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不死的……”踹门声停住了,外面的人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啐了一口,道,“你当那老不死的还能活多久,我好好地上门提亲你不答应,等他死了,你就是求着给我做妾我都不要,直接绑去……” 那人说的地方姜榆听不懂,但想一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等外面的人走远了,小鱼才舒了口气,领着姜榆回屋去了。拍了拍两人身上的雨水,她道:“那人是附近的瘪三,游手好闲,整日偷鸡摸狗,年过二十了还娶不着妻……” 小鱼父女俩是前几年逃荒过来的,没什么亲戚,就被那小瘪三盯上了。 小鱼爹会打渔会捕猎,他在的时候小瘪三是不敢上门来的,就专挑着小鱼独自在家时上门找事。 那小瘪三家里叔伯兄弟众多,他们父女俩却没什么靠山,小鱼爹不能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只能这么忍着,暗地里盘算着攒够了银子就从这里搬出去。 姜榆听完,乌溜溜的眼眸眨动着,轻轻“哦”了一声。 小鱼大概是觉得这事有点丢人,急忙转移话题,道:“你病还没好,就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给你弄水洗漱。” 她勤快有活力,不等姜榆出声人就跑了出去。 等姜榆洗漱罢填饱了肚子,小鱼道:“你夫君跟我爹去村子里找马车去了,他怕你的病一直不好,想快点带你回家去。” 姜榆嘴角一抿,克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又是因为“你夫君”三个字羞涩,又是因为“回家”两字疑惑,回哪个家?林家还是姜家?或者是明昌侯府? “你再歇会儿吧,昨夜下了好大的雨呢,电闪雷鸣的,真吓人……” “昨夜真的打雷了啊?我还当是我做梦了呢。” 姜榆夜里猛地被雷声惊醒,但也就那一下,她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捂住了她耳朵,没了雷声惊扰,她很快又睡了过去,醒来后觉得那似梦非梦,记得都不大清楚了。 小鱼在她旁边做针线活,道:“打了好长时间的雷呢,到天快亮了才停下,我都没睡好觉。” 姜榆听得心里甜滋滋的,美得不行了。 没过多久,林旗回来了,小鱼急忙出去,把房间留给这两人。 姜榆手上摆弄着小鱼绣了一半的刺绣,笑盈盈看着林旗,却半天没说一个字。 “傻乐什么?”林旗问。 姜榆抿着笑摇头,还是不说话。 林旗扫视她一眼,目光在她沾了泥的鞋子上停顿了一瞬,道:“这雨看着不会下太久了,午后若是天能放晴,咱们明日就走。” “哦。”姜榆道。 走当然没关系啦,去哪里都可以,但是走之前得帮小鱼把麻烦解决了。 姜榆翘起脚给他看自己脏了的鞋子,道:“我今日碰见坏人了,他见我长得美,想强娶我呢。” 林旗与小鱼的爹回来时见着门上的脚印了,已经在外面听人把事情说了一遍,但也没揭穿姜榆,随口道:“又一个想娶你的?” “嗯,我这么美,多的是人想娶我呢。”姜榆一本正经道,“我给你数数,明夜、钱行晟、夏询小哥,哪个都很喜欢我呢。哦,还有一个差点忘了,就数这个最坏了,明知道我嫁了人也不收心,还趁我病了对我动手动脚呢……” 林旗正整理着她的药,闻言眉头一紧,头也不回道:“姜音音,你别太过分了——” 姜榆咯咯笑,手指在他肩上戳了一下,“我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 “不就是要帮人家出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林旗转回头,叹气,“非要把事情挪到你自己身上,让我愤怒不安了,你才高兴?” 姜榆被说得低下了头,抠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林旗还当她是知错了,结果没等他再开口,姜榆抬起头来,抿着嘴巴笑着,含羞道:“嗯,我就喜欢你因为我被人欺负了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回家 林旗被她这直白的话说得一阵默然, 也对,她就是这个性子,非得让自己发酸了她才高兴。林旗半晌无言, 停了会儿, 出声提醒:“不是说要矜持吗, 这就是你的矜持?” 这话姜榆早就忘了, 咳嗽了几下,板起脸狡辩道:“我哪里不矜持了?我可没有主动碰你,我说喜欢你都是骗你的呢,美人计知道不知道?” 她不高兴了立马翻脸,往林旗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讨厌鬼,不要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 林旗见她比昨日闹了一些,知道她这是精神回笼了,这会儿不顺着她,等她恼了就难哄了, 道:“你讨厌我没关系,骗我也无妨, 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想和你待在一个屋里。” 得了他这一句, 姜榆脸红心跳, 欢喜极了, 刚垂下的嘴角一扬,马上就要绽开笑,偏偏又要装模作样地拿捏气势, 硬是压着嘴角不肯让人看出来。只有咳嗽的时候松动一下, 又赶紧憋住。 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还是透漏了出来。 这是个娇俏动人的姑娘,从十来岁起就是这样,有时候心眼多得数不清,有时候又心思简单,一句话就能哄好,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也没变。 时而可恨,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爱的。 林旗原本看得想笑,一想起她近来的种种操作,又气又无奈,道:“姜音音,你是不是长不大?” “说谁长不大?谁长不大啦?我都十九岁了……”姜榆气呼呼地嚷嚷了几句,蓦地眉眼一红,委屈了起来,“我都十九岁了……周椋慧也是这岁数,可她娃娃都有两个了!” 林旗:“……” 林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于理,姜榆与周明夜已经完了婚,有夫妻之实也好,没有也罢,抱娃娃都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 可是于情,姜榆本该嫁与他的,若非当初他家中有变,又突然离京,两人早该成亲了…… 世事难料,林旗暗自握紧了拳控制住情绪,逼迫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情。 待情绪稳定,他又迟疑了,这时候他是该哄着姜榆骂周明夜,还是该骂他自己? 林旗沉默。 而姜榆怅然地呆坐着,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忽地哼了一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了?” “没有。”林旗耐心地转移话题,道,“我在想怎么教训那个小瘪三。” “哪里还用想?”姜榆最厌恶这种欺辱女孩的混蛋了,怒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家父女俩,这回饶了他,下回他还会欺负别的女孩儿,要么把他打死了,要么把他关起来……” 她注意力被转移到这上面了,气鼓鼓地说个不停,林旗听着,间或“嗯”一声回答她。 . 淅淅沥沥的雨水到了午后果然停了,云层破开,烈日重新出现在空中。檐上水珠嘀嗒嘀嗒了没多久,就彻底蒸腾不见了。 到了次日清晨,处处鸟啼,是一个明朗的艳阳天。 姜榆一睁眼,先是瞧见了床头摆放的整齐衣裳,坐起来后,一低头,又看见了床边的干净绣鞋。 姜榆有点疑惑,把衣裳扯过来看了看,认出这是她自己的衣裳,先前留在姜家的那些。 她脑瓜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多半是林旗吩咐护卫送来的,护卫总不能私自动她的衣裳吧?其中怕是还有姜夫人的意思。 果然,把衣裳展开穿上时,几张银票从里面飘了出来。 姜榆把银票捡起来,看了看面值,双眼笑成了月牙。 她任意妄为,姜夫人虽然为她遮掩,但是回去了免不了要教训她一顿的。 现在姜夫人给她送了干净衣裳鞋子,里面还藏了银票,而不是易见光的金银首饰,显然是怕她受了委屈,想让她偷偷藏着的。 那就不用怕了,到时候扮得惨一点撒个娇就没事了。 姜榆开开心心换好了衣裳,推门出去,就看见了院门口的马车。 林旗、江鸣二人正在旁边说话,一见她就停下了。尤其是江鸣,立即站得直挺挺的。 姜榆这会儿没理会他,朝着两人哼了一声,径自去洗漱喝药了,又与小鱼说了会儿话,没等一会儿,林旗过来了。 “马车备好了,等下就能启程。” 姜榆慢悠悠地斜睨他一眼,道:“你说启程就启程,知道玖玖在哪儿吗?” 林旗还真知道,但是说了会让她丢脸面,到时候再折腾起来就不好了,他道:“那听你的,你说往哪走就往哪儿走。” “这还差不多。” 走之前姜榆向小鱼父女俩仔细道了谢,问及林旗要怎么处理那个小瘪三的时候,他没直接说,只是朝着江鸣点了点下巴。 “要把他留下?”姜榆思索了下,也点了头。 带着江鸣能方便很多,但是碍眼,她只想与林旗两个人单独相处,不然也不必特意拖林旗下水了。 林旗久居军中,律法严明,惩治一个小混混多的是法子,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理由,他不想脏了姜榆的耳朵,所幸姜榆也没有细问。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掐着姜榆的腰抱人上马车时,旁边传来一道异样的眼光。 林旗刚把姜榆放稳了,正提起她垂下的裙角,察觉到了,微微侧目,正对上江鸣扭曲的目光。 他顿了下,在这时忽地发现,自己与姜榆的碰触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姜榆落水前,他可不会这样。 “干嘛呀?”姜榆进车厢时发觉裙子被扯住了,扭头问他。 她新换了合身的漂亮衣裙,是藕色如意纹的广袖缎裳与浅瑰锦织芙蓉襦裙,长发未梳,有一缕因为她微微躬身而垂到了胸前,悬在空中晃来晃去。 未着脂粉,也没戴什么首饰,却还是难掩如花娇靥。 林旗指腹搓了下手中艳丽的软绸裙子,只觉得又轻又薄,心想这一定是她自己选的衣裳款式。 她最喜欢明亮温柔的颜色,当年定亲之后经常把林玖接进府中,让人给她量身形做衣裳,打扮得粉雕玉琢。 手中衣裙被扯动,是姜榆问他:“还不松开?” 林旗在这一刹那间将两人这几日的相处尽数回顾了一遍,恍惚发现自己似乎着了她的道。 自落水后,他一直贴身照顾着姜榆,同吃同宿不说,背背抱抱更是常有,做起来不能更顺手了。 姜榆还没彻底康复,又咳了起来,把脸都咳红了。 “他偷看你。”林旗松开她的裙角,示意她看江鸣。 “看什么看,吩咐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姜榆凶巴巴道。 不动声色看热闹的江鸣遭受无妄之灾,震惊地回望着林旗,结结巴巴道:“……我没、没看……” “我问你话呢!”姜榆板着脸,不悦明摆在脸上。 江鸣忙答道:“……做好了,姜夫人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是听闻你病了担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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