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浅不由得又抱紧了徐疏羽,想让他热乎一点。 徐疏羽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色,他知道自己等的机会就要来了。 用过早膳后两人又各自去忙了。 虞浅来到了伤兵营,战争是残酷的,战鼓一响,没有赢家。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长箭射程之内。 想要站住脚,有些仗你必须要打。 看着伤兵,虞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上官鹤在冰床间穿梭着,和军医一起治病疗伤。 虞浅走到上官鹤面前。 “王妃,有什么吩咐吗?”上官鹤见虞浅突然来访。 虞浅:“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上官鹤先开口。 “不知王妃所为何事找我。” 虞浅也不扭捏,“阿羽的身体……” 上官鹤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被王妃发现了吗,也对,王妃何等智谋。” “阿羽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虞浅越来越着急了。 上官鹤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虞浅,一边说道,“殿下的身体在急转直下,若是找不到在株七角烈阳兰,恐怕……” 虞浅看着纸上画着的草药,“恐怕什么?” 上官鹤语气沉重,“恐怕活不过而立之年。” “那就去找啊!既然有记载,为什么找不到。”虞浅情绪激动。 上官鹤冷静的说,“这也只是有记载,有没有又是一回事了。” 虞浅捏紧了纸张,“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王妃不必担心,我也正在找替代的东西,世界药藏之大,未必非它不可。”上官鹤安慰道。 虞浅把纸还给他,转身,“那我求你一定要找到,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上官鹤:“我一定竭尽全力。” 虞浅走了,她是怕上官鹤看见自己的眼泪。 她在军营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徐疏羽的营帐面前。 虞浅收拾好心情,走了进去,还是和以前一样。 “阿羽,在忙什么呢。”虞浅见徐疏羽正在纸上画着什么。 凑近一看,是两个拿着旗子的小人。 徐疏羽回道,“浅浅,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要再次攻打叠山关。” “知道了。”虞浅语气淡淡的。 徐疏羽察觉到了,转头看着她,“怎么了,浅浅。” 虞浅摇摇头,“没什么。” 徐疏羽扶住她的脸亲了一下,“浅浅,你可一定要做好准备啊。” 虞浅是主心骨,大战在即,她必需调整好心态。 虞浅点点头,也亲了一下他,“嗯,阿羽。” “另外再给我两个手脚灵活的士兵。”徐疏羽看着图纸,这次他要使出全力了。 “嗯,我下去安排。” 虞浅走了,看着飘飘洒洒着雪花的天空,但愿这战争快点结束吧。
第68章 对弈 徐疏羽又等了几天,雪堆积起来了,被雪白覆盖的翠峰和平台就像鹅绒被上鼓起的小包,叠山关前的平原都堆积了脚踝深的雪。 他矗立在这洁白的雪地里,好像一棵枯树,张开手心接住露几片掉落的雪花,感受着化在手心传来的寒冷。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把自己包裹住,挡住了外界的所有寒冷,虞浅炙热的呼吸吹散在他的耳根。 “阿羽,天这么冷,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要到处乱跑。”虞浅拿出带来的袍子给他披上,又双手哈了气搓了搓,护住他的脸。 “我就在军营附近随便看看,不会有事的,你看这雪挺不错的。”徐疏羽挤出一个笑容。 “雪又冷又大,有什么好的。”虞浅握着他的手。 “书上说今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白头了。” 虞浅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才不是,白头不是雪可替的,我要的是真真正正的白头,等我们都是老人了,我也会像这样抱着阿羽的。” 虞浅口中正是徐疏羽最期盼的光景了,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敢奢望了。 “我说过我爱你吗,阿羽。”虞浅问道。 徐疏羽把她一缕随寒风飘飘的碎发别在耳根,“你常说的,不过你想说就说,我在听。” “我爱你。” 话音未落,虞浅响亮的声音就发出来了。 “我也是。”徐疏羽笑着,这个笑容已经是他全身上下最温暖的东西了。 以前徐疏羽只觉得自己是一把珠网密布的古琴,是虞浅的到来撩动了自己,振韵而生,谐律而起,自己终究还是幸运的。 虞浅抱着徐疏羽回去了,身后留下一串脚印剪开白色的雪地。 飘飘洒洒的雪又下了几天,徐疏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终于来了,于是,全力以赴的时候到了。 营帐里,所有将领齐聚一堂,徐疏羽上座,完整的说了一次自己全部的计划。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计划能成功,但是目前别无他法。”徐疏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不会给他们虚无的希望。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计划看起来十分全面。反正他们自问想不出来这样的计划。 现在他们能做的好像只有相信徐疏羽了。 虞浅第一个开口,“阿羽,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虞浅伸出拳头。 虞雷紧随其后,“殿下,我也相信你,你一定会带领我们胜利的。” “谢谢。”徐疏羽十分感动。 见状如此,其他几人也不犹豫,纷纷伸出拳头,齐声道,“殿下,我们相信你。” 徐疏羽也伸出自己小小苍白的拳头,“好,此战边依仗在座的各位了,明天我们再战叠山关。” 众人异口同声,“是,殿下。” 所有人的拳头影子在地图上围成一个圈,中心正是叠山关。 第二天一早,虞家军再次出征了,浩瀚的大军在皎天白地里前进,黑字红底的旗帜是此时最热烈的东西。 虞家军战意高涨,飞扬的雪花未靠近他们便已融化了。 徐疏羽坐在高台之上,带着坚毅的眼神看着前方,视线终点便是叠山关。 雅朵看着来势汹汹的军队,“沉寂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吗。” 她看着高台上的徐疏羽,“小男人,让我看看你究竟准备了什么来对付我,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是,圣女。” 战线已定,徐疏羽坐镇后方,身边月雨保护,谋划全局。 虞浅虞雷和其余三位将军为前锋,花音,雪叶,风鸣为机动部队。 值得注意的是,徐疏羽身前还站了两个两手各拿一个小红旗的士兵。 雅朵立于舞台之上,城下大将也已是整装待发。 雅朵和徐疏羽对上视线,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但是却好像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 一瞬间,静了,双方相加十几万人的战场上好像落针可闻。 还是徐疏羽先动。 “起巽位,攻西南,鱼跃龙潜。” 徐疏羽命令一出,两个旗兵开始按照规律舞动手里旗子,声后战鼓如雷,轰天震地。 这是徐疏羽通过鼓声和旗语结合而出来的传递信息的办法,和雅朵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有战舞号角,我有旗语军鼓。 雅朵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沉厚的号角声音覆盖战场,手脚开始舞动。 虞浅凤枪在手,银甲盖身,冲在前面,按照徐疏羽的信号行动。 短兵相接,白入红出,双方的厮杀让这个冬天躁动。 “诱震离,退生门,釜底抽薪。” “分阡陌,翻袋花,苍龙献爪。” 徐疏羽眼睛死死盯着战场,每一个命令都简洁而明了,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因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这战场上每一个将士的生死,更关乎到这场战争的胜利。 他的身体开始承受越来越大的压力,头脑也在飞速的运转。 雅朵的舞姿时而轻缓柔慢,时而跳跃腾挪,号角声时而悠扬深邃,时而急促清脆。 战场好像变成了棋盘,而黑白双方正是雅朵和徐疏羽。 这是双方的对弈。 两人好像相对而坐,雅朵面色从容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徐疏羽不急不还的应对落子。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明了。 “呵呵……” 雅朵笑着,洋洋得意。 徐疏羽回归现实,汗珠已经在他的脸上积蓄呼出的热气浓厚又急促。 反观雅朵这边也不好受,变阵几次,但双方好像都是平分秋色。 她手脚酸软,都快跳不动了。 “这个俏男人,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 雪地被鲜血染得血红,虞浅和众将在奋力杀敌。 雅朵下令,“放箭,瞄准后方。” 城墙上的番兵整齐的拉弓,黑压压的箭雨朝虞家军的后方洗去直奔徐疏羽的位置。 虞浅看着箭雨,心里丝毫不慌,有月雨在,这点攻击伤不了徐疏羽的。 当然,如果月雨连这点攻击都防御不了就不配当一军统领了。 月雨见箭雨袭来,“盾阵。” 月雨举起巨盾遮住徐疏羽,徐疏羽眼前一黑,只听见如雨点般密集的声音。 雅朵根本没有想靠这点攻击伤害到徐疏羽,只是想用这个空档为自己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月雨扔掉被插成刺猬的盾牌,徐疏羽见战场局势,时机已到。 最后一令。 “撤兵以弱,退且引敌,天火发号,叠山为助。”
第69章 四面楚歌 徐疏羽此令一出,一发千里火从后方冲天而起,在天空炸开。 雅朵看着千里火,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男人的每一次决断都人自己的阵法进行得举步维艰。 两人无形的博弈已经进入高潮。 此时早已在翠峰和平台埋伏已久的鸾营士兵看见信号,在铺满厚厚雪花的雪地上挖出一根竹筒,拔开塞子。 里面是一根引线,是砍树时便埋好的,打开火折子,点燃了引线,便开始飞快向山下撤退。 此时战场上的虞家军没有继续恋战,开始撤退。 “哈哈哈,中原的人果然还是敌不过我草原的勇士啊。”鄂尔沁大笑着。 雅朵却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明明胜负尚未有定论,她紧紧看着战场的动向。 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两侧的山上传来。 在两山之间的叠山关听得尤为明显,雅朵心里一惊,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背,这一丝的冰凉好像触动了她的神经。 身躯猛然一震,她已经猜出来徐疏羽的全盘计划。 “撤退,快撤退回关内。”雅朵大叫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如滚石般的声响连绵不绝,连地面都在震动,两侧山上铺天盖地的积雪犹如巨浪朝中间的叠山关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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