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生日,她自己真的没什么感觉。 院外,一道雪白的身影笔直地站立,宛如一杆标枪。 北玥流云望着花圃里的一株明开夜合和花,阖黑凤眸淡漠而遥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陈嬷嬷轻声呼唤,声音无比慈爱:“愣什么神呢?您不该看那花儿,应该看比花儿还娇艳的王妃!” 众人均看着这院子中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所有人都希望看到他们夫妻和谐,琴瑟美好。 凤倾怜默默地睇着北玥流云,直到他终于抬眼睇了她一眼,她因为不想跟他对视,才慌忙垂下眼帘。 她低下头,有些好奇他看到如此打扮的她,会是怎样的神色。 她看不到他什么神色,只是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落定,竟是看了许久。 直到他走过来,隔着袖子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如梦初醒,惊惶地抬起头。 正撞入男人深邃阖黑的凤眸里。 一如既往的清冷、决绝。
第25章 我是谁? 北玥流云是一个光耀集于一身的男人,即便脸色总是波澜不惊,寡淡的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毫无兴趣,都会引得万千女子疯狂。 她当初看上的,或许就是他那漆黑如天狼星的眼眸。 眼底透着执着的力量,仿佛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什么人,就会全力以赴。 希望,她没有来晚,希望她还有机会走入他的心尖。 “走……”北玥流云拉着凤倾怜便朝着王府外面走去。 八匹马拉动的豪华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 上了马车,凤倾怜便和北玥流云并排坐在一起。 马车启动,跑的又快又稳。 只是大概是因为窗子紧闭,空气不流通,也或者是因为北玥流云第一次跟她挨的那么近,凤倾怜觉得有点热的慌。 其实,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她就决定洒脱地放手,甚至向他要一纸休书。 可是他不愿意休她,还说要好好过日子,她便决定原谅他。 可是现在他又恢复了冷漠。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真的很讨厌这种身不由己,患得患失的感觉。这根本不像是她凤倾怜。 他凭什么让她的心里这么牵挂,这么不得自由? “如果热,就打开。”北玥流云忽然淡淡说道。似乎是命令。 “什么?”凤倾怜有些蒙,他说什么打开? 北玥流云睇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都是不解,便皱了皱眉,忽然俯身靠近她。 凤倾怜瞳孔睁大,看着他那俊美的脸颊越来越近,身子不由往后靠了靠,一下子便靠在了窗口上。 男人贴过来,伸出手臂越过她的肩膀,试图打开车窗。 凤倾怜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打开”了,他的意思是让她打开她身后的窗户吧。 可是她不理解他那言简意赅的话,他只能倾身过来,亲手打开车窗。 她微微仰头,正看到男人性感的喉结,一起一伏。他的脸色最近一直都是病态的苍白,薄唇宛若刀裁,露出淡淡的血色,显得他的气质越发地清癯俊逸了。 当然因为常年沙场历练,他身上又笼罩着淡淡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北玥流云低垂下头,正看到凤倾怜紧抿红唇,正仰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神情布满了警戒和让人难以看透的忧思。 明明是柔软优雅的美貌,然而眼睛里却仿佛藏着一根坚冰,仿佛一旦认定什么事,就会全力以赴。 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年她披甲上战场的样子,那让人敬畏的眼神和现在的柔软格格不入。 是同一个女人么? 这一瞬间,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 他正要撤开视线,眼角余光却瞥到她的脖颈。 那领子遮住的雪白颈子上,竟然有一道像是利器割出来的疤痕,虽然时间很久,却依旧很清晰。 如若不是伤口太深,不至于留下这么深的疤痕…… 凤倾怜意识到男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拉住领子,遮住了脖颈的伤痕。 她两年前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死于斩首…… 脖颈的动脉被切断……究竟是自裁还是有人杀她,她不得而知。 她的身世和过去,一直都是她想探索的秘密。 “让一让。”耳边,男人低声说道,眉心微蹙。 风倾怜不解。 北玥流云扯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伸手一推,便推开了她身后的窗户。 一股清风灌入马车,但是他心里依旧难以平静。 脑海里依旧环绕着女人脖颈那深深的疤痕,不由再度垂下眸,怔怔地看着她的脖颈处,瞳仁暗沉……
第26章 皇家儿媳妇 锦沫死的时候,脖颈也是有着这么一个深深的痕迹,不同的是,锦沫是绳子勒死的,而她的伤,似乎是利器所割。 北玥流云瞳仁微微颤抖,低垂下眼睫,手也不禁在身侧紧握。 凤倾怜此刻有些紧张。 他们终于有机会靠近,可是他却看到了她脖颈的伤痕…… 凤倾怜很怕他追问她脖颈的伤,如果追问下去,就会怀疑到她是假公主了吧。 赤唐皇帝之所以逼北玥流云娶她,就是因为鬼戎公主被龙虎山上张天师算了一挂,是“凤星之命”,所以“得鬼戎公主便得天下”的名声就这么传了出去。皇帝要给自己最爱的儿子娶最得力的妻子,自然就选中了鬼戎公主。 如果发现赤唐娶了个假公主,恐怕她自己要被杀头,鬼戎也会因为欺君之罪被灭国…… 她得想个法子转移北玥流云的注意力。 “殿下也很热么?”凤倾怜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马车里有风灌入,好像不热了……” 北玥流云睇了她一眼,瞳仁阖黑,微皱的眉梢传递着男人不悦的情绪。 下一刻,在凤倾怜的尖叫声里,男人伸手扯开她的衣领,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脖颈伤痕:“你自杀过?” 凤倾怜咬着唇,紧张地盯着男人。 男人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佛不给他一个解释就不会放过她,她终于叹口气:“我嫁给你之前已经爱上了别人,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所以才要自裁。可惜的是没死的成。这么解释,殿下满意了么?” 他不愿意娶她,她还不愿意嫁呢! 果然,听到她说了什么,北玥流云薄唇紧抿,身上蒸腾起一抹冷意。 他自嘲地勾起唇角,把视线移开,似乎不再关注她的脖颈,只是比一般男人略长的睫毛低垂,淡薄锐利的眉眼袭上一丝幽暗。 看出北玥流云眼底渐渐溢出一丝忧郁,凤倾怜的脸色却变得格外平静。 这男人终于和她一样,尝到了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滋味了! 这么多时日以来,她一直在隐忍着他的轻慢和忽冷忽热,当然也在暗暗观察他,发现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当然他更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他可以轻慢她,但是应该受不了她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似乎拿捏住了男人一点软肋,凤倾怜心情大好,便故意端正坐姿,优雅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心底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凤倾怜就是这样的女人,内心绝不像外表一样柔软。 相反,她很柔软也很强势,甚至睚眦必报。 他可以不爱她,她当然也可以装作不喜欢他。 演戏而已,谁不会?! —— 马车抵达大明宫巍峨的宫门前,四周已经停满了京城权贵们的马车。 一辆镶嵌着八爪金龙的马车飞驰而来,在银雪郡王的马车前戛然停下。 一个身穿青衣,神色惨淡的男子被一个小太监搀扶着从车中走下。 碧奴凑到凤倾怜耳边,道:“那是太子。” 太子? 凤倾怜有些惊讶,传说中和北玥流云日月双悬的太子北玥恪么?
第27章 骄傲的男人和京城的笑柄 太子恪是故皇后之子,在皇帝眼中是一个不起眼的儿子。在慕云皇后眼底,是一个碍眼的绊脚石。 在慕云皇后的计划里,这位宫斗失败女人的儿子,早晚要被自己儿子北玥流云取代。 太子是当今皇帝长子,自从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早些年因为沈皇后得宠,他过得顺风顺水。后来沈皇后犯事儿被赐死,太子便萎靡了很多。 此刻,太子头发披散在肩头,用一个白玉环轻挽,眼神透着小心和谨慎,浑身都是孱弱的书生气。虽然他姿容并不出众,但是眉眼一直带着一股故作的高贵之气, 不过,虽然他刻意维持着一位帝国太子的威仪,依然遮挡不住他本身平庸的气质。 一些大臣和贵族子弟走上前恭谨地对青衣男子朝拜,声音嘈杂,凤倾怜站得远,听不清。 那些人短暂地和太子客气寒暄后,便都围绕到银雪郡王北玥流云面前,脸上都是讨好和敬畏,然而北玥流云神色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对众人的恭维表现的很是冷淡。 北玥流云姿容出众,身材修长,站在人群中仿佛鹤立鸡群。 尤其他作为慕云皇后长嫡子,自小被精心培养,生长在军营,18岁又开始替皇上主政,年方21岁,已经成为帝国柱石,赤唐战神,那风采皎皎如月,雷厉风行,坚毅果敢的气势岂非一个文弱书生的北玥恪可比? 北玥流云本性骄傲,又性格寡淡,被众人围住,眉心微蹙,颇有些不耐烦。他眼尾淡淡扫过太子,发现太子瞅着他的方向,脸上多了一丝阴暗。 北玥流云眼神便变得更加淡漠,彻底无视了这个皇兄。 他是骄傲的,骄傲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骄傲到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卑微如蝼蚁。 骄傲到,即便感知到太子对自己的敌意和不寻常的心思,也不把这丝敌意放在眼底。 凤倾怜觉得既然已经和他成为夫妻,以后还是要劝劝北玥流云。太过骄傲并不是什么好事,韬光养晦才是正途。 就在这时,碧奴扯了扯她衣袖,她顺着碧奴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一群贵胄家的小姐们,正聚在一起,炽热地望着北玥流云。 碧奴小声道:“公主,您嫁到赤唐之前,咱们郡王是全京城所有女人的梦……傅宰相家的嫡长女和安国公府的县主曾经为了嫁郡王明争暗斗,谁想他们谁都没得到郡王,郡王却娶了鬼戎公主!看看那些女人们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吧,恨不得郡王把您休掉,然后取而代之……您都不知道,您至今和殿下没圆房,已经成为京城的笑柄了……” 凤倾怜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成了京城的笑柄? 抬眸看向北玥流云,男人侧脸一直那么寡淡。那些人不敢笑话他,只能来笑话她了。 北玥流云一身白色劲装,头发用一只东陵白玉簪高束于顶,身披银色披风,肩头两个虎形铁肩,衬得他越发姿态挺拔,光耀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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