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然没有误会,”启元帝微抬下巴,眼里晦暗不明,嘴上却情深意切,“朕相信秧秧。” 这场乌龙,以薛放摆摆手要去花楼寻乐子结束,启元帝甚至还继续地带她去看剩下的打铁花,然后悄然回到禁宫。 当启元帝拖着她进入未央宫时,乐秧只觉这一幕非常的熟悉,恍惚间才想起那次去看生病的云起,也是这样被启元帝拖了回来,当时她被甩到床榻上时,还没有等她喊痛,启元帝就按着脑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乐秧翻身坐在床榻上思索,薛放既然把她从启元帝的手下带出去,那就必然是做了完全之策,甚至还会给她留她拒绝后的退路,所以她想不明白启元帝怎的那样快去找到了她。 一边想着,乐秧一边解着身上披着的狐裘,解到一半,乐秧将手腕凑到鼻尖轻嗅,上面是清新好闻的香膏味儿,这香膏是今早启元帝亲自给她抹上的,用的不是她从郡主府带来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难怪那么快被发现。 上元节后,启元帝足足两天没有到未央宫,同样,她也出不去。 在第三日晚,她正熟睡时却听到几声清脆的银铃声,正当她以为做梦时,左脚传了一阵寒意。 有人掀开了她的被褥。 乐秧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缩脚,却没有挣脱开那双握住她脚腕的手,她往前一看,一道身影正坐在她脚边。 能在这个时辰进来的除了启元帝没有旁人,等她平息好心跳后,正想问启元帝为何要在夜半时分进来时,就听到耳边有细碎的铃铛声,乐秧觉得不对。 于是她尝试动了动脚,那铃铛声果然又叮当叮当响起来,在寂静的床榻间格外的明显。 平时悦耳好听的银铃声,却让乐秧遍体生寒,她僵硬的不再动,那银铃声才停下。 她撑起身体,抛去与启元帝的虚与委蛇,冷声质问:“戚容与你在做什么?” 随着她的质问,乐秧察觉到戚容与身上的冷厉更甚,她知道现在的戚容与不正常,但乐秧全身心都被愤怒充斥着,没等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地去够脚踝上的银铃。 伸出去的手被戚容与半途中截住,戚容与淡淡地说道:“秧秧容易走丢,这样秧秧走到哪里,我都知道。” 乐秧冷笑两声,她手上挣扎着,却被戚容与擒着手压回床榻。 乐秧她抬起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戚容与按在了床榻,尽管看不清楚,但乐秧依旧怒目而视。 “戚容与,你疯了吗?!”她咒骂道。 她脚上的银铃与启元帝养着的那只白狐腿上坠着的银铃没有什么不同。 没人这般对待过她,即使是在禁宫里讨好薛放她都没有。 面对她的愤怒,戚容与缓缓地握紧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像是恨不得把腕骨捏碎,她本想抬脚去踢戚容与,但那随之响起的银铃声却让她耳朵发麻,她只好侧头去咬戚容与撑在她脸颊边的手臂。 她下了死力,很快她嘴里就全是血腥味儿,但禁锢着她的手却仍旧一动未动。 “我去查了,”外间呼啸的风雪声夹杂着启元帝的声音,“那日薛放想要带你离开彧都。” 乐秧松了嘴上的力道,有液体顺着她嘴角蜿蜒而下,是刺鼻的血腥味儿。 戚容与低头越发地凑近了她,他没有束发,如云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尽数地滑落在她的面上。 戚容与:“我到的时候,薛放正拉着你的手,是不是那日我没有及时赶到,秧秧就跟薛放走了,离开彧都……也离开我?” 原来没有来的两日,是去查上元节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为启元帝已经去查了,他是揣着答案来问的,乐秧讥讽道:“答案你不是知道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启元帝没有回答,乐秧恍然道:“好吧,我是被薛放胁迫的,你快去把薛放杀了,这样说你满意吗?” 她终于竖起全身的尖刺,却是刺向了向来小心翼翼对待讨好的戚容与,她听到戚容与逐渐混乱的呼吸声。 他似乎是在竭力的压制住什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压制住,戚容与狠厉的声音却有些发颤:“为什么?不是秧秧最先说永远站在我身边的吗?不是说我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吗?不是说喜欢我吗?” 说道最后,戚容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呼吸声不仅混乱还更加的粗重,那双眼在黑夜里竟亮的吓人,乐秧终于察觉到启元帝不对的源头。 “戚容与,你身上的蛊虫还在对不对?!” 这个症状与戚容与之前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察觉到戚容与在瞬息间屏住了呼吸,禁锢着她的手臂都开始颤抖起来,他合上双眸狠狠地甩了甩头,却又在下一瞬间睁眼质问:“秧秧,回答我!” 那蛊虫果然还在戚容与的身体里,他根本没有取出来! 难怪,难怪这段时间的戚容与性子变化这般大,他平日里都还表现得如她没事儿人一样。 她惊得牙齿都在打颤,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疯了……戚容与你真的疯了!” 或许是她的震惊取悦了戚容与,让他获得了股无形的满足感,他竟然笑出了声。 “我没疯,秧秧我没疯,我很清醒,这个蛊虫能改变我,这样我才能亲近你。” 乐秧不懂为何只有蛊虫在才可以亲近她,但很快她就无心思索,而是因为戚容与不知何时放开了对她的禁锢,颤着手窸窸窣窣地解着他身上的衣衫。 她手腕被戚容与捏的动一下就疼,但她还是咬着牙想要抬手甩戚容与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但戚容与的动作比她更快,轻柔但不容拒绝地逮住了她的手。 乐秧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幻几许。 戚容与抱着她缩回了床榻里,里头被她捂热的热气早就在两人挣扎间消散出去,里头一片冰凉。 戚容与将她面对面的抱着,在乐秧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别的动作时,又开始问她之前的问题,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疯狂,甚至有些欣慰:“秧秧,你不回答,是不是因为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然不是。 除了戚容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话没错外,其他都是她哄戚容与的。 当初的戚容与知道她的小算计,可以说得上是心知肚明,结果他又在不知不觉间当了真。 戚容与现在又与方才散发着浓烈威压的状态不一样,着实地诡异,乐秧也没有选择再刺激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却让戚容与焦急起来,他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戚容与小心翼翼却又笨拙地抚慰着她,她没有拒绝。 当唇齿想贴时,戚容与喃喃道:“秧秧,别推开我。” 乐秧的手攥紧又放开,随着戚容与的动作,她脚踝上的银铃响个不停,她还是忍受不住地侧头低声道:“把铃铛给取下来。” 戚容与道:“不要。” 她道:“戚容与,你别太过分!” 他神色晦暗:“是秧秧眼里先有别人的,是秧秧先背叛我的。” “你别让我讨厌你。” 戚容与动作一顿,他只将头放在她胸口处停留片刻,继而又继续起来,他毫不在乎回道:“秧秧没有心,居然连恨都不肯恨我。” 在风雪呼啸的黑夜里,未央宫的铃铛响了一整夜。
第110章 次日当她清醒过来时,戚容与正躺在一边,敞开的肩胛处昨夜新添上的抓痕,暧昧的痕迹结合戚容与艳丽的容貌融化了他身上冷厉,多添了一分淫靡之感,只一分就已经活色生香。 乐秧的视线从戚容与紧蹙的眉头上撤离,翻身下床,随着她的动作,脚踝上的铃铛在叮当响,她还是自顾自地下床,从地上随意捡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又走到她的妆奁处打开一个锦盒。 锦盒里面又几粒大小一致的药丸,她挑了一颗,就这样就着干涩的喉咙吞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咽了了下去,乐秧就将左脚放到镶嵌着云石的方凳上弯腰查看。 脚踝上的银铃不是白狐腿上的那个,相较于那个,她脚上铃铛更加的繁复精巧,那铃铛环的接口处有个很小的锁孔,她扯了扯,但铃铛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丝毫没有变形。 除了开锁取出,你艾灸只有把她脚后跟的骨头削掉一些才能取下。 “秧秧在做什么?” 就在她使劲儿地想要把铃铛环从她脚踝上退下来时,戚容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乐秧放下手里乱颤的铃铛,道:“戚容与,取下来。” 戚容与瞥了眼她的放在方凳上的脚踝,白皙的脚踝因为她的过度拉扯已经红了一片,他慢悠悠道:“要是不喜欢这个,就换一个。” 乐秧被气笑了,放下脚转身就要出去。 就是一个锁而已,天底下的能人巧匠那么多,难不成还打不开一个锁。 她抬脚就走,等走到门边,才终于知道了戚容与不阻拦她的原因,未央宫的大门已经被锁上无法打开,乐秧使劲儿拍着阀门,外间就是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阿福不在外边。 她转身看着披散着衣衫,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戚容与,她瞧着外间天光大量的模样:“寅时已过,刘保宁不去叫你上朝?” 戚容与已经从身后拥着她,在她脖颈上印下浅浅的啄吻,像个沉迷女色的昏君道:“罢朝三日。” 等她反应过来,戚容与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她扯住戚容与披散的发丝,戚容与面上也没有露出吃痛的表情,乐秧也不管:“罢朝三日,是你疯了,还是听差了?” 尽管知道启元帝疯,但她依旧找不到除了疯额外的词。 戚容与脚步未停地将她放在床榻上,乐秧放开时才发现她手上还抓几根青丝,戚容与也看到了,他探手跟她同时缠绕那几根发丝,将她的手掌再度按在床榻上。 三日过后,刘保宁隔着屏风唤戚容与上朝,在得到戚容与的回应后,服侍的人鱼贯而入,乐秧在进来服侍的人里见到了阿福的身影。 似是知道她所想,启元帝让阿福进来服侍。 阿福一见她就红着眼眶,乐秧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眼,发现阿福并无大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戚容与去上朝之后,乐秧简单地洗漱用了早膳后,又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只能又睡了个囫囵觉,等到睁眼后阿福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还没有换下朝服戚容与,他正细细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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