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冷眼看着端王,肃杀之意迭起。 端王冷哼,“你最宠爱的婢女在本王手中,你若是再不命龙翼卫住手,本王就在此处杀了她!” 祁屹看了江晚渔一眼,颇为无所谓,“王爷想杀便杀,我昨日之所以俯首称臣,皆是因为五公主在王爷手中,如今救出我的正妻,我再无任何顾忌,她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婢女,还是个罪臣之女,死不足惜。”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她的心中仍是刺痛了一下。 “王爷,奴婢早已说过,奴婢在将军心中并无分量,王爷用奴婢来威胁将军,实属无用之举。” “你闭嘴!” 端王怒而掐紧她的后颈,祁屹瞳孔霎时紧缩,理智差些被击破,只听得端王道:“你若真是在他心中毫无分量,他就不会为了浮根而娶五公主!” 江晚渔并不知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当初问过祁屹,他也是简单带过。 她知道浮根得来不易,但却没想到是如何不易。 “奴婢听不明白,五公主是圣上指婚,与此事有何关系?” “呵,他当初求本王传信给安贵妃,他愿给安贵妃卖命,只为求得浮根,当初本王不知他用浮根作何用,后来打探到是为了救你的命!安贵妃为了更好拿捏他,便认下五公主,让五公主与他成亲…… 这么说来,他从未将此事告知于你,他对你还真是深情,为你做事却不言不语,本王更是确信,将你绑来,是件极为正确之事!” 江晚渔心中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似有不敢置信,也有感动,更有沉重之感。 祁屹为她做的事情太多了,她一下子还接受不过来,更不知如何面对。 “你放开她,我做你的人质,只要你手握着我的命,外边的龙翼卫定会停手,我会助你逃出王府,绝不食言!” “你以为本王蠢笨至此?用你做人质,你不会直接将本王杀了?你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莫不是在故意欺负本王?” 端王手中的剑徐徐逼近江晚渔的脖子,她的脖颈本就细嫩,剑刃才轻轻触碰一丝,就划破了血。 “那你要如何!”他握紧双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凶恶。 端王行事狠辣,连都城百姓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更不会在乎江晚渔的一条命。 他怕,怕横在她脖颈上的剑,真会割断她的血脉。 “本王要你立刻让龙翼卫住手,进攻皇城!” “我可以答应你,但就算按你说的做,你也没法敌过当今皇帝,你还不知道罢,藩王的兵马进不了都城,入都城的每一条路都被龙翼卫堵死了。” 端王嗤笑一声,颇为不屑,“他们自以为把本王的路堵死,实则藩王绕进都城的路,根本无人想得到。” 祁屹直接戳穿他自以为高明的计谋,“你让藩王走水路,从滨阳河渡船,绕过无人注意的长街小巷,小巷过了鹤桥便能直抵你的端王府,端王府离皇城仅隔一条河,由此便可一举攻入皇城,另外——” “你还雇了暗影阁的隐刺,届时在皇城各个宫门,为藩王的兵马开路,好让你们一路畅通无阻,对么?” “你怎会知道这些?!”端王手中握着的剑,抖了一瞬。 他的这些计划只有三人知,他、谋士还有藩王。 即便是他雇佣的隐刺受不了严刑拷打,将击破宫门的计划说了出来,对方也不知藩王进都的路线。 他自己从未泄露过此事,谋士也一直住在他的王府,哪里都没去过,不可能走漏风声。 藩王和他更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做不出损人不利己之事,更何况,他还答应了对方一个极具诱惑的好处…… 他的计划怎么可能泄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比我年岁大,其中道理想必比我懂得更多,你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实则上早已被人揭穿,等藩王一过水路,蹲守在暗处的龙翼卫就会一举将其拿下,王爷再无反击之力。” “不、不!不可能!” 端王阵脚有些乱,慌神命侍卫去叫来谋士。 “王爷不必找你的谋士了,昨天夜里,王爷的谋士已经永远闭上眼,再也不会醒来。” “你、你……你竟敢将道长杀了?” “杀了又如何?” “祁屹,你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本王过去费尽心思扶你上位,若是没有本王,你如何能当上这中郎将,又怎能得到这泼天的富贵,还娶了五公主,就凭你这个寒门出身的粗鄙之人?没有本王,你一辈子也别想在都城立足!” 祁屹眉宇一片冷然,“没有你,我也同样可以得到这一切,你府外的那些个残兵败将就快要撑不住了,你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坐上皇位。” 对于端王的谋反,他本是持着无谓的态度,若是端王能将当今皇帝推翻,倒也不是坏事。 靠谋权篡位上去的人,终是得不到民心,日后他若是准备好了一切,能起兵复国,很容易便能将端王拉下龙椅去。 然端王jsg做了他所不能忍受的事。 先是不顾百姓死活,滥杀无辜,后又伤他挚爱之人。 仅凭这两点,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本王是没有可能,但本王手里还有她!”端王捏紧江晚渔的后颈,疼得她下意识轻呼出声,“本王已落入此境,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拉上这么个小美人陪着本王,黄泉路上也有个伴不是?” “你放了她,我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苟全性命,离开都城。”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况且,本王为何还要信你这个白眼狼的话?” “信不信在你,你若是执意要与她一起死,我且随你,虽我心中有她,但她仍是不及我加官进爵之路,我这人一向性子冷,她死了之后,我会找几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女子,留在身边伺候我。” 他话说得很绝情,端王没法判断真或假。 确实,他认识的祁屹是一个对任何事都极其淡漠之人。 除了江晚渔,祁屹应是没对过谁人这般上心,可他却能不顾江晚渔的死活,说出这些话。 恰恰这话里之事,完全符合祁屹的行事风格。 一个女子罢了,怎敌他的大好前程。 端王动摇了,“你要如何帮本王苟全性命,外边都是龙翼卫,只要本王一出去,就是死,皇兄不可能会放过本王。” “这里说不合适,只要王爷能信得过我,我定会做到答应王爷之事,王爷这条命,保或不保,全在王爷之意。” 端王刚想松口,只听外边的龙翼卫彻底冲破了他防御,气势汹汹涌进端王府。 “快!保护王爷!”院子里的侍卫纷纷挡在端王身前。 端王自知情况很糟,一把拉过江晚渔,就往后院里撤。 侍卫们挡住了祁屹的路,他提刀厮杀,斩除所有阻碍,也往后院里奔去。 可端王不知躲去了哪里,四下不见人影,整个后院除了被他斩杀的侍卫,蚂蚁都不多一只。 “将军,逆贼不知躲去何处,但绝对逃不出这个王府,属下已命龙翼卫守在王府周围,只要见到逆贼,必将其活捉!” “王府可还有活人?” “还有一个管家,不过已经被吓晕过去,不省人事。” “把他给我带过来!” 龙翼卫将昏迷的管家,带了过来,并用一桶冷冽的井水将其泼醒。 管家刚睁开眼,一把凌厉的刀就立于他眼珠子上方,仅差指缝之距。 “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管家不敢动,就连回答也战战兢兢,“答、答,我答!” “王府里可有机关暗道通往府外?” “这……这我不知……” 话音未落,尖刀直直刺入管家的眼珠子,鲜血四溅。 “啊——啊!” 祁屹不理会他的鬼哭狼嚎,而是将刀凝于他另一边眼珠上,“再问你一次,王府里可有机关暗道通往府外?” “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管家疼得身体蜷缩起来。 祁屹一只脚踩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折磨你,将你的两只眼珠剜出来,每日割下你一块肉,并命人煮了肉汤给你灌下去。” 管家变得慌乱无措,身子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你、你竟这般恶毒,你……” “还是不说么?那我便要动手了。” “不!等……等等!我说,我全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折磨我!” “我只想知道我方才问过的问题。” “暗道,暗道在后花园的亭子旁,只要转动亭子旁边的那盆常青藤,暗道的门就会开启,从暗道走,能走到滨阳河旁的一口枯井!” 龙翼卫立即请命,“属下这就去搜寻后花园!” “慢着!”祁屹叫住龙翼卫,“既是能通向滨阳河旁的枯井,想必他现在正往那处赶,再搜寻后花园也无用。一半人随我去滨阳河,一半人留守在王府,堵在暗道入口,若是发现与逆贼有关之人,就地格杀!” “是!” 下好命令,祁屹骑上烈马就往滨阳河赶去。 他坐下的烈马似乎懂得他此刻的情绪,四蹄驰骋极快,后边的龙翼卫跟着跟着,就落后了他大半截。 不多时,祁屹赶到滨阳河。 负责镇守在此处的卫擎大将军见到他,迎身上前。 “中郎将,王府如何?” “端王从王府的暗道跑了,我抓到他府中的管家,一番询问之下,管家将暗道告知我,此暗道正是通往滨阳河,估计他想趁乱渡河,逃离都城。” “我在此处已经安排好龙翼卫,只要藩王的兵马一到,即刻开战,现时间尚早,我可调一小部分龙翼卫予你,去堵住那贼人。” “不必,我独自想独自一人前往枯井。” 听到祁屹这句话,卫擎满脸的疑惑,“为何?虽中郎将武力过人,但那贼人谋划诸多只为谋反,其险恶难料,我恐中郎将会中了他的歹计。” 祁屹思索片刻,压低声音对卫擎说,“卫大将军,此前在猎场,我从大将军的枪法看来,知大将军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瞒大将军所说,端王逃匿之时,还连同我的……我府上的婢女一同抓了去。” 卫擎怔了一瞬,问,“是江姑娘吗?” “大将军怎会知……” “中郎将与江姑娘的事,早已传遍整个都城,就连身在宫中,我也时不时听到宫人说上一两句。但依我看来,两位并非如同他人所说那般,中郎将愿冒如此大的风险,收留江姑娘,定不会只是图她的容貌与身子。” 祁屹算是默认,“如今她在端王手中,生死不知,我想一人去往枯井,从端王手中救下她,再将端王押回来。” 卫擎垂下眸子思索,片刻后才道:“好,我信中郎将的实力,这枚信号弹你且拿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朝天而放,我会带兵马去支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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