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浑身发颤,抱着他宽阔背肌的手越来越用力。 在被他抱着往榻上走时,她指甲不慎划破了魏京极的背。 背一靠到榻,苏窈便忍不住往后退,结果反被更用力地拽向他。 她轻哼了一声,魏京极在她耳边道:“太子妃是来检查孤有没有碰别人的?” 这冷淡的声音与火热的气氛形成极端。 苏窈清醒一瞬,喉咙火烧似的。 “我没有。” 魏京极不发一言,慢慢撑起双臂,低头望着她,眼里似藏了无数难言的暗涌。 仿佛刚才那样激烈地吻她的人不是他。 苏窈躲了下魏京极压迫感极强的视线,眉眼显然已有几分动情,声音也软的能滴水。 “你不想要我么?” 魏京极将被子替她盖上,神色不明,语气听上去却有几分饶有兴致。 “你当真想要我?” 苏窈一怔。 他牵了下唇,不再多言,翻身下榻。 魏京极走后许久,苏窈仍坐在榻上发呆。 这是他第一次在行房这事上拒绝她,衣裳都褪干净了,他竟还能冷静离开。 她有种情况渐渐失控的错觉。 今日天色格外阴沉,午时起便开始下雨,电闪雷鸣,窗前的桃树被打落许多枝叶。 苏窈不曾离开偏殿,也让人去看紧正殿,打定主意魏京极去哪,她便睡哪。 可一直到午夜,她等的发困,也没等到人。 正欲睡下时,殿门却被一脚踢开。 苏窈浑身一抖,立刻抱紧了被子,“谁?”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稳重内敛,她还是很快听出来了,面上一喜,就下去迎他。 殿内黑魆魆,所有烛火都被吹灭。 苏窈听到门合上的动静,却没有看见人,她不由得紧张,“魏京极?” 一股淡淡的酒气飘在她鼻尖。 苏窈微怔,“你喝酒……”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窗前。 半开的窗户不堪重负,吱呀响了两声,雨水纷乱砸下。 魏京极从后抱着她,她还是上午那件舞衣,白皙的细腰单手便可将她钉的死死的。 苏窈直觉现在的魏京极有些危险,轻轻挣扎了两下。 他见了,不紧不慢地抽出腰带,将她双手紧紧捆住。 苏窈有些慌了,“你真醉了?” 魏京极安抚似的吻了下她的唇,张口咬住她的耳垂。 直到身前的少女浑身发软,无力地扶着窗棂,他才停下,唇贴在她耳廓。 声音低沉,轻描淡写又卷携无尽欲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如鬼魅般响起。 “你以为听他的话,就能与我和离么?” 苏窈顿时血色尽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第44章 苏窈紧张到唇.瓣都在轻微颤抖。 她背对着魏京极,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日圣人传密旨的事,在场之人只有刘总管与她,刘富贵是圣人心腹, 按说魏京极不可能知道密旨是什么。 魏京极说完这句话, 从身后吻她发颤的肩膀,滚烫的吻在她后颈流连,他的掌心毫无阻碍地贴着她柔软的肚皮,掀起舞衣一角。 苏窈在他掌中颤了一下, 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京极忽而闷笑了一声, 倦恹地掀起眼皮。 他浓密睫毛下是一双凛冽冷锐的眼睛, 眸底墨色幽深,声音低而缓重。 “那便记住, 我绝不会放你走。” 苏窈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窗外疾风骤雨, 吹得她脸上生疼。 他将她的腰托高,更贴紧他, 而后,手掌覆上她细白的脖子。 “你是我的妻。” …… 铺天盖地的秋雨纷乱地从天上砸下,半开的支摘窗像是不堪承受雨水的冲撞,翌日起来,微风一吹便咯吱地响。 昨夜守夜的侍女听铃铛响了一宿。 苏窈醒来时,魏京极还在睡, 面朝着她,鼻梁高挺,唇色淡的有些凉薄。 她浑身酸软地被他抱在怀里,连双.腿都被禁锢住。 思及这些日魏京极的反常, 与昨夜他说的话,苏窈再不愿意, 也不得不承认。 他已经知道了。 这念头一出,苏窈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良久才找回呼吸。 一记冰凉的吻印在她额前。 她猛地从沉思中抽身,抬眼,发现魏京极正撑着头看她,脸上表情堪称温和。 “醒这么早。” 苏窈心神不宁,避开他的视线,“睡不着了。” 魏京极没有戳穿她,视线在她身上滞留片刻,而后,翻身下榻,穿靴子时,他动作停顿半秒,云淡风轻地转过话题。 “那些女人,我会让她们今日全部离开。” 苏窈想要他这样做,可如今魏京极这样做了,她反倒不安。 他表现的太平静了。 或者说,根本对圣人的密旨视若无物,睥睨无谓。 这种超乎寻常的从容让苏窈觉得他压根没将圣人放在眼里。 白露进来收拾时,不期然瞧见满地零碎的舞衣碎布,淡淡晨光打在地上,有数个地方闪着细碎金光。 昨日白露亲手给苏窈穿上的舞衣,自是知道那是腰臀处用红线串起的金铃铛,如今散的满地都是,被阳光一照便闪人眼。 她先收拾了些痕迹,将窗上挂缠着的红线清理干净了,方才叫人来打扫。 苏窈睡到午时,整个人都蔫蔫的。 白露递过来一封请柬,因昨夜魏京极宿在了主殿,她由衷为苏窈高兴,笑道:“太子妃,这是盛家小姐邀您半月后去大相国寺烧香祈福的请柬,您许久没往各处走动了,不如与盛家小姐去散散心罢。” ———— 秋高气爽,枯黄的叶子伴随着古寺钟鸣,别有一番古韵之美。 苏窈与盛华烧完香,各求了几道符,便坐在凉亭内乘凉,数位侍女端着巾帕茶杯站在亭前,潺潺流水将河岸边的鹅卵石润的圆滑百状。 梵香净彻,苏窈紧绷许久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盛华姐姐,你怎么想到要来大相国寺求姻缘的?” 盛华喝了一口茶,道:“我不过是听说,太子殿下一反常态,收了不少舞姬进东宫,怕你一时想不开,又与他起了争执,这才想借这个由头将你带出来,一为排忧,二为再教你些事。” 苏窈依在美人靠上,扇了下扇子问:“教我什么?” “你无父母姊妹照拂,我便将你当自家妹妹,所以才同你说这番话,你也莫怪我好为人师,”盛华解释一番,才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带回那一批舞姬之后,没过多久又全遣散了,若没猜错,这事定与你有关吧?” 苏窈扇风的动作一停。 “你与太子殿下虽为少年夫妻,可日后在宫里仅靠这么点情分是无用的,你该学会拉拢人心,我瞧你一路上闷闷不乐的,定是与太子殿下又起了争执,”她犹豫道:“为了充盈后院一事?” 苏窈不知该怎么和盛华解释这事,简单道:“不是。” 盛华略有意外,还欲再说,却被苏窈抢过话茬,讨饶似的说:“好姐姐,莫与我说这些道理了,我嫁人前被嬷嬷磨着背了许多呢。” 她终归还是对远离深宫抱有一丝希望。 圣人说到底是魏京极的父亲,他再如何放恣不驯,也不能抗旨吧? 因此,苏窈想了好几日,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其实和离只是说的好听,任谁都知是被废了太子妃之位。 若跳过中间种种,只要她不守规矩,照着圣人不喜的模样做,譬如善妒,整日霸着魏京极之类,即使魏京极真纳了谁,她的太子妃之位也坐不长久。 这个天下,总归还是圣人的。 盛华无奈地笑了笑,边摇头边提起保正缘的姻缘符打量。 苏窈看她模样,打趣道:“盛华姐姐莫不是有心仪的郎婿了,怎的瞧个不停。” 盛华叹了口气道:“是有个,不过……” 她面色有些异常,看着苏窈道:“可他近些时日情况有些不大好,父亲和母亲还在思量,你可知,太子殿下借着一桩案子,下狱了许多重臣,如今的朝堂,简直像被血洗了一遍。” 苏窈一怔,不自觉想到这些日魏京极平静淡漠的目光。 有些话不能说明白,盛华能用“血洗”这个词,已能说明这背后的隐示。 魏京极奉旨监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段时间,他与圣人的关系恐怕势同水火。 盛华道:“早在太子殿下回京时,便有人参他,斥他将军中专横血腥那一套带入朝堂,如今他弄的动作这样大,人人自危,已有不少人以性命威胁圣人废储了。” 苏家只剩下了苏窈一人,无人身在朝堂,她在东宫,也无人会告诉她外头的风云变幻。 盛家则不同,世代簪缨,能人辈出,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盛华多少能听到风声。 苏窈隐隐有些不安,走神许久,手中的扇子才重新动起来。 …… 大理寺厅堂视野昏暗。 刻有大周律令的墙壁旁,身着浅碧色服制的官员面色严肃,手上拿着一份邸报与衙役低声交谈。 另有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将上了镣铐的犯人带来,看守照名册清点了,立刻带了人跟随评事走进里堂。 里堂门紧闭,他们就在外边候着。 四面的墙上摆放各种刑具,刺人的血腥味冲入鼻间。 然而,中央却摆了一张干净的案台,案台之后,魏京极将又一份血书压在砚台下,没什么温度地笑了声。 “十七样刑罚,倒有几分义气。” “殿下!殿下,老臣知错了,还请您给老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殿下!” 魏京极将底下嘶嚎这人的名字划去,眼皮微敛。 “死牢。” 哀求那人顿时遍体生寒。 梁远会意,推门叫来几名衙役,不顾嘶哑可怖的嘶吼,将人拖去死牢。 回来后,魏京极问道:“还有几个。” 梁远翻看名录,回道:“方才是最后一个,至此所有疑犯皆审讯完毕。” 说着,他停顿片刻:“殿下,您不怕圣人怪罪下来么?” 魏京极淡嗤道:“他要降罪,早发难了。” 梁远默然,从手中递上一封信:“殿下,这是当年与高相交好之人供出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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