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祁屹哑着声音叫她名字,“她说要嫁我。” 她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究竟是喜是忧, 她与他对视了几息,绽开浅浅笑意。 “奴婢祝贺大人喜结良缘,得此生挚爱,携手……” 她说到这儿,不禁凝噎了一下,一股钻心的刺痛叫她差些窒息。 她悠悠垂下眸,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抬起头来时,杏眸弯弯,“携手一世,人间共白头。”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祝语,在她这儿却变得如此难以说出来。 本以为自己言不由衷的话说多了,所有的违心话都能无惧。 可独独这句不行。 “你祝我与她共白头?”祁屹脸有愠色,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两人对视了半晌,他眸中燃起像是火一般的怒意,怒意烧得旺,再多看上几眼都会被他灼伤。 她猛地垂下眸,柔声道:“奴婢嘴笨……若有说错什么话,还请大人饶恕。” 江晚渔想不通他为何突然生气。 但她一向畏惧于他的威严,他身上的那股煞气,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眼下离得这般近,她没发抖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祁屹绷着脸,一言不发俯身地凑近她,两人只有一个身子的距离时,他抬起手,耍了狠似的捏住她的下巴。 大手微微使力,迫使她抬起头,四目相对。 “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主子叫做的事,她便照做。 “奴婢祝贺大人喜……唔!” 她才说到喜字,祁屹就恶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嘴,似啃似咬。 两人的气息勾缠在一起,这带着浓浓占有欲的吻,像是要将她彻底碾碎。 这个吻越发滚烫,她想抵住他探进来的凶猛,不慎咬中了他的舌尖,腥烈的血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
第84章 你是我的人 祁屹松开了她。 抬起拇指拭去舌尖的血渍,脸上有几分怨气。 江晚渔微微喘着气,面色攀上一抹难言的娇红。 原本苍白的双唇,也被他的血染上了一丝红润。 “咬我?胆子挺大,报复昨晚的事?” “奴婢不敢!” 不敢? 他看她敢得很! 她咬得这般用力,要不是他抽身快,怕是舌头都要被她咬断了。 不过这一闹,方才的怒气竟莫名地消失了。 连带他的理智也恢复了过来,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混账事。 从她嘴里听到祝语,怎么就这么让人生气? 能气到他失控。 没良心的小家伙,亏得他昼夜不眠守着她,她竟祝他与旁人共白头? 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他有没有答应娶杨月棠。 呵,也好。 反正与他共白头之人,定不会是她。 “许鸣裕的命,我会有办法,从今日起,你别再插手。” 他没好气地坐回矮凳,坐下的那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罐东西。 “大人有鸿鹄之志,将来是做大事之人,切莫要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坏了前程。奴婢,唔……” 她还想继续说,不料嘴里被祁屹塞进了一颗圆圆的硬物,仔细一尝,是一颗蜜饯。 好甜。 完全盖住了口中残余的血腥味。 “你是我的人,只需要听我的话,旁的少管。” “奴婢还、还想再吃一颗……”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十足一个跟长辈讨要东西的孩童。 这罐蜜饯本就是特意给她买来的,吃多少颗都不成问题,可她露出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倒是叫他想逗弄一番。 可顾虑到她身子不舒服,人又这般娇气,若是逗她一逗怕是会伤着她。 他只好忍了下来,将小罐蜜饯放在她手侧,“不可吃多,适量。” “多谢大人!”她高兴得弯起唇角,许是身子动作幅度大了些,扯痛了背后的伤口,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祁屹旋即起身,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弄到了伤口?” 没等她回答,他又朝外边喊:“沈培然!进来!” 沈培然还在外边写字,听到呼唤声,立马放下笔。 双溪也跟着一同跑了进去。 “怎的怎的?可是江姑娘的伤口扯出血了?” 三人围在床榻边,满眼着急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一颗冰冷的心竟在这时生出了一丝暖意。 她已经好久,没感受过来自旁人的关心和柔意。 眼眶有些湿润,她眯起双眼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动作稍大了些,你们莫要这般紧张,这倒是叫我不知所措了。” 三人松下一口气,医馆外似乎有人在寻医,不断地呼喊着沈培然的名字。 “没事便好,有病人来了,沈某先告辞。”沈培然出去之前,还不忘拉上双溪。 “兵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了,晚些来看你。你好生歇着,我会让余崇过来,若是有事,你便让他来告知我,我会赶过来。” “奴婢多谢大人记挂,奴婢这儿不会有多大的事,大人多花些心思陪夫人才是真。” “夫人?我何时来的夫人?” “小姐早晚要与大人成婚,奴婢是提前换了称呼。” 祁屹原本柔和下来的眉眼,瞬间冷怒,“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说话,我会好好罚你。” 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他便离开了医馆。 江晚渔还在思考他那两句话。 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 意思是她方才说的话不当,让她闭嘴? 可杨月棠嫁他为妻,不就是会成为祁夫人么,她不明白有何不当。 她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外边传来的哭泣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那哭泣声听着很是惨厉,来医馆之人皆是求医,那人定是患了严重的病疾,才会哭成这般。 许是个可怜人。 “姑娘,奴婢进来陪您。” 双溪本在jsg帮沈培然舂药粉,这下来了个哭丧之人,她听着不喜,便拿着石臼进了里间。 “双溪,外边那人是何人,得了什么病?” “足足有三四个人呢,他们好似梨园的伶人,说是在三公主枕边伺候的,染了一些暗病,不便去大医馆医治,所以才找到了沈郎中这儿。要我说,沈郎中就不该接诊他们,要是沈郎中帮他们医治,自己却染上病该如何是好?” “医者自是仁心,沈郎中更甚,他当初连我这么一个低贱之人都救了,怎会做出见死不救之事?” “可、可姑娘是不一样的呀!他们在三公主枕边伺候,私底下有互相有染,脏得要死,谁知道他们染的病有多恶心?” 听到双溪这么一说,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双溪也是个聪明人,看到她脸上表现出一丝愁闷,便知她想到了什么。 “姑娘,我只是说外边那几个伶人,大公子绝对不会像他们这般,更不会染上什么暗病,姑娘莫要担心!” “莫安慰我了,那日你也亲眼见了,江云潇变成了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亦是伺候在三公主身边……” 大哥他,是否真的与外边的伶人一般,染上了难以启齿之症? 她虽恨他的无情和谄媚,可他们终究是亲兄妹,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哎?沈郎中你怎么也进来了?”双溪一个转身就看到愁眉苦脸的沈培然。 沈培然无奈道:“别提了,他们这病啊,我方才看了一眼,略微有些严重,上边长了些像是菜花似的瘊子,以我的医术根本没法治好他们,我劝他们去珍康堂,最好找个年纪大些的郎中诊治。” “他们如何说?” “他们就是不去,赖在我这儿不走,硬是要在我这儿拿药,说什么能治一些算一些,他们还要想办法伺候三公主!” “这……” 沈培然愁得双眉打结。 这时,江晚渔悠然开口道:“或许,我有办法……”
第85章 将军他醋了 江晚渔在医馆里一躺就是五日,这五日她只能在里间呆着,吃喝拉撒都在同一个地方。 虽说她早已不是千金小姐,流放的那段日子,她亦是经历过没法沐浴擦身子的难捱。 但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也不想再过一遍那种苦。 所以这第五日,她觉得背后的伤口有了结痂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从床榻上爬起。 双溪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姑娘,这才几日,你就要起身,万一伤口裂开如何是好?还是回床榻上歇着吧,免得大人过来,又要骂我了。” “好双溪,”她瘪了瘪嘴,作委屈状,”我躺在那儿就快要陈腐了,再不能动动手脚,我这人呀怕是要废掉啦。” 双溪耳根子软,哪里经得住她的撒娇,“那、那就只能在医馆里走几步,最、最多走到沈郎中那儿,就得回来躺好!” “真不愧是我的好双溪!” 她嘴角微微莞尔,眉间春水漾过,看得双溪心尖忍不住一颤。 姑娘真好看,是绝世好看的那种好看。 她已经被姑娘的姿容迷得晕乎乎的,脑子里除了好看两个字,再想不出别的词来。 两人从里间到外边,不曾想,外边竟不止沈培然一人。 还有三四个披着长袍,里边穿着青纱的男子,那青纱上绣着的四季花花纹,她一眼便认出是梨园里伶人的专属。 “江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寒,你好歹也多披一件袄子,这将军若是看到了,又该想着‘杀掉’我了!” 这几日,同吃同住在一方小小的医馆里,沈培然和她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已经能随意打趣对方了。 “不碍事,我就是出来走走,松一松身子,免得等伤好了,我都忘记怎么走路了,还得劳烦沈郎中搀扶。” 沈培然咧嘴而笑,医馆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三四个伶人之中,有一人细声开口。 “这位江姑娘可是前几日救了我们的大恩人?” “正是!江姑娘虽为女子,但她的医术却甚于我之上,我没法治好的病疾,她能轻而易举医治好,实乃奇女子!” “我们今日正是为了感激她而来!” 沈培然对她的夸赞毫不吝啬。 他初次见江晚渔替祁屹正骨的时候,是绝对不相信她会医术的,自古以来,女医寥若晨星。 在千旭,医者地位属‘中九流’,正经人家的爹娘尤不愿让自家闺女去习医,更何况她是嫡小姐出身。 她只需要精通于琴棋书画,女戒女训,旁的一概无需忧心。 可后来她的种种表现,使他半信半疑。 直到五日前,她开了那张药方,他才确信她会医术,且医术远比他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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