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晋王又是什么时候得罪的爷? 只是纳闷归纳闷,肃夜也知趣的不会多事来问。 “明日早朝,准备下去,本相要面见皇上。”温言崖目光幽邃了一些,寡凉的声音透着些许寒意,“周王那处,可以动手了。” “是。”肃夜恭敬的点了点头,自是不会多问,都已经大半年未曾上殿议政的温言崖,怎又突想上朝。 徐后,温言崖不语,只是垂眸淡淡的注视着宣纸上的名姓,心里也顾念了什么。 明日,又能见面了。 东宫归朝,经血战沙场,将士早已信服于傅昭歌。 可皇城心怀不轨的人却辗转难眠了…… 朝廷之上,宫殿富丽堂皇,雕梁双柱,高阶独位,一排排身着朝服的大臣齐齐数支,而这之中,唯有身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男子独坐在轮椅上,身处在前。 即便身坐轮椅,也难以遮掩男子一如神祇的出尘气息。 “左相今日竟会上朝,还真是奇事一桩。” 皇上精锐的目光扫视了眼众人,这才聚集在温言崖清隽的面容上。 “微臣许久未曾面圣,心有惭愧。今日一来,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温言崖扫视了眼众人,这才收回了视线,温凉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 “怎么会,爱卿严重。”皇上笑道,一派和颜悦色。 只是,等门外宫人大宣三声那人迟迟归来时,皇上顿敛了笑意,面容淡淡,精锐的眸中闪着隐晦难明的光芒。 “太子进殿。” 不至半晌,殿门口便缓缓迎面步来了一名身着流金绣云的墨红朝凤锦袍的女子,腰间独留流苏白玉挂佩垂轻,如雕刻般精致妖娆的面容看不清笑意,乌墨三千丝发半挽倾冠,半披肩后服帖落腰而下。 温言崖不动声色的沉了下漆如墨融的眸子,随后敛去。
第7章 后继无人 今日的傅昭歌,相比在昨日的温池,看上去更为凌厉了些。一身墨红朝凤锦袍,稍挑的凤眸含着薄寒,嘴角轻挑起漫不经意的弧度,亦更非笑意。 无处不透露张扬着邪肆的意味。 众人见此,噤不敢言。 “儿臣拜见父皇。” 傅昭歌信步闲庭般走到了最前,也未曾用余光看过温言崖,只是缓缓拱手一拜,接着背却挺得笔直,举止流露间不失尊威。 温言崖知道傅昭歌并没有顾眸看他,面容也没有透露半分不悦,只是不经意间,眸底略过了抹深意。 “太子还没调整好的话,可以再回私邸休养休养。” 皇上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天威,话语间顿生寒意,可虽说朝臣畏惧的缩了缩脑袋,傅昭歌却仍旧看上去气定神闲着。 温言崖看了眼这对父女暗中较劲,黑眸中隐晦光芒稍闪即逝。 “多谢父皇,今日是儿臣返朝第一日,总要露个面,不然儿臣可是要被称言不孝。” 谁知傅昭歌嗤笑一声,接着竟漫不经心的道。 顿时间,皇上的脸色难堪黑沉了起来,而温言崖却不动声色的挑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接着片刻消散。 还不等皇上开口,傅昭歌转身扫视了眼众朝臣。而众朝臣被傅昭歌淡漠一视时,竟不自觉的身躯为之一颤。 还好,他们没曾小瞧过这个班师回朝的太子。 “三年了,看上去多了不少新臣,也走了不少朝臣。”傅昭歌半挑眉梢,接着意味不明的道。 “左相,这轮椅看上去倒是不错。” 突然间,傅昭歌看向了温言崖,接着不禁勾唇,凤眸绽放出摄人心魂的璀璨光芒。 温言崖原还在疑于她刚刚还假装漠视他来,怎的又突然打起了招呼,可等傅昭歌说完,温言崖这才摈弃了心绪,古井无波般的眸子逝过了抹深远,温凉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要是喜欢,微臣也好送一个给太子。” 众人可谓是听的心惊胆战,这两人的对话还真有些读不懂意思。 “要是父皇同意本宫在朝堂也能坐在轮椅上,这主意倒是不错,生趣的很。” 傅昭歌慵懒扫看着温言崖,凤眸波动着漫不经意的笑意,戏谑话语中透着闲散。 朝臣皆为一震,都不由得眼皮骤然一跳,太子还真当是有胆识,更有独到见解啊。 而皇上黑沉着脸,隐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阴沉着眸色道,“太子要是浑身瘫痪,朕会考虑的。” “要是儿臣浑身瘫痪了,父皇岂不是后继无人。”傅昭歌不为所动,反而无畏一笑。话落,朝臣都为之倒吸一口冷气,殿堂陷入了凝结的冷漠气氛。 看皇上也并非疼爱傅昭歌,原以为皇上会因此震怒,可没想到皇上却只是脸色难堪,并无其他。 真当是让人猜测不出,这对父女是如何心思。 “太子还真不愧是朕选出来的皇储。”除了她,便没人敢这么跟他顶嘴了。 皇上幽沉着眸,即后却似乎想到了从前的什么事来,竟不再说起。
第8章 左相之见 而一侧阶下的温言崖却捕捉到皇上一闪即逝的愧疚,然在片刻又化作了冷意。 温言崖眼底卷涌着深意,不动声色的思虑起来。 自来到南国开始,他一直有听闻南城出了个倾城东宫。 不过,传言中也有未解之谜,据说傅昭歌是皇上的独女,原本被册封为长公主,可在六岁时,便被送山学艺,那时听闻皇上极为溺爱着傅昭歌。 可自从傅昭歌学成归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年,傅昭歌在火灾时重伤过,而皇上的反应却冷淡的很,甚至傅昭歌卧床数月都不曾探望。 接着,傅昭歌养好身子就开始从政,排除万难上朝议政,十四岁征战边关,十五岁战结成名,继任储位。 第一个女东宫,哪能会有那么简单。 既要天下臣服,必需付出常人不能想象出来的努力。 然,同时温言崖脑海中响起了昨日傅昭歌的话。 “不为谁所刺,不过掩住伤疤而已。” 温言崖不动声色的拧了拧修眉,抿紧了薄唇。 她身上的伤,似乎就只有那一道。 当年火灾时,傅昭歌同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这朝廷总有那么些个多事人。 “皇上,微臣斗胆以为太子不同于世俗女子,既有治国安邦之能,现眼下更是身居储位,何不找一些皮相清秀的美男,去伺候着太子。” 吏部尚书走向前来,朝傅昭歌谄媚一笑,方才躬身垂眸,恭敬道。 而这一言,使得其余朝臣议论纷纷。 虽说这听上去很奇怪,但仔细推敲,也还入情入理。 皇上沉了沉脸,隐晦不明的看向傅昭歌,问道,“太子怎么认为?” “儿臣自觉儿臣尚还年轻,再来,这也刚回皇城,亦是不愿被儿女情长来束缚。”傅昭歌同样看了眼皇上,接着慢条斯理的拒绝着,让人从中看不清她的心思,也挑不出她言语上的刺。 “那左相以为?”皇上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松懈之意,不知怎的,又随后看向了一旁不明情绪的温言崖。 “臣见,这吏部尚书做起媒来,便还真有一套说辞。”温言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吏部尚书,漆如墨的眸底泛上了些许凉意,卷蕴着深远幽邃,顷刻让人顿生寒颤。 吏部尚书感受到左相大人突来的冷视,僵住了脸上原本想洋溢着的自得欢乐。 原只想讨好一下太子,没想到左相大人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碍眼了。 吏部尚书僵住着脸,而原本为楚州水患黯然神伤的晋王总觉得这一幕出奇的似曾相识。 “不过,于这事来言,微臣以为不能莽然而行,如若真要找,也必然是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可以为太子分忧的男子。”温言崖余光好似不经意间看过了傅昭歌,温凉的声音察觉不到任何意味。 可这话一出,朝臣们纷纷揣摩了起来,温言崖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只用来搪塞皇上。 倘若前者,满朝文武中这指的人大抵也只有他了。可温言崖一向让人猜测不出心思来,若是按着从前他的态度来看,似乎后者更为可靠妥当者。 旁人难测,而傅昭歌却别有兴致的看了眼淡若无事的温言崖,意味深长的挑唇轻笑。
第9章 问过名字 “左相所言极是,这件事往后再议。”皇上也没多想,接着便扫了眼众人,沉声说道。 于是,这太子选君的事无疾而终了。旁的大臣见过吏部尚书碰了一鼻子灰,也没人再敢提了。 再者,左相大人看上去对太子殿下似乎也抱着一种隐晦难明的态度。 经过了刚刚的一番诡异气氛,后面的事情都显得格外风平浪静了些,商讨了一阵晋王手下的楚州水患,便也应时退朝。 毕竟是太子战结居凉,班师回朝的第一日。三日后,宫中设有国宴,为太子接风洗尘。 这样一来,原本不少打算攀谈个一下午的大臣们,也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回府。同时,大臣们心中思忖准备起三日后的国宴,自己该送些什么给傅昭歌,才好拉进同傅昭歌的关系。 毕竟傅昭歌虽是女子,但不同普通女子,也不见得她会喜欢金银首饰,绫罗珠宝这些。 如若送错了,难保傅昭歌不高兴。 而此刻众人仔细揣摩的某位太子,正朝着被肃夜推着轮椅的温言崖走去,凤眸含着笑意,漫不经意的轻挑嘴角,“今日朝中来议,才发觉左相看上去格外关心本宫啊。” 听着身侧响起的慵懒声音,肃夜下意识顿住了步伐,而温言崖也目光深邃了几分,却不过多刻,便隐于淡然自若的面容之下。 “微臣还以为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温言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凉如玉,而其中竟少有的带着似有若无的轻嘲。 “哪能,本宫不过好奇罢了。” 傅昭歌半挑眉梢,懒散转眸轻抬,直勾勾的看向温言崖,朱红唇角扬起。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温言崖好整以暇的看了眼傅昭歌,温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肃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按耐住心中的疑惑。然而,肃夜原想着顺温言崖的意思,推着他离开,却被傅昭歌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 肃夜听言,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傅昭歌,可对视上那双淡漠幽深的凤眸后,却不由自主的愣了愣,“肃夜。” “左相今日可泡药浴,威灵仙,伸筋草,透骨草,苏木一类的研磨成液,加进澡池中,至于分量让府邸的大夫来掂量。左相,本宫告辞了。”傅昭歌挑唇明艳,说罢,便拂袖缓步离开。 “爷,我没记清。”肃夜颇为苦恼的皱了皱眉,看了眼温言崖说道。 “走吧。” 温言崖敛眸,漆如墨眸的眼底沉了沉,幽邃稀碎的光芒闪动着。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31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