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道:“都好了,我方才听到她们提到了将军,祁屹回来了么?他可有事?” 晗月嗔怒道:“你啊你啊,就想着他,他回来了,就在耳房呢……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祁屹不是自己回的将军府,他还把江云瀚也一并带了回来。 江云瀚身上的伤很重,正巧秦老今日在府中,他便把江云瀚带到秦老房中,交由秦老帮忙诊治。 处理好江云瀚,他四下寻找江晚渔,听闻她昨日被欺负,他即刻命人将赵嬷嬷和两个丫鬟带到正院。 赵嬷嬷还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宫中巨大的变化,仍是趾高气扬。 祁屹二话不说,让府兵直接用池子里的大石,砸碎了赵嬷嬷的双腿,吓得众人瘫软在地。 晗月闻声而出,祁屹便让她继续处罚其他人,他浑身泥泞,担心江晚渔回来后会碰脏,转身就去耳房清洗。 现在估摸着……已经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江晚渔急冲冲奔到耳房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只脚迈入浴桶的祁屹。 “啊!” 她双手遮住眼睛,不敢随意乱看,“你、你怎的不穿衣裳?” 祁屹喉间溢出笑意,“沐浴为何要穿?正好你过来了,帮我擦擦身子。” 她没有放下挡住双眼的手,“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婢子了,你使唤不了我。” “可是我受伤了。” 这句话果然骗到了她,她甚至顾不得什么该看不该看,大步走到他身后,“哪儿?哪儿受伤了?若是受伤需得让我先替你处理好伤口,莫要随意沾水!” 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他伸出自己的手掌,“这儿受伤了。” 他的手心裂了一道口子,不大不深,伤得不重。 她松下一口气,“就这处么?还没有伤着别的地方?” 祁屹眸底深了点,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暗哑,“有,有一处伤了好久,估摸着几个月了,都没有得到你的治疗。” 他欲要引导着她的手往下探,她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脸颊泛起微红,“你正经些!” “好,那我手受伤了,你总能帮我擦背罢?”祁屹松开她的手,坐回浴桶,“我可记得自己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报不报恩?” 江晚渔说不过他,老老实实找来汗巾替他擦干净背部。 替他擦洗的时候,她发现他的身上有不少泥渍,“无忧,你进宫去做了什么,为何身上沾上这些?” “做了答应你的事,”他指了指自己换下来的衣裳,“里边有你想要的东西,至于你想要的人,已经送到了秦爷爷的房中,他伤得有些重,但秦爷爷说了,他定能治好。” 她怔愣了下,“二哥哥,出来了么?” 他颔首以示回应。 言语已经表达不出她内心的欢喜,更无法传递她此刻对祁屹的感激。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祁屹抢先一步,“别跟我道谢了,我救了你那么多命,换作旁人,谁不是哭喊着要以身相许?你就只对我道谢,没意思,这回我还把你二哥带出宫,你即便是不以身相许,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求娶你的机会?” 她一时噎住,不知该如何回应。 两人对视了很久,她才憋出一句,“你与晗月是夫妻,即便是江家的仇报了,你加官进爵,皇上也不会容许你与晗月和离,莫说你身为驸马,不可纳妾,就算皇上因忌惮你在朝中和百姓之中的威信,准你纳妾,我也不愿做妾。”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过分,毕竟她曾是罪臣之女,被流放西北充奴,虽说这一切都是被奸人所害,但她确实不再是名门闺秀。 就凭她现在的身份,嫁予普通百姓可以,嫁予他这个大将军,万万不行。 她已经配不上祁屹的身份了。 “谁说让你做妾?”祁屹眉宇间稍有愠色,“我求娶你,自然不会委屈你做妾,要是能娶到你,我此生亦是不会纳妾,从与你相识的那日起,我就不曾想过旁人,至于五公主,你无需担心,不是我与她和离,是她与我和离,皇上不可能不答应。”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想。” 问题抛到了江晚渔头上,她沉默不语。 良久,才叹了一声,“无忧,我与你不相配。” “我不知道何是相配,我只知我想要娶jsg你,我心悦你,你曾说我忘不掉的许是以前的你,可我清楚得很,不论是从前的你抑或是现在的你,都让我忘不了。” 祁屹遥遥望着她,眼眸中多了一丝落寞,“还是说,你心中另有他人?” 她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他自顾自擦身子,“我不逼迫你,但求一个机会,你大仇已报,人还得向前走,便是你想要离开将军府,我不会拦着,可你能否离我近些,让我远远看到你也好。” 她背对着他,从他衣裳里拿出一则圣旨,上面是为江家平反,以及脱去她和两位兄长的贱籍之令。 一切都变得明朗,可她心里却乱极了。 “媞媞,我得出去一趟,有些事与红西说,你这几日且在将军府待着罢,等你二哥伤势好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只求你莫要不告而别。” 他是知道的,她想要走,想要离开满是噩梦的都城。 他曾想着,是不是把她捆起来,绑在自己身边,她便哪也去不了。 可他这样做,只会让她恨他,让她又回到充满噩梦的生活。 他不舍得。 一滴泪也不想再让她流。 “我……我不会不告而别。”江晚渔看着他穿上衣裳,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承诺。 祁屹笑了下,伸手揉她的发尾,“走了。” 他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她仍是独自站在耳房中,呼吸之间还有他身上的气息。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祁屹说过的话,她的心神都乱了套。 她一直计划着,替江家平反后,救出两位兄长,带着他们和双溪、青雨,一齐离开都城。 去到二哥哥给她买好的地,请人搭建一处房所,余生都窝在那儿,耕种养花,什么也不去想。 可祁屹却用那样真挚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诉说他心中所想。 他的那些话,总让她有一种错觉,以为他是非她不可。 她怕,怕两人真的朝夕相处后,他会慢慢腻烦,会发现,她除了这张脸之外,再无长处。 江晚渔拍了拍自己的头,迫使自己回过神来。 她不愿多想这些不切实际之事,径直往秦爷爷的住处走去。 …… 三日后,江云瀚身上的伤好了不少,甚至还能从床榻上起来走路。 可当他说要去看凌伊阳斩首之时,江晚渔还是有点担心。 “二哥哥,要不还是躺着再歇会儿,凌伊阳的人头,我和大哥定会送到爹娘的墓前,如今你还是保重身子为重。” 江云瀚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你以为你二哥哥是纸糊的?先前受那些伤我都不怕,这点小小的鞭伤又能奈我何?” 秦老怒斥道:“在你妹妹面前逞什么强,前两日给你上伤药之时,你喊得老夫的耳朵都要聋了!” 江云瀚扯了扯唇角,“秦爷爷,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秦老给了他一记白眼,“小鱼儿,他能去,但要小心些,别扯坏了伤口。”说完收拾伤药,懒得理会他。 江云瀚得意地扬起下巴,“小不点,听到没,秦爷爷都说了我能去,你就别担心了。” 她只好妥协,“那咱们说好了,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太过激动,凡是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第189章 离开都城 将军府的马车到达朝门之时,朝门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江晚渔一行人下了马车。 远远看去,就看到江云潇和凝心公主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们两人身边,还站着几个梨园的伶人和丫鬟。 她先前救治过伶人的病,他们一眼便认出了她。 “江姑娘,这边!” 他们很是热情地朝她招手,江云潇和凝心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来。 江云潇一直都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可看到她身后的江云瀚之时,一贯平静的眼眸,猛地震颤一下。 比他反应还要剧烈的,当属他身旁的凝心。 她似没料到会在此处见到江云瀚,连头发丝都是惊讶的。 江云瀚对上凝心目光的那一刻,也愣了会儿神,旋即别开眼睛,只看江云潇。 “兄长。” “阿瀚。” 两人交换了眼神,江云瀚站到自家大哥的左手边,和凝心中间隔开一个江云潇。 凝心不乐意了,“假装看不到我?” 听到凝心的自称,江晚渔有些惊讶,她从未看到过凝心在任何人面前自称‘我’,二哥哥对凝心这般特殊?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等她继续探究,朝门的刽子手已站好,午时三刻在望。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欣赏凌家人的惨相。 自从上回到大理寺狱给凌家父女喂下药丸,他们二人就似疯了一般,在牢房里没日没夜大喊大叫。 扰得大理寺狱鸡犬不宁。 他们父女二人还向白大人告发江晚渔等人的恶行,可白大人就当作耳旁风,不管也不问。 对于眼下的情况来说,牺牲凌家换取朝廷各重臣的地位,以及皇上在百姓面前的威严,再值得不过。 只要凌伊阳死了,买官之事就会被永远压在阴暗处,除了与此事有关的重臣,再没旁人会知晓此事。 而曾经买官之人,定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将嘴巴封得严严实实,毕竟没人会与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凌家人死,乃是为江山社稷做贡献。 行刑台上,凌伊阳在围观的百姓之中,总算是找到了江晚渔一行人。 他狰狞着脸,近乎癫狂般吼道:“江家余孽,才是该死之人!我含冤被害,就算是下了九泉,我也会化作厉鬼,夜夜缠着你们,让你们不得好死!” 凌庭萱听到他的话,也跟着咒骂,“江晚渔你个毒妇!你处心积虑陷害凌家,使得我们一家蒙受不白之冤,你必定不会有好报!” 江晚渔看着行刑台上的两人,只觉可笑。 她甚至懒得去反驳,单是看着这对父女无力挣扎,她就很是满足。 可她不反驳,自有人替她说话。 江家无罪的告示,前两日就贴了出来,百姓们悔当初错怪江尚书,纷纷替江家说话。 “你们凌家人才是最该下地狱!害了为国为民的江尚书,害得江家家破人亡,你们死有余辜!” “当初是江尚书扶持你们凌家,让你们凌家得以在都城立足,江尚书怎会想到,他帮了一窝白眼狼,到头来被反咬一口!” “江尚书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对谁都很严苛,但他与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不屑为伍,生前为千旭做了不少事,你们就只会腐蚀千旭,你们凌家人才是臭虫,万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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