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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对不起后，她会不会原谅他。 她的心是独立的，珍贵的，也是不可捉摸的。 他看似聪明睿智，可是在感情中就是个傻子。他的心是如此的脆弱，受不了她一点点的拒绝。 慕云葬天的目光在莫愁湖的水波照映下显得如此清澈，仿佛将他们两人的感情在目光中过滤掉杂质，袒露出最直白的心绪。 如果他袒露真实的心绪，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她会原谅他么？ 如果不原谅，他又该当如何自处？ 他唯一的尊严就系在这句话上，一旦她拒绝他的道歉，他可能连接触她都再也没有勇气。 就在这时候，凤倾怜皱眉：“夜凰，别逼他了。我不要听他说对不起。他顾念旧情，又不想辜负我，所以他才会活的这么难。他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他爱锦沫，即便为她去死也没有任何错。” 君无垢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这时候道：“阿九，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着想，为他说话。他值得么？” 凤倾怜低着头，只觉得胃中翻卷着强烈的恶心，头也有些痛。 她紧紧抓住段夜凰的衣袖：“夜凰，你说过，如果赤唐和鬼戎都容不下我，你将带我去南疆，给我容身之所。说话还算数么？” 段夜凰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那么冰凉，他用力地点头：“自然说话算数。” 凤倾怜露出一丝感激的眼神，道：“夜凰，我们走。” 现在，她需要他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君无垢见凤倾怜要走了，自己也不想再在这里待着。 君无垢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用剑挑起箱子里的噬魂珠，扔给凤倾怜：“阿九，把这噬魂珠吞了，可以恢复你的功力。” “不！”六尾玄狐锦七夜目眦尽裂地嘶吼：“这是复活锦沫的唯一机会，快把珠子还给我。” 段夜凰望着凤倾怜手中的噬魂珠，眼底也多了一丝挣扎。 凤倾怜问：“阿辰，我可以叫你阿辰么？” 段夜凰点头：“恩，你当然可以叫我阿辰。” 风倾怜问：“锦沫是你的妹妹，你希望她回来么？” 段夜凰道：“我当然希望锦沫回来，可是……那箱子里的尸骨并不是锦沫。锦沫的尸骨或许早已经化为尘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凤倾怜点点头，道：“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她把噬魂珠扔给慕云葬天。 慕云葬天一把接住，眼底多了一丝颤动，刚要说些什么，凤倾怜便道：“这噬魂珠留给你。你找到她真正的尸骨，便让她回来吧。我祝你和她白头偕老。” 话毕，凤倾怜便头也不回地拉着段夜凰走了。 君无垢身边的人要去追九公主，被君无垢阻止：“在段王府的地盘上，不要轻举妄动。” —— 慕云葬天就是北玥流云，北玥流云也是慕云葬天。 可是不管是慕云葬天还是北玥流云，他都活的那么辛苦。 他握着手中的噬魂珠，脸上都是恍然若失。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她说，她会祝福他和锦沫白头偕老？ 她就这么希望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把饶似锦硬拉硬拽地配给他。现在又要祝福他和锦沫…… 他的嘴角在苦笑，眼神却多了一丝怨愤。 既然她一点都不在乎他，他又何必丢掉所有的尊严跟她说一声道歉？ 凤倾怜和段夜凰沿着莫愁湖岸，朝着潭州城走去。 莫愁湖广博无边，水波荡漾。 凤倾怜在水边蹲下，望着水中的倒影，心情多了一丝苦涩。 忽然，怀中的龙蛋弹跳了一下。 然后，便掉入湖水中。 凤倾怜大惊，立刻伸手去捞，可是来不及了，龙蛋已经沉入水底。 凤倾怜这下没办法和段夜凰一起回去了。她必须把龙蛋从湖水中捞出来，才能走。 段王府所有人都驻扎在岸上，开始捞龙蛋。 半夜时分，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 忽然呼啦一阵水声传入耳中，凤倾怜向水面看去，这一看，却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水面升起一个雪白的小身子，竟然是一个雪衣小公子，黑色长发迎风舞动，俊俏的额心印着火红的太乙神明，那太乙神明是太阳轮的形状，以显示其地位尊贵，此刻太乙神明发出灼红的亮光，将小男孩的脸颊映衬地越发白嫩秀气。 小孩对着凤倾怜深深叩拜：“娘亲，宝宝是龙玉，娘亲不认得我了吗？” 凤倾怜见到白衣小孩的一刹那，整个石化掉，嘴巴也口吃起来：“龙玉？”这个小龙人从龙玉中孵化出来，这么快就见到他了吗？！ 没想到，藏在龙蛋中的龙，竟然可以化为一个白衣小童。 而这条龙，竟然在叫她娘亲。 水面升起一个雪白的小身子，竟然是一个雪衣小公子，黑色长发迎风舞动，俊俏的额心印着火红的太乙神明，那太乙神明是太阳轮的形状，以显示其地位尊贵，此刻太乙神明发出灼红的亮光，将小男孩的脸颊映衬地越发白嫩秀气。 小孩对着凤倾怜深深叩拜：“娘亲，宝宝是龙玉，娘亲不认得我了吗？” 凤倾怜见到白衣小孩的一刹那，整个石化掉：“龙玉？” 从龙玉中孵化出来的，竟然不是龙，而是一个小龙人儿。 没想到，藏在龙蛋中的龙，竟然神力无边，刚出世便可化为一个白衣小童。 而这条龙，竟然在叫她娘亲。 就在这时，龙玉脚下的水面升起一股水流，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岸边游来。 凤倾怜喝道：“龙玉快上来，快到我这里来。”她正要把龙玉从水里抱出来，从岸边走开，忽然那水流砰然炸开，一头长着一双树杈状鹿角的雪白麒麟从水底蹿出，携带着大片大片水花跃上了岸。 竟然是雪麒麟。 雪麒麟竟然也跟来了南疆？ 可是为何雪麒麟睇着她的眼神那么陌生? 麒麟越过凤倾怜头顶，轻盈地落在了凤倾怜身后，转头看了看凤倾怜，眨了眨铜铃大的血红眼睛，似乎颇为疑惑，仿佛不认识凤倾怜了一样。 下一刻，它准备向前奔跑。 “雪麒麟！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认识我这个主人了？”凤倾怜怎么会让雪麒麟就这么跑掉？奔跑了几步后，抓住了那雪白麒麟的角。 白色麒麟红色的眼珠一暗，一声冲天嘶吼，竟然拔腿狂奔起来。 凤倾怜骑在麒麟背上，咬住嘴唇，死活不松手。 雪麒麟身子一会儿蹿到树上，一会儿在地上翻滚，想要将凤倾怜甩下。可是凤倾怜闭着眼睛，怎么都不肯松手。 忽然，雪麒麟纵身跳下了莫愁湖，而凤倾怜也跟着雪麒麟 坠入湖水，水性不佳的她很快就被湖水淹没，挣扎了几下。 小腹一股痛意袭来，而有不断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一片湖水。 她怎么会流血? 为何小腹那么痛？那种坠坠的痛，让她几乎痛死。 她很快就在湖水的倒灌下，失去了意识。
第211章 她还是个女人么？ 凤倾怜和雪麒麟一起落入水中，雪麒麟从水中腾身而起，跳到岸上，便飞奔而去。 凤倾怜在水中越陷越深。 “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呼唤她，是她的小龙人儿吗？ 她微微睁开眼睛，意识有了片刻的清醒，可是依旧无力地沉溺在湖水里。 莫愁湖岸上，段夜凰和段王府众人追了过来，试图去捞鬼戎公主，可是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在所有人之前，便跳入湖水中，径直向凤倾怜游过来。 凤倾怜的血在湖水中缓缓散开，当她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的时候，一条坚硬强壮的胳膊揽住她的腰，将她拖上岸。 她视线模糊的很，还以为救自己的是段夜凰，便呢喃道：“夜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人伸手抚了她的眼睛，她便闭上眼，再也无力睁开。 —— 醒过来的时候，凤倾怜看到了段夜凰那布满焦急的脸。 “倾怜……”段夜凰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会怀孕，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出这种事……” 凤倾怜脸上的神色一寸一寸变得震惊：“我还能怀孕？” 段夜凰愣了一下：“你怎么了?被水给淹糊涂了？” 凤倾怜道：“你确定我怀孕了？”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间，只和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想起银雪郡王府的那一夜，凤倾怜脸色浮现出一丝难堪来。 她离开北玥流云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足以让她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怪不得最近她总是想吐。 她该如何对待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 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想感受一下他的存在。 在她的记忆里，九公主的这具身体是没有子宫的。没想到子宫还在，她还能怀孕。 “倾怜，我知道真相说出来会很残酷，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那孩子已经不在了……”段夜凰声音有些不忍，不过还是说道：“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被雪麒麟给摔入水中后，她见了红……等到救起她，他们谁都没发现她身体的异样。 谁能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等到回到段王府，大夫发现她身体不对劲儿，诊断她怀孕的时候，那孩子早已经化为一滩血水…… 凤倾怜瞳孔急剧地收缩，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刚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宝宝，可是忽然就接到了噩耗，这个宝宝竟然不在了？ 这怎么可能? 她刚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感觉新奇和欣喜，结果……他竟然就因为她没保护好他而陨落了么？ 她怎么会那么傻？ 她还是个女人么？ 为什么明明怀了孩子，却不知道，还弄掉了他？ 凤倾怜愣了许久，忽然扬起手便扇了自己一耳光。 她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苍白的肌肤上浮起一个五指印。 段夜凰扼住她的手腕：“凤倾怜，这不怪你！你不要再自责了！” 凤倾怜颤声问：“小天知道么？” 段夜凰摇摇头：“你们已经分开……我怕他知道，便不愿意离开你了。” 凤倾怜点点头：“这样也好。他不知道也罢。这件事就别让他知道了。” 就当那孩子从没出现过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龙人儿从外面跑进来，额头上一个太阳轮形状的太乙神明，熠熠生辉，鲜艳夺目。稚嫩可爱的小脸，漂亮的不可思议。 “娘亲。”小龙人儿声音脆脆地喊道：“娘亲，是不是我的到来，夺走了娘亲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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