同桌吃饭。”宸妃厌恶地瞥了乾元帝一眼。 乾元帝赔笑,将筷子递给她:“是,心儿懂事。” 宸妃接过筷子,不再理会他,她不想多看乾元帝一眼。 “你们两个,也坐吧。”乾元帝看向李璨和赵晢。 赵晢牵着李璨坐下,纳吉上前布菜。 乾元帝吃了几口,开口道:“泽昱的身子骨还差些,但已经能行动自如了,明儿个起按时上朝吧。” “是。”赵晢应了。 “我问你。”宸妃闻言,不满地放下筷子:“泽昱是不是你亲生的?” 乾元帝不知她又怎么了,连忙解释:“我从未疑心过你的。” 他虽然怀疑宸妃心里还有李谚,但对宸妃的品行还是放心的,宸妃不是那样的人,泽昱肯定是他的孩子。
第601章 倦怠 “说什么呢!”宸妃勃然变色,一巴掌拍在桌上。 “母妃。”李璨下意识往赵晢身侧靠了靠。 赵晢垂着眸子,对一切视若无睹,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你看你,又急了,我又没说你什么,这周围这么多人呢。”乾元帝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心儿都吓着了,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就是了。” 这怎么说急就急了? “泽昱可是你亲儿子,身子还没复原,你就让他上朝?”宸妃缓和了浴语气,心疼地看了一眼赵晢。 “只是去上个朝,其它事情,朕会尽量不分给他去做的。”乾元帝明白过来,她原来是心疼儿子,松了口气解释道:“他毕竟是太子,之前出去了那么久,回来又一直在东宫休养。 朝堂若是离得久了,对他不利。 再说,朕这头也忙得很,边关打仗,还要防着大辽,长江黄河又要开始防洪防汛了,衮州那几个地方,春苗冻死了一大片,朝堂之上也不太平,有些事交给其他的人,朕不放心啊。” 赵晢道:“母妃别忧心,儿身子已经逐渐康复了。” 李璨很想叹口气,谁不想天天歇着呢?譬如她,还想丢了东宫那些事务和账本,天天吃喝玩乐呢,何况赵晢伤还没复原? 但赵晢不能再不管朝堂上的事了,倘若他再不去,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恐怕就真的找到机会了。 荆王昏迷着,岐王可还蹦跶得欢,其他皇子,也未免个个都老实,路还长着呐。 “你放心,我不会叫泽昱累着的。”乾元帝就差给宸妃保证了。 宸妃不理他,只朝着赵晢道:“朝堂上的事情我管不着,你自己的身子你掂量着办,心儿还要靠你,真要是累坏了,可没人替你。” 赵晢点头:“母妃,儿子明白。” “你明白就好。”宸妃看向李璨,给她布了一筷子菜:“心儿吃,就属你省心,母妃看见你就心情好。” “谢谢母妃。”李璨弯起眸子,笑着谢过。 午膳后,赵晢陪着李璨在御花园闲转,瞧着各色的花儿,也顺带消消食。 乾元帝和宸妃一直在长廊下,李璨只远远看见乾元帝x纠缠着宸妃说着什么,宸妃只将他往一边推。 “赵泽昱。”李璨含笑道:“咱们回去吧,再留在这里,父皇该不高兴了。” 赵晢也回头看了一眼:“好。” 他吩咐无怠到长廊下去说一声,两人也不曾告辞,便牵着手往外走。 “你今日去了整整半日,都说什么了?”李璨见四下无人,才问他:“父皇有没有知道一切都是荆王做的?” 赵晢思忖着道:“父皇心思深沉,难以猜测。我与他说了半日的话,并未听出他是否知情。但父皇疑心重,我出事之后,他应当就派人去查过了。” “那他知道是荆王所为吗?”李璨只想知道这一点。 赵晢点头:“父皇手底下的人,都有几分真本事,我倾向于他们已经查出真相,禀报父皇了。父皇心里应当有数,但我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对了,无怠。” 他说着想起什么来,回头看了一眼。 “殿下。”无怠忙加快了步伐。 “等会儿到了东宫,准备些礼品,去探望荆王。”赵晢吩咐。 无怠应了。 李璨不由道:“荆王那里,我已经送过礼了,怎么还要去探望?” 听说荆王昏迷不醒的第二日,她便着人预备了东西,亲自登门送了礼。 这是她太子妃的职责所在。 赵晢抿唇,不曾言语。 李璨忽然明白过来:“是不是父皇的意思?” “嗯。”赵晢点头:“父皇说,我身为太子,身子既然好转了,就得亲自去探望,才能显出兄弟之间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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